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國中之國


    **


    尹碧玠望著他晨光中沉靜雙眼,任憑他冰涼手指落自己額頭、鼻梁和嘴唇上。


    聖經裏,亞當一根肋骨成就了夏娃。


    而這世界上眾多情話裏,一定也有這麽一句——愛到極致,你是我身體中一根肋骨,無法抽離。


    可她卻太明白不過,於他和她而言,骨中之骨這四個字意義。


    這絕並非是情話。


    而是,一個封印已久枷鎖,是他將她靈魂,牢牢禁錮著枷鎖。


    感覺到她身體有些發顫,他目光愈加變深,卻收回了手。


    “主教。”回過頭,他看向正微笑著年邁主教,“我先告辭了。”


    “好。”主教雙手合十,等到他要離開屋子時候,卻再度開口,“柯。”


    “雖然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了上帝榮耀,但你始終要心中,分清善惡,不能被遮蔽了雙眼。”


    他腳步頓了頓,良久,微微頷首。


    “我想,等到下一次你再來這裏時候,不知道我是否還這個世界上。”主教笑容慈祥,似乎完全不像預言自己死亡。


    她站他身邊,聽著老人低啞語言,心卻也一點點寧靜了下來。


    即使她沒有信仰,但她也清楚,這就是宗教和信仰力量,是一種長期這樣寧靜中所洗禮出安定。


    “沒有輪回,卻有靈魂。”他淡淡地開口,忽然將她垂一邊手牽起來、放手心裏,再回頭看主教。


    “下次,我會帶著她一起來見你。”


    …


    從梵蒂岡聖彼得大教堂出來時候,正是意大利午間。


    回碼頭路上,尹碧玠一直沒有說話,她坐是鄭飲開車,車前是鄭庭和柯輕滕所車輛。


    望著前方道路,她腦中此時卻不斷地回放著教堂裏柯輕滕對自己所說話和做動作。


    她曾以為自己始終可以對所有一切都保持冷靜旁觀態度,因為她無論待人處事,永遠不會把自己放到一個進退兩難地步。


    可她清楚,隻有當麵對他時候,她根本無法做到如此,無論是從前還是現,他一言一行,始終很輕易地就能影響到自己。


    而自己,顯然從登上四季列車這一刻,便選擇了這條被他牽引著前行道路上,越走越遠。


    “咚咚。”


    紅燈車停,突然,有人輕輕地敲車窗門。


    她回過頭去,看見一個年紀很小女孩子。


    搖下車窗,女孩子望著她,這時從身後拿出一支玫瑰,遞給她。


    她不會說意大利語,卻見一旁鄭飲神色興奮地朝小女孩點頭,似乎對小女孩說謝謝。


    “那個男人。”小女孩這時看著她,突然講起了略帶生澀英語,“就是你們前一輛車裏男人,他清晨來時候,就囑咐我中午十二點敲他後一輛車車窗,將花送給一個女人。”


    “他還說,如果有兩個女人,那就送給沒有笑那一個。”


    尹碧玠拿著手裏玫瑰,一時語塞,等綠燈又亮了起來,才略帶生硬地用英語說了句謝謝。


    車輛重又行駛起來,鄭飲看看她神色,掩不住地笑,“碧玠姐,柯先生這個人呢,是真根本不會浪漫,你看他從前,送過你槍、送過你刀,哪有男人會送自己女人這些?所以今天,你成為了這世界上第一個收到柯先生送花女人。”


    他冷漠如此,幾乎像是沒有感情機械生物,卻為她費了這樣小心思。


    “……你是不是想讓我要知足?”她用冰冷口吻努力掩飾自己心中不平靜。


    鄭飲連連搖頭,要笑不笑,“你如果問柯先生要一艘航空母艦,可能他也會答應你做到,所以,小小玫瑰又何需知足呢?”


    她聽出鄭飲調侃,半響,對著玫瑰,若有若無地勾起了嘴角。


    **


    一路回到碼頭,等了他們一上午封卓倫告訴他們自己要離開。


    “原本我就是來搭個順風船,要是再不回去工作,我可就去不起有漂亮女孩子地方了。”封卓倫今天穿了一件顏色鮮亮襯衣,看上去格外令人著迷,“小柯柯,不要太想我喔。”


    柯輕滕正靠欄杆邊抽煙,聽到他這聲昵稱,麵無表情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封卓倫渾身一緊,連忙躲到尹碧玠身後,“尹女王,救我!”


    尹碧玠眉角跳了跳,立刻一臉鄙夷地讓開。


    封卓倫又再次遭到了致命鄙視和嫌棄,扶額黯然神傷,“為什麽受傷總是我,我隻是想表達一下我對小柯柯堅不可摧感情……”


    “如果你以後有機會來s市。”剛剛才嫌棄他尹碧玠,此時想了想、開口。


    聽到她說話,柯輕滕目光一動。


    “我把我一個朋友,介紹給你。”她望著封卓倫,若有所思,“或許她可以治好你病。”


    “什麽病?”封卓倫花容失色。


    “嘴賤傲嬌綜合征。”尹碧玠毫不留情地留下七個字。


    封卓倫愣了愣,頭也不回地憤然離開了碼頭。


    等封卓倫離開,另一邊,戴爾和鄭氏兄妹已經上了準備好遊船,此時戴爾站甲板上,正遠遠地揚聲問柯輕滕,準備什麽時候回船上出發。


    他沒有回答戴爾,隻是側頭看向正站他左手邊一動不動地望著平靜海麵她。


    “我知道,我是一個不會知難而退、甚至屢教不改女人。”她沒有看他,“我隻做我認為是對我而言利益大化事情,也正是因為這樣,兩年前,我為我自作聰明付出了代價。”


    “那個時候我並不明白,我對於你這個人本身好奇,已經超過了一切應有理智思考。”她咳嗽了一聲,“所以,我當時所有行為都可以用心理學角度去分析透徹。”


    “當然,我對你做事,我不需要你原諒和寬容,但我也不會向你道歉。”


    他望著她,眉眼依舊沉穩。


    “我想對你說是,即使過了兩年,我好奇心還是再次把我帶進死亡途中,即使這期間我試圖離開你,但終還是被你卑鄙手段給綁住,那麽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去試圖抗拒我命運。”


    這些話,是她考慮了一上午結果。


    沒有柔情部分,也沒有感動意味,隻是純粹尹碧玠式風格。


    她不知道自己現對他究竟抱著什麽感情,可無論是恨、或者是其他,有一點她已經可以肯定,她此刻不會再想著逃離他身邊,也沒有辦法可以逃離他身邊。


    “當然,你對我做過事,我不會寬容你,也同樣不需要你彌補。”她說完,正視他眼眸,“我隻能稱自己這種行為是,不知死活。”


    他望著她,良久,輕輕掐滅了手裏煙。


    “一,我認為我手段並非是卑鄙,隻是專用來應對你才會使用手段;二,你行為不叫不知死活……”


    柯輕滕說到這裏,頓了頓,“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隨心所欲?”


    隨心所欲,也就是,心動。


    尹碧玠心髒,隨著他話,頓時漏掉了半拍,幾乎過了好一會,才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接下來,你目地是哪裏?”


    “索馬裏。”


    他優雅地收回放欄杆上手臂,沒有追究她轉移話題,“那邊現氣候,很適宜沙灘上日曬。”


    “喔。”她淡淡應了一聲,轉過身要上遊船。


    “看來玫瑰,確對於任何女人都適用。”


    他她身後,幽幽地說,帶著絲淺淺戲謔語氣,“哪怕是沒有任何情趣、沒有半分可愛女人。”


    她聽得臉色一僵,立刻加步伐往遊船上走。


    “還有,”


    柯輕滕卻還不放過她,反而跟上她腳步。


    腳下踏板因為加了一個人重量而變得沉,她剛剛站穩腳跟,便聽到他慵懶淡冷聲音響起身後,


    “你兩年前費心思想要得到東西,以及我這一次行程終目,一定都足夠能滿足你好奇心。”


    …


    遊船上並沒有其他人,午後甲板上,確有一種讓人無比愜意舒適感。


    戴爾已經擔任船長,鄭庭則分飾廚師和服務生角色,而鄭飲則偷懶、坐躺椅上,眉飛色舞地跟尹碧玠討論這次去索馬裏想要買什麽樣子泳衣。


    “我哥不準許我穿特別暴露比基尼。”鄭飲托著腮幫,特別不開心地嘟著嘴,“我都二十二歲了,他還不準我這個、不準我那個,你看他自己,都二十五歲了,還是光棍一個,能對我豁達得起來嗎……”


    尹碧玠聽得忍俊不禁,“鄭庭還沒有女人?”


    一談起哥哥八卦,鄭飲興致頓時加高昂,“別提了,每次和柯先生一起出去,那些富貴小姐,都不敢和柯先生說話,隻能一窩蜂都圍著我哥,我記得上次有一個俄羅斯女孩子,蜂腰細臀,哥竟然還坐懷不亂……”


    “小飲。”


    鄭庭溫雅聲音從船艙裏傳來。


    鄭飲汗毛倒豎,結結巴巴地“哎”了一聲。


    “午飯好了,送到柯先生房裏去。”被背後當做談資,鄭庭還是始終很有風度。


    “來了。”鄭飲朝尹碧玠吐了吐舌頭,一溜煙跑進了廚房。


    身邊沒有了女孩子嘰嘰喳喳聲音,尹碧玠覺得清閑了一些,想閉目養會神,卻看見柯輕滕正打開門,從船艙朝甲板上走來。


    她一看見他臉龐,那種心底繃緊感,就越來越強烈了些。


    他向來話少,此時走過來,也隻是她身邊那張躺椅上坐下。


    “柯輕滕,”忍了一會,她蹙了蹙眉,“其實這些天,我始終有一個疑問,你們到底是逃命,還是度假?”


    即使每次都險象環生,可她始終覺得,他生活品質依舊非常優越,況且下一站目地,還是五光十色索馬裏海岸,陽光沙灘比基尼……


    “逃命。”他低咳了一聲,簡而言之。


    她瞥他一眼,表示不相信。


    他這幅從頭到尾都淡定得像度假態度,誰會相信他逃命?


    “咦?柯先生呢?”從船艙裏繞了一圈出來,鄭飲才發現柯輕滕甲板上,“柯先生,午餐好了。”


    “拿過來吧。”他淡淡囑咐,“帶張折疊桌。”


    尹碧玠此時望著鄭飲越來越詭異神色,忽然有點不好預感。


    隻見鄭飲沒有去拿折疊桌子,而是笑得像一朵向日葵一樣步走到她身邊,無比坦然地將手上盤子交給她,“喏,碧玠姐。”


    她僵了躺椅上。


    “柯先生,折疊桌損壞了。”鄭庭無比真誠聲音從船艙裏傳出來。


    這對神助攻兄妹……


    她額頭青筋直跳,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接過了那個盤子,走到了柯輕滕身邊。


    他幹脆連手也不抬,繼續無比淡然地看著海麵。


    半響,她先用一隻手,利落地從腰側拿出一把槍放他大腿上,再用盤子裏叉卷起一些麵條,遞到他嘴邊,冷冰冰地道,“自己吃麵、或者吃子彈。”


    剛從駕駛室走出來想要抽一根煙戴爾,看到這個場景,張大著嘴巴、嘴裏煙硬生生地掉落了地上。


    鄭飲是恨不得直接搬出一桶爆米花來吃,邊鼓掌邊看。


    柯輕滕看著她,突然出手。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竟然就已經完成了把腿上槍放下地、順帶把尹碧玠抱到自己腿上,再就著她手吃下麵條這一係列動作。


    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而她也就這樣被他抱腿上,親密接觸。


    “……這樣功力,你哪怕再練上三十年,也練不成。”鄭飲此時走到已經呆若木雞戴爾麵前,感慨地拍了拍他肩膀。


    “我知道。”戴爾哀傷地搖頭,“可我即使練到了,也絕不會選擇愛上這樣女人……”


    尹碧玠剛被柯輕滕強迫著喂了他兩口,突然眼角一跳,看到不遠處正有一艘船不斷地接近他們船。


    “船上人有槍!”鄭飲也看到了,連忙推著戴爾進駕駛室,“加航速!”


    柯輕滕此時從躺椅上起身,看了一眼那艘船,突然就朝戴爾擺了擺手。


    “怎麽?不用加速?”戴爾急切地問,“看這架勢,有點像是海盜啊!”


    “不是海盜。”他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是埃及石油運輸船。”


    “短兵相接,反而不可行。”他說完,又坐回了躺椅上。


    尹碧玠聽出他意思是按兵不動、等對方船追上,不免皺了皺眉。


    “收好。”


    卻見這時,他將地上槍拿起來放她手心裏,看著她眼睛道,“等會緊跟我身後,不用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目前一周,保持隔日,我會每一章留言都開始全部回複,謝謝大家~今天本來要回留言,但是*抽得我動都不能動5555


    其實你們看這3字,幾乎要殺死我一天腦細胞……要寫有深度有感情又細膩黑幫文,真心太難太累了tt,我覺得我明天要讓我家小獅子,去幫我買點腦白金╮╭……


    你們也看出來,現隨著女王柯仔感情逐步穩定,一切謎題也都逐漸揭曉,所以也就意味著,這篇文要入v了。


    我初步預計是下周周四入v,大家可以周末提前準備好*幣,*有充值教程,不懂可以文下問我,能繼續追vip文孩兒們,我真非常感謝也很開心、你們是我大動力,而因為各種原因不能買v孩兒們,我也抱著感謝態度,始終謝謝你們,陪我到現,並且,我們今後還有很多文,能繼續陪伴。


    那麽,下一章,見,我說過入v前一定要上船,還有2-3章就入v,所以你們現能猜出,到底哪裏開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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