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一陣劈裏啪啦的爆竹聲,匾額上的紅綢緞被一個俊俏的少年輕輕是揭開,上書“杏林堂”。


    “恭喜恭喜。”接著便是眾人先後的道謝聲。不知道的人還當是哪家權貴家的小公子,瞧瞧來道喜的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連匾額都是千金難求的李丞相的親筆。


    對外的身份便是蘇仲梁的表親,眾人隻知有位姓古的年輕公子不但人長的俊俏,還有一手的好醫術,尤讓整街的待嫁姑娘沒事就有些小病小痛要往杏林堂跑。


    這會兒古小公子正頂著烈陽,一張白皙小臉被曬的通紅。惹得那些個小姑娘又是害臊又是心疼,恨不得整個人貼到他的身上,便是給他擋些日頭也是認了。


    “古老板今兒可是開門紅啊,怎麽的先給我來一診?”生意好了風頭也搶夠了,自然是有來鬧事的人了。


    如故抿嘴輕笑,自然是認識這人了,原是街頭的一家藥堂的大少爺,他還冒充過病人上門去偷師學藝,這會瞧見正主來算賬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術業有專攻。”她不過是學習借鑒而已,有位老先生不說說過,讀書人的事怎麽能算是偷呢。


    “多謝齊公子的道賀,既然是齊公子生病在下定當親自診脈。”說著就要伸手搭脈,就被一旁的另外一男子拎著袖手控住。


    “不是說好了,男子不由你來診脈,這種小病症人還好好的能走能跳的,哪裏要你出馬,找個學徒便是好了。”蘇文筠滿是嫌棄的將來找茬的齊公子手一丟,就拉著如故開始說教。


    倒是氣得那齊公子更是渾身發抖,周圍圍觀的姑娘們也是瞎起哄,“長的人高馬大的原是個無賴,好好的還要裝病可不得了。”


    被這麽一激大步走到蘇文筠的跟前,“老子是來給錢看病的,居然把病人往外頭趕,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了,本少爺今天還就要他親自給我看病!”


    如故瞧著兩頭討不著好,隻能先穩住哥哥大人,“我給他看病就隔著老遠看,我保證絕對不會碰著人!”再三得了保證,蘇文筠才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


    “喲嗬,我倒是頭次聽說這麽神的,你倒是不用把脈來瞅瞅我是得了什麽病了?若是你今天能說的對,我齊畑便是拜你為師!”


    如故沉思了幾秒鍾,走到他的幾步外,微微皺眉從眼睛到鼻子到耳朵直把人看的臊起來為止。看了十幾秒鍾淡淡是又走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半笑著瞧著齊畑不語。


    大約是如故說的太過神乎其神,連蘇文筠都有些不信自己妹妹起來,光是看臉能瞧出什麽毛病來不成?


    站定如故才笑著開口,“不知道齊公子最近可是長長夜間睡不著,經常容易煩躁發火?還時常伴著口幹舌澀?泄條達,惡阻滯鬱結?”


    本是瞧如故出糗的,沒想到她一開口卻是條條都中,連齊畑都張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起來,“怎麽可能,你是怎麽知道的,你不過是看了我的臉相,若非你讓人監視我!”


    如故一下沒忍住輕笑出聲,“齊公子多慮了,你不過是心肝氣躁肝火太旺罷了,這麽簡單的事我何須要監視你呢?”


    周圍的人也是都紛紛笑出聲響,尤以蘇文筠的聲音最為響亮,“你可真是半夜睡不著想太多了,我妹,呸,我家老弟可是沒有這麽多閑工夫還去監視你,也不照照你那樣。”


    隨著蘇文筠的嘲笑聲,還有姑娘大方的喊道,“我這有鏡子,若是公子不知可贈與公子嘛。”又是一陣的哄笑。


    齊畑被氣話都說不全了,“你,你們,好好好,便算是我肝火旺我可不信就憑你這麽遠遠的看上一眼就能看得出,難不成你改行當相士還能看相不成?”


    “這可就更是簡單了,心屬火,肝屬木,肺屬金,肝有清熱止瀉,緩急止痛之效。戊為胃土,己為脾土,本方善於泄肝,使木不克土,戊己自安,故以命名。”


    瞧著眾人都是不懂的樣子,接著開口,“你眼睛充血泛紅,眼部分泌物多,麵色幹燥發紅嘴唇起皮泛白,說的再簡單些就是你有眼屎。”


    如故話落,齊畑就真的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眼角,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落魄而逃。


    身後還有如故的聲音,“記得多吃些黃連敗敗火氣喲。”


    經過這麽一遭,店內更是湧進滿臉j□j的女性,上到六旬下到懷中的女童。


    蘇文筠也是沒想到,一邊稱奇一邊跟著如故往裏頭走,身後一輛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從馬車上下來幾個打扮華貴的女子。


    “早就聽說古大夫儀表堂堂,又有一手的妙手回春的好醫術,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啊。”兄妹兩皆是驚喜的回頭看去,來人不是冷柔郡主與任嘉惠又是誰。


    如故剛想要迎上去,這才想起來大庭廣眾之下,自己還是做男裝打扮,剛剛伸出的手不好意思的就要收回。


    結果收到一半便被人給一截,詫異的抬頭去看沒想到卻是任白的臉映入眼簾。


    “怎麽了,看到我有這般的詫異嗎,我今日可不是來偷花的,我可是來護花的。”這麽一說就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到之前他的幾件事,如故臉上一紅,還來不及抽手就被蘇文筠給拽了出來。


    “我可是什麽都沒幹,今兒可是專門負責接送家姐和郡主大人的。”蘇文筠這才放下了心,滿目的歡心都隻顧著盯著任嘉惠了。


    如故這才想起要邀眾人去後堂,兩個月前,國喪期剛過蘇仲梁就挑了個好日子上國公府去提親,他們兩的親事便被定在了下半年,算來也沒有多少時日了。


    想到他們兩的好事將近,自己也不免有些失落,魏熙瑞已經走了大半年,期間隻有過兩封書信而且還不知誰說的,巧茹化了男裝跟進了軍營。


    這件事在她心中一直存了一個疙瘩,雖是得過保證對,但是一想到這麽長的時日他都會與一個對他處心積慮的人相處,到底還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度。


    注意到如故的失神,任白眼神黯淡了一些,過了一會瞧見蘇文筠正在與任嘉惠說話,又嬉皮笑臉的湊到如故身邊。


    “如故妹妹,可是想什麽想的這般的出神?可否告訴我也聽聽?”


    雖說任白先前算是做過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到底可以算是年紀還小不懂事,而且本性不壞如故便一直還當他是個小弟弟。


    這會被人瞧出了不妥,當然是有些的不自然,“我隻是在想個方子,剛剛有味藥材量未想好要下多少。”


    任白也不戳破她拙劣的謊話,“哦?這我可就幫不上什麽忙了,還道妹妹是想著什麽遠在西北的事情。剛剛得了些線報原想說道給妹妹聽的,這會怕是塗添妹妹的煩擾,還是算了。”


    如故現在也知道是被人捉弄了,但是又實在是想知道關於那人的消息,便是他好不好也想知道。


    到底還是軟了態度,“任白哥哥你又不是不知我想什麽,便是不要捉弄我了,告訴我罷了?”


    給輕敵傳消息,他也算是頭一遭了,心裏有些澀澀的,還是將懷裏的東西拿了出來,小心的遞給了如故。


    是他寫來的信,以往都是由魏惜柔偷偷遞給自己的。今天怎麽突然換了人,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急迫的打開。


    原是任白的叔父也在軍營,便被一同捎來了,上頭隻有兩行字,“日日思念,不知卿心可似我心?”


    任白想要探頭來看上頭的字,如故卻是紅了臉忙折好慌張的塞進了自己的衣袖裏,這人也真是的寫的越來越是露骨,也不怕半道被人拆了拿去看。


    雖是這麽埋怨著,其實心裏卻是甜蜜的不得了,光看臉都能瞧出些東西來。


    如故剛想要解釋裏頭沒什麽,就聽見外頭的大嗓門,不是薑容還能是誰,忙是和任白迎了出去。果是薑容與沈青賀還有自家父親與傳說中的那位李相?


    這就是連下棋都能輸給自家父親的李丞相?瞧著倒是一臉的精明,怎麽就連自家父親那樣的棋藝也能輸成這副田地。


    到底是拿了人家的東西手軟,忙要請他上座,卻被蘇仲梁攔著,“哎,這老東西你對他這麽客氣做什麽,讓他做我旁邊。”


    李相卻是不在意這些,“隨意隨意,老夫可是不像某些人這般的講究。哎嘿,瞧瞧一個兩個的,蘇家老兒你是如何生的如此俊俏的兒女的?”


    她好似的有些明白了為何他們兩會這般要好了,兩個年紀相仿的老頭同是牙尖嘴利的,他們兩個湊在一起互相荼毒也就罷了,莫要出去禍害了他人才是真的。


    一時屋內說話聲和吵雜聲四起,如故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這些人,又有些感動。


    不過是一個小小藥堂開張,卻來了這麽多人,心裏有些暖暖的。


    探頭瞧見魏惜柔朝自己招手,自己也是融進了人群裏交談開來,原是在討論蘇文筠大婚的事宜。


    而遠在西北大帳內,魏熙瑞此時正反複的看著她送來的信書,淡淡的筆跡上頭多是讓他注意自己的身體,還有些藥膳方子。


    最後還會有一句何時歸,和羞人的想念,想著她的麵容,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未消。


    門口巧茹端著拖案,“爺,該用膳了。”


    “我說過,明日你若是再不出營。我便執行軍規,斬立決,軍


    作者有話要說:被忽視的柿子大人:為什麽沒我的分!


    摸摸腦袋:柿子大人再呆幾天再放你出來!


    因為快要結尾了,要把裏頭的很多人事都要交代清楚,所以會很繁瑣,要是有不喜的妹紙可以直接等完結章哦,預計100章完結~會有小番外什麽的╭(╯e╰)╮愛你們


    看下麵的小盆友,就知道食物的重要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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