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把周啟往葉長青方向一扔,眼神輕飄看了兩人一眼,“既我們家爺開了口,這事便算了,下回可長點心,恕不奉陪了。”也沒有道歉,彈了彈袖上灰轉身回了雅間。


    說是道歉,本就是客套話,葉長青也未放心上,拱了拱手,示意周啟不要再瞎嚷嚷,見薑容回了雅間,這才一手拽了周啟,領著如故也回了雅間。


    一進雅間,周啟就被放了下來,見了荷晴荷雲便開始說道,那人如何如何,如故卻是坐一旁沒有開口。過了好一會荷晴才發現不妥,“三弟弟這是怎了,眉頭深鎖可是出了事了,遇事要說莫要一人憋著。”


    如故扯了扯嘴角,搖頭表示沒事,這會兒還外邊,又怎可當著葉長青和周啟麵,說起這薑容事來,既然薑容此,那剛剛雅間內說話,又有什麽好奇怪,必定就是此次押送糧草主官魏王世子。


    先不說此前想過要讓薑容送信,便是之後蘇府已是把這世子爺,給得罪由裏到外一點不剩,還是少和這幾人打交道好,隻是這也太巧了,自己剛到金陵第一天,便碰上了他們這算是緣分還是陰魂不散?


    “此前我們姐弟三人並未來過此處,若是方便還望葉大哥,推薦一家客棧,待我三人稍作歇息。”如故眼見因為自個兒氣氛重了起來,才忙著開了口打破這僵勢。


    “古小哥和古姑娘,若是不嫌棄,自可到葉某府上呆上幾日,不是好,可不比客棧來得方便。”


    如故見荷晴荷雲兩人探望眼神,就知兩人已是心動,卻是向著兩人搖了搖頭。


    “葉大哥客氣了,本是這番一路,就已是多有麻煩了,我們本打算金陵隻呆上幾日,就啟程省親,就不便多叨擾葉大哥了,還得葉大哥代為推薦一二。”


    說話三分帶禮,平時葉長青還認為,這古如蘇應是被家中嬌慣小哥兒,卻不知說話禮數十分客氣十二,就算是拒絕也讓人心覺得有理。


    “既然古小哥都這般說了,葉某也不好多勸,這金陵城內客棧雖說,但下認為,三人雖有伴但到底是小哥年幼,兩位姑娘又甚有不便,還是莫要太過簡陋客棧,落宿為好。下這金陵城也算有些年頭,雖說不上樣樣精透,這客棧倒是有些了解,三位隻管放心,一會跟著下同去便可,此家客棧名為攬月離綺羅坊甚近,這幾日便讓周啟來回跟著,伺候著,有事便回來告知一聲,葉某定竭力解決。”


    葉長青也不多勸,隻與三人說了利害關係,推薦了一家客棧,如故也不好再多拒絕,隻好應下。


    “爺就是知道小心思,小別不說,這金陵城內哪處有好玩,有什麽好吃,便是問我就是問對人了,這幾日定是帶著三位,吃好喝好一切都好。”拍著小胸脯那模樣,直把眾人逗可樂。


    沒多一會菜肴便上來了,眾人也是誇讚了一番,便動起了筷子,這兩日路上,雖是沒有斷過糕點,但是那糕點甚是甜膩吃多了,總感覺整個味道都不對了。這會子這菜隻消是鹹,怕是再難吃都能吃出花來,剛別提這鵬來聚美食本就是有名,一時間說話聲音都斷了,隻有筷碟間碰撞聲響。


    吃了八分飽,眾人才放了碗筷,準備起身,說來也巧剛出雅間門,就看到隔壁春字間也是剛剛吃好了,推門而出。


    如故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躲了荷雲身後,她本就個子小,這下才算是真看不著了。


    “這位兄台,剛剛我這位朋友,多有得罪還望兄台莫放心上,我帶他向這位小兄弟陪個不是,還望兄台多多海涵”


    開口是走後沈青賀,沈青賀沒有薑容生得那般粗狂,倒是也英挺,三十多出頭,說話不卑不亢,不管走路還是說話時,都站得筆挺可以看出是經過多年訓練才有自律。


    “兄台說笑了,不過是一場誤會,葉某未放心上,兄台既有事,便就此別過恕不遠送。”說著拱了拱手,沈青賀也是回了一抱拳禮笑著下了樓。


    如故聽著二人說完話,才從荷晴身後探了出來,也不知是不是她太過敏感,總感覺走前頭魏王世子回頭看了一眼,想了想一定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也未放心上,幾人才下了樓結了賬要往攬月客棧去。


    剛上了馬車,荷雲便是憋不住了,湊到如故跟前問起來,“三弟弟,剛才怎麽不答應葉大哥,住他們家中,咱們三人孤身外多有不便,要是晚間獨自住客棧出了事可如何是好啊。”


    荷晴雖也有些疑惑,但到底還是習慣性聽如故,也不問隻是兩眼間全是疑惑。


    “好啦,我知道你們奇怪,隻是客棧,咱們平時可以隨意出入,或是聯係商隊或是聯係,鏢行都可,可是若是別人家中。不說該顧著人家家中開府關府時辰,還要守著規矩,而且我們也不知他們家中,是否有長輩,是否有妻妾,咱們這麽貿貿然去,卻是不妥很。


    二姐姐你本就比我和大姐姐想事兒少,以後若是遇著了事,先與我們二人商量若是我們不身邊切莫大意了,我總是放心不下你。”


    被如故這麽一說,倒是把荷雲說滿臉通紅,又有些回辯不能,自己確是做事衝動,想事情又不會多繞幾個彎子,想來卻是有些馬虎大意。


    馬車走了一半,不知為何外頭卻是吵吵鬧鬧,頗有些熱鬧,如故便也好奇撩了簾子,原是路過了一家藥堂門口,抬了一單白架子上麵躺了一人,看著虎背熊腰,這會卻是臉色蒼白,身子上蓋了毯子,看不清楚什麽模樣,旁邊還站了幾個抬擔子小廝,正和那藥堂人罵架,把這路給擋了。


    “我說你們回春堂,會不會看病,把我們二當家弄成這副模樣,不過一個普通皮外傷,愣是被你們治成這般,你們要是再不找你們當家出來講講理,我們就去衙門告你們。”小廝a掐著腰一臉憤憤罵道。


    門口站著一名,身穿褂子瘦弱男子,正擦著頭上汗,口裏正不停解釋些什麽,門口人卻是不聽,如故皺了皺眉,既然這路過不去了,又被他看到了作為一名時代好醫生,來說怎麽能有不救道理。


    想了想撩了車簾子,“啟小哥你先停著吧,我倒是對這醫術略懂皮毛,讓我下車看看學些東西也好。”便不顧眾人阻攔,待馬車剛停下來便跳下了馬車。


    “借過借過,幾位大哥小弟隻是略懂皮毛,也知這般堵住病人隻會讓空氣,不流通病情加重,不若幾位把這位爺抬進醫堂,讓大夫再看上一二豈不是好些,這般爭吵既沒有意義,又隻能讓這位爺病情加重。”


    如故借著自己身材優勢從一群看戲圍觀人群中溜了進去。


    “你又是什麽東西,我們是來為我們當家,討回公道有你什麽事麽,給我閃到一邊去,別怪小爺發火了連你一並揍。”小廝b一臉猙獰握著拳頭像如故示威。


    “哎喲,這位小哥說理,眾位爺這般,老朽也不知趙爺到底是哪兒不對,不若先將趙爺抬到裏間,待老朽先把把脈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們醫堂出了錯可否。”這時裏間,走出一位白發須眉老者,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幾個小廝還想要再說什麽,倒是躺著那位哥們受不住了,“吵什麽吵,就依李大夫做,你們是不是盼著我早點死才好。”


    見主子都發話開罵了,忙是一句話都不敢吭,把人抬著進了裏屋,門口看熱鬧人也覺得無趣,也漸漸散了去,如故見已是人散正準備走,卻是剛剛說話李大夫喊住了他,“這位小哥聽著是懂醫術之人,不若進內幫著參詳一二可否。”


    如故不覺一個頭兩個大,什麽參詳一二,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病,想要賴她身上吧,還是想要找個證人,不是他們醫堂害得人家成了這副模樣?本是想走,但是想想剛剛那人又有些不忍,到底還是按捺不住心癢癢,腳下不受控製往裏走去,也不理身後荷晴荷雲喊叫聲。


    “不知小哥如何稱呼,老朽姓李是這間藥堂東家。”李大夫見人進來了,拄著拐走了進去,看著倒是並沒有多麽大年紀,卻不知為何走路很是困難,要拄拐一步步挪過去,還有小童一旁摻著。


    “晚輩姓古家排行老三,老先生喊我小古便是了。”如故倒是不注意這些,隻是一門心思盯著床架上人。


    “老朽看古小哥倒是對醫術有些見解,不若小哥來為這位爺切切脈如何。”醫堂醫童,見人進來了,忙搬了椅子床架邊拿了病包子,墊病人是手腕下,等老人過去切脈。


    “這有不妥吧,晚輩隻是略懂,還是老先生切脈便是。”如故謙恭站一旁。


    “自古小哥也不是外人,便也不相瞞了,老夫這幾日頭風病發了,本是好幾日未下床了,這會雖是能下床了,想要切脈問診卻是有些不能了。而老夫本有一子,熟識醫術卻是不精,今日又不堂內,既是古小哥碰巧,也是個熟得醫術不若小哥帶為切脈,老夫來開方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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