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個戒指都要當,你是有多窮?”


    顧津津唇瓣勾了勾,“也不算很窮,就是覺得它沒什麽用,那還不如換成錢,而且我老公跟我說了,他給我買的結婚戒指要比你的好,比你的貴,還要比你的大。”


    “膚淺。”


    “我就是膚淺。”顧津津滿口承認。


    靳寓廷強忍著一口氣,將手裏的匙子遞到她嘴邊。“先把肚子填飽了,你才能有力氣說更多的話。”


    顧津津抿緊唇瓣,搖了搖頭。


    匙子碰觸到顧津津的唇角,她將腦袋別開,靳寓廷起身,又把匙子遞了過去。


    “我自己吃。”


    “你一隻手不能動。”


    “我還有另一隻手。”


    靳寓廷幹脆坐向床沿,“我今天也不去公司了,就在這跟你耗著,看你吃不吃。”


    “我一會掛完水要回去的。”


    “醫生說了讓你留在這,你要實在想辦公,我可以讓人去你公司,把你的電腦拿來。”


    顧津津聽著靳寓廷這些理所當然的話,就好像他才是她的男人一樣,管天管地,怎麽不把他自己管管好呢?


    “你這樣到處找人合作,有用嗎?”


    顧津津依舊繃著臉色不說話。


    “你現在已經把《斬男色》拿了回去,別忘了它可是簽了影視的,你不該在你自己身上先大做文章嗎?”


    有些事不提還好,一提就讓人想起之前的事,恨得牙癢癢,“你也別忘了,它當初被人誣陷抄襲,投資方究竟會不會將它變成影視劇,還要另說。”


    “現在不是洗白了嗎?這是一個絕佳的賣點,當初全網熱議,也算是未拍先紅了,”靳寓廷分析的頭頭是道,條理更是清晰,“你找渠道談合作,首先得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才行,對方也需要看流量,對於你們這樣的小網站來說,最主要的是吸引大批高質量的作者前來。其次,就是要把這批作者培養出來,出版、有聲、影視,能做的全部要做,這些都是你跟別人談判時候的資本。”


    男人將匙子再度送到顧津津嘴邊,她聽得出神,嘴巴也不由自主微張開,靳寓廷給她喂了口粥。“等你的影視孵化出來之後,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


    顧津津吞咽下肚,“可就算能成功拍攝,從文學策劃到上映最起碼也要一年的時間,我等不了那麽長。”


    “你現在就可以找人做宣傳,還有網站最顯眼的推薦位置,就放已經簽約的影視劇。當然要帶動一個網站光靠你一部作品可不行,現在IP被炒得很火,你哪怕是半賣半送,也要多推出去幾部。”


    顧津津還未來得及開口,嘴裏又被塞進一口小米粥,她隻好吞咽下去。“可我們還是尊重作者的,萬一作者不肯呢?”


    “未成名之前的小作者,哪幾個是在乎錢的?第一部出去之後,後麵才能走得更順暢。現在的小網站太多了,想要立足下來很難,有時候並不是光有衝勁就行的,你要找準定位。如今的快餐文學太多,你要是能做到影視高產,你就抓住了大主流……”


    顧津津聽得入神,她之前一門心思想著怎麽賺錢,想著怎麽打通渠道,確實忽略了這一塊。


    靳寓廷將匙子塞到她嘴邊,顧津津微張開。


    “你趕緊把《斬男色》畫完才是關鍵,還有就是想方設法多接觸影視公司的人。”


    顧津津朝他看了眼。“你給我支招,你就不怕蕭誦陽在背後罵你嗎?”


    她明裏暗裏挖了蕭誦陽多少人,他這會正恨她恨得牙癢癢呢。


    “隨便他,我也不怕他。”


    靳寓廷看了眼碗裏,已經空了,“還想吃點什麽?”


    顧津津的視線落到碗底,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竟把碗裏的粥都吃完了,她一把將靳寓廷的手臂推開。“用不著。”


    “肚子都吃飽了,你這會跟我說用不著我了。”


    顧津津拉高被子,靳寓廷將碗放到床頭櫃上,“我認識幾個製片人,要不要介紹給你?”


    “不需要。”顧津津不以為意地盯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修司旻也有人脈,我可以用他的。”


    男人將已經放上去的碗重新拿起來,再重重擲下去,顧津津當做沒聽見,他自己非要待在這,也是他自找的。


    幾瓶水還不知道要掛到什麽時候,顧津津沒睡好,她再度閉上眼簾。“你一會自己走吧,我還要睡會。”


    靳寓廷沒說話,顧津津閉著眼沒再去理睬他。


    可她知道身邊是坐著個大活人的,也沒有腳步聲走動,就說明他一直坐在原位,說不定還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顧津津不自在地裝睡,直到她的手被人包攏在了一雙溫熱的掌心內。


    她想要睜眼,但這個場麵實在尷尬。


    靳寓廷也沒做別的動作,他握住顧津津的手並未用多大的力,他甚至將她的手貼在他的臉上。


    顧津津如果這會睜開眼的話,應該說些什麽呢?是直接給他一巴掌嗎?


    病房的門猛然被人推開,“津津。”


    靳寓廷朝門口望去,卻見進來的人居然是陸菀惠,陸菀惠手裏拎著保溫盒,一眼就看到了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靳寓廷趕緊放開,但顯然是來不及了,陸菀惠走上前兩步。“寓廷,你也在。”


    “是,”靳寓廷嘴裏的那聲媽差點脫口而出,可意識到不對後,隻好改口,“阿姨。”


    陸菀惠上前,將保溫盒放到床頭櫃上,她看了眼桌上的打包盒。


    顧津津不好再裝睡,忙睜開眼問道,“媽,你怎麽來了?”


    “你也是,出息了,生病都不告訴我了。”


    “就是小毛小病嘛,現在好多了。”


    陸菀惠站在病床跟前,也隔在了顧津津和靳寓廷之間,“司旻不在,你怎麽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沒那麽嚴重,就是吃了辣的東西。”


    陸菀惠替顧津津將被角掖好,也沒回頭,嘴裏直直問道。“寓廷,你怎麽在這?”


    “我來看望下她。”


    “有心了,不過你還是應該避嫌的。”陸菀惠嘴裏沒有半句責怪,但話裏麵的含義分明不對。“有些話要是傳出去,不好,津津生了病,有人照顧,我這個當媽的還能幫的動呢。”


    “我隻是看她生病……”


    “人嘛,生病是常有的事,”陸菀惠語氣平和,“她最艱難的時候都挺過去了,這點小病算不了什麽。”


    靳寓廷知道,顧家一直都記著他當時的不出手,有些事想來,還真是令人唏噓。


    那會的陸菀惠是真把他當成兒子一樣,疼愛、照顧,偏袒,可是現在呢?他已經不是她的家人了,她的女婿另有其人,也已經不缺人喊她一聲媽。


    “公司裏應該還有不少事吧?你看津津生個病打擾你這麽久,我就不送了。”


    顧津津坐在病床上沒說話,靳寓廷聽著這樣的逐客令,不好不走。


    “那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


    靳寓廷眉峰微動,“不用了。”


    陸菀惠堅持將他送到病房外,“寓廷,我想跟你說什麽話,你應該清楚吧?”


    “是。”


    “津津過得挺不容易的,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不給她添麻煩,我希望你也是。”


    靳寓廷心頭不由輕顫,原來他在她眼裏,已經成了個麻煩。


    “人跟人之間要是沒了感情,就很難存在什麽朋友情誼,況且你們之間也做不成朋友吧?津津害得商陸摔下樓的事情還沒完全過去呢,而她呢,做事情向來太果斷,說離婚就離婚,說再婚就再婚。但她是我女兒,不管她做的對還是錯,在我眼裏都是對的,所以寓廷啊,你們之間還是不要有來往的好。”


    靳寓廷沒想到陸菀惠的一番話,也能令他這麽難受,“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逾越。”


    “你自問清清白白,可看在別人眼裏不一樣。畢竟你和津津是有過過去的,現在這個社會,給人潑髒水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的,寓廷,津津身上已經被人潑得夠多的了,我不想有些話再傳進修家。”


    靳寓廷呼吸間傳來絲絲縷縷的痛。“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陸菀惠露出抹淺笑,“去公司吧。”


    靳寓廷沒法再接話,隻能轉身離開。


    東樓。


    靳韓聲起身的時候,商陸還沒醒,他放輕腳步進了洗手間洗漱,出來時就見商陸坐在床上,一臉懵懵懂懂的樣子,靳韓聲看著好玩,忍不住上前親吻她。


    商陸伸手將他推開,“幹什麽啊。”


    “親親你。”


    商陸抬起手背在嘴上擦了兩下,見靳韓聲的襯衣領口敞開著,她忍不住伸出手去。


    “怎麽了?”


    商陸動作認真地給他將頸間的扣子扣上,靳韓聲輕抬下巴。“這顆不用扣。”


    “露那麽多幹什麽?”商陸堅持。


    靳韓聲不由失笑,“怎麽了?怕我被別的女人看去?”


    商陸沒答話,早飯已經準備好了,靳韓聲帶著她下樓,小於見到商陸過來,忙替她拉開椅子。“靳太太今天起這麽早。”


    “是,”靳韓聲心情大好,“她氣色也不錯。”


    商陸並未入座,“我想吃麵。”


    “好,讓廚房準備。”


    “不用,我自己會。”商陸說完轉身進了廚房,靳韓聲著急跟進去。“不行,你別做。”


    “怎麽了?”商陸走到冰箱跟前,從裏麵拿了幾樣食材,“我真會。”


    靳韓聲可不敢給她動刀子,“你告訴傭人怎麽做,讓她們動手。”


    “不要。”商陸走到料理台跟前,伸手就要去拿刀。


    靳韓聲臉都白了,趕緊按住商陸的手腕,“別動刀。”


    “那怎麽切菜?”


    “聽我的成嗎?交給傭人。”


    商陸將食材丟到台上,滿臉不高興,靳韓聲見狀,抽出一把刀。“那你告訴我怎麽切,我來,行不行?”


    商陸將信將疑地看他眼,“你會嗎?”


    “會,會。”


    “把胡蘿卜切成丁。”


    “好。”靳韓聲拿了胡蘿卜,左右卻下不去手,算了,橫豎都是一刀,他直接往下切。商陸急得拉住他的手臂。“你怎麽不去皮啊?”


    靳韓聲忙收起手裏動作。“沒事,胡蘿卜帶皮也好吃。”


    “不行!”


    “真的,我每回都吃帶皮的。”


    商陸手裏力道微鬆,“你把牛肉也切了,我要切片的。”


    傭人站在旁邊看著,想要上前幫忙,“靳先生,還是我來吧。”


    “不用,”難得商陸有這樣的興致,靳韓聲小心翼翼地切著牛肉,差點切到手,“還需要什麽?”


    他給商陸備了幾樣食材,商陸要起油鍋,可靳韓聲直接將她拉開了。“不行!”


    這要是燙到手怎麽辦?再說商陸病情這樣不穩定,他可禁不起萬一。


    “我沒事,我清楚怎麽做。”


    商陸在他懷裏掙紮,靳韓聲手臂越收越緊,“我炒就是了,你告訴我怎麽做。”


    “你連個菜都切不好,不要你。”


    “商陸,乖……”


    “你不讓我做,我今天不吃藥。”


    “……”


    商陸忙碌的時候,靳韓聲比誰都著急,圍著她一直在團團轉。“當心,油燙。”


    “你慢點放進去,當心熱油濺出來!”


    “火關小點!”


    小於站在外麵看著,看到商陸將牛肉炒熟,再下了料,然後加水。


    等水開揭鍋後,靳韓聲看著商陸將麵條放下去,他怔怔地看著,眼裏藏不住吃驚,“商陸?”


    女人嫌他礙事,將他輕推開,傭人幫著將麵條盛進碗裏,然後端上桌,靳韓聲跟在商陸身後,他伸手將她拉住。“你知道這是在哪嗎?”


    商陸坐定下來,“我餓了。”


    靳韓聲手掌微鬆,商陸先嚐了口湯,再將碗推向靳韓聲,“你嚐嚐。”


    靳韓聲難掩激動,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麵,味道剛剛好,調配的湯汁清淡有味,根本不像是瘋癲的商陸能做出來的。


    “好吃嗎?”


    “好吃,太好吃了。”


    小於神色也是溢滿了驚喜,“靳太太,你是不是好了?你能記起我是誰嗎?”


    商陸朝她看眼,沒有答話,靳韓聲握了握拳頭,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我是誰,你總記得吧?”


    商陸將他的手推開,自顧自吃起了早飯。


    靳韓聲有些失落,如果商陸真的恢複了,她肯定不會是這樣的神色,她肯定要問一問他,她這些日子以來是怎麽了?


    靳韓聲出門的時候,刻意將小於叫到身邊,“要是遇到商麒過來,把她攔在門外,別讓她進來。”


    “這……”


    “這什麽這?”靳韓聲冷冷睨了她一眼。“難不成你還得聽她的話?”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小於著急解釋。“我就是覺著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攔住她。”


    “別給她開門就是了。”靳韓聲回頭看了眼仍舊在吃早餐的商陸,“好好看著靳太太。”


    “是。”


    “一會我讓人送些東西進來,你注意簽收。”


    “是。”


    靳韓聲走後,小於跟在商陸身邊,她吃過早餐後就上了樓,小於回到自己的房間,進了浴室內。


    她趕緊給商麒發了條信息。“靳太太好像恢複得差不多了。”


    商麒驚得差點握不住掌心內的手機,“她怎麽了?”


    “她今早起來給自己煮了一碗麵,自己配了料,而且鹹淡適中,一點沒有出錯。”


    商麒深吸口氣,真是害怕什麽就來什麽。“能認清楚人嗎?”


    “這個,好像差了點,但瞧她的樣子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商麒坐向床沿,她知道商陸遲早有天會好的,她待在自己的世界裏夠久了,可她不是剛經曆過流產嗎?難道這麽快就能恢複過來?


    “姐夫在家嗎?”


    “你別過來了,靳先生囑咐了不能給你開門,你也不要讓我為難。”


    商麒視線定格在屏幕上,商陸能恢複成這樣,怕是跟靳韓聲脫不了關係。自從靳寓廷結婚後,靳韓聲幹的荒唐事也越來越少了,最近更是恨不得片刻不離商陸左右。可即便能做到這樣,也掩蓋不住他風流的性子,商麒想著,她應該想個辦法提醒下商陸才是。


    小於刪完了聊天信息,走出去給商陸準備水果。


    下午時分,有一輛廂式貨車開進了東樓,傭人聽到汽車喇叭聲,開門走出去瞧了瞧。“這是怎麽回事?”


    司機從車上下來。“麻煩把大門開開,我是來送貨的。”


    “送什麽貨?”


    “靳先生定的東西,裏麵都是綠植盆栽,還有搭棚子的花梨木,說是要給靳太太造個小花園。”


    “噢噢,”小於想起了靳韓聲早上說過的話,“你把單子給我。”


    司機將手裏的單子遞給小於,小於大致掃了眼,“好,進去吧。”


    東樓的大門被緩緩打開,司機回到車內,發動了車子後開進去。


    進入院子內,他再度推開車門下去,小於走到車後麵,沒成想副駕駛座的門也被人推開,竟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身材高挑、濃妝豔抹的女人。


    她快步就往屋裏走,傭人怔了怔,隨後跟過去。“你是誰?你找誰?”


    “我找靳韓聲。”


    “靳先生不在,請你回去。”


    女人走到門口,傭人生怕她這樣闖進去驚擾了商陸,到時候誰都沒有好果子吃。她一把拽住對方的手臂。“你要再不走,我報警了。”


    女人手臂一甩,將傭人推開。“我是靳韓聲的女人,誰敢攔我!”


    門沒有關上,她拉開後往裏走,正好商陸聽到動靜準備出去,兩人就這麽差點撞上。


    女人頓住腳步,盯看了商陸半晌,商陸穿了條棉麻的裙子,頭發綁在腦後,膚色白皙,一雙眼睛落在她張揚的臉上,“你是誰?”


    “我是靳韓聲的女人!”


    傭人嚇得麵色發白。“請你出去!”


    小於聽見聲音也跑了進來。“這是怎麽回事?”


    “趕緊給靳先生打電話。”傭人護在商陸跟前,“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吧,一會靳先生回來了,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行啊,你讓他回來,我就想找他呢,問問他為什麽不肯見我。”


    小於也不知道這女人是從哪冒出來的,但她深知這個時候隻能通知靳韓聲,萬一商陸待會受不了刺激……


    小於趕緊站到邊上給靳韓聲打電話,電話那頭很快有人接通,她語無倫次的將主要的意思說明了,靳韓聲哢嚓掛斷通話,立馬著急往回趕。


    “你還是走吧。”傭人護著商陸,女人卻很是彪悍,上前將她拉開,“你是靳太太吧?我不想跟你多費口舌,我是靳韓聲的女人。”


    商陸恍恍惚惚地看著她,總覺著這一幕那樣熟悉,好像曾經經曆過。


    “你要找他,就去找他,別找我。”


    “他不肯見我啊,我們之間是有過關係的,靳太太,你說說,他是不是應該給我個交代?我也不是隨便的女人,我喜歡他,仰慕他,我知道他有太太,但我不在乎。”


    小於在旁邊罵了句,“不要臉。”


    女人抬起手臂揮過去打了她一巴掌。“你別搞錯,你喊她一聲靳太太,你還應該喊我一聲二太太。”


    “憑什麽?”小於被打得臉蛋紅腫,這個女人太張狂了,不止跑到東樓來大喊大叫,居然還動手傷人!


    “憑你就是個傭人,保姆!”


    小於委屈的眼睛都紅了,商陸這個正主都從未這樣說過她們,她又算什麽東西?


    “嗬,我打你,你敢還手嗎?”女人甩了下發紅的手掌。“你不敢,因為我好歹上過靳韓聲的床,你呢?”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傳到眾人耳朵裏,等到女人反應過來時,臉上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臉頰,目光難以置信地望向對麵的商陸。“你打我?”


    “你打了人,我就要打你。”


    女人上前兩步要還手,被傭人和小於攔住了,女人撕喊著,麵目猙獰,“你敢打我,你憑什麽打我。”


    她力氣很大,傭人差點拉不住,隻能抱住她的手臂,女人拚了命地要往前闖,商陸看著她的樣子,聽到她的聲音一陣陣刺進耳朵裏,她不由倒退兩步,心口堵得厲害,再看看四周,好似天旋地轉一樣。


    “我要見靳韓聲,我要聽他說清楚!”


    小於拉扯著女人的衣服,她的領子掙開,露出了一邊的肩膀。


    “放開我!”


    商陸呼吸微緊,腦子裏忽然就想起了另外一張臉。


    那張臉掛滿了血,也像跟前的這個女人一樣猙獰,她突然就想起來了,那是秦家的小姐。


    秦思慕。


    而現在,又有這麽個女人在她麵前尋死覓活,商陸站在原地,她不住看向四周,看看這個對她來說應該是熟悉的客廳。


    “你還是趕緊走吧!”


    “我不走,我要見靳韓聲。”


    那女人拚了命似的,她們僵持著,直到累得氣喘籲籲。


    靳韓聲進來的時候動靜聲很大,商陸看到一抹黑影飛快地來到她跟前,腳步聲急促,一下下砸在她的心口上,她恍然間就看到了對方結實的身形,男人緊張地握住她的肩膀。“商陸。”


    她回過神,望向跟前的臉,他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商陸,你沒事吧?”


    她輕搖下頭,女人看到靳韓聲出現,嗓音也軟了,“韓聲。”


    靳韓聲回頭,眼裏的怒火完全壓製不住,“誰讓你到這兒來的?”


    “我……我就是太想你了,一直見不到你,我是真的想你。”


    “滾!”靳韓聲怒喝出聲。


    小於和傭人鬆開手,女人撲到了靳韓聲跟前,“你好久沒跟我聯係,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兩人的對話聲一字不落地傳到商陸耳朵裏,她站在邊上,冷眼旁觀,靳韓聲伸手將女人推開。“我何時要過你?”


    “你幹嘛要說這樣絕情的話?那個晚上,你忘了嗎?”


    “住嘴!”靳韓聲逼上前步,“趁著我現在還有理智之前,從這兒滾出去。”


    商陸滿腦子都是女人最後的那句話,那個晚上,多麽含有深意的一句話,可惜靳韓聲不讓她繼續往下講,要不然的話該有多精彩?


    “韓聲,”女人喊了句他的名字,開始輕聲啜泣。“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從未想過要跟你逢場作戲,真的。”


    靳韓聲上前,拽住她的手臂要將她強行拖出去。


    “你難道是顧忌你太太嗎?沒關係的,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靳韓聲咬著牙出聲。“她也會在乎。”


    “她哪裏懂什麽在乎,我聽外麵的人說靳太太瘋了,我們就算當著她的麵親熱,她都不懂……”


    靳韓聲手掌陡然用力,使勁將女人推了出去,她趔趄著摔倒在地,“韓,韓聲?”


    男人一步步逼上前,“是誰跟你說,靳太太瘋了?”


    商陸冷冷地看著,垂在身側的手掌輕握下,原來,她是瘋了?而在她瘋癲的時候,靳韓聲也沒閑著,他外麵還有女人,居然還能夠讓這樣的女人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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