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雄已經服服帖帖,他看著郭軍和蘇希,說:“你們倒是問啊。”


    “你和郭真是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就是正常的官商勾結、沆瀣一氣。”黃大雄幹淨利落的回答:“我是他的保護傘,他每個月給我拿10萬塊保護費。有點什麽事情,我就幫他解決。基本上,就是不去他的場子掃黃。有人去他那裏鬧事,我負責對對方重罰。”


    “另外,他和他的小團夥犯了什麽事情,他向我打招呼。小事就直接解決了,大一點事情,就得看性質。性質惡劣,我能辦的,就收錢。我不能辦的,就讓他去找別人,我中間收點小錢。”


    黃大雄交代的很痛快。


    蘇希還沒見過這麽痛快交代的罪犯,他皺眉:“你一共收了他多少錢?”


    “這個,我就沒有數目。每個月3號或者4號,他都會約我吃一次海鮮,吃完海鮮,他就讓人往我車上放10萬塊現金,有時候還送點煙酒茶。他這個人孝心還是不錯的,做事規矩,從不拖款。”


    “我弄來的錢都放在城郊的別墅裏,冰箱、衣櫃裏都是。隨時可以去查。”


    黃大雄說道。


    蘇希和郭軍互相看了一眼。


    他們都覺得反常。


    直到黃大雄主動交代:“郭局、蘇局。你們趕緊把我的犯罪線索提交檢察院吧,讓我走正常程序,我不想上軍事法庭。要不,直接把我斃了都行。我這身體,實在是扛不住折騰了。”


    黃大雄幾乎要哭出來。


    他說話都是斷斷續續,有氣無力。


    由此可見,武警同誌的大記憶恢複術既是成功的,也是有一定人體副作用的。


    蘇希問道:“你昨天晚上為什麽會出現在鉑金會所?”


    呃…。


    黃大雄有些猶豫。


    蘇希眼睛一瞪,此時,旁邊的兩名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下意識的向前一步。


    黃大雄連忙說道:“蘇局,這個問題不是我不回答,我知道自己會被判什麽樣的刑罰,交代與不交代都沒有差別。但是,這個問題我回答了,對你沒有好處。你確定要知道嗎?”


    “說。”


    黃大雄看了一眼蘇希,又看了一眼郭軍。


    郭軍臉上略有猶豫。


    但一想到蘇希昨天晚上的神勇,和毛群峰少將的關係,他頓時也變得堅定。甚至希望從黃大雄嘴裏說出的名字越大越好。


    “我在接到報案之後,選擇包庇,我知道這件事情和輝煌集團和郭真有關係。所以我刪掉了指揮中心的錄像帶,也推遲了上報時間。事後,蘇局長來到指揮中心,他發現了問題。我擔心事情敗露被追究責任,就打電話給吳雷霆局長。”


    “吳雷霆局長讓我迅速處理好此事,他讓我去找郭真,讓他交人。我打電話給郭真,郭真表示殺人犯會主動投案自首,讓我去會所等。”


    “再接著,就是蘇局長從天而降了。”


    郭軍聽聞此事,趕緊說:“吳雷霆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郭局,你就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了。吳雷霆和輝煌集團有沒有關係,你不知道嗎?再說了,就算有關係,你也別想取代吳局長。吳局長背後站著林市長,站著田書記,省廳還有葛廳長。你覺得你有一丁點機會嗎?”


    黃大雄冷漠的諷刺道。


    “我人贓俱獲,罪證充分,我認栽了。但是,郭局你要是想找吳局的麻煩,我的這點口供,可起不了什麽作用。大家都是辦案出身。”


    黃大雄雖然有氣無力,說話漏風。


    但是,他依然對郭軍釋放嘲諷。他們這些本地幹部對郭軍這位外地常務副局長,是一丁點尊重都沒有。


    蘇希敲了敲桌子:“你為什麽要對我開槍?”


    黃大雄連忙收起了臉上的諷刺表情,他很清楚,郭軍雖然是常務副局長,但他不算什麽。蘇希才是真正的狠人,而且有靠山,靠山賊硬。


    他昨天晚上對蘇希出言不敬,毛群峰少將親自動手打他。今天早上他也是被故意解開手銬,鬆開看守。他也是一時糊塗,居然跑去開門,還走出門外。


    是周興帶頭揍的他,周興明確告訴他:你敢對蘇希開槍,你差點要了蘇希同誌的命,我們武警總隊是不會放過你的。


    “蘇局,我當時真不知道您和武警總隊的關係。我要是知道,你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開槍。而且…我確實是被您嚇到了。我一開始隻是想威脅您,讓您妥協。我們把凶手一起帶回去,皆大歡喜。”


    黃大雄一臉懊惱的交代道:“您破案的速度太快了,我們的思維跟不上。”


    蘇希隨後問黃大雄:“你確定…是吳雷霆告訴你,郭真會交出凶手,對嗎?”


    “對!”


    “吳雷霆和林水生、田富國、葛存新是什麽關係?”


    “具體什麽關係我不清楚,但他們肯定是一條線上的。”


    “好。”


    蘇希點點頭,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讓郭軍繼續審問。


    他走出來接電話,是蘇夢瑜打過來的。


    “媽。”


    蘇夢瑜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蘇夢瑜的聲音永遠這麽平靜,盡管她已經知道兒子昨晚經曆了一次生死危機。但她沒有那種小兒女作態,既然蘇希已經走上這條道路。


    她就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


    蘇家沒有孬種,蘇家一直以來都是哪裏危險往哪裏去。


    如果因為這樣的事情就打退堂鼓,因為這樣的危險,蘇夢瑜就想著將兒子叫回來。


    那她就不是蘇夢瑜了。


    “順利啊。”蘇希笑著說:“媽,你還在鵬城?”


    “來羊城了。”蘇夢瑜說道:“羊城離你們東灣挺近,你有時間嗎?我剛好有兩個老朋友在這兒工作,也讓他們見見你,認認門。”


    蘇希皺了皺眉,說:“媽,最近可能沒時間。要不,改天我專門找個時間請他們吃飯吧。”


    蘇夢瑜說:“行,工作為重。注意保重身體。”


    “您也是,工作再忙,也得注意休息。”


    “好,你忙吧。記得按時吃飯,別搞出胃病來了。”


    “誒。”


    和蘇夢瑜通完電話,蘇希正要回去,隻見一大幫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公安廳的田豐副廳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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