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在傅明暉發散的思維裏卻想:她好羨慕甄小濤,她也想被他扛著。


    他那雙開門的寬闊肩膀應該趴起來挺舒服的,何況肌肉發達又緊實,說不定還很軟合。


    “你在哪兒找到甄小濤的?”羅昭的問話,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我們得把他送回去,好像,他要在某個地點,才能保持住他的能量。甚至,修複。”


    頓了頓又說,“你沒感覺到嗎?他的能量在流失。”


    傅明暉看了一眼甄小濤就緊張起來,因為他的身影在發虛。


    這都要怪羅昭,他一來,她就會自然而然的放鬆,甚至忘記了他們還在邊界中,而且還麵臨著未知的危險。


    反正不是她的錯……


    她四處張望,忽然就有些為難。


    當時能順利找到甄小濤,是憑著她把戒指給了這少年,然後又憑著對戒指的感應找到的。


    可她在現實世界中方向感就差,何況在完全沒有坐標感的邊界裏呢?


    現在一眼望過去,到處是霧蒙蒙一片,還是黑灰色的霧氣,完全沒有任何景物做參照,讓她如何找到甄小濤原來沉睡的地點?


    但羅昭的判斷雖然奇特卻又特別貼切。


    現在想來,那個豎立的棺材樣的地方,以及後麵黑暗的通道,確實好像是禁錮著甄小濤,卻也是保護著他的地方。


    現在的問題是,在哪兒?


    她一時有些發急,卻在目光下落時,忽然看到甄小濤垂著的手臂,以及手上套著的戒指。


    靈機一動,她連忙拉住甄小濤的手。


    不是要摸著那枚戒指,而是閉上眼睛,努力感覺。


    幸好,她那有如六脈神劍般時靈時不靈的靈應異能出現了,雖然並不是“聽到”什麽心聲,就是有一種感覺讓她轉向左後方,直走,又拐了好個彎,最後真的看到了那個棺材。


    若不是她已經適應了邊界的古怪,適應了邊界的千變萬化和沒有邏輯,現在的場景該是多麽的詭異,可她居然習以為常。


    所以,也許這世上並沒有讓人害怕的畫麵,隻有習慣不習慣一說吧?


    打開棺材,羅昭高大的身軀要很努力才能擠進去。


    傅明暉從他身邊的縫隙看到,到了棺材底部那黑暗的通道後,羅昭把昏迷不醒的甄小濤塞進去,他自己卻連一根手指頭也無法入內,隻能又退了出來,合上棺材蓋子。


    “走吧。”他再度伸出手。


    把甄小濤親手放進去時,他沒辦法同時牽著她。於是傅明暉就把那隻受傷的手舉著,免得納米小東西掉出來。


    盡管羅昭告訴她,那小東西會粘住,並隨著血液走,現在在她身體裏,之後會用儀器再取出來。


    莫名就有一種他的血也在她體內,驀然感覺就親近了很多。


    甚至……好像……懷了他的孩子似的……


    而回到現實世界的第一感覺就是:再這樣下去,和他生猴子的願望也未必不能實現。


    她本來是飯後打盹,唰一下就進來的。她的肉身,正坐在客廳的小沙發上。


    現在她是躺在床上的,證明是他把她抱進來。


    都抱上床了……


    而稍一偏頭,就看到羅昭頭發濃密的頭正抬起來。


    原來,他就趴在她床邊追進去的。


    因為醒來後忽然的四目相對,傅明暉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壞事被抓包,不禁有些尷尬。


    工作!工作!認真工作!


    別的女人都在努力搞事業,就她總是想著搞對象。


    太可恥了!


    她罵了自己一通,因為和羅昭在一起時她總是走神。


    幸好此時,因為她亂動,手上的傷口被擦到,疼得她輕叫了聲。


    剛才在邊界中沒發覺,其實現實中流了很多血,就連被子也被染紅。


    即便是現在,血珠子也在往外滲,隻是沒那麽嚴重了。


    羅昭心無旁騖的舉起她的手,皺眉道,“隻怕要縫兩針。”


    又歎口氣掩飾心疼,“你其實不用割得這麽深的……”


    讓傅明暉怎麽說?


    她不是自主割的,這回之所以這麽驚險,就是因為她怕疼磨蹭,結果在動作戲中狠戳了自己一下,造成這情形。


    現在手指頭都一跳一跳的疼,回魂之後,肉體痛苦的感覺就更加深了。


    “我是不是很沒用呀。”想到之前自己凶星未盡,那啥心又起,她更慚愧了。


    “不要內耗。不要自我攻擊。”羅昭嚴肅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勇敢。在那樣的情況下,你沒有放棄甄小濤,你沒有自己逃走,你選擇保護他。”


    “也不是選擇……”傅明暉被誇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就本能的就……”


    她要誠實麵對自己的內心,若給她時間,讓她理智思考,說不定她沒有那麽不顧一切。


    “正是因為本能。”羅昭話說一半,又一記摸頭殺。


    不同的是,這次他的眼神中有溫柔笑意。


    他沒說的是,正因為是本能,沒有思考,沒有權衡,才證明她心底的善良和勇敢。


    現在他已經覺得,也許她可以成為正式隊員,如果前提是不考慮那些複雜的審查對她是否友好的情況之下。


    甩開那些想法,他立即站起身,觀察了下,摔了一個合適的杯子。


    又在傅明暉的驚呼聲中,割破自己的手指,染了些血漬在殘片上,這才去叫醫護人員,帶傅明暉去處理傷口。


    “可以用我的血的,反正它還在往外冒嘛。”傅明暉抱怨。


    羅昭隻笑笑,沒說話。


    這不是怕再動她的傷口,會加大嗎?她疼得已經要冒汗的樣子了,雖然裝成不在意的樣子,可咬得下唇都白了。


    護士來帶傅明暉去處理傷口後,又有其他護士來幫她換掉了染血的被褥,保潔也來打掃碎玻璃片。


    那護士沒有疑惑為什麽羅昭會在傅明暉房間裏,反而一臉後怕地問,“她怎麽會被割傷?不會要自殺吧?這情況得反饋給醫生,她可是有抑鬱症的人。”


    “她不會死的,就是不小心而已。”羅昭尷尬的解釋了下。


    他一直努力布置現場,對傅明暉的傷口做出合理解釋,倒忘記這個問題了。


    若是傅明暉為此被醫院重點關照,他就該抑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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