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發飆了


    都說女人打架就是一場戲,現下兩個女人正是這樣,一大一小互相揪扯著,找到能攻擊到地方,打得是不可開交。


    王嬌娥是個不要臉撒潑戶,對下輩兒也不講情麵,鄉裏生了孩子女人那是毫無顧忌。


    可黑妹也是個渾,渾身彪悍勁兒,管力氣和身量不如壯年王嬌娥,但她前世經驗可讓她知道打架精髓是啥,所以一下子兩人誰也沒占到便宜。


    卻這時,王嬌娥女兒香草和小福過來了,一見她娘和黑妹扭打一起二話不說上前就要幫忙。


    兩人心都黑著呢,見插不進去手幫忙,撿起竹林邊上大石塊就要過去。


    王嬌娥還喊道,"香草,小福,過來幫忙啊-------把這小蹄子狠狠教訓一頓!"


    胖丫和四丫已經出了院子,一看這陣勢她二姐要吃虧,哭著就要衝過來,香草一點不含糊,直接一腳踹倒了胖丫,還踢上兩腳。


    黑妹本來被王嬌娥製住了肩臂一下子力竭了,畚不動,兩人就這樣掐著對方進入了僵持狀態。


    忽然旁光掃視到胖丫被打,全身不知道哪兒來混勁兒,一下子把王嬌娥絆倒地,趁勢跪坐她身上往她胸口揍,全然不知香草和小福舉著石頭就要砸過來。


    眼見著兩塊大石頭就要往黑妹身上砸,忽然不知是從哪裏飛出兩塊石子一下子打香草和小福手腕上,兩人手上石頭落地,頓時捂著手腕嗷嗷叫著喊疼。


    黑妹發瘋了似一拳頭一拳頭地砸王嬌娥胸口,"我叫你這麽壞心,想害我娘,巴不得我沒有弟弟吧,壞心眼臭婆娘------\"


    過了好一會兒,黑妹累得氣喘籲籲,癱倒地上王嬌娥捂著胸口直叫喚,兩人都撕散著頭發,像個瘋子似,把正回家來馮貴嚇一大跳。


    趕緊把兩人拉起來,還沒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王嬌娥就哭天喊地著,"大哥啊,你這二女兒無法無天了啊,連長輩都打,這事兒沒完------\"


    黑妹冷眼看著她們母女三人一唱一和地,虎著臉喝道,"滾,我以後再看到你們來我家,我拿刀砍------\"


    胖丫和四丫抱著她爹大腿哭得抽抽噎噎,回答馮貴話,大半天他終於聽明白,趕緊回房看秀姑去。


    秀姑躺床上聽著外麵打鬧心如貓抓,想著大女兒吉祥流產事情眼淚嘩嘩地流,看到馮貴剛說到,"大貴,吉祥她-------",已經是泣不成聲。


    這一天一家人都心情十分低落。


    黑妹也隻是含糊其詞說是吉祥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又安慰她娘說吉祥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


    晚上黑妹也無心做飯,就草草吃了些剩飯剩菜,隻單給她娘做了一碗湯。


    到三木房間裏送飯,他永遠是那樣神色淡定悠然地靠著窗戶看書,與房間裏簡陋和雜亂格格不入,看到黑妹抬頭她麵上瞟了一下,黑妹下意思地摸了摸麵頰上被王嬌娥抓破口子。


    有些尷尬地開口問到,"那兩人手腕是不是你打?"


    他一邊看書一邊淡淡說到,"我再不出手你腦殼子就要被砸開了,誰伺候我啊!"


    黑妹勉強笑了笑,"打得好,謝謝啊!"


    "笑得比哭還難看!"他低聲嘟囔了一句。


    黑妹也不再說什麽,直接收拾了一下桌子,擺好碗筷,又把多餘東西放進籃子裏要拎出去。


    他忽然放下書,坐到床邊說到,"你二嬸為什麽老想害你娘?"


    黑妹一愣,歎了口氣,慢慢坐他身邊說到,"還能為什麽,貪財唄,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家全是女兒,我爹沒有兒子,要是我娘還生不出兒子來等我們嫁人了,我家田地房產可不就都歸她們了。"


    林三木聽了沉默了下來,他想著原來民間也是一樣,即使是為了幾畝薄田一樣勾心鬥角,包藏禍心。


    黑妹忽然又說到,"我姐今天流產了,她身子本來就弱,現流產了她婆婆和丈夫不但不安慰她反而陰陽怪氣冷嘲熱諷地還埋怨她,你說女人嫁人到底是圖什麽?"


    這一下子黑妹象打開了話匣子似,"這個時代女人可悲,人言可畏,規矩大破天--------"


    林三木無疑是個好聽眾,黑妹說到過激地方他僅僅是深深看著她,不插嘴不反駁。


    後黑妹自己都覺得自己說這些是不是太離經叛道了,有點尷尬地笑笑。


    他忽然又問了句,"你姐是怎麽摔倒?"


    黑妹就把事情前後說了說,他頓了一會兒說到,"你去看看你姐摔跤時穿那雙鞋子,看看鞋底有些什麽沒?"


    此刻他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黑妹驀然雙眸一沉,"你是懷疑------"


    "你先去看了再說。"


    "恩,我這就去。"


    黑妹趁著天還沒黑和馮貴一起去了葉婆子家。


    吉祥還床上睡著。


    馮貴看著她虛弱樣子眼淚眼眶裏直打轉。


    黑妹直接找到那雙鞋子,古代鞋子都是納布底子,那鞋底麵上似乎有點什麽東西,拿到院子裏細細刮出一點灰黑色膏狀物一看,心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趁著葉婆子一家全都堂屋坐著和馮貴說話,黑妹直接問葉平,"姐夫,咱們接著下午話說,你還沒告訴我我姐到底是怎麽摔。"


    因為馮貴也,老丈人也一副一探究竟神色看著葉平,葉婆子就說到,"老二,你就告訴親家,把當時場景說說。"


    葉平瞄了一眼他大哥大嫂,慢慢說到,"半晌午我到後院去打水,吉祥正院子裏摘菜,大嫂井邊洗衣服,我剛走到井邊就看見吉祥腳下一滑摔倒了。"


    "姐夫,那我問你,我姐摔倒時候是不是正你大嫂旁邊?"


    "恩。"


    黑妹對著陳英說到,"大嫂子,我想問你,你當時洗衣服洗到什麽地步了?是還搓啊還是清水?"


    陳英看著黑妹直勾勾目光眼中有些不自,站起來說到,"親家妹子,你問這幹什麽?吉祥自己摔了和我洗衣服有什麽相幹?"


    "你隻說就是。"


    "肯定是清衣服啊,頭天晚上衣服都是熱水搓好啊?"葉平大哥葉安說到。


    "大嫂,我要你自己說。"黑妹說到。


    "我是給衣服清水,怎麽了?"陳英說到。


    "好,那我就要問問你,既然你隻是把衣服抖水清一下為什麽我姐是踩到胰子摔倒?"


    胰子就是古代肥皂,化學組成上和今天香皂一樣,隻是鄉裏人家胰子沒那麽講究很少加香料。而黑妹從吉祥摔倒時穿鞋子鞋底刮下來灰黑色膏狀物就是胰子。


    座人一聽也有些驚訝,都想不到吉祥滑倒是踩到胰子關係。


    "就算她踩到胰子滑倒和我有什麽關係?"


    "自從吉祥懷孕了一家人衣服都是你洗,你給衣服清水,而胰子放旁邊,就剛好那麽巧還放我姐腳邊上,你敢說你不是存心?"


    黑妹這樣一說陳英一下子站了起來,叫嚷著,"黑妹,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姐都要喊我一聲大嫂,你有什麽資格這裏質問我懷疑我?我嫁到葉家這麽多年------"


    陳英說著就開始要一把鼻第一把眼淚。


    黑妹虎著臉也不理她隻對著葉婆子說到,"親娘,我姐摔跤時穿那雙鞋子鞋底上沾著胰子還,證據確鑿你現說說該怎麽給你未出世孫子一個交代吧!"


    馮貴苦著臉悶著頭,腦子一團亂,他對黑妹話雖然半信半疑但陳英嫁進門已經四五年了,雖說和婆婆小姑,丈夫關係好得很,但卻一直沒有孩子,也難保她不使壞心,何況他們還沒分家。


    這種事情鄉裏並不陌生,很多有好幾個兒子人家為了掙公公婆婆寵互相下絆子,深怕對方比自己先生出長孫來。


    葉婆子鐵青著臉,也不說話。


    葉安趕緊說到,"娘,雖說這樣但也不能就這樣認定是英子故意吧,英子平時對弟妹多好啊!"


    "是啊,爹,黑妹,我大嫂不會這樣做。"葉平竟然反過來勸馮貴和黑妹。


    黑妹看著她姐夫葉平心中拔涼拔涼,自己老婆被害流產了,不但不找原因還想息事寧人,真不是個男人。


    無意瞟了一眼陳英,正捕捉到她那得意眼神兒,這個眼神兒讓黑妹可以確定吉祥摔跤絕對是她故意設計。


    "黑妹,你姐自己摔倒了,就算踩到胰子也是怪她自己不長眼,不看路,現怪別人有用嗎?"臘梅也趁機說風涼話。


    "親家,這事兒,你還是要好好盤問盤問你這大兒媳婦,我家吉祥是個再小心不過了。"馮貴說到。


    "一定,親家,您放心,肯定。"葉婆子這樣回著馮貴,可黑妹壓根就不相信,誰不知道陳英這些年巴結婆婆討好小姑,隻要黑妹他們一回家,這事就算是翻篇兒了。


    黑妹覺得這事兒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把吉祥那隻鞋子啪地一下甩她家大方桌上,"我姐孩子不能就這麽白白沒了,三天後你們要是還不給個說法我說我能讓你們大葉村種不上一寸地你們信不信?"


    看著葉婆子有些驚愕樣子她冷笑了幾聲這才和馮貴一起離開。


    回到家中馮貴單獨問黑妹,"黑妹,你說讓葉婆子家種不上一寸地是什麽意思啊?"


    "爹,他們家要是不懲治陳英我就去找吳地主叫他家不給田他們種了。"


    "傻妞子,人家吳地主還聽你不成?"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你難道就不心疼姐,這事要是不治治那陳英,以後還不當我姐好欺負啊,白白沒了孩子我咽不下這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馮貴就帶了一大包年禮去了鎮上王大夫家,一是拜年,而是專門請王大夫過來給秀姑看看身子。


    王大夫隻說秀姑心思太重了,不要過多憂思,量心情要愉,而且再受不起驚嚇什麽。


    聽得黑妹恨王嬌娥恨得直咬牙。


    現滿村子都知道吉祥摔流產了,謠言還說秀姑胎也保不住,黑妹當然知道是誰背後搗鬼。


    她想著自己暫且忍耐著,等著看她怎麽修理這些長舌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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