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雲靈生子,聶芸芸出嫁,似乎隻是眨下眼的時間,暉哥兒和然哥兒(小兒子)己經到了要讀私塾的年齡。.tsxsw</a>若是隻有聶芸芸一個人,她肯定憂心兩個兒子的教育,幸好還有聶大太太。


    聶大太太原本身體不好是憂思過度,總想著就剩下自己一個老太婆,活著還有什麽勁。現在兒子雖然不在,但媳婦,孫子在眼前,尤其是還有一個重要任務教養孫子,幹勁全部提起來了,做為市井間長大,並且能輔助丈夫打天下的婦人,她自有一套教育孩子的方式。


    “簫大人為了出力征戰沙場,實在是難得的熱血兒郎。王妃人在京城,曉得簫家兩位少爺也到讀書的年齡,想請兩位小爺入私孰念書。”王府管事恭敬的說著,海戰是鄭王府挑頭,但想打贏就必須要將士們齊心,前線的事鄭王妃幫不上忙,卻也沒閑著。


    王府的地方如此大,更是不差錢,京城的上戰場的武官家屬也不少,大珠的武官薪俸就是個杯具,各種苦逼的不行。就是有戰事補貼,武官的地位一直很低下,而且上戰場的武官基本上沒啥家世可言,男人不在,家裏可能就剩下婦孺。


    戰爭還不知道要多久,鄭王妃早就開始各種關切活動,缺錢給錢,家裏有事就幫忙。有孩子要入學的,就幹脆辦了全免費的私孰。管吃管住管穿,所有費用全部有鄭王府提供。


    聶蓉蓉早曉得鄭王府的做法,雖然簫家不用鄭王府幫助,但這幾年逢年過節的,鄭王府都會派人來問侯,各種禮也沒斷過。就是曉得鄭王妃是為了前線戰士的心,但這種做法並不討厭,簫家是不差事,差錢的人家卻不少。


    “勞王妃掛心了,我正為暉哥兒與然哥兒上學之事操心,王妃美意正好解了我眼前之困。”取蓉蓉笑著說,京城是擁有全國最好的資源,但使用好資源除了有錢還是不夠的。簫殤己經是正五品,連帶著她和聶大太太也擁有了五品誥命,放到小地方很夠看,放在京城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管事聽得也欣喜,把準備好的兩份文房四寶之類全部拿上來,說這是鄭王妃的小心意,知道簫家不差錢,這些東西隻是表示一下心意。說定正式上學的日期,管事的走了。


    “去那裏念書也好,鄭王府倒是很厚道,請的老現都是舉人,管的也嚴。”聶大太太說著,把兩個孩子送到那裏念書倒是很好,入讀的孩子家境都差不多,老師也能下狠心管教。更重要的是鄭王妃十分上心,這幾年收了不少學生,在京城的風評也不錯。


    聶蓉蓉笑著道:“兩個哥兒有好地方讀書,我也放心了。”不然隻憑她們想給兒子尋個讀書的地方還真不容易。


    秋高氣爽,學生入學之時,暉哥兒和然哥兒的衣服東西全部打點妥當,兄弟倆一輛馬車,兩個車齡大的跟車,每人一個貼身使喚的小廝。衣服,讀書用的東西全部由聶蓉蓉打包收拾好給小廝們帶好,又千萬叮囑要好好念書,不可淘氣。


    把兩個孩子打發走,聶大太太和聶蓉蓉是徹底清閑了,鬆口氣之餘卻又覺有點空。聶大太太還好,畢竟年齡在這裏擺著,聶蓉蓉就真的有點無所事從了。


    “閑了你也常出門去逛逛,年紀輕輕的就這樣悶在家裏。”聶大太太有幾分心疼的說著,簫殤一走就是幾年,書信回來的都少,目前來說沒有回歸的跡象。聶蓉蓉現在的年齡還不算大,但再這樣等下去的,女人最美好的青春也就要沒有了。


    聶蓉蓉笑著道:“家裏也挺好,陪著母親說說話。”


    聶大太太看看聶蓉蓉,好一會才問:“老大上封是什麽時候?”


    “三個月前了,一次大勝戰之後寫的。”聶蓉蓉說著,簫殤在最前線,以他的官職捎封家書肯定沒問題。但打的如火如荼時,如何能記的起來寫信。也是沒啥可寫的,戰爭這種事情,她和聶大太太都不懂,除了讓她們白白擔心。


    “唉。”聶大太太重重的歎口氣,看向聶蓉蓉的目光有幾分內疚,道:“你大哥啊……”


    “大哥是有正經事,我陪著母親也很好。”聶蓉蓉笑著說,人生之中不如意之事十之□,女人更是天生比別人苦一些。跟旁人比起來她這輩子己經十分順心,用最美好的青春去等待男人回來是很苦,但要簫殤還記得回家的路,她就願意一直等待下去。


    “虧得你能坐的住。”聶大太太也跟著笑了起來,又歎氣道:“兩個哥兒都要上學了,卻連父親的容貌都不記得。”


    “等以後大哥回來了,有他們父子在一起的日子。”聶蓉蓉笑著說。


    婆媳兩個一起吃了午飯,平常有兩個孩子鬧騰著,有些是覺得煩了些,但突然間不在家裏了,更覺得清靜過頭了。


    私孰早上是一個半時辰,中午管飯,提供休息的地方,下午則有老師教習一些基本健身強體的課目,來上學的都是武官家的子弟,指望著個個教成高手肯定不成,但也會教一下基本的功夫。考慮到孩子年齡小,下午也就是一個時辰,也不會太晚回家。


    “也不知道兩個孩子怎麽樣。”聶大太太首先坐不住了,看看聶蓉蓉道:“看著孩子也該放學了,頭一天上課,不如我們去接他們。”


    聶蓉蓉知道聶大太太擔心孩兒們吃虧,硬是不讓聶大太太去,倒是讓她白擔心,便笑著道:“也罷,我讓管事套車,我與母親一起過去看看吧。”


    “走,這就走。”聶大太太說著。


    婆媳倆換了衣服,貼身的丫頭婆子都帶上,坐車去了私塾。私塾雖然是鄭王府辦的,但不可能把地點放到鄭王府,離鄭王府相當遠,倒是比較接近平民區,其實這是為了孩子上學方便,就是拿著補貼的武官們也不可能在京城繁華地段買起房子,能買起的也就不需要上鄭王府的免費私塾。


    “前麵的大門就是。”車夫把馬車停下來,沒有停到私塾的大門口,實在是胡同不大,車駕開過去就把胡同堵一半了。再者現在離放學還有一會,若是車子開過去,隻怕影響到路人通行。


    聶大太太和聶蓉蓉從車上下來,並沒有進去,而是外圍大概看了看。私塾其實就是一處民宅,三進的院落改造成之後就成了私塾,地方也算夠大。婆媳邊看邊評論,晃了一圈之後,也快到了放學的時間。


    考慮到一會人多了,聶大太太和聶蓉正要回到車上去,就聽私塾大門口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我是舉人,就是被免了官,到這裏當個老師還是綽綽有餘的。”


    聶大太太和聶蓉蓉不禁看了過去,說話的是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臉如黑碳,身如竹杆,兩鬢白發都有了,說話的時候五官都有些扭曲。身上衣服更是破爛,雖然自許為舉人,但看著不比叫飯的體麵。


    “舉人?就徐大爺這樣舉人,也是少找的。”私塾管事冷諷的說著,又道:“別給臉不要臉,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地方就敢上門來。說出來嚇死你,這是鄭王府辦的地頭。”


    姓徐一聽鄭王府三個字,頓時變了臉色,二話不說提腳就走,隻怕走慢了棍子打身上了。


    姓鄭的走的很快,在聶蓉蓉身邊一閃而過。聶大太太並沒有太當回事,別說京城,就是青陽也常見,有人發財了,有人落魄了。多少曾經大富的人家,到最後落魄的連飯都吃不上。


    “啊!!”聶蓉蓉突然驚呼起來,明明沒見過的,她卻覺得有點眼熟,好像是在哪裏見過。管事叫他徐大人,她還是沒想起來,直接人過去了,她才乍然想起。


    “怎麽了?”聶大太太問著。


    “那個人……不是徐……青陽的徐家大爺。”聶蓉蓉驚訝的說著,要不是中舉,姓徐這兩個關健字,她肯定不敢認這是徐宣。


    怎麽落魄成這樣了,同情?不值得,興災樂禍?好像也沒有,她向來很厚道,隻是很驚訝。


    “哪個徐大爺?”聶大太太奇問,時間太久了,她真的不知道了。


    聶蓉蓉道:“就是換了幾個老婆的徐家,後頭還說他娶來的老婆肚子裏有孩子的。”


    聶大太太回想了好一會,才算有點印象,卻是無所謂的道:“原來是他啊,自己不修福德,落魄成這樣不奇怪。”


    聶蓉蓉點點頭,這倒是真的,就憑徐宣這樣有點起色就換個老婆,現在的結果也是必然。道:“哥兒要放學了,我們先回車上。”——


    一年複一年,聶蓉蓉不懂戰爭,不懂政治,每日就是陪伴著聶大太太,照顧兩個兒子。私塾並沒有固定年限,有喜歡讀書的就可以一直念下去,不喜歡讀,不打算從舉業上發展的,讀完四書就可以回家。


    關於兒子讀書,聶蓉蓉倒是特意寫信問過簫殤,簫殤自己都不是讀書的材料,他要是能讀書考功名,肯定不會往武官上發展。回信隻說能讀就讀,千萬別讀呆了,這年頭不讀書也餓不死,怕就是家裏打著讀,結果書沒讀出來,其他事也幹不成。


    聶大太太和聶蓉蓉雖然都識字,對讀書就真不太懂,讓管事備上禮,去了老師家裏一趟。其實也是想問問老師的意見,私塾有文武班,這兩個孩子是在文上發展好,還是在武上發展好,老師的回答卻讓人糾結了,說文武都不錯,沒看出偏哪行。


    把暉哥兒和然哥兒叫過來問,兩個小孩子更是無所謂,讓他們說不讀書天天在家裏玩最好了。聶蓉蓉沒辦法,便先在私塾繼續讀下去,兩個孩子也算大,接著讀下去也挺好。


    與此同時朝廷的封賞卻是不少,簫殤可能要升官的消息也傳了過來,一波又一波的傳來,聶蓉蓉平淡的接受著。鳳冠霞坡也好,家財萬貫也好,她都無所謂,她隻希望簫殤能夠平平安安。就在生活平淡無奇時,另一個暴炸性消息傳出來,鎮遠侯死了。


    鎮遠侯顧正明,當朝駙馬爺,年齡不算大,但也不能說年輕,過世了。像鎮遠侯府這種階層,跟簫家是沒關係的,就是上香也輪不上,聶蓉蓉會知道還是聽簫太太說的,簫清和雖然沒沒升職,但此時的他,滿朝文武哪個敢說比他牛。


    “死了??”聶蓉蓉有幾分不敢相信的重複著,實在太突然,沒有大仇得報的痛快感也沒有公爹去世的傷痛,隻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顧正明就這樣死了,那簫殤如此努力拚命又是為的什麽。


    簫太太點點頭,雖然簫清和不跟人來往,但駙馬爺死了這麽大的事,就是麵子情也得去上柱香,道:“我聽雲靈說,顧老爺一直沒病沒災的,突然間去世了。”


    “福德沒修夠吧。”聶蓉蓉小聲說著。


    “嗯?”簫太太聽得倒是愣了一下。


    聶蓉蓉改口道:“是挺可惜的。”


    帶著天大的消息回到家裏,聶蓉蓉連聶大太太屋裏都沒去,直接把自己悶到房裏。想想簫殤痛苦的這些年,顧正明就這樣死了,他甩甩手去見閻王,活著的人呢,是不是這筆帳要追到閻王殿裏才能算清楚。


    顧正明去世在京城算是大事,但這樣的大事還不至於傳到前線去。不知道要怎麽樣告訴簫殤,但這不是能瞞住的事,打了幾張草稿,最終修書一封寄給了簫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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