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一件事難部分開端。再找不著頭緒工作任務,一旦開始做,後不管好壞都能有個結果。對於自己接離婚案,金小田認真地做了相關調查和取證,然後找當事人出來碰一次頭。


    “有沒有可能是誤會?”金小田把男方林浩宇通話紀錄攤到崔怡麵前。隻要人做過,總會留下痕跡,“找不到疑點。”


    “你怎麽弄到?”崔怡翻看放麵前一疊清單,除了原始單證外金小田還做了張匯總表,把號碼持有人做了分類,“家人”、“同事”、“朋友”、“其他”。崔怡沒有林浩宇密碼,從手機到網絡類任何一種通信工具。上次她告訴金律師時,金律師聽完後是一付“我忍”表情,沒想到轉頭居然搞到了。


    “律師有一些自己辦法。”金小田假惺惺地裝神秘,其實是她走了小後門。上次和經偵大隊合作後,他們對她印象頗好,所以私下幫了她這個忙。沒辦法,金小田既不懂如何黑進別人手機或電腦,頭腦也沒聰明到能算出別人設密碼,除了靠人際關係外,她想不到其他辦法。


    不過這個絕不能拿到台麵上說,金小田也隻能推到律師職業上。好有廣大電視劇做宣傳,大家願意相信生活其實可以不那麽平凡,至少崔怡信了。


    林浩宇生活圈子非常簡單,和外界聯係主要來自工作,電話是接聽部分多。他和崔怡同一家設計院工作,他是儀表工程師,而崔怡專業是結構。工作需要,崔怡經常駐現場辦公。孩子還小,兩個人之間總要有一個人留家裏,林浩宇不怎麽出差。設計院注重成果,考勤抓得不緊,他每天下午三點去接孩子,接了放他父母家裏,再回院裏上班,下了班去父母家吃飯,然後帶孩子回家。


    金小田看來,林浩宇算很負責爸爸,除了打架那次,每天都是他接孩子。他幾乎沒有朋友,三個月通話清單,來自朋友電話隻有幾通,非公事電話主要是和崔怡,還有就是打給他父母家。


    “肯定有!”崔怡反駁樣子很激烈。


    金小田沒跟她爭。有同事告訴金小田,也有不少女性是捕風捉影,她們丈夫未必真發生了婚外情,很有可能某些事上讓她們不滿意,然後她們開始對整個人產生懷疑。就像有不少人堅信如果發現了一隻蚊子,很有可能房裏還有第二隻甚至第三隻。


    崔怡明白金小田平靜表情下是什麽想法,她不能容忍一個未婚未育姑娘對自己判斷置疑,“他外麵肯定有人!從前像隻喂不飽饞貓,現我主動,他說太累沒興致。金律師,如果一個男人送到嘴邊食不吃,一定是他別地方吃飽了!”


    金小田沒料到當事人突然爆發掀桌氣勢,而且談又是如此*話題,一時間愣住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別激動……我不是說你錯了,……”她說了兩句,吳明走過來敲敲小會客室門,沒開口,直接幫她們把門關上了。


    他一定都聽到了,金小田微微發窘,說不定他心裏罵她,連離婚案都搞不定之類。不過,既然沒當著客戶罵,就當沒這回事吧。她振作精神,“我知道,你倆是夫妻,對這些比我清楚。那麽,怎麽辦呢?俗話說抓奸拿雙,有說服力證據不好搞。”


    崔怡豁出去了,“我我衣櫃裏發現了這個。”她從包中拿出個小塑料袋,裏麵裝著幾根黑色長發。她頭發染過,顯然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孩子,“一定是他把人帶回家了。這也是那天我和他大吵緣故,太惡心了。一想到我衣服甚至我床有可能被別人用過,我周身不舒服,恨不得把這些全都扔掉。”


    如果真把人帶回家倒好辦。金小田覺得,要是外麵,很少人樂意公共場合表演限製性動作,多勾肩搭背,親個嘴多半也會偷著來。即使拍了照,也算不得決定性證據。如果飯店,也不容易取證,等她們踢開大門,恐怕裏麵早收拾幹淨了。還是家裏方便拿到證據,畢竟地方是當事人自己,出入方便。


    但,當場抓個正著話,這房子以後怎麽辦?當事人還住嗎?


    “沒關係,這些都身外之物。”崔怡當即表示,“他跟我嘴硬,說我年期看什麽都不順眼。我要證明不是我問題,是他。”她推心置腹地對金小田說,“金律師,恐怕你很難理解我心情,但我真非常氣憤。他,還有我們家有今天,基本靠我。我院裏拚死拚活地搶項目,就為了豐厚現場補貼,有錢才能買房買車,才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他呢,讀書時成績挺好,我也是看成績份上才跟他談戀愛結婚,誰知道嫁了個沒用男人。要不是院裏看我麵子上,早把他踢出去了。”


    身為律師要全麵站自己當事人這邊,金小田告誡自己要耐心,再耐心。


    好不容易送走崔怡,金小田回到自己座位,精疲力竭地趴倒了。


    她捧著自己頭,盯著袋子裏頭發,努力推理:一,應該是年輕姑娘,隻有年輕人才有充滿光澤頭發;二,這人不喜歡染發,染燙過頭發難免會受損,沒這個有光澤。


    好吧,金小田承認她想來想去想不到什麽,還是應該再去調查,也許物業那能得到信息,電梯裏有攝像頭,人員進出都查得到。


    半小時後崔怡打電話告訴金小田,物業告訴她隻有前後三天錄像;涉及到其他業主*,不能給她看,“他們肯定猜到我派什麽用處。這幫混蛋,那天林浩宇打我,他們也不幫忙拉開,光顧著旁邊看笑話。”


    崔怡和林浩宇房子興小區,是一套12多平方公寓。金小田小區裏轉了一圈,發現到處空蕩蕩,找不到可以打聽閑話對象。她不由得懷念起黎正那裏氣氛,想知道什麽,都有人可以提供詳細內容。


    她剛要開車離開,有輛福慢騰騰開進停車位,車裏人是黎正。


    真是想到曹操、曹操就到,金小田興奮地下車,過去拍拍他肩,“喂,你怎麽上班時間來了這裏?”


    見到金小田,黎正也是一陣驚喜,“你怎麽來了?”


    經過一番交談,金小田得知,近黎正住這裏。無巧不成書,一梯兩戶,他家和崔怡對門。


    金小田打量著黎家16多平方,不由讚歎,果然空間大才適合人類居住。裝修十分簡單,整個家跟雪洞似,襯得對麵崔怡家又髒又亂。


    “開發商之一是我爸公司。”黎正自覺介紹,“連這幢內,附近幾幢房子都是關係戶買走,估計你說對麵那家也是托了什麽關係。這套房子我媽名下。因為弟弟事,我媽跟我爸發生了點小爭執,她想清淨兩天,所以搬到這邊住兩天,我來陪陪她。”


    金小田關心地問,“你家裏怪你了?”


    黎正搖頭,“就我爸。他說我沒帶好弟弟。沒事,被長輩說兩句沒什麽。我們家家風,大讓著小,小要聽大話,我確實沒到責任。”


    金小田笑道,“那我家相反,從小我媽讓我聽維娜話,誇她懂事。但你知道,她比我大三個月而已,我沒辦法全聽她。”說話時她發現兩家陽台僅相隔半米距離,“太近了,連我都能爬過去,有安全隱患。”


    黎正沒意,誰家會爬進鄰居家。他端給金小田一杯熱飲,“趁熱喝。”


    金小田又不是小孩,聞著像是藥,“什麽東西”


    “板藍根。我感冒了,還發燒,怕傳染給同事,提早下班。”


    金小田無語,“我抵抗力挺強,用不著。”


    “有病治病,無病防病。”黎正盯著她把衝劑喝了才滿意,“萬一是流感怎麽辦。”


    哪有那麽容易傳染,不過他一片熱誠。金小田打量著陽台,這……算不算很好觀察地點?她扯過黎正,“我這裏住幾天,有沒有問題?”


    “當然沒問題,還有房間。”黎正不明白她用意,“但是幹嗎?”


    金小田得意地打個響指,她想到方案了,笨是笨了點,簡直守株待兔,但要是成功,她第一個案子就有希望了。


    “這樣好嗎?”黎正猶豫著,“我沒記錯話,非法取得證據沒辦法派用處。”


    金小田拍著他肩,“變通。我當然不會直眉愣眼地衝進去,這還得裏應外合。”首先跟崔怡商量,看她什麽時候有出差。


    “明天。”崔怡斬釘截鐵地說,倒讓金小田懷疑她明天是不是真要出差。金小田說,“不用急,總有機會。”


    “那就明天開始。”崔怡還是一口咬定。


    掛了電話,金小田叫了兩聲黎正,“我明天搬進來可以嗎?”黎正廚房,說要給她拿點吃。金小田循著聲音過去,“我能搬進住幾天嗎?”


    大門砰地被推開,門外一個中年婦女和金小田打了個正麵。


    中年婦女打量了金小田一眼,就認出她,“是不是大鑫家胖毛?”


    呃,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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