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區並沒有。”


    持心認真說,“而且,還因為占了生門位,壓在陽脈上,有利於疾病的恢複。”


    傅明暉連連點頭。


    醫院裏最重要的當然是醫生,然後是醫療資源。


    風水,自然是起到輔助作用。


    可是當生存和死亡處於平穩態,風水就好像一根稻草,壓到哪邊就往哪邊倒。


    家居風水也是一樣,不起絕對作用,但卻可以加成。


    之前她也聽她爸說過,有的房子風水本來不好,但因為房主人好心善,最後把不好的風水轉變了。


    風水風水,都是動的,不是一成不變。


    “但是好比陽光之下有陰影,最好的風水地,往往附近就有風水差的。如果分辨不清或者不懂行,又或者隻是無意,就可能踩到倒黴的地方。”


    “道長是說,精神病區和療養區,風水不太好?”傅明暉連忙又問。


    “倒也不全是。”持心從懷裏掏出個鮮肉雞蛋卷,啃了口,“其實隻要大樓入門的方向或者小花園的方向變一下就行了。現在這樣……”


    他歎了口氣,但沒耽誤啃第二口,“要說那個佟什麽的,真是有些惡的氣運在身上的。比如說因為他住到這家醫院,幕後的那個術士才被刺激靈感,想到利用植物人和精神病患者純粹又混亂的能量,殘缺又強大的靈魂力,試圖複活他並打破生死界。”


    嗯,生死界等於邊界。


    傅明暉在心裏給他翻譯。


    “比如說,李漁這個修行者恰巧出現,正好被當成最佳材料。”


    “再比如精神病區和療養區,特別是精神病區,入口正在各方魂魄離去的重要節點上,而且裏麵的布局比較亂,好像擴建的時候沒規劃造成的,後方還是停屍房,萬一有靈魂誤入就會迷路。”


    “關鍵它的方位特別容易接通生死界,給了那術士很大很方便的操作空間。”


    “那怎麽解決?”傅明暉繼續問,有點發急了。


    “把病區入口換到東南方向,太陽每天第一次照射的位置種一些樹,普通的就行。再門前立一根旗杆,杆子頂部在晚上有燈光亮起。”持心比劃了一下,“但最基礎的,是把那個術士找出來,破了他的局,其他全是後話。”


    傅明暉剛想再說什麽,持心伸出一根手指阻止她,“別問我怎麽破局,問他。”


    指了指羅昭。


    “先得到佟新的所在位置,不用把他帶出來,但需要知道他的位置。”羅昭就說,“外麵的同事已經去找了。”


    他之前就是在忙活這件事。


    “哦,我等消息,總之我已經想到辦法了。別問。天機。”他又一次阻止傅明暉開口,並幾下把整個鮮肉雞蛋卷吃完,“不可泄露。”


    道長,可以這樣斷句嗎道長?


    見持心站起來,傅明暉連忙殷勤的跑過去幫開門,同時說,“善意警告,你躲這麽會兒是躲不過的。爺爺奶奶隻是修養身體,成天沒事幹,跟蹤能力像偵察隊似的。其實,你躲在我這兒也不安全。要麽,你還是回四樓吧。”


    “回什麽四樓?時間到了,我現在要去教他們養生。這世道,但凡穿著道裝出來的,人家就以為你擅長養生。”持心抱怨又無奈的說,“剛約好了,我下去帶他們打一段八段錦,再教教站樁什麽的。不知是誰在網上看的,說站了樁就可以不吃藥的。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這樣忽悠人,完全不顧人死活,嚴格說來算是犯殺戒的。其實該吃藥吃藥,該看病看病,該養生養生,不衝突的好不好?”


    “為道長點讚。”傅明暉連忙說。


    但看著持心那一臉天機不可泄露的模樣,傅明暉總覺得他沒那麽好心去單獨教養生。他那暴躁不耐煩的個性,怎麽可能管別人怎麽想呢?


    必定有陰謀!


    送走持心,房間內又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傅明暉就又恢複了那種淡淡哀傷的情緒。


    甄奶奶去世了,按規律,明天老兩口應該來看甄小濤的,卻肯定也是不會來的吧?那樣,甄小濤會不會寂寞……


    “能不能找人,去幫甄爺爺一把?”傅明暉忽然問羅昭。


    甄家兒女因為老人把房子都賣了,把錢都給甄小濤治病,可能不會理會老人家的喪事吧?甄爺爺又那麽大年紀了……


    共情一下,老夫妻一起生活這麽多年,即便因為疾病和衰老,對對方的離去有心理準備,但痛失所愛,也一定好像生命被抽走一半那樣。


    這種時候,沒人安慰和幫忙的話,實慘。


    羅昭略想了下,說道,“反正二處三處閑人多……”


    頓了頓又說,“晚上如果無事發生,我帶你去看看。”


    傅明暉猶豫了下,還是決定不去。


    她受不了那樣的場景,隻想想都要掉眼淚了。


    “那你找一個清靜的時間,去看看甄小濤吧。或者,李漁?”


    羅昭領導清潔處執行任務時果斷、執著、並且明智。


    之前安慰傅明暉的時候,雖然話不多,卻因為自身看透生死的豁達,能說出他自己覺得普通,實際上很有哲理的話。


    不知為什麽,今天卻笨拙起來,完全不知說什麽好,隻好提議著,並帶著一種輕柔的哄勸感。


    “四樓能隨便上嗎?”傅明暉倒是沒注意到這個,而是略驚訝地問。


    羅昭的唇角彎了彎,“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頂多就是不讓你進,那再回來就是了。”


    他這樣說,傅明暉就好奇了。


    她心情如過山車似的,忽喜忽憂。


    想想也是,不管再怎麽共情,難過一陣,那情緒也就散了。


    不是不善良,不是不同情,是人類的悲歡真的無法相通。


    什麽叫切膚之痛,隻有切到自己,才會真正的痛徹心扉。


    所以當親朋故去,那悲傷隻能自己慢慢消化掉,任何人也無法替代。


    當羅昭走後,傅明暉就到處逛了逛,發現所有人都跑去大廳和持心打八段錦了,連不當值的醫生護士也去了,其他地方就像空了似的。


    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第二更。


    其實有的道長很有趣的,我就見過一位,看起來很凶。


    年輕,帥,高傲,對人愛搭不理。


    但事實上,心很善,而且細心。


    會關注到信眾的疲倦和傷心那種。


    我很想寫一位不同尋常的道長做配角,從前在另一本書中寫過,可惜那書沒寫完,也許有機會把道長形象移到往後新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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