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陽光暖暖地灑進臥室,落在了被麵上,顧津津睜開眼,看到靳寓廷的臉近在咫尺。


    他一早就醒了,這會手臂撐著腦袋,嘴角含了笑正在盯著她望。


    顧津津一把將被子拎高,遮住了半張臉,她想要轉過身,靳寓廷見狀,趕緊抱住了她。"怎麽這麽害羞呢?"


    "幾點了?"


    "還早,可以再睡會。"


    顧津津覺得陽光有些刺眼,她抬起手掌放到麵前遮了下,細碎的鑽**芒落到眼裏,她定睛細看下。


    靳寓廷一把握住她的手指,"昨天還沒來得及問你,這個款式喜歡嗎?"


    她握起了指尖,靳寓廷的指腹在戒指麵上摩挲,"這是我為你精挑細選的,我猜你一定喜歡。"


    "我昨晚要是不答應呢,你要怎麽辦?"


    "你一定會答應的。"


    "為什麽?"顧津津將手抽回去,塞到了被窩內。


    "因為你喜歡我,喜歡就要在一起。"


    顧津津轉過身,靳寓廷見狀,將被子再拉高些,遮住了她的肩膀。


    "我怎麽覺得你像是在逼婚?"


    "哪有,你都答應了,該不會是想反悔吧?"靳寓廷放下了撐起的手臂,將臉埋在她胸前,"昨天那麽多人都看見了,還拍了錄像,你可不能反悔。"


    顧津津覺得癢,忙伸手要將他推開,"快起來。"


    "起來幹什麽?豔陽高照,適合睡覺。"


    "你不去公司了?"


    "不去了不去了,天氣暖和,上什麽班。"


    靳寓廷有時候就像個孩子,完全沒長大,顧津津被他一把緊緊地抱著,都沒法起身。


    婚期定在十月一號,原本顧津津一直想著怎麽去退掉的,現在好了,求婚戒指是她親手讓人戴上的,她算是將自己賣得徹徹底底了。


    相比第一次的草率,靳寓廷對這次真是看得比什麽都重,顧津津覺得拍婚紗照太累了,坐在那裏要被人隨意擺弄,還要弄美甲,粘假睫毛,她真覺得第一次的婚紗照也不錯啊,拿出來湊合湊合用拉倒吧。


    可靳寓廷不肯,當初他有多敷衍,現在就有多認真,認真到每個細節都要過問。


    所以這段日子,孔誠經常會往西樓跑,給他看影樓的冊子,看酒店的冊子,看哪個著名設計師的作品,看首飾...


    靳寓廷樂此不疲地挑選,以往那麽穩重,那麽殺伐決斷的一個人,到了這時候卻有了選擇障礙症。


    "津津,你覺得禮服要什麽樣的風格?還有,酒宴是中式還是西式?"


    顧津津拿著遙控器,坐在沙發上淡定地調台。"隨便。"


    "就結一次婚,怎麽能隨便呢?"


    "酒宴肯定要中式啊,別糾結了。"


    靳寓廷答應著,"好。"


    顧津津繼續看電視。


    "那婚紗照呢?我最近在看旅拍也不錯,我們去馬爾代夫吧,或者愛琴海?一邊度假一邊拍婚紗照。"


    顧津津搖了搖頭,"不行啊,我公司才起步,每天都忙死了,出國費時費力不說,這一耽擱怎麽都要一星期吧,不行不行。"


    "結婚就這麽一次!"


    顧津津朝他看了看,"我們又不是沒有結過,除了***,所有的流程不是都走過一遍了嗎?靳寓廷,你還注重這些形式呢?"


    "當然,"靳寓廷可看重了,現在這些事,都排在了他最緊要的公事前麵,"這次和上次不一樣,所以我容不得丁點的馬虎。"


    上次的結婚照,頂多隻能算是合影,兩人把衣服隨便一穿,往那裏一坐,僅有的拍攝時間內靳寓廷都在應付了事,他一直覺得是個遺憾。


    "那就找個好點的婚紗店拍吧,我隻能盡量安排出一天的時間。"


    靳寓廷聽到這,伸手將她拉到懷裏,"你怎麽這麽沉得住氣呢?你就不激動,不緊張嗎?"


    "拍照而已,有什麽好緊張的。"顧津津覺得真不必這樣,"平常心,平常心。"


    "那酒店呢,酒店定哪一家?"


    顧津津看他都糾結好幾天了,始終拿不定主意,"上次辦酒席的地方不是很好嗎?高端大氣上檔次。"


    "但那裏的人恐怕都認得我們了。"


    "認識就認識唄。"


    "我不想看別人議論紛紛..."


    顧津津扭頭看向靳寓廷的臉,"我都不在乎,你還在乎嗎?"


    "我是怕你不自在。"


    "你放心,除了我自己,沒人會讓我不自在。"


    靳寓廷嘴角輕挽,將她抱在了懷裏。


    開春後,天氣暖和,其實婚禮定在十月的話,結婚照是不必那麽著急的。五六月份不冷不熱剛剛好,但靳寓廷等不及,他恨不得立馬就拿到了照片掛在牆上。


    外景拍攝很考驗體力,孔誠和司機全程候著,車上還備著吃的、喝的,就連水果和巧克力都有。


    大半天下來,嘴角笑得有些僵了,顧津津靠在花園的欄杆上休息,視線望向遠處的教堂。


    這算是她第三次結婚嗎?好像不是。


    那算是第幾次呢?第二次嗎?


    好像也不是,眼裏有微光拂過,這應該是她的第一次吧?


    第一次和心愛的人,穿著神聖的禮服站在一起,眼裏有憧憬、美好,而不是對未來的忐忑和不安。顧津津嘴角輕挽了下,要不是靳寓廷的步步緊逼,她應該是早就放棄了。


    男人上前兩步,從身後擁住她,"在看什麽呢?"


    "今天天氣真好,教堂頂上的白雲像棉花糖一樣。"


    靳寓廷的視線順著望過去,"是不是想吃棉花糖了?"


    她嘴裏淺笑出聲,"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就是比喻一句罷了。"


    "累了吧?"靳寓廷唇瓣輕貼在顧津津耳側問道,"要不要去車上休息會?"


    "不用了,走來走去也不方便。"


    "我抱你過去啊。"


    顧津津笑出聲來,"你省點力氣吧,再說外麵風景那麽好,我想多看看。"


    靳寓廷將她的婚紗裙擺提起些,這高跟鞋穿在腳上肯定不舒服,看她的腳墊得那麽高,"累嗎?"


    "還好了。"


    靳寓廷蹲了下來,手掌在顧津津的腿上拍了拍。"坐。"


    她看了下四周。"***坐的地方?"


    男人一把勾住她的腰將她往下拉,顧津津猝不及防坐到了靳寓廷繃緊的大腿上,她手臂下意識地環住靳寓廷的脖子,婚紗裙擺在腿邊延展開,"這樣你很累啊。"


    "你是不相信我嗎?"


    顧津津嘴角輕挽起笑意,"我是怕你一會腿麻,起不來。"


    "我沒有那麽弱。"靳寓廷手掌在顧津津腰際摩挲,不遠處的攝影師正在做著準備,她的腿得到了放鬆,主要是腳上痛得厲害,看來再好的鞋子不適合她,就是沒用。這種高跟鞋穿一天下來,真是受罪,顧津津將全部的重量都壓在靳寓廷腿上,她脫掉了鞋子,頓時覺得舒服不少,顧津津摟住靳寓廷脖子的手臂越發收緊些。


    男人神色輕鬆,絲毫沒有吃力的感覺,這就是常年健身的好處吧。


    "津津,你說我們以後生幾個孩子好呢?"


    顧津津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想的可真遠。"


    "不遠了,說不定就是這個月的事兒,也許就是下下個月?"靳寓廷滿臉期待的看著她。


    顧津津輕摸了下他的耳朵,"你...你最近在吃藥嗎?"


    靳寓廷神色微頓,"沒吃。"


    顧津津直起了身看他,"我讓你乖乖吃的呢?每天都要吃。"


    "有你在,我什麽都好,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也徹底放下了,真的。"


    顧津津將信將疑地盯著他,"你以前也說自己好好的。"


    靳寓廷湊過去親吻下她的唇瓣,"我愛你,從今以後,我不會允許自己出一點點意外,隻有我足夠強大了,我才能好好的保護你。"


    顧津津捧住男人的臉,搓揉了兩下,"我也會強大起來的,你需要我保護的時候,我可以做你的保護傘。"


    靳寓廷笑著將她的手拉下去,"好,不過不會有這麽一天的。"


    孔誠和司機坐在車內,司機想下車去抽口煙,孔誠朝他看了眼,"你想去做電燈泡嗎?"


    "我就抽根煙而已。"


    "電流輻射太大,我怕一會兒就把你烤焦了。"


    司機想了想,收回了伸出去的手,還是待在車裏吧。


    遠處的工作人員朝著靳寓廷招招手,男人在顧津津腰裏輕拍,"走吧,再辛苦一會,晚上好好犒勞犒勞你。"


    "你又胡說八道什麽呢?"


    靳寓廷笑著,抱住顧津津的腰站起來,他依舊是穩穩的,"我說什麽了?什麽都沒說啊。"


    顧津津踩著高跟鞋往前走,靳寓廷一把握住她的手,他眉眼展開,有了這樣的幸福,以後工作上所有的不順心他都覺得是小事了,失而複得的感覺比什麽都好。


    拍完婚紗照回去已經是大晚上了,顧津津累得一動都不想動,孔誠示意司機開車,"九爺,定好了晚餐,直接過去吧?"


    顧津津輕搖下頭,"我不去了,好累。"


    "不吃東西怎麽行呢?"靳寓廷見她閉著眼簾靠向車窗,他將她拉向自己,讓她枕著他的肩膀。


    "我真的一口都吃不下。"貼了一天的假睫毛,眼睛快受不了了,腳也痛得厲害,顧津津可不想再去折騰,跑外麵吃個晚飯來來回回又要浪費一個多小時。"回家有什麽就吃什麽好了。"


    "那我讓孔誠打包。"


    "不用了,"顧津津看時間也不早了。"他們跟了一天,也辛苦,我回去看看冰箱裏有什麽吃的,吃一點就行。"


    靳寓廷見她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隻好答應。


    回到西樓,顧津津盡管穿回了自己的鞋子,但走路的時候還是覺得腳疼。


    靳寓廷讓孔誠和司機先回去,顧津津迫不及待地上樓,第一時間就是將臉上的妝全部卸了。抹去了厚重感,肌膚才得以重新呼吸,她看了眼自己的頭發,這下可難弄了。


    頭上都是發膠,有幾處倒梳過的處理,一看就很難洗,顧津津在浴缸裏放滿了熱水,將頭發散下來後坐進去。


    靳寓廷在臥室內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出來,他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好了嗎?"


    "沒呢。"


    "怎麽這麽久?"


    裏麵不說話了,靳寓廷推門進去,看到顧津津正用梳子使勁的梳著自己的頭發,可是完全梳不開。


    靳寓廷關上門後,快步上前,"很難弄嗎?"


    "嗯,全都打結了。"


    "早知道讓別人洗,你這樣..."靳寓廷盯著顧津津的雞窩頭,又好氣又好笑,他在浴缸的邊緣處坐定下來,拿過旁邊的護發素,擠在掌心內後,再均勻地塗抹到顧津津的頭發上。


    "我都試過了,沒用。"


    "你啊,就是性子急,慢慢來。"靳寓廷側著身,動作輕柔地將護發素塗抹均勻,"冷嗎?"


    顧津津搖了搖頭,男人起身,抽了條浴巾披在顧津津的肩膀上。


    她垂著頭,一語不發,靳寓廷的手指在她頭發間慢慢穿梭,很多打了死結的地方不能硬來,要不然頭發就受損了,他擠了滿手的護發素再度塗抹上去。


    他一點沒有不耐煩的意思,所以再大的結都能被他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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