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被卓嘉衝給坑了?


    有可能。


    不,絕對是的!


    他本想讓卓嘉衝一同進宮,可是他說為免皇上發現,忌憚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們必須避諱。卓嘉衝當時指天為誓,說全都安排好了,到了皇上麵前隻需照著說就好。


    眼前這狀況,他明顯是被卓嘉衝給耍了。但是他沒有證據,而且即使說了皇上也不會信他。看皇上那模樣,極其喜歡朱孝寧,哪裏會動她的心上人。是他太傻,他確實是個草包,竟然信了卓嘉衝那小人的話!


    可是卓嘉衝圖什麽,害了他,他有什麽好處?難不成他,他,其實是彥王的人?故意成為他的心腹,暗地裏給他使絆子?


    皇上瞅著晉王麵色越來越白,滿臉錯愕,冷笑一聲:“晉王,你還要何話可說?”


    晉王突然被驚醒,哆哆嗦嗦地顫著嘴唇:“兒臣……兒臣……”


    “你為何受的傷?”盡管晉王窩囊,可終究是他的兒子,皇上暗暗歎口氣。


    “兒臣,兒臣愚昧!”晉王想想,他已在皇上麵前留了糟糕印象,不如更糟糕,或許還可博點同情,完完好好回到晉王府,“兒臣的傷,其實是外出狩獵時被野豬傷的。可是兒臣好麵子,不肯承認自己沒本事,就對外聲稱遭了刺客,還隨便撿了個香囊說是刺客落下的,哪裏知道,竟有人識得香囊。兒臣為了圓謊,隻能撒更大的謊,最後是不得已才鬧到父皇跟前來。”


    倒也不算特別笨,將事情全都攬下了,好麵子也不是什麽大事,皇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暗想。


    晉王看皇上未出聲,越發心慌,匍匐在地:“兒臣知錯,兒臣自己無能,還不小心陷害了張將軍。兒臣知錯了,求父皇寬恕。”


    “嗯,是誰說這香囊是張將軍的的?”皇上不打算再追究這草包了,畢竟留個絆子牽製彥王也是件好事,但是他身邊的奸人一定要給摘了。否則以晉王這漿糊腦袋,指不定哪天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是卓嘉衝,卓將軍!”晉王這下說話倒是利索了,卓嘉衝構陷他,那他就拖他下水。


    “卓嘉衝啊。”皇上捋了捋雪白的胡須,“朕知道了,夜已深,你們都下去吧。”


    “是。”晉王終於脫身了,忙不迭告退,逃也似地出了宮門。卓嘉衝,你等著,本王絕不會讓你當猴兒似的耍了。


    “公主請留步。”光明紀元


    朱孝寧和張拓奕剛跨出殿門,福全就急急趕上來,叫住了他們。


    “福全公公。”朱孝寧看了張拓奕一眼,讓他先行離去。張拓奕卻不肯,隻站到外頭等,眼看著她重新進了那朱紅色的大門。他總覺得,那個燈火輝煌的地方是個冰冷的牢獄,他的孝寧不該總是進出這些地方。她不喜,卻還要勉強自己進入;她想離去,卻還要強迫自己留下――隻為了她的弟弟。


    “皇爺爺,孝寧知錯。”朱孝寧不管皇上留住她的緣由是什麽,先認錯總是不會錯的。


    皇上明顯地愣了一下,似笑非笑:“你有何錯?”


    “張將軍和邱將軍的事情是假的,其實他昨夜,與孫女在一塊兒,直至今晨。”皇上一直反對她和張拓奕,雖然二人不能“生米煮成熟飯”,可這樣,也差不多了。


    “嗬嗬。”皇上端起茶盞,大喝了一口,“你喜歡那大老粗?”


    “是。”朱孝寧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反正捂不住,她也不想捂了。


    “孝寧,你孝期未滿呢。”皇上放下茶盞,抬眸直直地盯著她。


    “孫女知錯。”朱孝寧也不自稱“孝寧”,隻以孫女提醒他,她是個需要憐惜的小輩。


    皇上自然知道她那點小心思,嗬嗬一笑:“也不算錯,大好年華,對人動心也是正常的。隻是你孝期未滿,該注意著些,你瞧你三叔都聽說了。”


    “是。”朱孝寧應下。


    “你和那傻小子的事,朕不管了,隻是注意分寸,別讓人抓住了把柄。”


    “是。”


    “你三叔是個傻的,你也別跟他計較了。而且他還有用,朕得把他留在京城,你以後避著他一些。”


    “孝寧明白。”


    “孝旻的事情,皇爺爺自會料理,你少管一些。孝旻不在京城,你就安安分分做個普通姑娘罷,安享榮華富貴。待孝期過去,皇爺爺就替你做主。”


    “謝皇爺爺。”


    “朕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可惜有時候行為不妥,特別是遇上情愛之事。”


    “孝寧魯莽,累皇爺爺擔心了。”


    “這香囊拿回去罷。”皇上囉囉嗦嗦了一堆,看她神情疲憊,手一抖,將香囊扔還給她。狐女仙途


    皇上手法很準,正中她懷中,朱孝寧拿住後,看了看,越看越醜,她當時居然敢送出去,真不嫌丟人,待會兒得丟了才好。


    “好了,朕也乏了,你回去罷。”


    “是,孫女告退。”朱孝寧恭敬退出,本還想問問福全卓嘉辭的消息,想想還是作罷,徑自去找還方便些,省得被皇爺爺知曉了又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孝寧,皇上跟你說什麽了?”張拓奕見著朱孝寧出來,急忙迎上去,生怕皇上說了他壞話。


    “皇爺爺讓我……”朱孝寧故作為難,且看張拓奕神色僵硬,兀自得樂。


    “皇上說什麽?”張拓奕沒意識到她在吊他胃口,越發著急。


    “皇爺爺讓我吃飽穿暖,好好過日子。”


    “就這樣?”


    “嗯。”朱孝寧還是從皇上的話中聽出些意思來了,估計也是怕她聽到卓嘉辭的風聲會去尋他,所以讓她安分些。不過這些事就不必讓張拓奕知道了,省得說漏了嘴,徒惹麻煩。


    張拓奕並不相信她的話,進去那麽久,淨說這些,皇上真是閑得慌。但是朱孝寧不肯說,他便不再追問。


    “不過張拓奕,我們以後得避諱著些,否則落人話柄。”


    張拓奕怔了片刻,為難頷首:“那我可以悄悄地來找你嗎?你一個人在太子府中,隻有婢女相伴,多寂寞。”


    “我可以找霓兒玩。”朱孝寧哈哈一笑。


    “孝寧……”


    “罷了,逗你玩的,隻是別再被人發現就好了。”


    “好。”張拓奕樂了。


    回到太子府,朱孝寧看著空落落的房間,無事做無人看,隻有婢女相伴,還真是寂寞。不如過段時日,回高唐縣看看罷,帶了張拓奕去看看奶娘和娘親。至於卓嘉辭,先去棲霞寺看看,若能碰上最好,不能碰上,隻能暗地裏繼續尋他了。


    而魏紫既有意於朱孝旻,無論是不是男女之情,斷不會害他。因此,尋卓嘉辭的事,倒不算特別緊急。


    南京東北邊樹多人少,隻因有幾處佛寺,卻還是一派熙熙攘攘的繁榮景象。冬意漸消,暖春將來,天氣好得不像話。韓娛之brown eyed


    朱孝寧與張霓上了棲霞寺的石階,人便開始少了。講經高僧已離去,百姓也就歸家了。張霓的腳好得差不多,但爬石階還是不成,可她又不想坐轎子,就由人扶著,慢慢地上去。朱孝寧則一邊走一邊看兩旁風景,枯枝與長青的柏樹相錯,夾雜著幾朵紅白相間的茶花,別有風味。


    進得棲霞寺,朱孝寧與張霓先去上香,一圈圈拜過去。盡管朱孝寧不是虔誠的信徒,但為了給朱孝旻祈福,她也一絲不苟,絲毫不敢懈怠。


    “寧姐姐,嘉辭哥哥與棲霞寺的佛塵大師是忘年交,我們去佛塵大師處找找。若找不著,我便不知了。”


    朱孝寧點頭,與她一同前往。


    “佛塵大師,小王就此別過,多謝。”


    “王子走好,不送。”


    “大師留步。”


    朱孝寧行至院門前,就聽到安達蒙與佛塵的說話聲,悄悄地躲到了一旁的林子裏:“霓兒,你去尋佛塵大師,問問卓嘉辭的消息。安達蒙王子即將離開南京,我去‘送送’他。”


    張霓瞧她兩眼發亮,就知道她在打什麽鬼主意,皺著眉應下:“姐姐放心罷,我去尋他。你若不來,我自會問他。”


    “好。”朱孝寧從林子裏出來時,已不見安達蒙蹤影,急忙向前找去。可是不知是他走太快,還是又去了別的地方,遲遲未尋著。


    “孝寧公主是在尋找小王嗎?”


    朱孝寧正黯然轉身,突然一個人從眼前冒出來,嗓門還特別大且欠扁,嚇了一大跳。


    “小王一直以為孝寧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卻原來也會被嚇到?”安達蒙見她嚇著了,出聲嘲諷。


    “孝寧隻是聽說安達蒙已經準備離開南京,所以前來送別,畢竟相識一場。”朱孝寧答非所問,轉走話茬。


    “孝寧公主不如陪本王去梅林裏喝杯茶?雖然梅花已謝,但是枯枝醜態也不失為一道好景色。”


    這真真是好品位,朱孝寧腹誹,可她隻點了點頭,與他一同去梅林。


    “孝寧公主可是許久未見了,而且好像瘦了?”安達蒙初時對朱孝寧並不熱絡,進了梅林,隻有他們二人,反倒“關懷備至”起來了,直直盯著她的麵頰。


    作者有話要說:嗯,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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