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


    “好,知道認錯還是我蘇家男兒。”話是這麽說的手上卻是不停,又是連著兩鞭,揮在了同一處。


    如故忙從地上爬起來,用了全力才拉住蘇仲梁的手。鞭子沒有眼向後甩的時候,正好如故撲了過來,鞭子就迎頭朝她手臂甩去,衣袖應聲裂開一道長長的血痕就印在了上頭。


    嘶的一聲,手一抖差點就被震開了。想到還跪在地上的蘇文筠,咬了咬牙忍著劇痛也不肯把抓著蘇仲梁的手鬆開,“爹爹你不要打哥哥了,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蘇仲梁這才看到鞭子揮到了寶貝女兒,忙伸手要去看如故的傷勢。


    “怎麽這麽不小心,快給爹爹看看傷著哪兒啊,哎呀,你別捂著啊,你要急死爹爹啊!”蘇仲梁去拉如故的手,如故拿另一手手擋著不肯給他看。


    蘇文筠見了也是一驚,忙要爬起來但是看了一眼父親的眼神,隻好繼續傻愣愣的跪得筆挺。


    “如兒聽話給爹爹看下,快擦些膏藥,留了疤可怎麽辦,都是爹爹不好,你快給爹爹瞧瞧啊。”


    如故隻是搖頭不肯掀鬆開手臂,“爹爹,你不要再打哥哥了好不好?”眼神死死的盯著蘇仲梁,一時父女兩較上了勁都是不肯先鬆口。


    到底還是蘇仲梁心疼女兒先敗下陣來,泄氣似的將馬鞭丟在了一旁,如故這才鬆開了左手。


    如故常年在閨閣裏,皮膚養得細嫩,哪裏是蘇文筠皮糙肉厚能比得的,隻是被鞭尾掃了一下已是鮮血直流。


    蘇仲梁這才心疼的有些無措起來,如故的生母去世的早,兩人是自小的青梅竹馬,蘇文筠對妻子的感情很深便一直沒有續弦。又因為他經常在外,說起照顧女兒就有些經驗不足,看著女兒受傷的手臂越感心疼自責。


    “爹爹……”看著蘇仲梁抓著自己的手躊躇的表情,心下又有些不忍,要下手打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其實心裏也是很難過的吧,可是他還是得說……


    “誒,如兒你不必說了,都是爹爹的錯,以後爹爹再也不會了。”蘇仲梁眼眶微熱,一臉真摯的說。


    “爹爹我……”如故剛要說話。


    又被蘇仲梁給打斷了,“爹爹知道你不怪爹爹,但是……”


    “我不是說這些啊,爹爹我包裏有金瘡藥,能不能先給我止個血啊!”如故實在是忍無可忍,把蘇仲梁無休止的腦補中拉出來。


    難道就沒人注意到!都把他的手臂忽略了麽!!


    第一回給女兒包紮的蘇大人表示心情有些激動,手一直抖抖抖,就是沒把藥塗對地方,他果然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如故忍著疼,又不忍心戳破父親的自尊心,隻能藥往哪抹,他就把手臂往那邊挪盡量不露出痕跡來。


    好不容易才把傷口清理好,這才想起來那頭還跪著一個,如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自己不過是受點小傷就這麽鄭重其事,那頭被連揮了好幾鞭的連聲都沒吭。


    “哥哥你起來呀。”如故去扯蘇文筠,要給他上藥。


    結果蘇文筠就是不肯起來,還是跪的筆挺挪都不挪一步。


    如故這才發現問題的根本不在他的身上,還在蘇仲梁身上,隻好又去拉父親的衣袖。


    “爹爹你快讓哥哥起來啊,你不讓哥哥起來,我也跟著哥哥一起跪。”說著就真要一彎腿跪下去。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啊你手上還有傷呢,行了筠兒你起來吧。”如故這才收了要下跪的趨勢,得逞的笑了起來。


    蘇文筠聽了父親的話,這才就這如故的手站了起來。


    蘇仲梁覺得,今天一定是他在兒子麵前最失麵子的一天,微微的咳了咳看著同時受傷的兩兄妹。


    “下回不可再犯了,如兒也是下回若是真想作何,先與爹爹說一聲,免得爹爹擔心。”


    “多謝爹爹,女兒以後不會讓爹爹擔心了。”如故是真的很感激他們,他占了他女兒的身體,平白無故的享受他們的關心和寵愛,大概隻能用他的以後的時間來報答他們了。


    小心的撕開蘇文筠的衣服,血已經把衣服都黏在了一塊,撕的時候不免會扯著傷口。


    “嘶……”蘇文筠眉頭皺了皺,沒有喊疼。


    “哥哥你要是疼就喊,我不會笑話你的。”


    “這麽點疼不算什麽,你繼續擦藥就是了。”剛說完如故就拿了棉球往他傷口上沾,一下沒忍住就“嘶”的叫了出來。


    惹得如故和蘇仲梁一陣發笑,“臭小子這點疼就忍不住,還不如妹妹呢。”


    這麽一折騰,等上好了藥時辰已經不早了,如故這才想起來被自己丟在一邊的兩隻小兔子。


    三人一通好找,才在角落裏看到縮成一團的兩隻小白球。


    如故小心的把兩隻兔子抱起來,準備去給他們找點吃的。


    蘇仲梁剛有失嚴父的形象,這會兒忙要補救,“如兒既然爺不在,你搬到爹爹或者哥哥帳下吧,出入也方便一些。”


    “爹爹不可,之前那個朱將軍就已經對我起疑心了,若是我再與爹爹莫名這般親近,怕是更是起疑。既然要派人去梧桐溝,那我還是回以前的營帳便是。”


    到底是考慮到事態,沒有過於注重這些,蘇仲梁點了點頭,“照顧好自己,營帳離的也不是很遠,若是有事記得過來找爹爹。”


    又交代了些東西,蘇仲梁才扶著蘇文筠與如故分了兩路。


    先回大帳收拾了些東西,門口的守衛兵一見如故就熱心的撩了帳簾。


    “古軍醫回來了,我們哥兩還擔心你又是找不著路了。”


    因為搬到這邊大帳的時候,還不熟悉路,有一次是被另外的將士送回來的,那次就是他們兩個輪值,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記得,看來路癡這種病果然是會遺傳的。


    “哪能啊我早就沒有迷路了,我來收拾東西的,你們若是不放心可與我一起進去。”


    “古軍醫請進,我們哪有不放心您的道理,若是東西多,隻管喊我們便是。”如故朝他們感激一笑,進了大帳。


    其實他的東西不是很多,除了幾身換洗的衣服還是之前魏熙瑞買的。


    這會兒想起他來,不免折衣服的手頓了頓,他身上的傷還好嗎?又想到兩次莫名其妙的擁抱和奇怪的態度,心裏有了小小的失落感,不知不覺臉上一紅。


    拍了拍臉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想什麽東西不好怎麽會想到他,真是莫名其妙。


    不過就是吃個豆腐,作為新時代的解放人士,就當是見麵打個招呼而已,就這麽自我催眠的安慰著自己。


    早上還在外麵的時候換了衛生棉,這會兒還不用擔心這個。將自己做好的布條折進舊衣服內,包了好幾層才放心。


    好不容易把東西都整理好,一股腦的搬回了以前的營帳。到帳時內還沒有人,這會兒應該是去吃飯了。


    自己的被褥還有先前留下的東西,還和走得時候一樣放的好好的。


    把東西一一的擺好,正準備躺床上休息休息,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忙轉身去看。


    是多日不見的陳皮,“陳大哥你回來了啊。”


    “喲,小古你怎麽回來了?我還當你不回來我們這破地方了。”陳皮還是一貫的吊兒郎當樣。


    “什麽破地方我是不懂,麻黃大哥呢,他還在吃飯嗎?葛太醫還好嗎?”盤著兩條腿把兩隻小兔子圈在裏頭,一邊逗兔子一邊與陳皮說話。


    “喲嗬,這是哪兒來的兔子,與你倒是有三分相像。”說著就要去搶如故的兔子,好在如故防的嚴沒讓他得逞,陳皮無法隻好摸了摸鼻子道:“師兄在師傅那準備藥材,一會晌午就要啟程去梧桐溝,師傅嫌我添麻煩不讓我去。”


    像是想到了什麽,突地勾著如故的肩膀,“我說小古,你怎麽回來了,我還當你跟爺去梧桐溝了,怎麽你也怕死不敢去?”


    如故縮了縮身子,使勁把陳皮的手臂給推開,這人怎麽這麽愛粘著人啊!


    “你放手我再跟你說,放開放開。”陳皮看著挺瘦弱的,手勁卻是不小,一直依著不肯起來,倒是把如故累的出了一腦袋汗也掙不開。


    “真是的,小娘們似得,靠一下又不會怎麽樣。”大概是玩夠了,陳皮撤了手臂躺下翹著腳休息起來。


    如故嫌棄的彈了彈肩膀,狠狠瞪了陳皮一眼,“你休息吧,我去醫帳找葛太醫。”


    抱著兩隻小兔子快步的衝了出去,身後還有陳皮的大叫聲,“喂喂喂,你還沒有回答我呢,真是和兔子一個樣跑得這麽快……”


    跑了一段路見陳皮沒有追出來,這才放慢了步子,心情正好剛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操練場。


    步子不知不覺的慢了下來,這會兒是中午,操練場上自然是沒有人的。


    望著空空的操練台,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心上好像少了那麽一點點。


    眨了眨眼,總感覺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台上,側了身子深邃的眼眸像是要看到自己的眼裏去。


    還在失神中,猛地有人拍了自己肩膀一下,差點跳了起來。


    “怎麽這麽不經嚇,剛剛讓你等我一會,自個兒跑這麽快,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一回頭就是陳皮那張嬉皮笑臉。


    如故白了他一眼,抱著兔子大步走去。


    “哎,小古你等等我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小古……”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沒出現的陳皮:小古你回來了!


    小古不說話。


    陳皮:小古小古?小古小古!小古小古!!


    小古翻一個身繼續不理他。


    陳皮喃喃自語:為什麽小古不理我?!


    小古:因為你不脫鞋子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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