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要我們要下去?”石穆一手拉住顧小月,神色凝重。


    顧小月點了點,笑道:“全去了就沒人接應了。”


    石穆悶聲道:“你明知道可能是個陷阱。”


    “不是可能,是肯定,”顧小月笑了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虎子沒有,犬子倒有一個,並且目前似乎已然叛變,顧小月想著,自己若還是以前那副小心肝估計立馬就受不了,如今看來,自己的承受能力倒也還不錯。


    顧小狗自然還是原型,如今正眼巴巴的蹲在石頭上等著她,她匆忙與石穆交代了幾句,穩了穩心神便走了過去。


    顧小月淡然道:“咱們走吧。”


    顧小狗微有些詫異的抬頭瞧了她一眼,用爪子在石頭上刨了刨,細聲細氣道:“推開就能看見了。”


    顧小月依言照做,果然見得一個烏黑不見底的洞那在處,顧小月走近瞧了瞧,歎了口氣,朝顧小狗招手道:“過來罷。”


    待顧小狗在她肩頭停穩,便雙手捏個口訣,縱聲朝洞中跳去。


    那洞似乎極長,隻聽得耳邊有呼呼的風聲,好半天後,顧小月才觸著軟軟的地方,似已著了底。


    顧小月伸手摸了摸還在自己肩膀上的小狗,長歎一聲道:“咱們到了……”


    話未落音,顧小狗便從她肩膀上跳了下來,在原地焦躁的轉了幾圈,悶聲道:“你知道我騙你的,對不對?”


    顧小月道:“是。”


    “那你為什麽還要下來?”顧小狗的聲音似有些怒氣。


    顧小月淡然道:“不下來,如何知道,你為何要騙我。”


    時隔這些年來第一次相見,便弄成這般場麵,顧小狗似有些受不了了,磨了磨牙,從鼻翼間發出幾聲悶響道:“哼。”


    說罷居然昂首挺胸跳到一邊,一絲愧疚都不見。


    顧小月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輕聲道:“你想要做什麽,總該告訴我吧?”不辭辛苦的把她騙到這裏來,總不該就是來跟她鬥嘴的?


    顧小狗依然保持原型,抖了抖身上的毛發,頭也不回道:“跟我來,”說罷,便順直朝前走了去。


    顧小月掏出微微發光的一顆真珠,一路跟著他,一路打量這四周的環境;洞穴不像是天然的,有些石屑還不住的朝下掉,顧小月伸手摸了摸,再放在鼻下嗅了嗅,便聞到一股硫磺味。


    在黑暗中摸索前進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的的路漸漸變寬,待走到一個前有大石台的洞門,顧小狗終於停了下腳步,回頭沉聲道:“到了。”


    顧小月左顧右看一番後,笑道:“這是哪?你還是沒告訴我呢。”


    顧小狗似從鼻子發出不屑的一聲“哼”,居然就扭頭走進一旁的洞門裏,也不理顧小月,頭也不回的走了。


    莫不是進入了叛逆期?顧小月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大約果真是太多年沒見,居然有些不習慣他這般鬧脾氣的模樣了。


    這洞穴比之她掉下來的那個又顯得寬敞些,又似連環洞,一個套著一個;此時隻有她鞋底踩在枯草上的聲音滋滋作響外,便在無其他雜聲。


    實在靜得有些詭異了,顧小月抿了抿嘴,將一路上都纏在手邊的鞭子捏緊了些,抬頭高聲道:“將客人請至此,做主人的卻不現身,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沒人回答,洞中一片幽靜;待顧小月再準備出聲:“你……”


    卻還未說完,耳中便清醒的聽見一句冷哼,那聲音居然異樣熟悉;顧小月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降到冰點,慘白了起來,連握在手邊的武器也舉到了胸前;她悶了半響才低聲道:“便猜到是你。”話中居然有無限恨意。


    “嗬,”那聲音輕笑道:“既然如此,為何不進來?”


    顧小月朝那洞口望了望,一直緊握的拳頭裏指甲都似要將手心摳傷;她倒還真是想到了,無緣無故出現的顧小狗,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背後的人是誰?隻是,他如今將她弄來做什麽?


    倒不是顧小月自視甚高,隻是這家夥自來便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恐怕也沒什麽好事吧?


    心中雖是有怨恨的,但顧小月卻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無論智商權謀,武力心機都差了人家好大一截,倘若大義凜然的上前尋仇,恐怕最後的結果莫過於要顧老爹老淚縱橫的來收屍罷了,她可不敢相信這人會顧念舊日情分。


    見顧小月巍然不動,那聲音又笑道:“如何?膽子變小了?記得當日你在淩霄閣大殿上,可是頗有膽色啊…”有膽色到被壓製下去居然還敢用禁製威脅他。


    顧小月抿嘴道:“我自來隻看結果,結果是你贏了。”


    那聲音於是便略有些得意了,“我從來隻做贏麵大的事,因而從未輸過。”


    心中血氣翻騰難以抑製,顧小月眼中瞳孔收了又收,最終艱難的從嘴中逼出幾個字道:“要我到此,為何?”


    那聲音沉默了片刻,才道:“似是想看看你有何長進,可惜……”


    “可惜讓你失望了,”顧小月自嘲的笑了笑,“倒沒想著你會如此關心你的主人。”


    她話中帶刺,語氣不善,肚子怨氣不得發散,難免嘴巴就毒了些。


    那人倒是不氣不惱,笑了幾聲,便冷道:“果真是千年不改的蠢性子,倒也不知如何活到今日的。”


    便是這般忍氣吞聲,才活到了今日,顧小月在心中回了一句,心中又在思付若此時出手,贏麵能有多大?或是能出了心中這口惡氣?想至此,身上難免有些殺氣沸騰。


    “蠢貨!”不等顧小月想完,那聲音便冷冷道:“你莫不是還想,殺了我不成?”


    自是這般想的!顧小月猛然抬起頭,拋卻心中猶豫,惡狠狠道:“我知道你自來看不起我,但卻非得靠著我,利用我,心中想來很憋屈吧?”她心中暗思著,隻想尋他一個痛腳,刺得必讓他暴跳如雷,才好出了個口氣。


    誰知聽了這話,那聲音居然恢複了淡然,輕笑道:“你這種蠢物,自然是天生便是給人利用的。”


    石穆與和尚見著顧小月與那條小黑狗跳了下去,心中揣測不安,卻又想不出辦法;此時似又肥了一圈的司雨獸卻從遠處飛來,一邊朝著這邊過來,口中卻還一直冒著熱氣,道:“這地真是一天比一天邪乎了。”


    司雨獸落在地下,眼珠在眼眶裏轉了幾圈,打量一番道:“仙姑哩?去哪了?”


    顧小月因不愛見它,總將它打發的遠遠的,需要時才要石穆將其拘過來,像這般突然自己找來,倒是少見。


    石穆問道:“你如何來了?”


    司雨獸道:“我瞧見那隻潑皮爛狗了,過來求仙姑過去剝了那臭狗的皮。”


    石穆搖搖頭道:“小月下去那洞口,怕一時半會也上不來,稍安勿躁罷。”


    司雨獸抬起大腦袋,朝那洞頭看了一眼,搖著肥肥的身軀便朝那邊嗅去,一路嗅到洞口,突然昂頭大喊一聲,“唉啊!”


    “怎麽了?”石穆與和尚同時驚訝道。


    司雨獸皺了皺鼻子,“原來仙姑這般急躁,搶著便幫我報仇去啦~”


    和尚也走過那洞口,望了幾下,道:“司雨獸,這是何意思?”


    司雨獸道:“我聞見這洞中還有那臭狗的氣息,一聞便是新鮮的,必然是仙姑發覺了那隻臭狗,便順著這洞穴下去,追殺那臭狗兒給灑家報仇去啦。”


    石穆與和尚麵麵相噓,好半會,和尚才瑟瑟道:“莫非女檀越那狗兒子,便是司雨獸口中的臭狗?”


    石穆沉聲道:“我便覺著那狗兒神情似有些不對勁了,卻未想到是這樣;聽小月說,他們也已然多年未見,那妖獸移了性子也不奇怪。”


    兩人又對望一眼,眼中神色均覺得,顧小月此去凶多吉少了。


    石穆忙對司雨獸道:“你在哪處見著那狗?快帶我們去!”


    顧小月盤腿坐在洞口,雙目微閉,鞭子也房子觸手可及處,大有一種賴定此處之意味。


    她在反應過來那人不過是要激她後,便擺出了這幅嘴臉,直言道:“若你不告訴為何將我哄至此,那便什麽都不用說了罷。”


    重黎此人善於窺探人心,不過若是自己不按理出牌,想來那人卻也一時半會想不出辦法來。


    果然,待顧小月拒絕他一切提議,一副閉耳塞聽的模樣後,那邊就像被噎住一般,靜了半天,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低聲道:“你可想知道,為何顧家會攀天有礙?”


    顧小月口觀鼻,鼻觀心,吐出二字:“不想。”


    “……”


    顧小月在心中默念口訣,他動隨他動,清風撫山崗,他狂任他狂,明月照大江……


    “你!”見被忽視至此,洞中之人似也有些動怒了,卻又似躊躇了半天,才悶悶拋出一句:“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顧小月連眼睛都不帶睜的,悶聲道:“那你來吧。”


    她倒還怕他不動呢,見招拆招便是。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卡的厲害,可能要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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