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剛過一刻,院子裏便活動了開來。


    如故聽著聲響舒服伸了個懶腰,這幾日折騰讓這具還隻有十二身子有些疲憊,不過多加運動運動,還是可以讓自己變得強壯起來。


    說起來,現才意識到古代女子,多偏小巧尤其是南方姑娘,雖然自己前世也是江南水養,可也有將近一米七,再看看自己小身板,雖然是十二歲可是也太小巧過頭了吧。


    比劃了比劃自己身高,暗自決定就算不能長得和前世那般高,可是也不能還不如碧草幾個矮吧。心裏想著碧草已經端了熱水進了屋內。


    “小姐今日起得真早,其實夫人不過是小姐伯母,小姐根本不必去夫人院裏辰請,倒是每日比二小姐還要早些,剛好這幾日小姐身子不爽可得多睡睡。”


    早先前,如故每兩日就要去正房給劉氏辰請,一是想來自己母親早逝,又寄居伯父家中叨擾,去辰請本就是應當,二是想和大房搞好關係,不管如何自己做法總是挑不出錯來。


    現想來,要是這次父親大捷,他們必定不會責怪,她這點禮節。而且侄女給伯母辰請,本來就沒有這規矩,要是這次父親凶多吉少,他們也不會因為自己乖巧,而對自己好上半分,想通了之後不免覺得之前真是太傻了,現索性就借著身子不爽,也不再想著去正房討半點不好。


    “就你這丫頭嘴,明日瀟涵姐姐家賞荷宴,可邀了些什麽人你與我說說。”如故也責怪碧草,隻是笑著自己起身穿衣。


    碧草碎步著走到如故跟前,細聲細語說了起來。


    “錢小姐給金家,李家,宋家,餘家都下了帖子,奴婢打聽到,金家去是金家二奶奶和金家三位小姐。李家是李太太,聽說李太太對庶女素來苛刻,想來明日應該隻帶兩位嫡出小姐,而宋家卻說是,女眷剛巧去了白雲庵靜修,明日是去不得了,那餘家好像是餘老太太親自去,而且帶是位表小姐。”


    “哦?餘家明日也去?還帶了表小姐?他們餘家回家省親,倒是多了些許表親啊,可知道這位表小姐姓甚名誰。”


    洗了臉,不安分坐著由碧草梳著發。這金家李家,是蘇州世族大家,雖入朝為官子弟不多,單金家祖上出了一個丞相,而李家是書香世家,出過兩個狀元,故蘇州境內也是很體麵人家。至於宋家卻是杏林世家,他們家有事不去倒是讓如故好些惋惜,至於餘家願意與劉氏與虎為謀,那就隨她去吧。


    碧草剛要開口,卻見紅線匆忙跑了進來,“小姐小姐小姐。”


    “怎麽啦,什麽事那麽慌慌張張,半點分寸都沒有。”碧草攔了攔紅線,紅線一張小臉憋有些微紅,“奴婢錯了,隻是剛剛得了消息有些匆忙。”


    如故也有些好奇起來,說起規矩紅線和碧草是懂規矩,一定出了什麽了不得是事,不然又怎麽會這樣不懂分寸。“不急,紅線你坐下說。 ”


    “奴婢不用坐,剛剛奴婢去找王媽媽,要這個月月銀,結果路過秋霽堂,聽見裏麵吵吵鬧鬧問了一旁丫頭。才知道昨日晚邊,餘家有人來給林家少爺提親求娶大小姐,大小姐當時一旁,聽了直直暈了過去,夫人把下聘人都趕了出去。剛剛好似是老爺房裏和夫人吵起來了,老爺剛剛派人去了林家,說是同意這門婚事,夫人知道了又是砸碗,又是摔碟還有大小姐哭勸著,大約是打了起來。”紅線越說越興奮滿臉喜色。


    如故聽了,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劉氏也真是有趣極了,居然把餘家人趕了出去,她難道真有這般傻,這事今兒還不鬧得滿城都要知道了。雖說林家公子隻是個秀才,但是長相也不差何苦要這般行事,拒了親蘇雪玫,可是真要想再嫁可就有難度了,還好這大伯父雖也犯渾,到底自己閨女婚事上做還算是個樣子。


    “還有奴婢還聽說,明兒去錢府赴宴夫人,原本打算讓大小姐也去,隻是老爺不許讓大小姐出門說是大小姐,已經是待嫁人了,還是安分家準備嫁妝,讓明兒二小姐帶您一道出門。”


    一日無事,轉眼就到了第二日半晌,外頭傳報說蘇雪瑩來了,如故放下手裏吃食,笑著起身迎了出去。


    蘇雪瑩人未到聲以至,“三妹妹,多日未見你與我怎得還客氣了起來。”今日蘇雪瑩打扮甚是花哨,這蘇雪玫訂了親她可是連裝都懶得裝了。


    一件石榴紅藕絲琵琶衿上裳,下著同色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腰上一條緋色腰帶不僅襯色,顯得蘇雪瑩腰際盈盈不及一握。如故看了一眼微微搖了搖頭,太浮誇禁不得敲打,看來這月姨娘近很是得色,不然怎麽會讓蘇雪瑩打扮這麽失了分寸,但是這話如故不會說,說了隻會被人當做是嫉妒罷了。


    “幾日不見,二姐姐倒是又美了三分,讓妹妹自歎不如啊。”蘇雪瑩也不假意,就名目著上下打探起如故來。


    如故本來年歲就不大發育肯定不及蘇雪瑩個頭才到她耳際,所以平時都愛穿青色藍色顯得活潑可愛。


    今日也是稍作了打扮,上身芙蓉色乳雲紗對襟衣衫,下搭一條緞地繡花百蝶裙衣袖裙擺,並不像先下流行那般誇大,隻是剛剛好合身露出纖細手腕。手上一對絞絲銀鐲,上麵掛著一個金絲鏤空鈴鐺隨著手臂抬起落下,發出清脆鈴聲甚是可愛。碧草梳發很是拿手,隨意梳了一個雙環髻,用茜素青色發帶係出小花來,戴了五六朵紅梅金絲鏤空珠花既不失大體又顯活潑。


    “三妹妹說這話,可是要姐姐臊得慌,這般可愛玉女,我還當是誰家小仙女下了凡,莫要打趣姐姐。”蘇雪瑩對自己外表甚是驕傲,話雖這麽說,但到底神色裏還是有十分得色。


    如故也不點破,隻是笑著讓碧草上了茶點,二人坐著又說了會話,就有下人來報說,錢府派馬車來接她們了,這才停了話,雙雙出了錦西苑往外去。


    “兩位小姐可算是來了,我們大小姐,夢金苑裏等著小姐們呢。”剛下了馬車,錢瀟涵身邊錢媽媽就迎了上來。


    因為如故與錢瀟涵甚是投緣,兩人感情倒比蘇雪玫和蘇雪瑩都要親厚,所以對於身邊婆子丫鬟也很是熟悉。


    “怎得還勞煩媽媽,這等我們。”如故是真心喜歡錢瀟涵,這位錢大小姐,是錢知府嫡出小姐,隻比如故大了兩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比這個時代所謂大家閨秀多了些許爽朗大方。


    “瞧三小姐說得什麽話,總是和老奴這般客氣作甚,春香啊,來你這看著,我領兩位小姐去找大小姐。”說笑著往夢金苑去。


    遠遠就瞧見門口,站了兩三個小丫頭,見他們來了就往院裏跑去,不一會就看到錢瀟涵,一臉喜色走了出來。今日作為東道主,錢瀟涵梳了一個百合髻,著一件藕荷色如意雲紋衫,下穿一條藤青曳羅靡子長裙,腰間一條纓絨花花樣腰帶顯得腰細如柳。一張巴掌大精致小臉滿臉歡喜看得如故也是雙眼放著閃光。


    “你這個死丫頭,這麽多日也不知道來尋我玩,是不是拾著什麽好玩,已經把我給忘了啊。”待到人走近便,輕輕點了點如故額頭,語氣親昵,果是比蘇雪玫姐妹二人要感情好多。


    “涵姐姐這可是冤枉我了,不信你問我二姐姐,我這幾日可是乖乖家做繡活,我可比不來涵姐姐心靈手巧,可是個手笨腳拙,做不好女紅,少不得被紀媽媽一頓好罵。”說完不等人家反應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


    “你這個小潑猴,也就紀媽媽能降住你了,你看看你二姐姐多文靜知禮,不知道學學,還偏道自己手笨,我可是沒見過你這麽笨潑猴。”說著也笑出了聲來。


    倒是蘇雪瑩,像是已經習以為常她們兩人嬉鬧,也沒有感覺被忽視,隻是含著笑一旁看看不,參與進來,又或者是自視甚高不願自甘墮落,“行了我看你們兩人啊,誰也不要笑誰,都是差不多皮,我可是管不了你們兩隻猴兒早早饒過我便是。”


    “好了好了,不和你鬧了,來我先帶你們去瞧瞧我得那孤本,二姐姐怕是不喜這無聊東西,翠兒你帶二小姐去金大小姐那兒,喝茶吃點心。”二人朝蘇雪瑩討好笑著,蘇雪瑩也不甚意,交代了如故幾句,便跟著翠兒去找金大小姐。


    兩人挽著手進了內室,“你家是怎麽回事,我之前光聽紅線說,就是一頭霧水,每次要找你出來都是這般難,今兒你可得好好給我說說。”一進內室兩人便咬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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