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昭也相信傅明暉的直覺。


    他之前雖然表現得很鎮定,也沒多說什麽,更沒有憤怒或者焦慮的樣子,可傅明暉卻似乎感知到他的內心、他的情緒,知道他始終在擔心。


    甚至有一丟丟恐懼。


    認識他那麽久,第一次明白到他也會有恐懼這種感覺。


    他很怕李漁出事,很懼怕失去隊員。


    “我覺得咱們可以兵分兩路,我能在邊界中尋找李漁的蹤跡。我相信,隻要他進來過,就一定有痕跡。”


    雖說邊界裏沒有監控,可是卻有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


    “先出去,製訂好方案再執行。”羅昭拉住傅明暉。


    而後者,此時正嚐試向更深的黑暗中走去。


    當她重新一秒醒來,驀然發現自己正趴在會議桌前。


    過了不到一分鍾,其他人陸續又回來了。


    羅昭還沒來得及說明情況,於是傅明暉就主動講了下剛才的情形。


    “那為什麽我對鯉魚的失蹤沒有感覺?”雲柯抱著一顆很大的棒棒糖,使勁咬咬咬。


    她緊張的時候,會這樣的。


    但她這樣大大咧咧的人,其實很少緊張。


    也許這就是關心則亂,不管多麽瀟灑不羈的女人,遇到喜歡的人出事,也不能冷靜下來。


    “為什麽你和他有感應?”


    哢嚓一下,雲柯把棒棒糖的木棍兒都咬斷了。


    “現在是吃醋的時候嗎?”傅明暉凶了雲柯一下,“畢竟我勉強也算玄學一派的,有點感應不是正常的嗎?”


    這情形看到幾個男人眼裏,也是歎為觀止。


    皮厚三尺的要碎了,倒是小白兔露獠牙?


    “你暫時不要參與這件事。”羅昭忽然對雲柯說。


    “為什麽?”雲柯激烈反對,跳了起來。


    羅昭不回答,隻定定看著雲柯。


    後者很快會意,囁嚅了下,又坐回去,“我保證冷靜,這總行了吧?”


    “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就要立即規避。”羅昭說得不容置喙,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雲柯連著深吸了好幾口氣,感覺到旁邊有隻小手伸過來,抓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


    她側過臉對傅明暉笑笑,為自己剛才的激動道歉。在得到傅明暉友好的回應之後,心裏安定了許多。


    “現在都先看看資料。”羅昭把資料交給手下。


    大家人手一份,看完自己的再交換別人的。


    傅明暉閱讀速度慢,為了不影響別人,她幹脆就沒看,像公司的茶水小妹那樣,給大家都倒了水過來,還把雲柯吃到一半就扔到桌上的棒棒糖給收了。


    然後在討論的時候,整件事情她也了解了個大概。


    所謂市第三醫院出現怪事,就是開始傳出“鬧鬼”的傳聞。


    開始還是小麵積的傳播,醫院也曾試圖壓下輿論,畢竟醫院啊學校啊這類的地方,本來就小道消息很多。


    但很快,發現根本做不到。


    因為各種奇怪的事件不再是偶爾出現,幾乎成了常態。不管是住院部還是急診部,甚至白天的時候,都有人“見鬼”,搞得人心惶惶的。


    還好控製得當,沒有在網絡上迅速傳播,不然那可是災難級的。


    其實普通病人還好說,來來回回的流動很大,人員也多。當時受點驚嚇,回頭當成怪談,離開醫院也就好了。


    醫護人員卻有些破防,尤其夜班醫生和護士,畢竟不管多麽強大的科學心理基礎,總是見到怪事,也是會動搖的。


    在這方麵,羅昭的堅定是個異數。


    還有一部分特殊病患也難以接受這些事,畢竟第三醫院有療養部門,收治了一批長期住院的重症患者,還有精神科。


    甚至包括這些重症患者或者精神疾病患者本身,也出現了很異常的表現。


    有的突然死亡,但又死得無“異常”的。


    有的忽然好轉,好像回光返照那樣,但隨即又陷入病狀,而且還加重了的。


    更有人在半夜裏經常聽到不同尋常的打鬥聲響,好像看不到的地方,有鬼怪正在對戰。


    與此同時,邊界裏出現了類似數據流的波動,卻沒有表現出巨大的破壞力。


    所以這件“小事”交給了清潔二處來處理。


    從這個角度看,此事不單單隻是所謂的靈異事件,而且是和邊界有關,所以七四九局才出手。


    也是因為這個,趙長景找一處借了李漁。


    畢竟李漁是橫跨玄學和科學兩派的,最合適的人選。


    “這麽頻繁出怪事,感覺上,邊界似乎在第三醫院開了個口子,至少有部分界麵聯結了呀。”呂大錘摸摸下巴說。


    羅昭抬手,“第三醫院的事要處理,但可以錯後。當務之急,是找到李漁。”


    “如果二處和三處沒有特別廢物,調查結果準確的話,自從咱們局介入此案後,雖然沒有徹底解決和查清邊界與鬧鬼事件是否有關聯……”雲柯徹底冷靜了下來,皺著眉說,“至少李漁失蹤後,醫院那邊的傳聞卻平定了。邊界裏,能量波動也小了呀。”


    “難道是鯉魚找到鬧鬼原因了?”張建輝猜測。


    “那他怎麽不說?又怎麽連他人都沒了?”雲柯抓了抓短短的頭發,“難不成,他把自己獻祭了,或者那個暗網組織再度出手,害了他,這才……”


    “你這是陰謀論了,我不信那個組織有這麽大本事。”


    “他怕死得很,才沒這麽偉大。”


    張建輝和呂大錘幾乎同時說。


    呂大錘還看了眼羅昭,心說:犧牲這種事,隻有主公才能做到義無反顧。


    獻祭的話,不都得漂亮小妞嗎?無辜又可憐,還特別軟弱那種。


    想著,又看了看傅明暉。


    心又說:這樣的才對。就算是魔鬼以,也不會要個笑眯眯的男胖子吧。


    難道魔鬼是女的,還是重口味那種。


    自從傅明暉感覺鯉魚沒死,他們大家其實都鬆了口氣,也沒有那麽急迫了。


    隻是呂大錘的思維才發散,又很快又被羅昭拉回來,“你們再仔細看看這視頻,是李漁為數不多被監控拍到的,而且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在現實世界裏。”


    投影儀上,出現了一條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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