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便知道,院子牆角下有人,眼眸一聚,便見一黑影站牆角,但是由於是側麵,她看不清臉,這才走去窗前,借著說話想著看清楚一些,不了對方卻很飛上牆頭走了。


    他輕功很不錯,容媽他們都外麵候著竟然都沒有發現他存,而宇文翼……


    玲瓏說完話,盯著宇文翼,眼眸裏是譏誚微笑。


    “咳咳……”聽完玲瓏話之後,宇文翼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被自己口水給嗆到了。


    盯著麵前女人,看著她微笑眼眸,宇文翼一時感覺有些窒息。


    “這是什麽謬論?”宇文翼甩了甩腦袋,讓自己冷靜,接著皺眉盯著女人,問道。


    “難道不是這麽理解嗎?難道我說不對嗎?”玲瓏故意避開臣妾這個稱呼,她隱約有點兒知道宇文翼心思,所以,她不能讓他留下來,她和他從頭到尾就沒有關係,從今以後沒有關係。


    “第一次聽說,三從四德是如此解釋。”宇文翼咬著牙,一字一字吐著。


    “那王爺真是孤陋寡聞了,好了,王爺,今日這也已經月上中天了,王爺也累了,該回去休息了,多謝王爺這一日不殺之恩,多謝王爺這一日陪伴,玲瓏給王爺磕頭謝恩了。”說完,玲瓏便要跪下,她三日後便要離開這王府,宇文翼今日一天都幫她,不管是處於什麽目,她都該謝謝他,她玲瓏貓是一隻講信用好貓,宇文翼對她身體原主人做了什麽她不管,她有多愛他,她也不管,現,她隻是玲瓏,玲瓏貓,而不是原來沐玲瓏,今天一日,宇文翼幫助她很多,那麽就讓她謝謝他,順便把他請走好了,不然話……


    “不用。”一隻大手,很溫暖,她即將要跪下時候接住了她,撫著她胳膊。


    “那就多謝王爺了。”玲瓏閃身往後退了退,避開了宇文翼手。


    微微一愣,眼眸裏原本燃氣火焰瞬間便熄滅了去:“玲瓏,你還是怪本王嗎?本王知道曾經有愧於你,知道曾經愧對了你,玲瓏,本王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看著宇文翼,玲瓏微笑著搖頭:“王爺,玲瓏需要休息了。”


    沒有絲毫可以再商量餘地,也沒有絲毫給予宇文翼可以留下信息,空氣之中,突然而來冷冽,瞬間將兩個人包圍。


    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兩個人站著,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仿佛一切都停滯了,此時,隻有眼神交流。


    “好,你……休息。”宇文翼看著看著,內心突然生出懊惱和煩躁裏,莫名煩躁,讓他有一種想要對著誰砸一拳衝動。


    “那玲瓏恭送王爺。”眼眸收斂,玲瓏低頭蹲身行禮。


    “嗯!”鼻腔裏帶著不悅,宇文翼捏了捏拳頭離去。


    看著宇文翼背影,玲瓏眼眸微微一眯,若有所思呆立了一會兒,便招呼來容媽,取來針線,開始縫補黑色長袍。


    “小姐,讓容媽給你縫吧,你去休息吧,今日這一整天都累夠嗆了,小心身子骨。”容媽將一切收拾好,走進房間,小聲說道。


    搖了搖頭,玲瓏放下手裏針線,抬頭看了容媽一眼:“我不累,這是我給黑焰弄壞了,理當還給他,容媽,你說假如有一日我不這府中了,你能把自己好好照顧好嗎?”


    “小姐……您……想幹什麽?別嚇奶娘啊,小姐到哪裏,容媽就要跟到哪裏,容媽命就是沐家,自然也是小姐。”容媽全身一震,看著玲瓏絲毫沒有和她開玩笑意思,便趕緊說道。


    “假如有一日我離開這安親王府,你是願意回去沐府,還是願意離開這京城,回老家去。”


    “小姐,您忘了,容媽是沒有家人嗎?容媽是逃難來京城,兒子得了病死了,走投無路之際,我本已投河自,卻蒙老爺和夫人搭救,便一直沐府,老奴身世,小姐一直是知道,您……”容媽好生詫異盯著玲瓏看著,眉頭深深擰了起來。


    確實,這個小姐自從早上醒來之後,便大不一樣了,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舉止神情,處事態度,都不一樣了,尤其是對安親王爺。


    容媽該是除了沐嘯天夫婦之外了解玲瓏,自她出生便看著她長大,她心思絕對是了解。


    容媽知道,玲瓏喜歡宇文翼,管他一再無視她,一再遷怒與她,但是,她心裏依舊是有宇文翼,這種愛,是掩飾不了。


    可是,就今日,容媽發現再也從玲瓏身上找不到那種感覺了,仿佛就這麽一日,她小姐便將安親王宇文翼從心底狠狠挖出了出去,一點兒根須都沒有剩下似。


    微微一愣,玲瓏知道自己忽略了這一段記憶,確實,容媽是沒有家人,是流浪到京城被沐嘯天夫婦收留……


    哎,還是記憶中出現了卡殼狀態。玲瓏無奈搖了搖頭,隨即說道:“奶娘,玲瓏怎麽會忘了你身世,隻是玲瓏覺得奶娘還年輕,要不找戶好人家重過個生活,或者給你一筆錢,你自己出去買個宅子養老……”


    “撲通”一聲,容媽跪了地上。


    “小姐,您這是不要奶娘了嗎?奶娘是做錯了什麽了嗎?”容媽眼淚已經順著她白皙臉頰使勁滑落,滿心惶恐和委屈讓她身子都跟著顫抖起來。


    “不,奶娘,難道你不想自由嗎?不想後半輩子不用再伺候人嗎?”玲瓏這才想到,對於天燕國這樣奴性社會,等級觀念製度十分森嚴,要想讓一個人改變奴性,那是很難,容媽腦子裏,估計壓根就沒有自由這個概念。


    也罷,給她些錢也就算了吧。


    “不,小姐,當初老爺和夫人救了奴婢之後,奴婢就說過,生是沐家人,死也是沐家鬼,隻求死後能葬沐家墳旁,守護沐家。”容媽說誠懇,倒是真讓玲瓏心深深震顫了一下。


    毒仙兒狠毒和變態,幻化成人後掉落護城河中之時百姓們圍觀時候冷然態度,穿越而來遭遇曲媚娘種種刁難記憶,讓玲瓏心無不再深深下沉中。


    人性冷冽她心裏幾乎要成一道堅冰,永不破裂堅冰,將她心深深包裹,不再對世人抱有好感。


    然而,容媽一番話,還有黑焰舉動,細微之處倒是讓玲瓏聽到了心內堅冰有些許裂痕聲音。


    黑焰……


    “壞了,容媽,這……”想到黑焰,玲瓏這才想起來手裏還縫著黑焰長袍。


    “小姐,怎麽了……這……”容媽看著歪歪扭扭針腳,看著玲瓏那雙白皙手,搖頭歎息:“我就說吧,從小就建議老爺讓小姐學習一些刺繡女紅,結果老爺硬是說不妨,沒關係,這下好了吧,還是讓老奴來吧。”容媽說完,便站起來伸手就要去取玲瓏手中長袍。


    “那現奶娘你教我一下吧。”玲瓏並沒有將黑袍遞給容媽,而是笑著對她說道。


    “小姐……”容媽眼眸裏閃過一絲訝異,不過隨即她點了點頭。


    於是,這個月上中天、清冷夜裏,安親王府西北角翠竹苑牆頭坐著一個男人,他眼眸一直沒有離開過不遠處小屋,直到天蒙蒙亮方才離去。


    “王妃呢?”膳房內,餐桌上,宇文翼掃視了一圈下人們,微眯著眼眸問道。


    “啟稟王爺,王妃……”容媽小聲回答,因為晚上沒有睡好,她眼皮一些浮腫。


    “王妃幹什麽?”宇文翼冷冷問道。


    “王妃睡覺。”一個小丫鬟趕緊上前回話。


    “嗬!”宇文翼冷笑出聲。這都太陽高掛了,他等了一個早上,這個女人不要說過來請安,這一頓早餐都讓他等了一個上午了,竟然還睡覺。


    是可忍孰不可忍!


    算了,還是再忍一忍!


    宇文翼轉頭看向站門口黑焰和白龍,驀地,他眼眸落黑焰身上。


    “今天怎麽穿褐色了?”貌似不經意問話。


    “……”黑焰一動不動,置若罔聞。


    “容媽,去把王妃給我請來……吃……早……餐!”宇文翼冷然眼眸射出嗜殺光芒,想起昨晚他半夜站窗口瞭望,看著那西北方向一致通宵未曾熄滅燈火,他心猶如有百抓撓。


    “是。”容媽步走回翠竹苑。她本應該是一隻伺候王妃一個人,怎奈就昨日她被王妃給榮升了主管級別人,專門負責監督王府內下人勤程度,作為月底考核獎勵,這便讓她突然便下人中備受寵愛了起來。


    這些下人們事無巨細都來向她匯報,不管什麽事情,都會來跟她邀功請上,讓她記上一筆。


    原本容媽覺得這個事兒是個難事兒,誰也得罪不了,誰也忽視不得,結果玲瓏昨晚和她說了,隻要不是那些故意挑釁,不是那些偷懶到一定程度,全部都給獎勵,反正錢也不是她出,是王府,和她無關。


    容媽邊走邊想,不一會兒便來到翠竹苑玲瓏臥房內,果然,大紅帳幔下,被窩裏一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還呼呼大睡。


    微微搖了搖頭,容媽輕手輕腳走過去站床邊……


    “啪”良久之後,一個聲音響起,嚇床上人兒立刻翻身眼眸犀利看向門口,被窩下手翻轉成抓,隨時等著給予來人致命一擊。


    “哼!”鼻腔裏冷冷一哼,宇文翼大步走到床前,伸手想要抓起被子,卻又看見微眯著眼睛似醒未醒女人粉紅嘟嘟小臉之後,收回了手臂:“都中午了,像什麽話?哪個王府王妃會睡到這個時辰?越來越不像話了。”


    “嗯~睡覺是人身自由,累了就睡覺,哪裏有那麽多規矩。”玲瓏翻了個身,將手抓放鬆,嘟囔道。


    她是貓兒玲瓏,可不是那逆來順受沐玲瓏,想要咱們三睡五起伺候你,那是沒門,毒仙兒奶奶壓根就沒有教過什麽是規矩,現好歹毒仙兒奶奶不,要是毒仙兒奶奶話,有男人如此囂張,估計早就被一巴掌給化成灰燼了。


    “你……”宇文翼實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以前未曾和沐玲瓏有過多深接觸,成婚後也隻是匆匆見過一麵,後來一直是聽下人匯報她如何如何被曲媚娘欺負,卻未曾料到,這接觸時間長了,原來這個女子是如此野蠻、粗魯、不講理、不懂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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