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醒過來時候已經是早上,她吃力挪動了下身子,隻覺得全身似乎要散架般,酸疼不已。四下環視,她發現自己沒有睡昨晚房間裏,現這間房整潔雅致,床邊不遠處有一盞小小熏香燈,銅杆從窗戶邊伸出一個美好弧度延伸到床前,那盞小燈裏透著幽幽香味,一線淡淡白煙正著往外邊蔓延。


    床前邊有一架屏風和外邊隔開,屏風上鑲嵌著四時花卉彩繡,花開富貴牡丹,淡如君子蓮花,淩霜傲雪寒梅——還有一幅卻是多子多孫石榴。春杏睜大眼睛看著那幅石榴花,火紅花冠似乎如鮮血般刺著人眼睛,有幾朵下邊已經有鼓鼓囊囊石榴球兒,隻差沒有咧開嘴,吐露出那一顆顆晶瑩石榴籽粒。


    四時花卉裏邊竟然會有石榴花,這倒也是少見,不知道那顏為何如此喜歡石榴,竟然叫人將這種花兒爺繡到四時花卉裏邊去。春杏支起身子想要爬起來,突然意識到自己全身上下未著片縷,不由得回想到了昨晚那一幕,一種羞恥從心底裏慢慢升了起來,她抱著被子縮著那裏,眼睛裏泛起一片水霧。


    “你醒了?”屏風那邊突然有人說話,驚得春杏抓住被子將自己包得緊緊,眼睛盯著那幾扇屏風,就見上邊印著一個淺淺影子,慢慢站了起來,繞過屏風走了過來。


    “春杏。”一個陰柔聲音著耳邊響起,春杏呆呆看著那顏朝自己走了過來,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看著神色緊張春杏,他扯出了一絲微笑:“昨晚將你弄疼了?”


    他話讓春杏回想到了那個*場景,她低下頭去,滿心羞愧,一種說不出羞恥和罪惡感著心頭交織。“你做得很好,我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樣女人。”那顏伸出手來摸上了春杏被子,墨綠色錦被襯著他修得圓潤指甲蓋子,發出淡淡粉色光芒:“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原來也可以像一個真正男人那樣,讓一個女人欲仙欲死。”


    昨晚那顏弄到後邊覺得不夠爽利,取出了角帽套自己那上邊,用繩子係穩腰間,竟然也顛鸞倒鳳弄了大半宿,他伏春杏身上,見她神色柔媚,一雙眼睛似乎能滴出水來般望著他,真真是情意繾綣,心裏頭無比滿足,他失去了男性尊嚴已久,可突然春杏這裏找了回來,真讓他莫名驚喜。


    春杏聽著那顏說話,心裏一陣惡心,可一想到自己活下來目標,也隻能忍住心頭不適,抬起頭來朝那顏微微一笑:“隻要公公舒服便好。”


    “你別喊我公公,”那顏卻突然似生氣了一般,瞪著眼兒看著春杏:“以後你便喊我夫君,你便是我那顏小妾,若是服侍得好,升你為正妻也未嚐不可。”


    春杏囁嚅著嘴唇,強忍著心中恥辱,低頭喚了一聲:“夫君。”


    聲音雖然不大,可那顏卻聽得極為清楚,他眉毛和眼睛都活得擠到了一處,撲了身子過去,伸手春杏臉上摸了一把道:“美人兒,再喊一聲聽聽。”


    “夫君。”第一聲已經喊出,第二聲便不再艱難,春杏抬起頭來,拿著一雙勾魂兒般眼睛盯住了那顏,看得他有一種深深滿足感,似乎他成了一個真正男人一般,床上坐著便是他妾室,昨晚裏頭他她身上馳騁過。


    春杏有了自己小院子,還有一個小丫鬟服侍著她,那顏府裏人見了她都會喚一聲“小夫人”。每日裏頭她什麽事情都不用做,隻是帶著丫鬟呆呆坐花園裏,看著日頭升了上去,又慢慢落了下來。一到晚上,那顏便會到她房裏來,用各種奇方式來折磨她,每次到後他都要追問著:“夫君是不是很厲害?”


    “是。”她笑著回答他,心裏淌著血般疼痛。


    幾個月相處下來,她發現那顏真如那小周公公所說,隻要順從著他,他便不會太為難自己,便是自己小日子來了,那顏都會照顧著不來她房間折騰她。他給她買了很多貴重釵環頭麵,也替她做了很多精致衣裳,可這一切始終不能抹去她心裏那種恥辱,以及她想要為幕府報仇決心。


    她常常坐花園裏發呆,想著著刺史府裏光景,雖然那時候自己隻是個丫鬟,可那時候自己卻活得很舒服很自,雖然自己那時候要伺候小姐,可她卻願意這樣一直守她身邊,為她梳妝打扮,陪她去書房偷聽少爺上學。


    “小姐……”春杏悲傷地看著身邊花叢,雖然是團花簇錦,一片春光明媚,可她看起來始終是與寒冬無異。實受不了這種思念折磨,春杏終於開口向那顏提出了要求:“夫君,聽說你宮裏很有勢力,能不能帶我去宮裏見見小姐?”


    “你還想著她?”那顏臉色一沉:“她早已不是你主子,她現隻是宮裏一個普通宮女,管昨日皇上已經下旨升了她春衣職位,可她仍然隻是一個宮女!你我這裏莫非還過不痛,心裏還想著她?”


    春杏見那顏神色不,趕緊伸出手來抱住他腰,將臉貼他後頸上:“夫君,小姐畢竟是我從小服侍著,自然不可能那麽忘記她,我隻是想去看看她過得可好,夫君,你便答應了春杏罷。”


    她氣息芬芳而甜蜜,呼出熱氣熨那顏皮膚上,分外舒服,那顏伸出手將她抱到麵前,一雙手貼上了她豐盈:“既然你這麽想要見她,倒也不是不可以,今晚你便好生伺候著夫君,若是我滿意了,明日便帶你過去。”


    一晚上紅綃帳裏被翻紅浪,屋子裏不住有嚶嚀吃痛聲音響起,絲絲縷縷延伸到了外邊去,就如戲子喉嚨裏牽出咿咿呀呀不絕細聲細語,透過那大幅水袖鑽到了觀眾們耳朵裏一般。


    那顏倒也說話算話,今日一早便叫人來傳話,讓她收拾好跟著他進宮去。春杏忍住心裏歡喜,端端正正梳好發髻,選了件樸素衣裳穿上便匆匆走了出來。門口那顏穿著深綠色常服站馬車邊上,見著春杏走了出來,親手撩起馬車簾子讓她坐進去,看得門房小廝都臉上變了顏色,沒想到這個送進府裏做奴婢女子竟有如此造化,就這般得了那大人青眼,連出去都親手給她打簾子。


    春杏見著那顏背影漸漸消失徵宮門口,這才轉過身子跪了下來,眼淚珠子簌簌而下,這幾個月恥辱羞愧這一刻裏隨著淚水情拋灑了出來:“奴婢本來無顏再見小姐,可一直掛念著她,所以今日才覥顏求見,請昭儀娘娘恩準!”


    慕昭儀見著春杏淚流成河模樣兒,心裏也知道她那顏府上定是吃了不少苦,不由得分外憐惜,讓保儀姑姑上去攙了她起來,招了招手讓她站到前邊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歎氣道:“你今日進宮,是存了死誌罷?”


    春杏猛一驚,看向慕昭儀眼睛有了一絲緊張,淚水掛著眼裏打著圈兒卻不再落了下來,她疑惑開口問道:“娘娘如何得知?”


    “我見你眼中似有訣別之意。”慕昭儀伸出手來拉過春杏手看了看:“看你手相,倒是有後福,為何現反而有這分心思?你是不是準備今日見了媛兒以後便準備自了?”


    春杏眼淚終於簌簌而下,滴慕昭儀手背上,有些溫溫濕意:“回娘娘話,奴婢準備見過小姐以後,便設法殺了那顏為老爺夫人報仇,大仇得報便自,追隨老爺夫人於九泉之下。”


    “唉,倒是個忠心丫鬟,隻是……”慕昭儀輕輕歎息了一聲:“你就那麽有把握能殺得了那顏?你便沒有想要見著你家小姐長大成人,你便不想你家小姐孩子以後喊你姑姑?”見著春杏眼裏似乎有意動,慕昭儀踏上前一步,站著春杏麵前,長長鳳目閃過一絲淩厲:“你,難道就不想看到你家小姐母儀天下,那顏狗賊跪她麵前戰戰兢兢,隨她處置嗎?”


    “母儀天下?”春杏呆呆站那裏看著慕昭儀,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可是小姐現隻是一個宮女……”


    “宮女難道就不能變成皇後?你家小姐冰雪聰明,又生得美貌,好生教養著,焉知她便不能母儀天下?”慕昭儀唇邊浮出一絲淺淺笑容:“這總比你拿了性命去拚,卻不一定能殺得了那顏狗賊好。”


    春杏默默低下頭去,心中不斷想著慕昭儀所說話,好一陣猶豫不決又有些欣然向往,小姐真有那個福分嗎?自己真能看到她母儀天下,還能到她身邊繼續照顧她嗎?


    “春杏,要看到這一天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可是你隻要有耐心,必然能夠看到。”慕昭儀語重心長她耳邊低聲說:“你隻要配合我,遲早夢想會變成現實。”


    “昭儀娘娘,奴婢願意去做你吩咐事情,奴婢有耐心,奴婢能等下去。”春杏跪倒慕昭儀麵前:“有什麽事情請娘娘吩咐奴婢去做便是!”


    屋子外邊陽光非常明媚,那一束溫暖光柱照了進來,照大殿裏邊幾個人身上,那光束裏有著細小塵埃不住翻騰,浮遊空中,不知道它們是從哪裏升起又會落何處。慕昭儀看著低頭跪那裏,一臉堅定春杏,微笑著點了點頭,伸手將她拉了起來:“你先去見見你家小姐罷,我要你做什麽,我自然會告訴你。”


    慕媛正書房裏溫習著功課,就聽外邊大殿裏有一陣陣聲響,她沒有意,繼續握著毛筆認認真真寫著大字。突然就聽身後有人掀起了門簾,一個熟悉聲音哽咽著呼喊她:“小姐!”


    回頭一看,她見到了一個分別幾個月人,驚訝睜大了眼睛,慕媛放下手裏筆撲進了那人懷抱:“春杏!”兩隻手摟著她腰,聞著她身上熟悉淡淡香味,慕媛眼圈兒立刻紅了一片,摸著她盈盈一握腰肢,慕媛感歎道:“春杏,你瘦了許多,是那狗賊府上做苦力給害嗎?”


    春杏蹲下身子,眼睛貪婪盯著慕媛臉,唇邊露出一絲笑容:“小姐,真好,你還是和原來那樣,看來你沒有吃什麽苦,春杏總算是放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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