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夫君做衣服不是應該的嗎?


    當著吳媽的麵,黑妹表現得很明顯,遠遠地對著青水說了句,"青水,好好讀書啊!"就趕緊往回走。


    那青水已經到了鋪子門口了,看到黑妹往另一邊就要告辭了提腳就要去追,吳媽一把拉住不撒手,"回去吃飯啊!"


    "娘,我就跟黑妹說說話!"


    "說什麽啊,有什麽好說的,少男少女的,惹人閑話,再說了人家黑妹都有準夫婿了。"吳媽對著青水恨鐵不成鋼地說到。


    這句話倒是把青水一下子說定住了,"怎麽可能,黑妹不是要給她娘守一年的孝嗎?"


    吳媽沒好氣地說到,"就是守孝一年遲早也是要成親的,你要不信自己去看看黑妹在咱家定的布料。"


    吳媽是個精明的,整個大葉村也沒有黑妹定做成衣那樣身材的男人,林叔身材不胖不瘦,精壯著,但要比他還高一個頭絕對是好年輕後生。


    黑妹不說她也不點破,但為了讓青水死了對黑妹的心思她不得不篤定這件事。


    青水翻看著衣料子,果然是年輕男子的布料當下有點蒙了,他真不相信,黑妹這麽快能找到上門的丈夫。


    一看那布料陡轉心思一動,隻要布料在這裏就說明她還得來,他得當麵問清楚了才甘心。


    這邊黑妹在街上又買了點菜才往院子裏回走去。


    小院因為隔著鋪麵和一座院子退到後麵,即使是白天也十分安靜,一點聲響林三木便察覺了。


    仔細一聽,是熟悉的暗號,於是也發出了一聲相見的暗號。


    很快一個衣著十分平常的人突兀地出現在後窗外麵,十分恭敬的聲音,"屬下叩見公子。"


    "那邊沒有發現我的蹤跡吧?"


    "沒有,除了屬下無人知曉,公子放心。"


    "好,你隻需回報同濟會已經全部被殲滅,無論如何不許透露我的行蹤,那邊問起來隻說我在錦城失蹤了,生死不明。"


    "遵命,隻是屬下不明白公子為何不此刻回京領功呢?"


    "這個時候回去不是找死嗎,還是躲得遠遠的才好,這青城山好水好倒是比京城和錦城要舒服多了。"


    林三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心裏其實是有些悲涼的,每每想到黑妹一家姊妹相親,父母慈愛的情景倒覺得自己真是孤家寡人的。


    "難道公子要窩在這裏一輩子不成?"


    "那也不錯啊!"


    對方還要說些什麽,他忽然說到,"對了,你去幫我辦一件事,不要自己出麵,多轉幾次彎彎,最好能找到青城府衙的某個師爺,當作個不經意的小事兒給辦了-------"


    一番交代好後,後窗那裏已經再無身影,林三木躺在床上想著黑妹怎麽還沒回來。


    剛想到黑妹,黑妹已經開門而入了,"房裏有人嗎?"她怎麽像是聽到說話的聲音了。


    "沒人,一個人自言自語!"林三木說到。


    黑妹想想,這人也是個冷清的命,兩次碰到黑妹不是被藏在小黑屋就是被一個人反鎖著,換了別人還真是要瘋了。


    "我買了肉,中午做農家小炒肉你吃。"黑妹揚臉說到。


    接下來的一天黑妹也不再去哪兒了,就在房間裏一邊揀揀掃掃的,一邊陪他說說話。


    林三木心裏清楚這是黑妹怕自己一個人躺床上悶著了。


    下午邊的時候,黑妹又翻出一包花生給林三木,"剝花生米。"


    林三木看著一瓢花生說到,"這還沒進你家門就開始把我當勞力了。"


    說的黑妹好笑,"剝個花生米也算是勞力?真是!晚上花生米燉骨頭湯養血補氣,有本事你別吃啊!"


    林三木還是伸出修長白玉一樣的雙手開始慢慢剝起來,黑妹瓢了他手上一眼笑了笑,這一雙玉手剝花生還真是養眼的很!


    第二天一早黑妹就去吳媽的鋪子取衣服,她的手藝真是沒話說的,針腳又細又密的,做得很精致。


    她剛走出拐角,就迎麵撞上了青水。


    這書生可在這裏瞄著黑妹現身呢,好等個正著。


    "黑妹。"


    "青水,你怎麽在這裏,今天不讀書啊?"


    "黑妹,我娘說你要成親了可是真的?"


    黑妹看他眼巴巴的樣子想著這孩子真是讀書讀多了,這麽死心眼兒,也想滅了他的心思,反正她和他是絕對不可能的,於是說到,"是啊,我這回村裏就公證呢!"


    "誰?為什麽?"青水一下子就握上了她的手,她趕忙一甩,"青水,你這是幹什麽,大家都大了,拉拉扯扯可不好。"


    青水訕訕地放開手,急迫地問到,"黑妹,你不是要給你娘守一年的孝嗎?"


    "我是要給我娘守一年的孝,但你也知道我奶奶和二叔一家眼珠子都盯著我家的田地屋產的,我先成親入戶了再說,過了一年的守孝期再圓房。"


    青水慌了,"黑妹,你要和誰成親啊,那人是誰,你中意嗎?"


    黑妹笑了笑,眼前浮現出林三木一會挑著桃花眼不冷不熱的樣子,一會兒又清顏淺笑,眉目如畫的模樣,對著青水說到,"還算中意,反正比我見過的其他男人都可信!"


    說完她也不管青水,直接揚長而去了,剩□後的青水呆若木雞,一臉落寞。


    拿了林三木的三套衣物回到房間裏,一進門黑妹就興衝衝地說到,"看,給你買的新衣服。"


    林三木看了看攤放在床上的三套衣物也不伸手,懶懶地說到,"鄉裏人衣物不是都自己買布做的嘛?怎麽都買現成的。"


    買成衣本來就很貴,花了黑妹二三兩的銀子本來就心疼死了,他不但不表現得感恩歡喜也就罷了,還竟然說這樣的話。


    "不應該是妻子給夫君親自裁布做衣的嘛?你不會連女紅都不會吧!"


    黑妹氣惱了,一下子沒好氣地說到,"別得瑟啊,有的穿就行了,收留你就不錯了,還要求這麽多?"


    林三木笑了起來,跳過那件最貴的淺藍色緞麵的衣服,摸上那件輕白棉布衣服的料子,"不錯,和你肚兜一個料子,應該舒服。"


    這人,黑妹真是要嘔血了。


    再說大葉村這邊。


    馮貴一回到家馮婆子又來勸他再娶,胖丫和四丫在沒娘了,二姐也不在家的情況下已經完全成長起來了,見了馮婆子來了趕緊把門鎖緊,任她罵罵咧咧就是不開門。


    馮貴在屋裏其實怎麽會沒聽到呢,不過對他娘他終是心寒了,忙著調理工具的,準備明天割菜籽。


    第二天一早胖丫就跟在馮貴後麵要去田裏割菜籽了,正遇到四丫起來。


    "三姐,你去幫爹吧,我起來喂了豬啊雞的,我就熬粥。"


    "恩,看著點家裏啊。"胖丫想著熬粥反正也不用拎鍋,四丫應該沒問題的。


    等到了田裏,胖丫還是不如黑妹啊,割了一個時辰,左右手又被割破了,馮貴心疼他,說到,"胖丫,你別割了,回去拿早飯送來我就在田裏吃算了。"


    胖丫還是堅持著到吃早飯。


    回到家裏,哪知道吳寶兒帶了個人來她家,"大貴叔,我想要胖丫給我磨墨,能用這個人替換胖丫去田裏幹活兒嗎?"


    馮貴一看,這人不是吳老爺家的一個護院嗎,倒也是附近的莊稼人,對著吳寶兒說到,"寶兒,胖丫你帶去吧,你的人我不用了,我一個人一上午就完了,沒事兒。"


    胖丫也心疼爹啊,幹嘛有勞力不使啊,最後還是讓那個護院去田裏幫忙了。


    到了下午割完了菜籽,胖丫看著寶兒從他的零錢袋子裏拿出五個銅板給那個護院,一副老爺的樣子特別象吳地主,"給,辛苦了!"


    胖丫看著輕聲對吳寶兒說到,"寶兒,謝謝你!"


    "沒事兒,幫你家我樂意!"


    說的胖丫笑得更甜了。


    馮貴遠遠看著吳寶兒和胖丫兩人說說笑笑的,終於露出了自秀姑去後的第一個笑容。


    再說吳寶兒花錢使喚護院替胖丫家割菜籽的事情肯定是被吳老爺吳夫人知曉的。


    晚上睡在床上吳夫人酸溜溜地說到,"唉,兒子養大了哦!"


    吳老爺聽了好笑,"怎麽,還吃胖丫的醋了。寶貝兒子大了知道疼心上人了,你舍不得了。"


    "唉,是有點舍不得,可隻要咱們寶兒高興快活,好好的,我這做娘的有什麽不舒服的。"


    "是啊,咱們遠離京城搬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不就是想著平穩度日,一家人無風無浪的嗎。"


    感慨了一番,吳老爺像是想起什麽事情來似的,忽然說到,"我年輕的時候還不是也這樣疼你的,"他似乎說得興起了,側身手支起腦袋說到,"還記得嗎,我剛娶你的時候,我娘叫你去洗衣服,你手都凍腫了,結果我偷偷把衣服洗完了,結果我娘還說你能幹呢!"


    吳老爺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看著吳夫人眼裏亮閃閃的,完了又感歎一聲,"咱們寶兒這是象我啊!知道疼人啊!"


    "廢話,"吳夫人嗔到,"你兒子不象你象誰啊!"


    半晌,吳老爺又說道,"咱們寶兒也十四了,胖丫也快十四了吧,要不咱們去馮家提親算了,把親事先定下來,把胖丫接到咱家來,你也好好□□。"


    "怎麽,現在又滿意胖丫了,先還惋惜黑妹來著呢!"


    "那能怎麽辦,馮貴家裏總不能絕後吧,咱們兒子能入贅?"


    吳夫人連忙撓了他兩下,"呸!呸!"


    又說到,"我看胖丫不錯,心思單純些,白白胖胖的,說不定一圓房就能讓我抱上胖孫子呢!"


    "哈哈哈!"


    老夫妻兩個在床上說說笑笑的,讓外麵守夜的老仆不禁笑眯了眼,心生感歎,這麽多年了,她家老爺夫人還是那麽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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