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那個人的樣子了嗎?”羅昭皺眉,感覺有點火大的樣子。


    當然,可能不是針對她,而是害她的人。


    傅明暉想了想,搖頭。


    當時她忙著看魚和水草,享受在海水中穿行的美好感覺,怎麽會注意到製造意外的人?


    對她來說,這件事就好像沒有素質的人高空拋物,直接砸到她的腦袋。


    “有點點像那個白妞,被你救過命,然後一直糾結的那個。”她又使勁想了想,忽然想到那個出手之人的身材。


    真的很棒,也真的像那個女人。


    而且,一頭柔軟的金發。


    甚至她能想到對方麵罩下的藍色的眼睛,也真是像啊。


    “你說她?”雲柯也蹲在一邊,聞言向旁邊指了指。


    圍觀人群還沒有徹底散去,隨著雲柯的手指,傅明暉看到白妞站在外圍,關切地望向她。


    渾身幹爽爽的,還穿著小花裙和高跟鞋,化著全妝,完全沒有潛水的樣子。


    傅明暉就怔住:是她看錯了。


    “沒關係。”羅昭注意到她的神情,安慰道,“人在極端恐懼的情況下,大腦會自動編造細節。那不是撒謊,隻是你被嚇到了而已。”


    他搭在她肩上的手緊了緊,掌心的熱度透過潛水服,燙到了她的皮膚上。


    這時,海裏又鑽出兩個人。


    是呂大錘和張建輝,他們一前一後去追那個襲擊者了。


    顯然,並沒有追到。


    “那人是個女的。”呂大錘確定地說。


    “她居然有海水助推器,我們拚了命也追不上她。”張建輝詫異地說。


    “她遊去了東南方向,那邊有暗流,我們不敢繼續追了。”


    “她是故意針對明暉的。”


    他們又說。


    東南方向?不是那個沉船的高階潛水打卡地嗎?


    羅昭幾不可見的皺眉,眼眸深處似閃過一道光。


    若不是傅明暉離得近,根本沒人能注意到他這一點點微表情的變化。


    但是他什麽也沒說,隻側過頭問傅明暉道,“你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傅明暉搖頭。


    呂大錘就對羅昭說,“我就是醫生啊,雖然專業不對口吧,基本醫療知識我是具備的,她不願意去醫院,我幫她檢查一下也行。”


    其實人家呂大錘很正經,神情也不油膩,但傅明暉莫名就想起一部香港電影中,包租公猥瑣打量一個才發育的少女說,“叔叔給你量身體呀。”


    艾瑪,一陣惡寒。


    “我沒事我沒事,平息下情緒就好了。”她連忙道。


    說著,又低了頭,總覺得是自己的原因導致大家的旅行不開心、不順利。


    “不要自我攻擊,沒人控製得了意外。”羅昭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輕拍了一下她的頭,就拉她站起來,“現在先回去,休息一下再一起出來吃飯。”


    “你要去哪兒?”看到羅昭又上了沙灘車,好像不和他們一路似的,傅明暉忙問。


    “去報警。”羅昭眉頭皺緊,仿佛極為生氣,“剛才在水下發生的行為是惡意犯罪,而且差點造成傷亡,當地警方必須進行處理。”


    “對對對。”雲柯就接口道,“即便那混蛋玩意兒這次不被抓,也要提醒大家注意,不能有人再被他傷害。”


    “是不是熊孩子拍什麽惡作劇視頻?”呂大錘也跟著說,“國外好多這種博主,為了流量簡直無下限了。”


    整個團隊中就張建輝和傅明暉兩隻小輝暉拙嘴笨腮,此時跟本搭不上合適的話,隻能不斷點頭。


    就算是演戲,配合得也極為順暢自然。


    旁邊的兩名潛水員麵麵相覷,同樣是一臉劫後餘生的模樣。


    幸好他們帶的遊客被救了回來,不然出了命案,對他們的生計也是巨大的影響。現在雖然他們聽不懂幾名東亞遊客說什麽,但大致能明白是要去報警的。


    於是他倆比劃著和呂大錘說著什麽,然後就先走了。


    神奇的是,人類有時候並不需要語言溝通。


    傅明暉這種英文很差的,也大致明白他們是收拾一下,也跟去警局。畢竟做為現場目擊者,他們也要錄口供的。


    整件事,除了傅明暉回想起來才覺得十分後怕,團隊裏的其他人也非常擔心不爽之外,對其他人而言隻是個意外,一個插曲,一個飯後閑聊的談資。


    可是羅昭報警?


    這事別說雲柯等人,連傅明暉都不信。


    當地警方什麽辦事效率和態度就不用提了,他的意誌和本事都如此強大,怎麽會把主動權交到別人手裏?


    “動了手下人,就是動了主公的逆鱗了。”雲柯悄悄對傅明暉說。


    傅明暉立即就意識到,羅昭身上一定出過什麽事,讓他特別在意這一點。


    誰都會應激的,隻是方向不同而已。


    用句中國人通俗的大白話來說: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


    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恐懼的的東西。


    忽然就心疼他,畢竟他什麽也不說,永遠把傷痕藏在心裏,並承擔著所有的責任,保護著所有人。


    就像狼群的狼王,戰鬥衝在最前,守護族群和領地,受傷了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隻在黑暗處,獨自舔舐著傷口。


    不過她不問,因為她不去揭別人的傷疤。直到哪一天,他信任到可以並且願意告訴她為止。


    “明天什麽項目?”到了吃飯的時間,羅昭還沒回來,大家就先泡麵吃。


    之所以有泡麵,是因為某挑食分子知道自己可能在外麵吃不慣,行李箱中放了一半的零食和速食食品。


    “你這檔次差了點啊。”呂大錘毫無形象的蹲在房子外麵的台階上,一邊呼嚕呼嚕吃著,一邊說,好像建築工地的扛水泥的小工,“雞蛋倒是可以在本地超市買,但缺了火腿腸,滋味不太對哇。”


    “白吃饅頭嫌麵黑,不吃給我!”傅明暉哼了聲。


    “孔夫子說的對,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近則不遜,遠則怨。”呂大錘就哼了聲,“這個編外的,以前對我老尊敬了,這才共事沒多久,就能這麽懟我了。”


    孔聖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雲柯上前,一把搶過呂大錘手中的泡麵碗,“我看你還是別吃了,反正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呂大錘先是一愣,然後哀怨地看向張建輝。


    後者抱緊了自己的小碗碗,給個眼神讓呂大錘自己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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