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傅司寒從公司回來。


    “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我回來得晚,讓你自己先吃飯,怎麽沒吃?”


    沐淺淺在沙發上聽音樂,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便摘下耳機,迎了上去。


    “我不餓,想等你一起吃。”


    桌上的飯菜都涼了。


    傅司寒叮囑道:“下次不用等我,餓了就先吃。”


    “嗯。”


    沐淺淺每次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可每次還是會等他回來再吃飯。


    有時候小姑娘倔起來,傅司寒都拿她沒辦法。


    “我來熱菜,你坐著等會兒。”


    傅司寒將飯菜熱了一遍,重新端上桌。


    他把沐淺淺愛吃的菜,都放到了她那邊。


    糖醋排骨,可樂雞翅,還有她喜歡的大蝦。


    沐淺淺聞到香味,便知道,好吃的菜都擺到了自己麵前。


    大叔總是能在這些小細節上打動她。


    沐淺淺想夾一筷子魚肉,被傅司寒看見。


    “想吃魚?”


    沐淺淺舔了舔唇,“嗯。”


    “跟隻小貓似的。”傅司寒唇邊揚起一抹弧度,臉上的冰冷如冰雪初融,化為了溫暖。


    同住了這麽久,傅司寒慢慢摸清了沐淺淺的喜好。


    小丫頭喜歡吃甜的,不太能吃辣,還很喜歡吃魚。


    “你別動筷子。”


    沐淺淺乖乖放下筷子。


    傅司寒將魚肉端到自己麵前,拿筷子細致地挑出裏麵的魚刺。


    “可以吃了,小心點兒。”


    剝好的魚肉,被放在沐淺淺麵前。


    沐淺淺吃著鮮嫩的魚肉,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的家人,隻給她吃白飯和剩菜。


    可大叔卻會把所有好吃的,都擺到她麵前。


    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偏愛。


    不求大富大貴,隻求永遠偏愛。


    傅司寒看到沐淺淺皺眉,嘴裏不動,神色立刻染上焦急,“怎麽了?有魚刺?”


    他將手伸到她麵前,“趕緊吐出來。”


    一個有潔癖的人,居然肯讓別人吐到他手裏。


    沐淺淺搖頭,“沒有。”


    “快吐出來。”傅司寒語氣著急,有點凶。


    他急得捏她的臉,逼她張嘴。


    沐淺淺被他的氣勢嚇到,隻好將嘴裏的魚肉吐到他手上。


    “現在好了嗎?還有沒有魚刺了?”


    沐淺淺怯生生地說道:“沒有了。”


    其實本來就沒有魚刺。


    大叔挑得那麽認真,魚刺早就被他挑幹淨了。


    傅司寒放下心,將手裏的東西丟進垃圾桶,起身去洗手。


    他站在洗手池前麵,反反複複洗了十幾遍。


    傅司寒自己都想不通,他剛才居然讓那丫頭吐到他手裏。


    他是瘋了嗎?


    思來想去,傅司寒隻想到一個理由。


    萬一沐淺淺吃魚刺被卡住,還得帶她去醫院。到時候奶奶又要責怪他,不好好照顧老婆。


    他這麽做,給自己省去了不少麻煩,省得奶奶嘮叨。


    ……


    吃完飯,沐淺淺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大叔。


    她知道自己閱曆淺,不夠成熟,遇到事情跟大叔分享,聽聽他的意見,對自己有好處。


    “他們來找你了?”


    傅司寒聽見沐家人的名字,便忍不住皺眉。


    這些人是怎麽折磨沐淺淺的,他可是一清二楚。


    “嗯,我跟他們去商場吃了頓飯,後來……就跟婉清一起回來了。”


    傅司寒讚許地點了點頭,“做得不錯。”


    沐淺淺咬著下唇,遲疑地開口:“大叔,我心裏有點過意不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你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原生家庭帶給你的壓力,沒有那麽容易掙脫。你能意識到他們在傷害你,能升起反抗的念頭,就已經比以前有進步了。”


    以前的沐淺淺,根本不敢跟沐家人對著幹。


    這一次,她能夠鼓起勇氣,不給他們吸血的機會,已經很厲害了。


    沐淺淺忐忑地問道:“大叔,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她怕大叔會覺得,她太過冷血。


    可沐淺淺不知道的是,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這點報複的程度,在傅司寒眼裏,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傅總對付敵人的手段,可比這冷血殘忍多了。


    “如果你不知道要怎麽對待別人,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麵鏡子。別人如何對你,你就如何對他們。”


    傅司寒的一番話,讓沐淺淺若有所思。


    她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豁然開朗,纏繞在心頭的糾結瞬間散去。


    “謝謝大叔,我現在明白該怎麽做了。”


    傅司寒順口問了一句:“你怎麽回來的?”


    “葉少爺開車送我回來的。”


    傅司寒動作一頓,周身的氣壓瞬間降至冰點。


    他眸光幽沉,嗓音低沉性感,“葉少爺?葉玄臨?”


    沐淺淺看不到他眼底的危險意味,誠實地點了點頭。


    “嗯。”


    不過很快,她就有些心虛了。


    畢竟她之前答應過大叔,要離葉少爺遠一點。


    可是,她並不是有意靠近葉少,隻是她和婉清是好朋友,難免會跟葉少爺碰麵,這可怎麽辦?


    沐淺淺連忙保證道:“大叔,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我會拒絕葉少的好意,自己打車回來。”


    傅司寒捏了捏她的臉。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給我打電話,我安排人去接你。”


    “嗯嗯,我記住了。”


    沐淺淺天真地以為,這件事就這麽揭過了。


    可她低估了某些男人的小心眼程度。


    晚上,傅司寒輔導沐淺淺的功課。


    他出了幾道題,讓沐淺淺來做。


    聽完題幹,沐淺淺便有種不妙的預感,拿著筆在紙上算了半天,還是毫無頭緒。


    “大叔,今天的題好難啊……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提示?”


    傅司寒冷漠道:“不能。”


    “好吧。”


    沐淺淺隻能自己想。


    今天的題不僅難,而且題量很大。


    沐淺淺拉著傅司寒的胳膊,撒嬌道:“大叔,這幾道題我能不能明天再做呀?”


    平時她這一招很管用的。


    隻要她軟軟地撒個嬌,軟磨硬泡,什麽要求大叔都會答應。


    可今天,這一招居然不好使了。


    “不能,明天還有明天的題。”


    沐淺淺抓耳撓腮,一整個晚上都在為難題苦惱。


    她可沒心思去想什麽葉少爺花少爺的了。


    甚至晚上到了夢裏,她都夢見自己被大叔按在書桌前麵,狠狠地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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