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暉哎呀了一聲,上前扯羅昭的那隻好手,“你幹嗎呀?快鬆開!”


    這樣壓著,多疼啊。


    可惜和羅昭比起來,她的力量太小了,根本無法撼動。


    羅昭倒也沒甩脫她,直到片刻後,傷口湧出的血液漸漸少了。


    “糖是好東西,六零年就被列為國家戰略物資了。”看到傅明暉嚇得太厲害了,羅昭還科普了下,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戰場上,糖作為高熱量和能量的食物,可以快速給戰士補充體力。糖的保水性可以防止食物腐壞,還可以在必要的時候代替藥品處理傷口。”


    “你大概不知道,糖還可以做彈藥和酒精。”


    “現代人是生活得太好了,對糖萬分排斥。”


    “你知道嗎?我們對付的小日子,就是糖料奇缺又分外離不得的國家。”


    “他們什麽不缺?貧瘠的國家,不善良做人,沒有的,就會搶別人的。”傅明暉哼了聲。


    在羅昭的話語聲中,果然放鬆了下。


    羅昭就從褲子口袋裏拿出個小包,讓傅明暉打開。


    別看這小包很迷你,可是裏麵的東西卻五花八門,很齊全的樣子。


    但羅昭並沒有讓她拿別的,隻讓她取出幾個類似於透明膠布的東西。


    “幫我貼在傷口上就行了。”羅昭自己對齊了裂開的皮膚,“從上往下,中間不要留縫隙。”


    傅明暉手抖著,但努力讓自己不要心慌,一貼貼揭開,再一貼貼敷上傷口。


    那傷口足有半尺長,從羅昭的上臂一直延伸到下臂。


    等都處理好,受傷者還好,療傷者卻差點虛脫,冷汗把額前的頭發都打濕了。


    “真的不用縫針嗎?”雖然已經徹底止血,她還是不放心。


    “相信我,這個比縫針好。”羅昭本不想多解釋,卻不想讓她再擔心了,“等揭下來的時候,傷口會愈合良好,我有經驗。”


    好吧,又是黑科技。


    而且,他之前是受過多少次重傷啊,所以對這麽大的傷口都不重視。


    傅明暉感覺自己要站不住了,往後退了兩步,坐在蓋著蓋子的馬桶上,長籲了口氣。


    羅昭忽然想:他隻是受個傷,她就這樣,如果他戰死呢?就在她麵前戰死呢?


    忽然就有點揪心了。


    又想起局裏有位前輩對他說的一句話:做咱們這一行,就是以命許國,注定在黑暗中禹禹獨行,沒有榮耀,沒有金錢和地位,沒有光環,甚至無人知曉。


    所以,人生必須沉默的,也不要和別人有感情瓜葛。


    因為一旦有了愛,有了牽掛,就會不舍得死。那樣,衝在第一線的時候就會有顧慮,做不好事情。


    一念及此,他有點融化的心又立即冰封起來。


    “這,我幫你收拾下。”他看著狼藉的浴室,轉開話題。


    “不用不用不用。”傅明暉連忙站起,一連聲的拒絕道,“我家保潔阿姨會處理的,謊,我也會撒好的。”


    她這話說得,羅昭差點露出笑容。


    傅明暉卻拉著他去了廚房,立即煮了紅糖水和雞蛋。


    “這是給孕婦的吧?”羅昭無奈。


    “你管呢,反正補血。”傅明暉想了想,又不知從哪翻出幾顆大棗來。


    羅昭本來想走了,可傅明暉卻硬拉著他,非讓他吃完不可。


    “這是什麽?”在羅昭勉為其難吃東西的時候,傅明暉把他的小急救包拿過來,攤在飯桌上,指著一個東西問。


    “傷口太深的話,可以用這個自己縫合。”


    “這個呢?”


    “強心藥劑,還有腎上腺素。”


    “這個是你剛才粘傷口的,那這個呢?”


    什麽叫粘傷口?


    這麽高級的醫用級材料,可以代替手術縫線的,在她眼裏成了創可貼了嗎?


    羅昭耐心把一個個急救藥品和迷你工具都解釋了下。


    傅明暉就若有所思地道,“看到這個,我怎麽覺得這是份非常危險的工作?”


    “放心,我不會讓你直麵危險的。”羅昭說。


    從某種角度上來看,他們算是搭檔。


    她有最強的異能,他是她的專門保鏢,以她的生命為自己的生命。


    假若他死了,局裏會為她配備其他人。


    因為她的異能才是最重要的,隻是她還不理解這一點。


    而且,那異能好像還能進階的,雖然現在還沒有規律,也看不清楚……


    “我不是怕。”傅明暉揮揮手,“好吧,也有一點。但我是不會退縮的,你放心。我就是想,我需不需要配一個這個?”


    她指了指急救包,“好像很能給人安全感的樣子。”


    “你不必。”羅昭說,反正他一定會保護她的。


    “給了你的話,你敢用這個針,刺到自己心髒上嗎?”又問。


    見傅明暉一臉吃驚,有點小小取悅他,“退一步講,慌亂的時候,你找得到心髒的具體位置嗎?”


    現在她就隻知道心髒在胸腔右側,具體位置?不慌的的時候也無法準確知道好嗎?


    傅明暉沮喪了。


    “好了,還是說說你剛才在邊界中的感覺。”羅昭迅速把話風導入正題,“這次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沈苗讓我進入幻境的時間變長了,他想讓我看到什麽?”傅明暉努力收回心神,認真回想道,“可是,我又怎麽覺得,他不想讓我看到,隻是被動拉我進去的?”


    “就是說,他不想從你這邊獲得幫助,隻是有什麽神奇的能量推著你走?連他自己也無法控製的?”羅昭皺眉問。


    傅明暉似是而非地點頭,“是有這麽點感覺。”


    可驀然又回想起沈大叔那個彎身撿巧克力球的動作,以及回身的那個溫暖笑臉。


    這讓她想起自己換父親,不由得哀傷的歎口氣,把那情形描述了下,“這個畫麵,我印象深刻。我想,如果親子關係很好的情況下,如果最後一眼是那個畫麵,沒有一個孩子能受得了那樣的眼神。”


    羅昭很想摸摸傅明暉的頭以安慰,但生生忍耐住了,逼自己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也許,下次我們要把沈苗也從那輛車上拉下來。”


    “什麽意思?”傅明暉猛然抬頭,“你今天所見,是不是也比上次要多了?”


    真的覺得羅昭這種人是存在的,默默為我們負重前行。


    即便不是他這樣的人,那些守衛祖國的,守衛安全的人們,不正是如此嗎?


    正如我書中所寫,現代人沒有無私奉獻精神了,像革命先輩那樣舍身為國為民的更少了。我們普通人做不到那麽偉大,但我們應該懷著崇敬的心情。


    最討厭和反感那些對這一切嗤之以鼻的人,他自己做不到,滿嘴說什麽人性,還要嘲笑為此拋頭顱、灑熱血的人。自己過著好日子,卻不承認,不相信有人為此拚命付出過。


    說多了,卻是一點自己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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