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韓聲說到做到,即便以後再見到顧津津,他也沒有透露過隻字片語。


    商陸的住處被靳韓聲發現之後,她反而變得自由多了,反正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現在是想去哪就去哪了。


    商麒還想來找她,但都被靳韓聲的人給攔著了。她不死心,打了電話給商太太,商太太一心要見女兒,可也被攔了下來。靳韓聲不想再給商陸添擾,她不想見的人,那就一個都別見好了。


    這日,商陸將要緊的幾個訂單完成後,出了趟門。


    靳韓聲的人一直盯著她,商陸也知道,她先去商場買了些東西,然後打了車去段家找靳睿言。


    靳睿言跟她通過電話,也知道她要來,所以早早地就在家候著她了。


    靳韓聲也沒想到商陸要去見的人居然是靳睿言,得到消息後,他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靳睿言的胃口還是不好,商陸將買來的東西放到桌上。"這是給孩子的。"


    "你人來了就好,還特地去買東西幹什麽?"


    傭人將泡好的茶和小點心都端過來,商陸說了聲謝謝,"這是給孩子的一點心意。"


    "謝謝。"


    商陸握著手裏的茶杯,"長姐,你瘦了好多。"


    "是啊,最近胃口差得很,吃什麽吐什麽,就算廚房每日每餐換花樣都沒用。"


    商陸麵上露出些許擔憂,"那怎麽行呢?這樣營養跟不上的。"


    "沒辦法,後期應該會好一點。"靳睿言全身無力,工作上的事也有些力不從心,不過好歹還有段璟堯幫著處理,"商陸,我也是好久好久沒見你了,你過得好嗎?"


    "挺好的。"


    靳睿言端詳著她的麵色,也聽說了一些有關她和靳韓聲的事,"那幾年真是苦了你了,好好的一個人成了那副模樣。"


    "長姐,都過去了。"


    "你還是肯喊我一聲長姐,我很高興。"


    靳睿言坐了一會,就有些撐不住了,商陸看她不舒服,忙尋了個理由要回去。靳睿言想留她在這吃飯,但被商陸婉拒了。"我還要去原木市場跑一趟,下次吧。"


    她說完這話就要起身,靳睿言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她循聲望去,看到靳韓聲快步進來了。


    靳睿言一手撐在腰際,慢慢地站起身,"你們聊吧,我先回屋了。"


    靳韓聲走到兩人跟前,和靳睿言打過了招呼,商陸站在那裏準備要走,靳韓聲伸出了手,"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嗎?"


    她沒有看他,"我還有事要忙。"


    "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


    靳韓聲攔著她的去路,商陸在原先的位子上坐了下來,"你想說什麽,就一次說個明白吧。"


    靳韓聲坐在她對麵,目光定格在商陸的臉上,"今天早上,你媽又來了,但我讓人攔了下來,你放心,除非是你想要見他們,不然我們不會讓他們過來的。"


    "還有呢?"商陸的態度自始至終都很冷。


    她這樣冷漠,一下就讓靳韓聲不知道說什麽了。


    他雙手交握下放到桌上,"商陸,你讓我慢慢補償你,好不好?"


    "靳先生客氣了,我不用你的補償,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她這樣冷冷淡淡,還不如聲嘶力竭地打他一頓,罵他一頓,靳韓聲想要握住商陸的手,但她很快就將手收了回去。


    "我們難道一直都要這樣嗎?商陸,我對你是怎樣的心思,你還不懂嗎?"


    "靳先生的心,我要不起。"


    靳韓聲聽到這話,眼睛酸澀不已,他手掌輕按在眼角處。"給我一個機會,就一次好不好?讓我們重新開始,我今後一定對你千萬分的好,你相信我。"


    "靳先生,你說來說去無外乎是這些話,我都聽得厭煩了,我可以走了嗎?"


    靳韓聲一口呼吸卡在喉嚨間,眼圈生生被逼紅,他端詳著商陸的臉,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和她說,"商陸,我愛你,真的,以前的事千錯萬錯都是我糊塗,你原諒我一次,一次就好。"


    商陸的心硬的就像塊石頭,即便男人如此卑微祈求,她都沒有絲毫的心軟。"我不會原諒你的,我還是那句話,我一個人過得很好,不需要靠任何人,我也不會原諒任何傷害過我的人,尤其是你。"


    靳韓聲唇角輕抖,眼裏望出去的身影變得模糊極了,他看到商陸起身了。


    靳韓聲兩手交握,手指抵著前額,眼簾也垂了下去,他的聲音變得空洞而蒼白,說話時,好像每個音都在抖。"商陸,你真的就這麽恨我嗎?"


    商陸頓住了欲要跨出去的腳步,"是啊,真的恨極了你,所以別再來找我了行不行?"


    "為什麽?為什麽?"


    他真的不知道嗎?所以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問他?


    "你就算天天來找我,也沒用,我對你的心思早就變質了,我的心裏也沒有你了。"商陸說完這話,抬起腳步往前走。


    身後傳來一聲微乎其微的哽咽,商陸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不由回頭看了眼,看到靳韓聲雙手捂著臉,隱忍之餘兩個肩膀卻還是在抖動。他後悔了,悔恨交加,可他做過的事情傷透了商陸的心,這不是看他如今可憐,她就能原諒他的。


    她這般輕易就能放下的話,誰又會去可憐當初的那個商陸呢?


    商陸並不覺得這是她狠心,她不想再恨他了也不行嗎?她就想平平靜靜的過日子罷了。


    靳韓聲看著商陸如此決絕的離開,她一直走出了段家,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有些人,錯過了也許就真是錯過了一輩子。


    顧津津和靳寓廷拿了***從民政局出來,她打開包,要將***放進去。


    靳寓廷一把將它拿在手裏。"我來保管。"


    "為什麽啊?"


    "你總是丟三落四的,萬一丟了怎麽辦?"


    顧津津不服氣地要去搶,"誰說的,我放在保險櫃裏總行吧?"


    "那還是我來收著。"靳寓廷將***打開,看著兩人的合影,"你看你笑得多不自然。"


    "誰說的,不要太好看啊。"顧津津說完,一把就要將***搶回去,靳寓廷先一步將手背在了身後。"動作這麽大,當心肚裏的孩子。"


    他說著,騰出另一手摸了摸顧津津的肚子。"寶貝乖,沒嚇到你吧?"


    顧津津將他的手推開,靳寓廷將兩本***一起塞進了兜內,他還覺得不放心,又在衣兜上拍了拍。這下,他的心也能放回肚子裏了,有了婚姻法的保護,誰都不能質疑他的身份了。


    現在他們是合法夫妻,又有了孩子,以後就算顧津津想跑也是跑不掉的了。


    靳寓廷越想越激動,伸手拉住了自家老婆的手。


    回到家後,他尋個理由將顧津津支出了臥室,他偷偷將***藏起來了。以後那些事就算東窗事發,顧津津就算要跟他鬧,他也不怕了。人都拐回來了,她要是鬧,他極力哄著就是。


    結婚的時候,顧津津的肚子很大,像個大球一樣,婚紗裙擺都遮不住它。


    靳寓廷怕她穿高跟鞋不舒服,又怕不安全,所以給她準備了幾雙平跟的鞋,換著穿。


    顧津津除了走路有些不方便外,沒有別的大感覺,就是她的肚子特別特別大,不知道的人都以為她懷了個雙胞胎。


    婚禮這天,商陸也來了,秦芝雙將她帶在身邊,也不讓太多的人過來接觸她,省得問東問西聽了煩人。


    秦芝雙知道商陸始終過不去心裏的坎,雖然她也想讓她趕緊回家,但有些事就像是打了個死結一樣,不解開就永遠回不到過去。


    靳韓聲沒有被安排在商陸同一桌,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商陸坐在秦芝雙身邊,麵容恬靜,就跟剛嫁來靳家時一樣,她甚至和秦芝雙有說有笑,她的眼裏能容下所有的人,唯獨容不下他。


    這對於靳韓聲來說,就是最最殘忍的折磨,可他就是放不下她,非她不可。


    台下傳來一陣陣激烈的掌聲,靳韓聲落寞地收回視線,朝著台上望去。顧津津和靳寓廷交換了戒指,都要做爸爸的人了,靳寓廷在今天還是沒繃住。


    靳韓聲盯著上麵看,看到靳寓廷親吻了新娘,顧津津怕他又要和求婚的時候一樣,那真是丟臉丟死了。


    她貼著男人的側臉提醒他,"你可千萬別哭啊。"


    靳寓廷眼圈有些紅,這種情緒沒法好好地控製住,他深吸了幾口氣。


    他再度親吻了她的唇瓣,顧津津眉眼笑開,看到靳寓廷很快退開,他單膝跪下去,抱住她的肚子後輕輕地親吻了下。


    台下有人起哄地喊了起來,也有人不斷鼓著掌,靳韓聲抬起雙手,跟著拍了幾下手。


    他真的很羨慕他們,也羨慕所有一對對過來參加婚宴的人,他最近一直想到那個孩子,如果當初商陸沒有流產,他早就做爸爸了。商陸再怎麽狠心,也不會不要孩子的,那他們之間也不會落到這一步。


    顧津津感覺到肚子上被狠狠踢了腳,靳寓廷的臉正好貼過去,那一腳就踢在他的臉頰邊上。


    顧津津笑著將他拉起來,男人的手摸著她圓滾滾的肚子,壓低了聲音說道。"寶貝乖,別鬧,一會給你吃好吃的。"


    司儀拿了新娘的捧花過來,李穎書第一個跑上台,衝著顧津津說道。"津津,一會直接丟給我啊。"


    顧津津嫌棄地朝她看了眼,"你來湊什麽熱鬧?"


    "什麽叫湊熱鬧啊?我也需要被人關愛好不好?"


    不少親戚也上台了,這就是個遊戲而已,可所有人都想討個好彩頭,商陸坐在最靠近的一桌上,她嘴角輕挽看著上麵。


    秦芝雙朝她看了眼,"在我眼裏啊,津津一直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呢,愛玩愛鬧,這樣多好啊。"


    "是啊。"


    秦芝雙拍了拍商陸的手掌,"我希望你也能這樣,媽想看你高高興興的。"


    "媽,我現在真的很好,您不用擔心我。"


    秦芝雙輕點下頭,"我知道你還不想見商家的人,所以都沒有給那邊送請柬。"


    商陸確實不想見他們,就算說她心腸硬也好,她也不想見。


    顧津津背過身,她將手裏的捧花試了好幾下,都沒有丟出去,李穎書等不及了,"新娘子,你要是再不扔的話,我可就要上去搶了。"


    這一波人裏麵,就屬李穎書最性急,顧津津不逗她了,她重新站好之後使盡力氣將捧花丟出去。


    李穎書和旁邊的姑娘幾乎是同時伸出了手,李穎書跳起來要搶,兩人都碰到了捧花,李穎書手用力一拍,那捧花就飛了出去,朝著台下某個方向砸過去。


    商陸猝不及防地看到有束花掉下來,她伸手正好接在懷裏,她趕緊拿了花起身,要交還給顧津津。


    顧津津笑著站在台上,"緣分啊,這就是給你的。"


    商陸不自然地想要將花給別人,但人群開始散了,就連李穎書都在說道。"算了算了,不是我的強求不來啊。"


    有顧津津這頭的親戚不認識商陸,又是個小年輕,看到美女總要搭訕幾句。


    那人快步走到商陸身邊。"恭喜啊,看來好事將近,你有男朋友嗎?"


    商陸朝他看了眼,並不認識他,她轉身要回到座位上。


    男人跟過去幾步,"我叫**航,很高興認識你。"


    商陸態度冷冷淡淡的,但對方並不介意,"能加下微信嗎?"


    男人的手臂忽然被人拽住,然後被人推出去了一大步,他好不容易站穩,卻看到靳韓聲站在了商陸跟前。


    靳韓聲不客氣的抬起手朝他指了指,"識相的話給我走開。"


    "你是誰啊?"


    "她是我老婆。"


    商陸一語不發地坐到位子上,沒有反駁,是因為不想在顧津津的婚禮上跟人起爭執。男人看了看靳韓聲,又看了看商陸,秦芝雙見狀,起身衝著他說道。"這是我大兒媳婦。"


    對方聽到這話,也就沒再說什麽,轉身悻悻地離開了。


    秦芝雙推了推靳韓聲的手臂,示意他坐回去,但男人就像是腳下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不動。


    商陸不理他,將捧花放在了桌上。


    "媽,接到捧花意味著什麽?"靳韓聲明知故問。


    秦芝雙朝他瞪了眼,"你幹嘛?"


    "接到捧花意味著什麽?"


    "當然是好運了,下一個就要輪到..."秦芝雙沒再說下去。


    靳韓聲勾了勾嘴角,"我也還想辦一場婚禮,就像老九跟津津一樣,到時候您也替我張羅張羅。"


    "行了,行了,趕緊去坐吧。"


    商陸顯然沒將他的話聽進去,也懶得跟他搭一句話。


    顧津津和靳寓廷回到休息室,造型師將她的第二套禮服準備好了。


    她行動不便,連動手解個拉鏈都成了問題,靳寓廷站在她身後,將她背後的拉鏈慢慢往下拉。


    顧津津按住領口處,"不用你動手。"


    "我幫你不好嗎?"


    靳寓廷將她的婚紗慢慢往下褪,顧津津還是有些不習慣,男人卻覺得自然無比,他從造型師手裏接過了禮服,細心地給她穿上。


    顧津津挺著個大肚子,靳寓廷之前一再吩咐了他的那幫小兄弟不準瞎鬧,大家也都很給麵子,所以敬酒的環節特別順利。


    婚宴散場後,靳寓廷就帶著顧津津回去了。


    顧津津一直到懷孕九個月的時候還在忙公司的事,靳寓廷實在拿她沒辦法,隻好每天接送她,恨不得讓孔誠把辦公室都搬過去,也好時時刻刻盯緊了她。


    靳寓廷天天在她耳朵旁念,讓她趕緊休產假,可顧津津覺得一點不累啊,再說公司那麽多事,她反正也閑不住。到了最後實在是架不住靳寓廷的念叨,這才答應他明天開始就在家休息,乖乖等著孩子的出生。


    吃過中飯,顧津津在辦公室收拾了一圈,剛停歇下來,肚子就感覺到了隱隱的抽痛感。


    她將手落在肚子上,離預產期還有十天呢,不會是要生了吧?


    顧津津以為是錯覺,她坐定在椅子上,直到疼痛再度襲來,她趕緊拿起手機給靳寓廷打了電話。


    靳寓廷聽到消息,急得跟什麽似的,立馬就趕了過來。


    孔誠一路上忙安排好病房,又聯係好了醫生,接上顧津津後直接將她送去了醫院。


    顧津津之前聽陸菀惠說過,女人生孩子沒那麽容易的,好些人都要痛上個一天一夜,起初隻是隱隱約約的陣痛,到後麵才會痛得厲害。


    顧津津到了醫院不久,疼痛感就已經很強烈,單人產房早就備好了,裏麵設施一應俱全,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靳寓廷在旁邊也是急得團團轉。


    顧津津讓他先出去,可他非要在這陪她,醫護人員做著準備工作,"看樣子你這個應該很快就會生的。"


    顧津津有些害怕,一把握住了靳寓廷的手。"痛,好痛..."


    她滿頭都是汗,靳寓廷坐在了旁邊的地上,這樣才能更好地陪她。


    "我受不了了,好痛啊。"


    靳寓廷急得不行,"要不剖腹產吧?趕緊推手術室去吧。"


    護士在旁邊看了看。"她這個條件適合順產,剖腹產也痛的,還要開刀..."


    靳寓廷握緊了顧津津的手,"別忍著,實在受不了你就喊出來。"


    痛到最後,顧津津的嗓子都喊啞了,靳寓廷的心也是一陣陣被揪著,難受極了。


    顧津津掐著他的手背,汗順著頸間不住往下淌,她必須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開才行。


    她將靳寓廷的手拉向自己,"我...我有件事一直想問你,它壓在我心裏好久了。"


    "什麽事?"靳寓廷看了眼她屈起的雙腿,恨不得現在躺在床上的人是他。


    "那個晚上,在那間房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的心病真是因為我回去了,才好的嗎?"顧津津說完這話,痛得挺起了上半身。"啊——"


    她居然到現在還想著這事,靳寓廷將她的手貼向自己的臉頰,"那件事早就過去了。"


    "但它一直在我心裏,我...我也想過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但我覺得你不會騙我...是不是?"


    靳寓廷看著她痛苦的樣子,他自然不想騙她,更加不想一輩子都把這根刺藏在心裏,他也希望能坦坦蕩蕩的。"對,我沒騙過你。"


    顧津津說話聲都是破碎的,"所以..."


    "我沒騙過你,我一直都跟你說,我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顧津津痛得腦子裏嗡嗡作響,"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意思。"


    顧津津用力地挺起身,另一手攥緊了身下的床單,"什麽都沒發生?那是什麽意思?"


    她要不是因為痛到了極致,腦子也不會短路成這樣。


    靳寓廷嘴唇蠕動下,"我沒發生過那種事。"


    顧津津啊的一聲,目光吃驚地落向他,"什麽?沒發生過?"


    不對啊,完全不對啊,難道是她理解錯了嗎?"我進了那個賓館,我看到了...我...我看到了垃圾桶邊上的絲襪..."


    靳寓廷更加握緊了顧津津的手,"我進去的時候就有了。"


    "什麽?"顧津津覺得一團火在往頭頂上方鑽,"你去的時候就有了?你...你怎麽不早說?"


    "說什麽?你也沒問過我。"


    顧津津氣極,想要將靳寓廷的手甩開,"不是這樣的,我知道的消息不是這樣的,那還有玖光商場呢?還有賓館前台說的那些話,不對,還有心理醫生呢?"


    靳寓廷定定地看著她,顧津津到了此時此刻,才恍然大悟。"靳寓廷,你個大騙子,你個大混蛋,啊——好痛啊。"


    靳寓廷忙伸手抱了抱她,"別激動,慢慢來。"


    "你混蛋,你居然用這種事騙我,害得我一直都自責,我居然沒有絲毫懷疑過你,你個騙子,你出去,我不要見到你!"


    靳寓廷笑著握緊了顧津津的雙手,並在她手背上不住親吻,"我真沒騙過你,我一直都說我沒事,是你不相信。"


    "明明..."明明是他聯合了別人,製造出了那樣的假象,現在反而說她不相信他了。


    顧津津氣得,頓時覺得陣痛感都沒有那麽強烈了,"你個大騙子,你居然用這種事騙我。"


    靳寓廷伸手摸了摸顧津津的臉,他湊上前在她唇瓣處親吻,"別氣了,孩子都要出生了,你就原諒我吧。"


    顧津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靳寓廷痛得退開身,可臉上滿滿都是笑。


    大騙子,還笑得出來。


    顧津津真是欲哭無淚,她當時怎麽就那麽天真啊,她主要是沒想到心理醫生會騙她,還有靳睿言啊,堂堂一個市長呢!


    他瞞了她那麽久,枉她還總是擔心他走不出心理陰影。


    什麽陰影啊,分明是躲在背後偷著樂吧?


    顧津津甩開了靳寓廷的手,他非要重新抓回去不可,孩子出生的時候,顧津津還跟靳寓廷在鬧著別扭,直到哇哇啼哭聲傳到耳朵裏,才讓顧津津的心裏好受了些。


    "恭喜恭喜,是個大胖小子。"


    靳寓廷彎腰親吻著顧津津的臉頰,"聽到了嗎?小段子有弟弟了,以後兩人就能玩在一起了。"


    小段子是段璟堯的兒子,人家分明有好聽的名字,卻被靳寓廷起了這麽個小名。


    顧津津將他的臉推開,"走,別碰我。"


    "老婆辛苦了,真的辛苦了,別氣,坐月子呢,要保持心情愉悅。"


    顧津津別開小臉,靳寓廷忙親了親她另一側的臉,"老婆是大功臣,累了吧?好好休息會。"


    "我不想看到你。"


    "別這樣,一會孩子抱過來還想看看爸爸媽媽的樣子呢,開心點。"


    顧津津伸手推向他的胸膛,男人用力抱緊了她,"不氣不氣,我們津津最大度了,才不會為了這種小事生氣。"


    "我討厭你。"


    很快,孩子就被抱到了顧津津的身邊,她忙抬起手臂讓他睡到自己身邊。


    靳寓廷用手指摸了摸寶貝的臉蛋,"多可愛啊,太帥了吧,瞧瞧這小嘴,這鼻梁,我家兒子天下第一帥啊。"


    顧津津將他的手推開,靳寓廷忙將臉湊了過去。"好了,不氣,多高興的事啊,是不是?"


    "騙子。"


    "好好好,我是騙子,我不應該,我保證從此以後再也不會騙你,沒有下次了,我發誓還不行嗎?"


    她現在都已經上了賊船了,還給賊王生了個兒子,還能怎麽辦呢?


    盡管氣著、惱著,也不能狠狠揍他一頓。


    秦芝雙和靳永岩趕來時,看到顧津津躺在床上正休息,靳寓廷抱著兒子在房間內走來走去。秦芝雙快步過去,扯著他的手臂讓他將孩子放下來,"不能這樣抱著,你得讓他睡,要不然以後就離不開你的手臂了。"


    "媽,就讓我抱會吧。"


    "你還怕沒機會抱嗎?"秦芝雙盯著靳寓廷,讓他將孩子放進了小床內,她走到顧津津身邊,朝她看了看。"津津,還好吧?"


    "挺好的,媽,就是挺累的。"


    "真是辛苦你了啊。"


    沒過多久,顧東升和陸菀惠也來了,房間裏很是熱鬧。


    到了晚上,人都走光了,月嫂在邊上照顧著孩子,靳寓廷關了一盞大燈,他這才有時間在顧津津的身邊坐定下來。


    顧津津體力恢複了不少,她看了眼男人,"你還不去休息。"


    靳寓廷一個勁地傻笑,笑得話都說不出來。


    顧津津側過身,不想搭理他,靳寓廷彎腰抱住她。"老婆,我好開心啊。"


    "你這麽會騙人,當然會開心了。"


    "那件事你就原諒我吧,我要不是實在沒法子了,也不會想出那種事。再說我被人帶走是真的,頭上受了傷也是真的,你想...要是我不夠聰明機智的話,你恐怕現在都看不到我了。"


    顧津津的肩膀動了動,扭頭盯著靳寓廷的臉。


    他趁機親了她一口,顧津津兩手搓揉著靳寓廷的臉頰,"你真是最討厭的人了!"


    "好,我最討厭,但我也是最愛你的人。"顧津津氣出笑來,將他的臉推開。


    靳寓廷靠在她身上不動,"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幸福過,我的幸福都是你給的,津津,我愛你。"


    "你能不能別肉麻了?"


    靳寓廷就是嘴巴忍不住,"我以前不愛說這種話,現在就特別想說,我愛你,愛到心裏骨子裏了。"


    "你敢說,我都不敢聽了。"


    "那從明天開始,我說給兒子聽。"靳寓廷想到自己有了兒子,更加興奮。"怎麽辦,我今晚睡不著了。"


    顧津津動了動肩膀,"你起來,好重。"


    "你趕緊睡吧,肯定累了。"


    "你壓著我,我怎麽睡?"


    靳寓廷稍稍起身,顧津津躺好後將被子拉高,她輕閉起眼簾,她確實累了,好像立馬就能進入夢鄉。


    半晌後,顧津津睜開眼,卻見靳寓廷還在盯著她看。


    "幹嘛呢?"


    "這感覺太好了,我就想多看看你,多陪陪兒子。"


    顧津津嘴角輕挽了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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