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月聞到一股濃烈的汗臭味兒,“你到底多久沒洗澡了這麽臭,”


    “在軍營兩三個月不洗澡是常事,更何況這次在冰天雪地裏。柴火都拿去給弟兄們取暖了。”邱振曄說著聞了聞自己身上,“我還是先去把臭汗洗了。”


    邱振曄洗浴好後在大堂內見了所有總兵府的下人,說了他在大戰期間的事。如楊初月說的,他們確實在白山深處的山穀內遇到了雪崩,損了幾個兄弟。他就借這次事故傳出全軍被埋在雪下的消息。


    因遼州所有攻打高沽麗的軍隊均在他手上,所以他此舉是為了讓高沽麗放鬆警惕。後來一舉攻破了高沽麗大軍,和京城的援軍一起到漠河協助馬將軍攻打躂國。不過在漠北那邊邱煒鳴在戰亂中中了流矢,幸好未傷及心脈才撿回一條命。


    邱振曄說得輕鬆,楊初月聽得心驚膽戰的。在傳出邱振曄被埋在雪下後一直到大戰結束,她的心一直起起落落的。一開始她還相信邱振曄活著,之後又聽到他身死的消息,雖不覺得以後活著完全沒希望,但總會覺得困難重重。時間越久,她對邱振曄也越來越依賴,也許真的是日久生情了。


    邱振曄說的和楊初月最開始預料的想吻合,府上的下人都誇楊初月有先見之明。楊初月隻得嗬嗬幹笑,心裏有苦說不出,誰知道隻有她知道邱振曄死訓後那段傷心難過的日子。邱振曄又請了東方先生去給邱煒鳴看傷。楊初月看到邱煒鳴胸口上包裹的紗布都浸出了血跡,當時邱譽寧傷得也和他差不多,“庫房裏還有幾支人參,我去熬了送過來。”


    邱振曄也借機把楊初月支開,說:“你去吧。”


    東方先生給邱煒鳴診過脈後說:“幸好沒傷到心脈,沒什麽大礙,不過他得在床上多躺一陣才行。”


    “他身體本就不好,這次的傷會不會對以後有影響?”邱振曄說。他不想忠毅侯府的繼承人是病歪歪又體弱多病的。


    “說起來煒鳴的身體比以往好了許多,不過偶爾會大病,並不是什麽大事。他這次好生養著總會好。再說煒鳴這次立下了大功,你該高興才是。”東方先生說。


    “那就好。”邱振曄說。這次邱煒鳴受傷,看似是意外,如果不是他細心,隻怕已經被糊弄過去了。他確實很聰明,借著戰場做掩護,想將自己做的事推托得幹幹淨淨。果然是桂儀的兒子,心都是一樣的。這次邱煒鳴立下不小的戰功,他會給大兒子爭取官位,至於邱煒軒就算了,他本就表現平平,還做了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事。


    邱煒軒歇息後急著去看重傷後又陷入昏迷的邱煒鳴,看到他半死不活的樣子心裏大安,看到楊初月在一旁給邱煒鳴喂藥,麵上不敢做出太多欣喜的神色來。見到楊氏這個繼母像關心親兒子一樣關心邱煒鳴,他想要是她知道邱煒鳴差點兒射死她兒子後會怎樣?


    幾天後邱煒鳴悠悠轉醒,楊初月正好端了參湯和飯食來,說:“醒了就好,前幾天你喝藥老是吐。我把藥和吃的放下了讓文慶服侍你用吧。聽東方先生說你傷得很重,不過東方先生醫術高明,當初譽寧傷得那麽嚴重也被他治好了,他一定會治好你的。”


    邱煒鳴躺在床上,眼神有些渙散,聽楊初月說起邱譽寧,不自覺地想起上次秋獵之時。楊初月關心他的神色不像是假的,是她裝出來的,還是她真的不知道上次是他設計害邱譽寧的。邱煒鳴隻得說道:“謝母親關心。”


    楊初月又說了幾句話,末了說道:“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


    那邊邱振曄把戰場上發生的事講給兩個兒子聽。兩個小的聽得心馳神往,對兩個哥哥又羨慕又嫉妒。楊初月想起上次時旬說給她聽的那個消息,後來她聽到的有關戰場的事也是時旬穿回來的,他幾乎沒說半點邱振曄的事,在府上她也沒聽到任何有關戰場的消息。時旬是邱振曄的手下不假,可他為什麽要說邱振曄死了?是邱振曄有心隱瞞,還是時旬在騙她,或者是兩者兼而有之?等邱振曄訓完話,楊初月才問他假消息的事:“你得跟我解釋一下那個時旬是怎麽回事吧,為什麽要故意讓我知道你死的事,還不允許我說出去?”


    邱振曄才嗬嗬笑了數聲,說:“還不是你太聰明,把我那時候的打算猜得一清二楚,還讓外麵的人都相信了。為了讓高沽麗上當,我隻能讓人散布我在雪山裏遇險的消息,另外還說了一些你的壞話。還有,那時候你聽到我出事的時候居然一點兒都不著急。”


    “所以你就讓那個時旬回來說你死了,還隻讓我一個人知道,就是為了讓我傷心難過為你哭?”楊初月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我知道你很傷心,差點兒連眼睛都哭瞎了。你看你都憔悴成什麽樣了。臉又黃又瘦怪難看的。”邱振曄做出一副心疼的樣子說道,又擁著楊初月安慰了許久。


    這時候楊初月本該傷心委屈作小鳥依人狀大哭的,不過她倒咯咯笑了幾聲,又推了推他,“你鬆手好不好,我想去茅廁。”


    邱振曄笑出了聲,然後很嚴肅地說:“沐浴後再回來。”


    小別勝新婚,夫妻兩個夜裏運動有些過度,白天楊初月有些精神萎靡,邱譽寧見了問她怎麽了?楊初月支支吾吾地說邱振曄回來了她高興過度晚上沒睡好。邱譽寧才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


    邱煒鳴的傷好了些,邱振曄和馬將軍整頓了軍隊沒多久就接到皇帝的聖旨準備回去領賞。聖旨說邱振曄回去述職,然後就留在京城任職,不再回遼州。


    “回京城後還會不會回遼州?”楊初月聽到邱振曄說了後問。


    邱振曄說:“回不回遼州要看皇上的意思,聽你的語氣好像不想回京城一樣。”


    “京城有京城的好,遼州有遼州的好,不過在哪兒對我都一樣。”楊初月說,她好像想到了什麽,“說起來鬆哥已經十一歲了,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邱振曄一直沒忘記侯卉琴留給他的那個麻煩,他派去盯住鬆哥人回來說鬆哥長得越來越像姚千遒,他從一開始就懷疑鬆哥不是他的兒子,但滴血認親後的就是事實。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就算滴血認親後證明他是我的兒子,但我仍不相信。”


    楊初月上輩子不是學醫的,但她也知道醫學中血型相同的就算不是親戚的人的血液也能相融,另外往水裏加一些東西也可以讓不相同的血液相融合,“我聽說在水裏加清油就讓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的血液相容,加明礬就能讓兩個有血緣關係的人的血不能融合。我們可以試一試這個方法對不對。”


    邱振曄用楊初月剛才說的方法試一試,加了明礬的水讓他和楊初月兩個人的血融在了一起。


    “你可以想一想是不是有人在換水的途中動了手腳,畢竟那時候你是住皇上登基的功臣,有很多人眼紅。要不我們回去再試一次。”楊初月說道。


    “好,我們回去救照你的說法試一次。”邱振曄說,他不想給姚千遒和侯卉琴那個紅杏出牆的女人養雜種。不過他思前想後也不知道是誰要把姚千遒留下的麻煩送給他,不過聽到楊初月那樣說,覺得回去後有必要在驗一次。


    “還有,我還記得另一種說法。人的血型有四種,相似的血型也能相容,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也行。上輩子那時候,我活著的地方有許多怪病,大夫們的醫術也高明。有些人失血過多,大夫可以選相同血型的人給他輸血。我也想鬆哥兒並不是你的兒子,再說他長大以後的樣貌也能證明一切。”楊初月對醫學不怎麽精通,但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一些。


    “無論如何,我不會留鬆哥兒在邱家的任何地方。”邱振曄神色不悅。


    收拾家當回京城,邱振曄把宅子留下,留了一名照看宅子的仆人。隨大軍回京,回到京城已是夏初時節,邱家的家眷先回了忠毅侯府,邱振曄和馬將軍等人進宮麵聖。


    楊初月領著眾家仆回了侯府,她先去邱老夫人那裏請安,說現在府上還沒收拾好,先過來說一聲,等把侯府收拾幹淨了等邱振曄回來了再來正式請安。邱老夫人接到兒孫回京的消息早已經樂得不行了,想起邱振曄這次立下了不小的功勞,遂點頭答應了。


    邱煒鳴因戰受傷在家,邱煒軒因表現平平則被邱振曄留在府裏,楊初月看到他的臉色都是鐵青的。楊初月剛送了參湯到邱煒鳴的房裏,就見到他們兄弟兩人在說話,“你們兄弟兩個繼續說,我把參湯放下了。”


    楊初月剛出門沒多久,邱煒軒就把門關緊了,對邱煒鳴說:“大哥,你喝的藥都是那個女人熬的?”


    邱煒鳴點點頭:“是。”


    “大哥,你現在在戰場上立下了大功,這次父親一定會為大哥爭取功名,到時候就對她生的兒子威脅更大,說不定她在你喝的藥裏下了什麽毒藥,讓你以後沒辦法成為侯府的繼承人。你也看到了這做忠毅侯府多氣派多宏偉,忠毅侯的爵位傳了幾百年,不可謂是位高權重,大哥你是嫡長子,就甘願把侯府拱手讓人?”


    邱煒鳴端著藥碗喝了許久,說:“該怎麽做我自己明白,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想想自己的將來吧。”


    “父親所有兒子中大哥最像父親,弟弟當然相信大哥能爭取將來的到侯府繼承人的位置。至於弟弟,我隻是個不受重視的庶子,哪有什麽好的將來,隻希望父親到時候多分我一份家產,不至於流落街頭。”邱煒軒說著,像是他已經在大街上討飯似的,“弟弟資質平庸到沒什麽可惜的,小弟隻想提醒大哥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邱煒鳴聽後放下藥碗說:“我困了,你先回去吧。”


    邱煒軒說:“小弟不打擾大哥休息了,先告辭。”


    邱振曄回來了,領了一大堆賞賜回來,皇帝收了他的兵權,讓他在京城當兵部尚書,也為邱煒鳴討了一個正八品的奮武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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