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先反應了過來,把碧草往後一拉,擋住身後如故,自己出了內室迎了上去,“這不是丁兒妹妹麽,怎今兒那麽有空來這呢,可是有什麽事麽。”


    院內,丁兒手裏提了一籃東西,巧笑著看著紅線。


    “紅線姐姐,這說什麽話,難道來你們這就得是有事才能來,沒事不能來了麽,好啦不和紅線姐姐打趣了。是我們家小姐,知道三小姐把院子裏人,都遣去夫人那幫襯了,正巧今日大廚房要準備宴席怕是太過匆忙,夫人便請了天香齋大廚,這不小姐知道三小姐愛吃天香齋荷花酥,就派奴婢給送來了。”


    兩人說話聲音並不輕,屋內如故也聽見了,進了內室拿了幾個銀裸子,想了想又加了一支球形珍珠步搖出來遞給了碧草。


    碧草點頭拿了東西走到了院子裏,“丁兒妹妹今兒日子可好,府內喜事多又忙還添累你跑這麽一趟,我們小姐過意不去,這銀裸子是小姐賞你,而這步搖小姐說她戴著埋汰這好東西了,尋思著大小姐戴著定是極好,還要勞煩你回去帶給大小姐了。”


    丁兒見著銀裸子,也是笑得開心,其實蘇雪玫本意,是讓她留這裏,看著如故。


    一是,怕她出院子壞了她們母女好打算,二是,傳出去也不好聽,為了招待客人把自家侄女,下人都調走,可不得被人笑話了。


    可是今兒那麽好機會,哪個傻子會願意這偏院,伺候著道理,有了這步搖可不是有了由頭回去了。


    “那可多謝三小姐了,我們夫人和小姐可是掛念三小姐緊,讓三小姐切莫著了風,好生歇息,明兒,再親自來看望三小姐。”說完還把聲音拔高了些,“三小姐,奴婢這就回去了,請三小姐保重身子。”


    眼見著丁兒走出了院子,碧草便偷偷跟了上去,紅線才一步三回頭,提著籃子進了屋子,“小姐得虧您反應,不然這人,可是不好打發很,小姐等一會碧草回來,咱們就該準備著動手了。”


    如故雖是鎮定,但也是頭一回,已經有些冷汗直冒,現看著人走了,心上才算有些著落,“咱們時間不多了,但為了防著他們還會再派人來先不要換衣裳,先把發髻拆了,就算有人來也可說,是我想早些歇息便可。”


    何媽媽聽便,忙上前把如故沒拆完發髻,輕輕放下,“小姐以後外就得束冠了,這發髻衣飾都好說,可是小姐這耳洞,可是無論如何都擋不住呀。”


    “這倒是我還未考慮到,還是媽媽心細,我年紀還小喉結倒是沒有什麽,隻這耳洞孔,確實是有些麻煩,早知道晚些歲數,再打也是一樣,平時我也不愛戴耳飾,這會倒是平白添了堵。”如故有些自怨自艾起來。


    紅線原也是站著,解頭上雙丫髻,這會子聽到兩人說起,才湊了過來,“奴婢聽說把洞內髒東西拿皂角洗了,大約是能變沒,隻是這也是以前鄉下聽著好玩,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而且就算能成,奴婢估摸著時日也短不了。”


    依稀記著前世聽到隔壁護士談起,若是想讓耳洞徹底消失話,隻有動手術,弄破皮膚,再使其再生愈合,可是這是古代先不說如何動手術便是真能弄破了,要是細菌感染了又怎麽辦。


    “算了不管能不能成,就先試上一試吧,也好過沒有辦法好,就算以後被人發現就說我是命裏帶劫從小便當做女孩兒教養,這樣才好活下去。”


    這邊忙碌,那邊丁兒已拿著如故給步搖,回了秋霽堂,現兒還早堂裏還未開始忙活開來,丁兒拿著東西便進了蘇雪玫屋子,屋內蘇雪玫還打扮,劉氏正坐一旁說道著。


    “夫人小姐安。”


    劉氏這才注意到她,“不是讓你伺候三小姐去了麽,怎又回來了,可不是出了什麽事不成。”


    “回稟夫人,奴婢到了錦西苑一切照常,三小姐屋內歇著,聽說夫人和小姐派奴婢去送東西,感激不行,讓碧草給了奴婢這隻步搖。說是她戴著埋汰了好東西,咱們小姐戴了必定極合適,就讓奴婢帶與小姐。”說著把袖子裏珍珠步搖遞了上去。


    劉氏還未說話,蘇雪玫卻是眼睛一亮,“母親還有什麽好疑慮,這支步搖可是三妹妹心愛之物,早些時候我常看著,三妹妹放著多有可惜。你瞧瞧,三妹妹就是會說話,這可不就是我戴著比她戴著好看百倍。臘梅啊,還愣著做什麽,把我後頭那支步搖取了換上這支,可不能浪費了三妹妹一片好意啊。”


    劉氏想著也是,不過一個黃毛小丫頭,就算讓他出來也翻不起什麽浪來,便也放下了心,“行了,既然三小姐不用你伺候那就去二小姐那吧,那小賤人今兒可是得好好看著,我先頭還想著慧喜是個老實丫頭保不齊就被她鑽了空子,現你回來了便也去二小姐那看著,決不許二小姐踏出閨房半步,要是讓我知道,這回事還辦不好,以後大小姐就不需得你伺候了。”


    丁兒這才傻愣住,剛以為自己是得了好運,誰想到會是這般結果,想來也是,劉氏怎麽會放幾個比蘇雪玫生好看丫頭她身邊伺候著,這不是要搶她風頭麽。


    恨恨心裏把這劉氏母女一通好罵麵上卻是恭敬應了下來。


    申時剛過,便聽到二門傳來小廝回報聲,說是大老爺帶著錢大人,以及三位大人往秋霽堂來了,劉氏忙整了整衣服,安撫了蘇雪玫,才從內屋帶著幾個丫鬟風風火火迎了出來。


    “幾位大人,這次來咱們蘇州,押送糧草實乃是勞苦功高啊,等會一定要榮下官多敬幾位大人幾杯才是。”走前頭,卻是前幾日蘇州邊境上,駕馬趕路那位華衣男子,不想偏偏就是此次押送糧草督運魏王世子魏熙瑞。


    當今聖上生有十子,而能活下來卻隻有五位,分別為當今太子,魏王,漢王,秦王與南王,早年間聖上偏愛魏王,又以國號封之,所有人都猜想聖上會立二子魏王為太子,卻不想魏王卻年紀輕輕戰死沙場。


    魏王妃憂思成疾也隨之而去,隻留下了一兒一女,長女封為冷柔郡主,嫡子便是這魏熙瑞才三歲就封為魏王世子。雖是萬般聖寵,可到底隻是沒有爹娘一對可憐姐弟,這冷柔郡主也是爭氣決不外嫁,年芳二十。聖上賜婚科狀元,高長欽為郡馬爺。


    而這魏王世子一向以冷麵心狠聞名,年紀雖小卻早已上戰場,領兵殺敵為報父仇。所以此次一是押送糧草前往前線再任大將軍一職,二是奉聖上私諭查江浙兩省貪汙案。


    “蘇大人言過了,為聖上辦事何有辛勞一說。”魏熙瑞一開口,本還融洽氣氛突地一僵。


    後頭跟著那位,上回蘇州邊境領頭,正是上回何媽媽提到都司薑容,見氣氛不對,忙上前打馬哈,“爺是憂心國事,蘇大人切莫記懷,早就聽說這蘇州城內,美食美酒都是數得上,今日,可一定不醉不歸啊哈哈。”


    蘇仲逸卻是,戰戰兢兢擦了一袖冷汗,聽說這魏王世子難相處很,又是聖上為得寵皇孫,他可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得罪啊。“是是是,是下官考慮不周說錯了話,薑大人客氣了,客氣了。”一臉小心謹慎賠笑著。


    那邊劉氏,卻是沒有聽著這一茬,她本是四品京官之女,早年京城也是常常會去一些宴席,倒是自以為自己這回,一定能張臉落了西苑一層。一見蘇仲逸帶著人過來,便笑得一臉得體迎了上去,“眾位大人安好,妾身以備薄酒還請眾位大人這邊請。”


    魏熙瑞倒是難得給了些麵子,客氣回了一句,“蘇夫人客氣。”


    劉氏自是不知此人來頭,還隻當是個普通官員,雖是長得俊美,但是到底感覺自己有些臉麵下不來,剛想擺譜,卻被蘇仲逸狠狠一蹬,才又客客氣氣,回一句哪裏哪裏,再不敢吭聲帶著眾人往萃香廳去。


    到了萃香廳氣氛倒是好了起來,主要就於世子大人,不屑再開口多說一句,而眾人也沒有那般沒有臉色,不會去給自己找不痛,一時廳內氣氛大好,眾人也就顧忌少了話也說得開了。


    酒過三巡,卻是除了魏熙瑞外都喝得有些高了,劉氏眼睛一亮忙讓人喊了蘇雪玫出來。


    待蘇雪玫堆了滿心歡喜,嬌羞進了萃香廳要給眾人行禮時,魏熙瑞倒是還沒反應,薑容卻是臉色大變,這別人不知魏熙瑞脾氣,他是早年就跟魏熙瑞身邊人,這魏熙瑞為人討厭就是,賄賂貪汙和不守規矩事。


    酒馬上醒了一半,心下想來這蘇大人也甚是糊塗,怎容自己妻女做出這等事來,可少不得一會爺要翻了臉,忙出口阻攔。“蘇小姐還是請起吧,這男女有別,咱們都是武大粗性子可莫驚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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