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魔法攻擊並沒有出現,倒不是巫師良心發現,而是深海之中出現了變化。


    不知從哪裏湧上來一道巨大的水流,在傅明暉情不自禁的驚叫聲中,把她和那個巫師,也許還有暗中的羅昭,一起向前卷去。


    明明在邊界中,卻讓傅明暉感覺到了自然之力的無法抗衡。


    或者在這個虛擬般的空間裏,隻有羅昭可以!


    沒錯,這次進入邊界是他們主動謀劃的。


    賴於她能自由出入的異能,還有呂大錘送巫師回去時套取的重要信息,他們大半夜摸到了巫師的住處,在巫師家裏進入邊界,幾分鍾後把巫師也送了下來。


    現在,他們被水流拖到了大海的最深處。


    不提壓力的事,正常情況下,越往水下走,光線就會越暗。


    可現在不知為什麽,越來越明亮了。


    不知過了多久,傅明暉覺得自己沉到了底,濺起飄浮在水中的泥塵,有片刻的視線模糊。


    但很快,她看到了眼前的情形。


    數艘軍艦屍沉海底,形態各異的紮入泥沙之中,橫七豎八躺在那裏,組成了軍艦的墓群。


    遠遠望去,莫名的蒼涼,萬古的寂寞。


    那殘破的船身好像訴說著曾經的榮譽和興衰,戰鬥與死亡,英勇與失敗,莫名讓人產生敬畏之心。


    巫師就落在離她不遠處,不同於她的東張西望,巫師已經虔誠的跪地,也不再攻擊她了,口中念念有詞,也不知說的什麽。


    這真是被洗腦得很徹底了。


    她心中那位就算有神,也是邪神。


    這時,傅明暉聽到有一種隆隆聲傳來,慢吞吞的但威脅力驚人,忽然就讓人心尖都顫抖了起來。


    仿佛有什麽巨大的水流正通過鋼鐵的通道,那摧枯拉朽之力把通道都壓扁了。


    又或者,是海底地震,火山噴發前夕發出的警告聲音。


    她下意識地悄悄向後挪了挪。


    那巫師卻一臉恐懼又興奮,反而向前湊過去。


    嗡的一聲巨響。


    傅明暉下意識地抱住腦袋,因為海底像是被什麽東西掀翻了,沉沙瞬間飛揚而起,把海水都攪混了。


    泥漿狀態那樣,不是看不清楚的問題,根本伸手都不見五指。


    正遲疑不定之時,忽然覺得斜刺裏有什麽東西破水而來,快速抓向她。


    她來不及反應,就被身後一隻有力的手扯了回去,令那個抓向她的動作落空。


    傅明暉沒掙紮,因為感覺攬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很熟悉,幹脆安心當掛件。


    羅昭的眼鏡功能極其強大,絕對是局是黑科技王冠上的珍珠。


    甚至,似乎有那種可以穿透這種泥漿視線的功能。


    因為傅明暉聽到一道道泥漿水凝結成了旋轉的水流,不斷向她卷來,妄圖將她帶走。但還在隱身狀態的羅昭就帶著她閃展騰挪,每一次都完美避開了。


    哪怕有幾次險之又險,感覺水流都要碰到她身上了,可就這麽堪堪避過去。


    漸漸的,泥沙重新沉澱了回去。


    傅明暉終於可以看到,就在她麵前不遠處,在那群沉船之中,有一個鬼子就站在那裏,一臉的猙獰扭曲。


    她努力眨了幾下眼睛,最後終於確定:就是那個虐待俘虜,吃人肝髒的小日子變態!


    當年他隨著軍艦一起沉沒,沒想到靈魂沒有離開,沒有在地獄中受到無盡的恐怖懲罰,反而成了惡靈,就潛伏在邊界之中為禍。


    直到這混蛋惹上七四九局,惹上清潔處,若上她傅明暉,以及羅昭和其他隊員,那他就再也無法隱藏了!


    那就別怪他們了,是鬼子先動的手。


    而相比於傅明暉的向後躲避,巫師卻不斷向前撲。


    但不知是不是有無形結界一類的地方,到達某一個臨界點,大約距離軍艦墓地一百米左右的時候,巫師就再不能往前。


    她嘴裏嘰裏咕嚕的說著當地的土語,雖聽不太真切,卻看得到她跪行的祈求姿態,好像在表明忠心,請求垂憐。


    好好的巫師,能做到這種第一大巫師的位置,肯定也是掌握了一些異於常人的天地之力了,居然卑微到這個程度!


    可那鬼子卻根不看她,反而盯著傅明暉,露出y邪的笑容。


    不用說什麽,不用做什麽,隻一個眼神就讓人雞皮疙瘩冒了一身,恨不能轉身就逃。


    恐懼,又惡心的感覺,好像被無形中摸到了似的。


    鬼子伸手對著傅明暉的方向,嘴裏呢喃了句模糊不清的話,隔空描摹著她的身形,害得傅明暉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好像真有被摸到。


    她開始後悔穿的什麽瑜珈服,隨即又覺得這不是她的錯。


    她曾在網上看到過一個調查,那些被侵(防和諧)犯的女性,大多數在案發時並沒有衣著暴露。


    相反,很多穿得寬鬆難看,完全沒有任何性(防和諧)征,也一樣遇害。


    所以說,根本不在於女性穿了什麽的錯,隻因為對方是罪犯,是惡人,是該殺的混蛋!


    隻是此刻,她實在是太難受了,被冒犯的感覺特別強烈,害得幾乎下意識的不斷後退。


    幸好羅昭又拉了她一下。


    瞬間,那種強烈的不適感迅速被阻隔了。


    雖然羅昭隱身之後,看起來是透明的,但當他默默站在她前麵,就有了實質一般的阻擋,她就再也不必麵對那變態玩意兒。


    同時,那變態玩意兒也忽然看不到她了,好像她憑空消失了一樣。


    所以她聽到野獸般的憤怒嘶吼,似乎是到嘴的獵物忽然不見之後,那種無能和狂怒。


    這令她又忍不住慢慢探出頭去看,因為失了被它目光猥(嘔嘔嘔)褻的目標,它的眼神中就隻剩下凶殘和殺意,她反而就不怎麽怕了。


    它咕嚕出一串日語:怎麽會消失的?誰在破壞我!去死!


    但它又似乎嫌棄那巫師跪在那裏礙眼,或者就是覺得她不停的說話很煩,再或者是根本無能狂怒之後的泄憤心理,居然在原地轉了半天後,完全找不到傅明暉的蹤跡後,突然伸手,一把捏住巫師的脖子,把她硬生生提起來。


    我發現隻要熬夜,就一定做噩夢。


    昨天晚上就是,嚇醒了好幾次。


    奇怪的是,醒來後就全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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