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殺我?就因為杜小花?”


    夏小軍問出他的疑問。


    林向東看著夏小軍,他說:“這隻是很微小的一個原因,我這種江湖兒女,向來不拘小節,女人如衣服,你愛穿就穿。而且,我們倆,誰穿誰的還不一定。”


    “其實要殺你的原因很簡單,我不想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總要帶走幾個討厭的人墊背。”


    夏小軍盯著林向東:“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討厭我?”


    “你這種恩客心理難道不值得討厭嗎?”


    “你投胎投的好,你是上等人,你出來就能當大官,你生來就是為了改變這個世界的。”


    “我們這些人在你眼裏,不過是螻蟻。你想踩一腳就踩一腳,想拉一把就拉一把,想把我放到高台就放到高台,想讓我發財,我就能發財。”


    “你確實給了我很多方便,但這些年來,我沒有給你錢嗎?你從我這兒拿走的少嗎?”


    “現在你覺得我出問題了,你想切割,把我甩了。”


    “哼!但是,你別忘了,這實際上有一樣東西最公平,那就是命!每個人都隻有一條命。”


    林向東拿出手機,他撥打電話出去,很快電話接通。“蘇警官,我送你一場富貴前程,我在嘉州會所,來吧,這裏有你想要的一切東西。”


    說著,他掛了電話。


    被紮在桌上的夏小軍正好轉到他麵前,他一把摁住桌子。


    他與夏小軍四目相對,他的眼神之中迸射出野獸般的光芒。


    仿佛窮凶極惡的猛虎,正在凝視自己獵物。


    夏小軍前所未有的虛弱,他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身體因為疼痛和寒冷不停的抽搐。


    林向東將餐桌轉動的開關摁掉。


    “比起你這樣靠著家裏耀武揚威的二世祖,蘇希至少敢打敢拚,他敢當著我的麵打我的人,他敢在市委市政府開槍,在東灣,他敢對高官亮劍,我欣賞他。”


    林向東抓著紮住夏小軍的匕首,用力的旋轉,夏小軍發出慘烈的聲音…這是真正的剔骨剮肉。


    林向東的殘忍在此刻顯現的一覽無遺。


    “和你的杜小花告別吧。”


    林向東側過身,他舉起手槍,對準杜小花。


    他深深地看了杜小花一眼,微微吸了口氣。


    就在此時,有人衝了進來:“林向東,住手!”


    林向東迅速調轉槍口,他對著人影的方向開了一槍……砰!


    牆壁被轟出一個碗口大的深坑。


    但那個人影並沒有被槍聲所製止。


    相反,他仍然飛奔過來,杜小花大喊一聲‘強勝’,她也飛撲過去。


    兩人相擁在一起。


    林向東有點懵。


    馬強勝?杜小花養的小白臉。


    “你不怕死?”


    林向東的槍口對著馬強勝:“你為什麽跑過來。”


    馬強勝的身體在發抖,這是他天然的恐懼。


    但是,他的表情很堅毅,他的身體甚至挪動護住杜小花。他看著林向東,說:“人反正是要死的,和花姐一起死,黃泉路上也剛好有個伴。”


    杜小花在他身後哭得像個淚人。


    她大聲說道:“向東,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放強勝一馬,他還年輕。你對我有恨,有怨,我都認。你讓他走。強勝!你快走,別管我!”


    馬強勝忽然一把抱住杜小花,他竟然吻了上去。


    杜小花剛開始還有些反抗,到後來,反而全身心的投入其中,這是真正的生死之吻。


    在這一刻,愛情超越了生死。


    強勝是渣男嗎?


    是。


    他是情種嗎?


    也是。


    林向東有點震撼,他這種人是不相信愛情的,也沒看過港台狗血偶像劇。


    這一幕對他的衝擊是巨大的。


    他轉過身…啪!


    給了夏小軍一個大耳光。


    夏小軍本來已經快痛暈過去,被這一耳光抽清醒了。


    他抬起頭看著林向東。


    林向東對他說:“看看吧,就連小白臉都比你有人味。可你連這麽一點階級感情都沒有。所以,我以人民的名義判處你死刑!”


    林向東的槍口抵住夏小軍的胸口,夏小軍正要開槍。


    忽然聽見一聲叫喊:林向東,住手!


    林向東和夏小軍同時看向門口,蘇希和王凱持槍衝了進來。


    在這個瞬間,夏小軍的求生意識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是,恍惚之間,他感覺自己看到了熟人。他的嘴巴動了動:周錫。


    他連忙定睛一看。


    他看清楚蘇希的長相。


    然後,他鎖定蘇希的眼神。


    “蘇警官,這是我們的私人恩怨。”


    “什麽私人恩怨,你殺人犯法,我是警察。趕緊放下槍,舉手投降。”


    蘇希的聲音洪亮,中氣十足,而且醇和溫厚。


    夏小軍在失血過多的恍惚之間,好像回到年少時的一個下午,那個時候蘇明德也是用這樣的口吻對他說:“小軍,勿以惡小而為之。做人要正派,要公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今天不放過群峰,來日群峰未必會放過你。放下仇恨…”


    聲音是如此相似,眼神更是一模一樣。


    蘇希。


    姓蘇。


    我明白了。


    夏小軍在這一刻,他腦海裏有了清晰的答案。


    “太晚了。蘇警官。”


    砰!


    一聲槍響。


    夏小軍栽落下去。


    砰!


    砰!


    蘇希連開兩槍,一槍擊中林向東的右手,一槍擊中林向東的左手。


    林向東的槍掉落在地。


    人也往後倒去。


    蘇希趕緊和王凱同時飛奔過去。


    “趕緊叫救護車。”


    蘇希對王凱大聲說道。


    他先是一腳將地上的槍踢開,然後去確認夏小軍是否還有急救的必要。


    夏小軍睜大眼睛,他的瞳孔還沒有渙散。


    但是胸口的恐怖傷勢已經顯示出他沒有救治必要。


    他的嘴巴努力張合,似乎要說出一些話來,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是什麽意思:“蘇伯伯…我錯了……”


    蘇希沒有聽清。


    他再看向夏小軍的時候,他已經死亡。


    蘇希趕緊打電話給吳同新:“吳部長,夏小軍被林向東殺了!”


    什麽?


    吳同新一聲驚叫,他始料未及。


    他在那個瞬間,整個頭皮發麻,大腦思維好像被抽空。


    腦袋裏隻有五個字:


    小軍被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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