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暗。這是我第一時間冒出的單純想法。


    我不久前是在做什麽?明明沒有忘記,現在卻不想得自己在做什麽,讓我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犯癡呆了。


    「唔……啊……呃!」


    彷佛要趕走意識的混沌,我吐出了血。


    沒錯……記憶中我在與賽茲羅對決——被他用寸勁擊中,整個人彈飛了出去。


    我用手肘撐著地麵,努力撐起倒在地上的身體。


    睜開雙眼,讓意識從黑暗之中重見光明,然後確認目前的狀況。


    (燈光變得格外近——是彈飛到二樓的觀眾席嗎?)


    地麵凹凸不平的觸感,可能是因為撞破二樓防止飛落物用的頂蓬。


    嚴重的傷勢讓我的腦袋仍有種被亂攪一通的感覺。


    ……盡管如此,我似乎保住了性命。


    (當時——要是沒有突然回想起與蕾蒂絲的對決——)


    我恐怕腹部已經被貫穿,當場喪命。


    賽茲羅的手碰觸到我的腹部時,我使出所有的魔力往後一躍。


    是的,與被蕾蒂絲的寸勁擊中時如出一轍。


    然而,招式的威力與精湛度,蕾蒂絲的寸勁完全無法比擬——所以導致了這個結果。


    (內髒受了很嚴重的損傷吧……)


    不過,我的身體還能移動。


    我按著疼痛的腹部,施展治愈魔術,一麵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朝樓下看去,隻見露出挑釁表情的賽茲羅向我招手——


    「斯拉瓦——!」


    「斯拉瓦!」


    接著看見蘇娜與雪莉露,兩人一臉擔心地呼喊著我的名字。


    蘇娜甚至哭了出來。看樣子似乎讓她們擔心了。


    ……顯示出剛剛的那一拳有多麽地強烈。


    要是被擊中,恐怕難逃一死——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無疑是能分出勝負的一記攻擊。


    是的,我也抱著相同的想法。


    如果當時我沒有見識到蕾蒂絲的寸勁,沒有立刻往後一躍、減少其威力,我恐怕無法像這樣站在這裏。


    然而,真是可怕的威力。不覺得能夠痊愈。


    有股內髒彷佛被亂攪一通的感覺。若可以,我立刻想要倒在地上呻吟——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幸好隻有一瞬間失去意識。


    這代表勝負尚未分曉。


    我站在扶手塌陷的地方俯瞰著舞台,然後輕輕朝地麵一蹴。


    身體好沉重——要是不趕快分出勝負,第二人生恐怕會就此劃上句點。


    我降落在舞台上,冒著冷汗露出僵硬的笑容。


    遺沒結束,我還能戰鬥。可能是感覺到我的決心,賽茲羅臉上泛起了笑容。


    無論結果如何,我感覺得出這將會是最終樂章。


    我壓抑著顫抖的手,擺出流水架勢——


    「斯拉瓦同學!」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我肩膀微微一顫。


    ……即使隻有一瞬間,我也聽得出是誰的聲音。是瑟莉亞的聲音。


    但我不能回過頭去。即使氣喘籲籲,也不能將視線從賽茲羅身上移開——


    然而,我的決心卻被意想不到的人瓦解了。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我可沒有被馬踹的興趣。」


    賽茲羅愉悅地輕笑出聲,我不禁睜大了雙眼。


    ……在這種狀態下,他仍然保有自我嗎?


    因為知道動物吞下結晶後的瘋狂模樣,所以才會感到驚訝,但我卻果斷地回過頭去,連自己都忍不住感到困惑。


    ……既然賽茲羅都這麽說了,表示他絕對不會趁人之危。


    我莫名回憶起八十年前——對我來說是五十年前的——往事。


    回頭望去,隻見瑟莉亞正朝我跑來。


    嗬嗬,好像以前也看過這一幕。


    「斯拉瓦同學!」


    「喔喔……好了好了,怎麽了嗎?」


    我抱住緊緊抱著我的瑟莉亞,盡可能露出笑容。


    想當然耳,臉上浮現的是僵硬的笑容。


    這孩子很聰明,應該會被她發現吧。


    「不要打了……拜托你不要再打了……!你吐了好多血……繼續下去的話,斯拉瓦同學會死掉……!」


    瑟莉亞抽抽噎嘻地哭著,經她一說,我才發現我沒有將血擦掉,於是用手臂擦拭嘴角……因為不是布,終究無法將血擦拭乾淨。


    這也沒辦法,而且後來才發現自己似乎笑得很難看。


    這也難怪大家會感到擔心。


    「……我沒事。」


    「哪裏沒事了!我總是給你增添麻煩……斯拉瓦為了救我,還被打得遍體鱗傷……!已經夠了,你應該多為自己著想……!」


    瑟莉亞吐露出真心話。


    雖然認識多年,但仔細一想,或許是第一次看見瑟莉亞露出這種表情。


    可以以聽見這個善解人意又體貼的孩子說出真心話,讓我感到喜悅。


    ……然而,要是造成誤會,我會很困擾。


    「我從來不曾覺得你給我增添麻煩,而且——」


    臉上的疲憊仍沒有消失。


    然而,我一心隻想讓瑟莉亞感到放心,努力擠出笑容。


    「我不會輸,我一定會贏,所以請你在旁邊守護著我。」


    我像以前那樣溫柔地撫摸著瑟莉亞的頭。


    沒錯——我不曾覺得這孩子給我增添麻煩。雖然曾經被她擺了一道,感到忿忿不平,但那隻是開玩笑。


    更何況,這次瑟莉亞沒有任何不對,不對的是那群沒有常識的蠢貨。


    對朋友出手相助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僅隻是如此。


    不斷流著眼淚的瑟莉亞,被我撫摸頭後,頓時停止了哭泣。


    她低著頭,所以看不到表情。然而當她抬起頭時,眼前是平常——但有些僵硬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因為我相信你!」


    ……真是的。我也真是沒用,竟然讓這孩子擔心。


    不希望讓重視的人哭泣——我又多了一個讓自己變強的理由。


    我依依不舍地放開瑟莉亞,將原本落在嬌小少女身上的視線,移回正常的高度。


    眼前是並排站在一起的蘇娜與雪莉露。


    「……就是這麽一回事。我要走了。」


    「……唉,我想也是。我想說的話基本上瑟莉亞都代替我說了,我會在這裏乖乖觀戰。」


    我露出帶著歉意的笑容,隻見蘇娜一臉錯愕地雙手交抱。


    如果被蘇娜嫌棄,不免還是會感到有些受傷,要小心才行。


    「斯拉瓦……我也想要摸摸頭。」


    「小事一樁。」


    與蘇娜交談完,我步履蹣跚地走向雪莉露,於是雪莉露這麽要求我。


    沒有理由拒絕。我撫摸宛如絲綢般的雪白秀發,並對雪莉露出微笑。


    「斯拉瓦。」


    「怎麽了?」


    「打垮他,加油。」


    雪莉露用毫無緊張感的聲音替我打氣。


    用字遣詞雖然不算優美,果然很有那個男人孫女的作風。


    ……嗯,獲得了適度的放鬆。我感覺自己還能撐下去。


    「謝謝你,我得到鼓舞了。」


    「我會為你加油。」


    說完後,雪莉露等人走下了舞台。


    ……雖然身體狀況不算好,但內心處在絕佳狀態。


    「久等了。」


    內心宛如潺潺流水般平靜,我轉身麵向賽茲羅。


    賽茲羅露出目中無人的笑容,然而,笑容莫名透出一抹寂寞。


    「你真是個罪惡的男人。」


    「我今生受到眷顧——得到了最棒的好友。」


    「嗬嗬,你還是沒變啊。我很羨慕你。」


    我不知道賽茲羅是指哪方麵沒變,但我從賽茲羅的笑容中感覺到一股懷念,彷佛是見到多年不見的朋友。


    「……腹部的傷。」


    「嗯?」


    「你明明可以利用剛剛的空檔治療,為什麽沒有這麽做?」


    「……哦,我隻是忘記了。」


    「……真是個老實的家夥。」


    賽茲羅詢問我為什麽沒有治療腹部的傷,我則隨便敷衍過去。


    我的確可以利用與瑟莉亞交談的這段期間治療傷勢,這麽一來,即使無法完全痊愈,但傷勢也會改善許多。


    然而——那家夥看見瑟莉亞跑過來,於是給了我時間,表現出光明磊落的一麵。我的自尊不允許我做出這種狡猾的行為。


    雖然不想要說出這件事,但似乎被賽茲羅發現了。


    ……沒錯,這是基於自尊。這場戰鬥有可能是這家夥身為武術家的最後一場戰鬥,我不希望潑冷水,這是我身為武術家的自尊。


    「……謝謝。」


    賽茲羅小聲說道,我則不發一語地擺出架勢。


    繼續說下去,會變成同情。


    想法不需要開口說出——更適合直接用拳頭告訴對方。


    「差不多該做個了結了。」


    「嗬嗬……你果然是我的憧憬。為什麽你會這麽強大?」


    賽茲羅也對我擺出架勢。


    腹部的傷勢並不輕——無論結果為何,我已經沒有「下次機會」了。


    但這仍然是一場不能輸的對決。既然如此,我隻剩贏這條路。


    要比毅力——我再擅長也不過。


    ——「試製櫻花」。


    我發動能充分考驗毅力的招式,提升魔力的壓力。


    同時,賽茲羅也開始釋放那股漆黑魔力。


    我們不約而同地展開最後決戰。


    戰鬥的序幕不同於先前,反常地呈現一片寂靜。


    原因在於賽茲羅。


    至今一直是先發製人的賽茲羅這次反而按兵不動。


    他之所以會采取守勢——應該是因為看見我腹部的傷勢。


    當然,並不是出於體貼這種單純的理由。


    發動「試製櫻花」的期間,會大大限製住治愈魔術的發動。


    由於是靠治愈魔術抑止肉體的崩壞,所以處在已發動的狀態。


    在治療新傷口的期間,若要治療舊傷口,勢必隻能選擇降低強化,或是在治愈魔術上注入更多魔力。


    若是對付一般人,老實說無論哪種方式都不會構成太大問題——可是,對手是賽茲羅?瓦爾劄。


    修練超過百年的高手加上塔利斯貝爾庫的渾厚魔力,麵對這種破天荒的對手,無論做出何種選擇都會當場喪命。


    ……因此那家夥是在等待我宣告無法繼續戰鬥,或是戰力下降。


    嗬嗬嗬,真是個對輸贏毫不留情的男人。


    然而,他不這樣的話,我反而會困擾。要是被他同情,我可能會因為憤怒而抓狂。


    我當然也不會默默什麽都不做。


    麵對隻要出現一絲空隙,便會立刻展開攻擊的高手,我慢慢縮短距離。


    這讓我樂在其中,連我都覺得自己腦袋燒壞了,但戰況愈惡劣——便愈有逆轉的價值!


    於是,最後決戰在這片寂靜下展開。


    即使如此,氣氛比先前還要更加劍拔弩張。


    距離一點一滴地被拉近。


    然後——宛如點燃導火線,戰況頓時被引爆了。


    彈!舞台的地板發出悲鳴——然而,聲音同時來自兩個地方。


    看見賽茲羅臉上滲出的汗水後,我立刻一躍而起,同時,賽茲羅也跟著向前衝刺。


    拂過臉頰的風比想像中還要冰冷,我才發現到自己也冒著汗。


    然而,這個狀況仍然對我不利。


    原本我的攻擊就隻有牽製的作用,我施展攻擊的目的隻是為了引誘賽茲羅——然而,在這種狀況下,勢必要與他硬碰硬。


    不光是單純的威力,攻擊的精湛度也是賽茲羅占盡優勢。若要硬碰硬,雖然懊悔,但輸的人會是我。


    因此——我隻能出奇招。


    出奇招意外符合我的個性。我享受著讓對手出其不意的樂趣,一口氣飛退至後方。


    賽茲羅的拳頭揮空,然而我正往後方退去,無法展開反擊。


    這個舉動讓賽茲羅感到疑惑。因為我希望速速分出勝負,卻做出反常的舉動。


    ——好,乖乖掉進我所設下的陷阱吧。


    失敗的話,未來——我不覺得還能重獲第三次的人生。


    「什麽……?」


    我施出的最後奇招。


    那就是——魔術。


    在手掌上施展火之魔術,我將之橫拋了出去!


    靜寂流的變化技「回旋火」。我邊施展邊拋出火之魔術,這是少數需要利用魔術的招式。


    「斯拉瓦,那是——!」


    蘇娜在後方大叫。


    至於威力——我想想,應該具有能夠擊碎石牆的威力。


    我對揮空的賽茲羅拋出火球。然而,有件事不能忘記。


    「斯拉瓦,你忘了嗎——我可是塔利斯貝爾庫!」


    賽茲羅是另一種型態的塔利斯貝爾庫。


    拋出的火球接觸到漆黑的魔力時,宛如絲線鬆脫般煙消霧散。


    「嘖……果然沒效嗎!」


    看見作為奇招施放的魔術沒有效果,我嘖了一聲。


    塔利斯貝爾庫的屬性無效化能力仍然健在嗎……


    魔術無效化的同時,我回到地麵,然後再次衝向賽茲羅。


    「雖然吃了一驚——但真是叫人失望啊!」


    距離消失的同時,賽茲羅揮出拳頭。


    是單純到極點的直拳攻擊——然而,經過數十年磨練後的直拳,其完成度之高,說是招式也不為過。


    接下來是關鍵。我已經沒有力氣承受任何攻擊。


    即使中招後仍活著,但也沒有移動的力氣了。


    因此,眼前這個即使攻擊也無法造成半點損傷的狀況,是賦予我的最後試煉。


    當隻剩下一指之遙的距離時,賽茲羅的拳頭將會迎麵襲向我。


    雖然這個身體無法使用——但若能使用「不可說轉」,多少能夠輕鬆一些。縱使能夠使用,無疑會對劇團的人造成影響,所以不可能使用。


    「風樹」也是。很難一邊行動一邊分析對手的動作,要順利展開魔力也是困難之極。


    強求這些不可能的事情也無濟於事。


    既然如此,隻能一徑向前邁進。我抱著這個想法,一麵縮短距離,不知不覺間——我露出了笑容。


    然後,不知不覺間。


    我終於伸手碰觸到——賽茲羅的胸膛!


    「小伎倆!」


    這個瞬間,賽茲羅揮起了爪子。


    他所采取的招式——是以人類不可能擁有的速度斬斷一切嗎!


    如同字麵上的死線——垂直揮來的軌道,若被擊中,無庸置疑會奪走我的性命。


    在最後一刻滲出的汗水。最後的賭注,將世界壓縮至極限——


    需要的是反擊;不需要的是——保身!


    我以近似旋轉的動作讓身體逃過垂直斬擊,這是為了讓我以最小限度的動作,一邊轉換成攻擊,


    一邊躲過賽茲羅的斬擊。


    然後——我贏了這場賭注。


    賽茲羅揮下爪子,撕裂了我的袴邊緣,鋒利到彷佛空間也會被一分為二。


    拚圖終於全部湊齊了——!


    我利用旋轉的力道朝賽茲羅使出踢擊。


    已經無法像先前那樣執著於不離開舞台。


    因此,以離開舞台為前提,我利用賽茲羅跳躍的技巧來拉近距離。


    「唔……很棒的踢擊——可是!」


    賽茲羅被我精準地踢中腹部,發出呻吟。


    ……沒錯,剛剛的那個踢擊無庸置疑是我的全力。


    為了追求最強大的威力,我使出前所未有的魔力,再以最大幅度的動作施展踢擊。


    然而,似乎沒有對他造成多大傷害。


    要打倒這家夥隻差一步——需要攻擊以外的損傷!


    「剛剛的火球被你熄滅了——但這招如何!」


    我利用踢擊換來的距離,將雙手放在頭上,施展出巨大的火球。


    體積與威力足足有剛剛的「回旋火」的數倍吧。


    「斯拉瓦,不可以!那家夥是!」


    蘇娜再次大喊。因為她十分清楚塔利斯貝爾庫的可怕吧,於是急忙製止我。


    然而,我無視於她的製止,揮下了雙手。


    火球發出隆隆的聲響,宛如流星般襲向賽茲羅。


    然後——


    「如果這是你的最後一招——斯拉瓦,你就讓我失望了!我已經說過這招沒用了!」


    火球在賽茲羅麵前瞬間煙消霧散。


    從背後聽見一個無力倒地的聲音。


    是蘇娜、雪莉露,還是瑟莉亞?或者是所有人都癱坐在地。


    注入莫大魔力的火球瞬間消失,代表勝負已定。


    這場賭注——是我贏了。


    「什麽……?」


    穿越逐漸消失的火球,我撲向賽茲羅的胸膛——!


    我原本便不期待火球的效果。


    我需要的是——讓這家夥不會躲開火球。


    如果這家夥不是塔利斯貝爾庫——便會躲開火球。


    「——在最後一刻,你放棄了人類之身,所以是你輸了。」


    擺成縱向的拳頭直接打在賽茲羅的腹部上。


    正中目標,賽茲羅也無力反擊。


    「……原來這才是你的目標嗎?」


    是的——施放火球隻是為了混淆視聽。


    ……有先試過一次,確認他不會躲開。


    賭上性命奮力使出踢擊,讓他以為這是我的最後殺手鐧。


    然後大大拉開距離,煞有其事地施展巨大的火球,假裝踢擊是幌子。


    ——然後,利用拋出的火球死角,朝賽茲羅直撲而去。


    如果他避開了火球,這個計謀便會宣告失敗。


    這個男人絕對不會刻意躲開無效的攻擊,讓自己出現空隙。


    然後,看見我使出曾經失敗過的招式,對我感到失望的這個男人,更不可能避開火球。


    ……真是讓人感到討厭。


    換成自己的話,我會怎麽做,沒想到賽茲羅的反應與我如出一轍。


    劇場頓時間變得寂靜無聲。


    然而也隻有短暫片刻而已。我靜靜開口說道。


    「冇個招式可以隔著堅硬的表麵進行內部破壞。」


    「嗯,我知道。」


    「是在這種距離之下也能夠施展的招式。」


    「我知道。」


    「……是我朋友遺留下來的招式。」


    「……這個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


    賽茲羅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看見那雙朱紅眼眸,我不由地噤聲。


    要是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跟雙眼尚未變紅的這家夥戰鬥。


    我藏起這股心情,讓內心冷靜下來。


    呼吸、重心、肌肉,湊齊所有的要素,將至今的心血全灌注在拳頭上。


    以零距離擊中要害的拳頭,瞬間蘊藏著爆發性的力量。


    不偏不倚地擊中要害的致命一擊——


    ——再見了,吾友。


    自我流——天元獨一。


    這個瞬間,我將抵在賽茲羅身上的拳頭往前一推——隻見賽茲羅的身體彈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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