覃小鉤開了門,立刻重重地關上。


    決不能讓那個蒼蠅樣的男人進入她最後的一點領地。


    她顫著手扯出根煙,走到陽台上。


    原以為小白人雖然賤了點,可總還是個男人,說話總有句把可以算點數,不說真要他賺到一百萬,也不至於幾天的功夫就原形畢露,問她要錢吧?虧她那天為他傷心成那樣,這場病生得一點都不值得。


    門口悄無聲息,小白自己也覺得沒臉,走掉了?


    覃小鉤又去抽根煙出來,頭有點疼,她揉揉太陽穴,馬上想起該去公安局報告這事。


    開門出去,樓道裏空空的。


    覃小鉤的心有些空落。雖然她很不願意看到小白呆在這裏,可是真沒有在樓道裏看到他,她的心裏更不舒服——他真隻是為了來要錢,這種認知很傷人。男人?男人!


    刑警聽完覃小鉤的報告沒有多大的反應,至少在表麵上看不出有什麽異常。這讓覃小鉤感覺自己是個傻冒——人家早知道小白沒死,隻有她傻乎乎,真當回事來報告。


    天氣說變就變,覃小鉤出門時還豔陽高照,這下回去,突然,刮起了狂風,一場瓢潑大雨跟著傾瀉下來。


    覃小鉤驚叫著,忙不迭躲到屋簷下。


    邊上一名年青男子正拿出紙巾遞給女友,“看看,你的頭發都濕了。”


    關心的話語讓覃小鉤有點鼻酸,那個關心她的男人在哪?她的心頭一片黯然。


    這幾年呆在一起時間最長的是白近南,要是下雨,他會先自己躲雨,然後得意地告訴你,他的反應有多快,他的所謂的愛經不得暴風雨的洗禮。


    至於李東成,覃小鉤的眼圈紅了,為他付出的最多,可是除了金錢的回報……他像個一毛不拔地鐵公雞,死死地守著他的感情,他的心,不肯多給一點。


    為什麽她就是如盲人般地不醒悟?淚水滲出眼角,覃小鉤忙用手去擦,卻是越擦越多,最後她幹脆走進雨中,來吧,如果雨水可以衝走憂傷,來吧,猛烈地來吧。


    覃小鉤再次生病了,感冒加惡心嘔吐,吃什麽,吐什麽,吊了點滴,精神好了些,可是還是什麽也吃不下。她心裏就有些懷疑,是不是懷了?她去做檢查,還真懷上了。


    這陣隻跟張玉清那個過……他不會認的,他那樣的人怎麽會承認?他正和周大小姐打得火熱,怎麽會認?


    她的眼睛紅了,落下一滴淚。除非是生下來,做親子鑒定……那這孩子太可憐了。


    她給柳玥打了個電話,懇求柳玥來陪陪她,那個冰冷的手術台,她一個人在上麵害怕。


    柳玥一直陪著她,一直握著她的手。


    覃小鉤淌下淚來,這個她嫉恨了五年的女人,卻在她最痛苦、最害怕的時候陪著她。“對不起。”


    冰冷的感覺過後,錐心刺骨的劇痛從體內最深處傳來,她淒厲地尖叫起來。


    她的孩子,可憐的孩子,沒了。


    柳玥換了隻手給她握著,覃小鉤沒有拒絕,她現在脆弱得一陣微風就可以刮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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