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大的好消息是,蘇希的膽子沒有想象中的肥,他在嘉州還不敢亂來。”


    李輝煌說:“他很克製。兩次都把人交給市局和分局。”


    林向東聽到這話,怒哼一聲。


    蘇希剛來不到三個小時。先是抓了他的左膀右臂,雲上人間的大總管李興霸。隨後又把他的侄子林小兵抓了進去,林小兵還非死不可。


    這叫克製?


    林向東說:“我有可靠消息。這個蘇希在東灣敢那麽折騰是上麵想動東灣,是權力鬥爭。跟他一個馬前卒有多大關係?他敢在嘉州亂來,我一定讓他後悔終生!”


    李輝煌淡淡一笑,他不回話。


    平心而論,他是真不想和這些所謂的江湖人士靠的太近,他們太野,做事不講規矩。但沒辦法,林向東手裏有他的把柄。而且,林向東有靠山,有很多靠山。尤其是還有京城的關係。


    歐文熙市長見他都是客客氣氣的,自己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算得了什麽?


    “好了,不聊這些了。說點正事。那些下崗工人會再次衝擊市委,到時候你這麽安排……”林向東讓李輝煌附耳過來,他給李輝煌說了他的計劃。


    李輝煌聽後,臉色微變。他看著林向東:“這樣…可以嗎?”


    “你不搞點流血事件,不出人命,怎麽把範孟生搞下去?範孟生不搞下去,歐市長怎麽當書記?你不是想當副局長嘛?機會來了!”


    林向東看著李輝煌,眼神之中甚至有些輕蔑。他覺得李輝煌這個人幹大事惜身,見小財忘義。


    李輝煌畢竟是警察,他覺得林向東太瘋狂了,簡直是瘋子。


    “放心,我都打理好了。不會有問題的。”


    …


    蘇希回到賓館已經是深夜12點,他還在找切入點。


    雖然當前已經抓住線頭,但是如果切入點沒找好,很容易被連根剪斷。


    嘉州現在嚴陣以待,上上下下都充滿防備。


    這個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局麵,蘇希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沒搞好呢?


    就在蘇希快要睡覺的時候,蘇希接到了電話。


    是向博華打過來的。


    向博華是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他是古省長的專職秘書。


    蘇希剛到東灣的時候,他特意留宿東灣賓館,和蘇希共進晚餐,為蘇希站台。


    後來雖然沒有交集,但是,向博華給蘇希留下好印象。


    “蘇希同誌,我是向博華。現在方便接聽電話嗎?”


    “向主任,你好。請指示。”


    “你等一下,古省長找你談話。”


    大概過了2分鍾,一個醇厚帶點粵東口音的聲音傳來:“蘇希小朋友,我是古明。”


    “古省長您好。”


    “別這麽拘束,我和你母親都是熟識的。雖然我在粵東長大,但小時候也曾去過京城。說起來,你媽媽還攆著我打過呢,我比她年紀大出不少,但確實跑不過她,我老早就說她是長跑冠軍,哈哈哈哈。”古明同誌很親切,他用這種家常語氣表現出一種格外的親近:我們是自家人。


    一旁的向博華倒吸一口涼氣,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當初古省長要讓他去東灣賓館多待兩天,讓他見一見蘇希。


    而蘇希此時也是非常震驚。


    他以前不敢聯想,現在,當古省長說出這樣的話,他心裏那個震驚的答案呼之欲出。


    “你現在在嘉州?”


    “對。”


    “範孟生最近遇到不少麻煩,他這個同誌我是了解的,有能力有想法有抱負。他對嘉州有感情,本來他臨近退休的年齡,可以找個清閑的地方,當時組織提出為他解決副省級,讓他到省政協工作。但他找到我,說了他年輕時候的理想,他想做最後一搏,他想在嘉州做出一些改變。”


    古明說:“想法是好的,但還是有點書生思維。你要幫幫他。”


    在這一刻,蘇希福至心靈,他想要的突破口來了。


    他趕緊說道:“好的。我一定竭盡所能。”


    “很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在東灣的工作做的很好,雷厲風行,斬草除根,大開大合極具氣勢。嘉州現在的情況,就需要你這劑猛藥。”


    “虞澄卿同誌非常欣賞你。在粵東,你可以放開手腳幹。不必擔心什麽打擊報複。但是…要講究證據確鑿,不能蠻幹硬幹,更不能打草驚蛇。要像東灣那樣,謀定後動,魑魅魍魎,一掃而空!”


    古明平日裏吩咐工作,都是惜字如金。


    為官之人,尤其身居高位。


    哪怕是下達命令,都不多說話。需要下屬去揣摩。


    因為一旦說透,就要負責到底。


    所以,領導喜歡能揣摩他心意的下屬。萬一出了什麽問題,也不是領導的錯誤,是你下麵的人領悟錯了。


    但是,現在古明對蘇希,卻是一副長輩對晚輩諄諄教誨的姿態,就差沒直接給蘇希一張‘說明書’了。


    站在一旁的向博華心想:這就是被蘇希他媽攆著打的後遺症嗎?


    媽的,真好啊!


    虞澄卿、古明支持,李紅星、謝明通這幫中生代頂梁柱也全力支持。


    蘇希以後還不得在粵東橫著走?


    向博華都想著什麽時候找蘇希喝頓酒,不為別的,就想交蘇希這個忘年交。


    “過年在粵東過吧?”


    “嗯。”


    “來家裏過年,現在你們這些小輩們也該多走動走動。我孫女也跑的很快,你要小心被攆。哈哈哈哈。”


    笑聲很爽朗。


    又聊了兩句,結束了通話。


    這通電話對蘇希來說,非常重要,不僅解決了他眼前的難題,也解決了他腦海中的猜想。


    嘀!嘀!


    10分鍾後,蘇希的手機響了兩聲。


    他收到一條短信,點開一看:蘇希同誌,我是範孟生。


    蘇希回電過去。


    他和範孟生聊了10分鍾。


    範孟生沒有在蘇希麵前托大,他的年紀是有點大,但不是老糊塗。


    剛才向博華和他通了電話,向博華點了他幾句。


    向博華和範孟生的關係很好,他不希望範孟生犯錯誤。


    範孟生在電話裏向蘇希詳細的介紹下崗工人的情況。


    蘇希其實有所了解,但聽範孟生說完後,更是覺得他承受了無妄之災。


    這顯然是受到有心之人的挑撥,存心往他頭上潑髒水。


    擺明就是要將他搞走。


    實際上,上麵已經有人提議多次,但都被壓下來。


    如果事態進一步發展,估計誰也保不住他。


    這也是蘇希接到古明電話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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