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於臨時住校的事雖有小坎坷,但到底還是辦成了。


    隻是由於傅明暉是中途申請,大部分宿舍已經沒有空位,隻能和一位考研位的學姐拚個單間。


    聽起來不錯,至少不是四人或者八人的房間。


    可這個房間偏的呀!


    地處整個校區的西北角不說,在樓裏也是走廊的盡頭,中間還與其他房間隔著個廁所和水房。


    簡直是漫畫中那種密室殺人案的不二選之地。


    其實現在很多大學的條件好了,很多宿舍都自帶衛生間。


    她所在的大學很現代,可她住的是老樓,還沒來得及翻新的那種。


    水房和廁所都是公共的,好在走廊另一側是欄杆,可以看到戶外場景,光線並不黑沉。


    壞處是,房門和窗子在一側。


    也就是說,如果不掛窗簾,在走廊上就能看到室內。


    這樣的老樓隻有這一幢了,六層,她們在四樓。


    樓下是一處小花園,不遠處是教學樓,以及她爸媽援建的圖書館。


    感覺就好像一個即將腐朽的城堡,被周圍欣欣向榮的新貴們逼到角落裏似的。


    “白天風景還不錯的,尤其夕陽西下。”學姐名為胡雲,熱情地給傅明暉做介紹,“就是晚上少人來,路燈又不明亮,花園看起來就陰森了。膽子小,晚上不出去就行了。”


    說著,又拍拍傅明暉的肩膀,“不過你別怕,對麵圖書館的燈會亮到很晚很晚,跟看星星是一樣的。”


    大抵,也知道這幢樓對傅明暉的意義。


    而因為老樓低矮,周邊的建築卻高大,望向天空的時候就很逼仄,坐井觀天的感覺頓時加成了百分之三十。


    但顯然,胡學姐是很樂觀向上的人,對居住環境很滿意。


    叫她學姐,隻是因為人家正常讀書,沒事不休學什麽的。所以論起年齡,其實比傅明暉還小一歲……


    傅明暉忽然覺得自己這種超齡的女人,自稱學妹有點可恥。


    但有什麽辦法,人家輩分大呀。


    “沒事的,反正城市裏根本也看不到星星。”傅明暉連忙道。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進到房間就感覺氣溫有點低,而且明明外麵是大晴天,屋內卻好像並不明亮似的。


    她心裏有點嘀咕,畢竟經常在網上看到好多提示:住酒店不要走廊盡頭。


    雖然這不是酒店,可道理是一樣的。


    從風水學上來說,長走廊盡頭的地方,尤其是死角,沒有通道的那種,氣息就不容易流動。


    所以,容易藏東西。


    有些東西走不掉,也會窩在這裏徘徊。


    “之前是學姐自己住嗎?”傅明暉試探著問。


    其實是想打聽,獨居在這裏有什麽異常。


    如果沒有的話,現在多個人,基本上也應該更不會有了……吧?


    若是被拉進邊界,反正有羅昭在那邊等她,她反倒不怕了。


    “之前一年多,都是我自己住的。”胡雲點頭,“學習的時候倒是很清靜,看書到三更半夜,也不怕吵到別人。不過……”


    說到這兒,胡雲似乎意識到這樣說,顯得不友好,又連忙著補,“不過一個人也孤單呀,連說說話兒的人都沒有。現在你來了,我還是挺開心挺歡迎的。”


    “謝謝。”傅明暉也客氣地說,“我就怕打擾到你。”


    從胡雲的話中,傅明暉聽出幾個意思,反倒安心了。


    首先,一年多沒什麽事發生。


    其次,她經常夜讀,一切也正常。


    第三,對方並不排斥新室友。


    “我睡覺特別死,基本上是叫不醒的那種。學姐你就按照自己的作息和學習規律來,我睡著了,不用理我就行。”


    她是擔心,當她進入邊界之時,那種半死的狀態不要嚇到人。


    萬一胡雲多事,以為她昏迷了,再把她架到醫院也說不定。


    本來應該住個單間更方便行動,但都這學期了,相當於大家上桌很久,哪還輪得到她大小姐點菜?能順利住進來就不錯了。


    傅明暉總覺得,如果羅昭來安排,就一定可以解決所有問題。可他就不出手怎麽辦?她自己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再說了,她連住酒店都不敢自己一個房間,何況這種老破小似的宿舍,到處充滿著陳舊和年代的氣息。


    有人作伴挺好的。


    她一旦進入邊界,現實世界中的肉身就是脆弱的,必須在安全的環境中或者有人保護,相信羅昭會有安排,不會讓她冒險。


    又客套了幾句,傅明暉開始收拾行李。


    因為不知道要住多久,她帶的東西並不算少。


    不過這裏本來是四人間,現在住了兩個人,所以每人擁有一個上下鋪,兩個窄櫃,兩張書桌,倒是足夠用了。


    書桌布置在窗下,傅明暉趕緊把一堆護膚品和梳妝鏡擺好。


    唉,二十五了,該保養了。


    “我倒是沒想到你會住校。”胡雲在旁邊看著傅明暉忙活,忽然說。


    “你認識我?”傅明暉好奇。


    但馬上就閉了嘴。


    她是上過熱搜的人好嗎?陌生人都認識她的,何況學校裏的人?


    這種情況就有點恐怖,好像自己暴露於人前,可她對周圍的環境卻一無所知。


    “我相信你。”胡雲又說了一句,好脾氣地笑笑。


    這倒是讓傅明暉有點意外,有點暖心,沒有注意到胡雲的目光閃了閃。


    胡雲也很快收回目光,拎起一個熱水壺說,“之前看到視頻的時候,我就覺視角太偏頗,而且有明顯剪輯的痕跡。如果是刻意發表得這麽不全麵,就說明有問題,是針對你。甚至,是陷害。”


    “謝謝你理解。”傅明暉是真的很感激。


    當世上的人大部分對你抱有惡意的時候,忽然有人釋放善意,心理距離就一下子拉近了。


    胡雲搖搖頭,“事實證明我是對的,你被冤枉了,絕對是有人有心要帶節奏。”


    “事實?”傅明暉抓住重點,驚訝,“當時學姐在場嗎?”


    “那倒沒有,不過你都沒看手機嗎?昨天有全麵的、未經剪輯的視頻被放出來,大家才都知道被騙了。現在輿論風向已經轉過來,難道你沒發覺?”


    “我看看,立即就看。”傅明暉扔下手上的活兒,抓起手機。


    二十九,貼吊錢。


    北方的年味還是挺濃的,我今天光貼吊錢窗花對聯什麽的,就折騰了兩個多小時,老腰要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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