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黎錦告別律代子母女，前往省組織部長石子義家，去參加家宴。
他兩手不空，提著精心準備的禮物。
石子義見狀，嘴上雖說著讓黎錦不要破費，顯得太見外之類的話，但臉上卻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畢竟，黎錦懂得人情世故，這表明他雖有清高之氣，但也接地氣，能融入世俗的交往之中。
黎錦將禮物交給保姆，然後與石子義的家人一一相識，這裏麵有石子義的愛人、兒女、兒媳婦、孫子孫女以及女婿等等，十幾口人濟濟一堂。
一番寒暄過後，石子義將無關人員支開，隻留下他的愛人以及大兒子石清川，隨後宴席方才正式開始。
老太太陪著坐了一會兒，見石子義等人開始抽煙，便起身離開。一時間，飯廳裏，乃至整個別墅，隻剩下三個男人。
石清川猛地喝了一杯酒，便被嗆得滿臉通紅，咳嗽不止。黎錦趕忙勸他別喝了，趁機借著中午已有酒局的由頭，也不能多喝，向石子義提議改喝茶。
石子義瞧著大兒子這酒量在黎錦麵前都如此不堪，心中無奈，也就同意改喝茶。
黎錦開門見山地找起話題，說道：“傅瑞麒和梁濤這二位，如果今年的經濟數據不理想，上頭會調整他們的崗位嗎？”
石子義反問道：“你對今年的經濟形勢，真的如此不看好？”
石清川在一旁插不上話，便默默負責泡茶。
黎錦回應道：“這段時間，我能獲取的相關數據有限，但我一直留意著省裏的投資情況。我發現，錢雖然投下去了，卻並未取得相應的成果。這裏麵肯定存在一些異常因素，而我看傅瑞麒和梁濤似乎並未察覺到這一點，自然也沒拿出什麽有效的應對措施。”
石清川突然插話道：“難道在你們江山市的投資，也沒個聲響？”
石子義狠狠瞪了大兒子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不會說話就別亂插嘴！
不過，黎錦並未多想，說道：“省裏本來給我的投資就不多，就算是轉移支付，分配到江山市的數額也是墊底的。錢雖少，但在江山市，還是取得了顯著的成果，我們解決了一部分教育、醫療、養老、三農等問題。”
石子義讓大兒子給黎錦續茶，接著說道：“清川，你有所不知，黎錦主政的江山市，是今年前兩個季度增長最快的地級市。若不是為了照顧兄弟城市的感受，江山市的數據會更加亮眼。”
“原來如此！黎市長，我為我剛才的話向你道歉，是我無知了！”石清川連忙致歉，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父親對黎錦的器重。
“不必如此！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話直說無妨！”
黎錦微笑著說道，目光轉向石子義，問道：“你所在的上頭部門，下半年有什麽目標規劃？除了考核章立明，還會考核傅瑞麒和梁濤等人嗎？”
石子義停頓了片刻，說道：“目前確定的隻有兩個人選，章立明和秦安懷。十月份考核章立明，十一月份考核秦安懷。”
黎錦略感意外，問道：“秦安懷的任期也到了嗎？”
石子義點點頭，說道：“他是傅瑞麒和梁濤帶來的人，對傅瑞麒的工作非常配合。若非萬不得已，傅瑞麒也不會同意換掉他。”
石清川問道：“爸，那你呢？你也要和他們共進退嗎？”
“我的情況不一樣……你別插話，好好泡你的茶！”石子義喝止大兒子，繼續對黎錦說道：“去年和今年，秦安懷還是做了幾件大事，兩個副省長，還有其他一些省裏的重要幹部，都被當作老虎給打了。老虎該打，我是支持的。但問題是，為什麽是他來打？既然他這麽有能力，是不是應該調出江東省了。”
黎錦直接問道：“這個調出，是平調到其他省份繼續擔任類似的崗位，還是直接升任其他省的省委副書記、省長？”
“省委副書記吧。具體如何安排，得看中紀中組的決定。黎錦，秦安懷一旦調離，你在江東省麵臨的壓力將會大大減輕。據我所知，秦安懷還時不時查看關於你的卷宗。能從他手上逃脫的，恐怕也就隻有你了。”
“我隨時接受組織和人民的考驗！我堅信，我也經得起相應的考驗！”黎錦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心裏清楚，自己現在還不能算完全擺脫嫌疑，因為給徐子龍等人提供舉報材料的人尚未浮出水麵，這始終是個巨大的隱患。
還是那句老話，隻有千日抓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接下來，三人又交流了一些話題和觀點。黎錦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看著黎錦的身影完全消失，石清川回到屋內，對父親說道：“爸，你為何如此看好這個年輕的黎錦？”
石子義反問道：“那你覺得他怎麽樣？”
石清川以為父親在考驗他的識人能力，便說道：“他年輕有為，儀表堂堂，談吐不凡，思維敏捷。就算不當官，也會是個成功的白領，甚至能成為公司高管。”
石子義又看向老伴，問道：“你怎麽看？”
那老太太說道：“我和清川的看法差不多，黎錦給我的第一印象挺好的，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以後你再請他來家裏做客，我也沒意見。”
石清川反問父親：“你是不是看到了黎錦身上其他的特質？”
石子義說道：“有些東西，隻能憑感覺。我覺得跟著黎錦能成就一番事業。當然，你們別以為他就一定是個正直忠誠、樂善好施等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他心狠手辣，富有城府，而且是極深的城府。”
石清川說道：“那他更像個梟雄？”
石子義說道：“我剛才所說的，僅僅是我的個人看法，不足以全麵定義和評價黎錦這個人。你們也應該有自己的判斷。但我希望你記住，與黎錦結交，就要絕對信任他！”
石清川說道：“爸，我怎麽感覺，好像是我們在主動結交他，我們處於被動的一方。可實際上，以我們的家境等各方麵條件，黎錦拍馬都趕不上呀。按理說，應該是黎錦主動來結交和奉承我們才對。”
老太太說道：“孩子，聽你爸爸的準沒錯！”
她其實也有些困惑，為何要對黎錦如此“禮賢下士”。
石子義說道：“清川啊，這些年，我和你媽媽把你們保護得太好了，讓你們生活在一個過於和諧的環境中，以至於你們看不到未來可能麵臨的危機。你這樣……”
“得了，得了，爸爸，你別再說了，我沒你想得那麽差勁！我遺傳了你的聰明才智，我媽媽年輕時可比你厲害多了！我也會看人的。對於黎錦，我和他沒什麽交集，也不熟悉，但我聽你的，我信任他，不坑他。”石清川趕緊服軟，把老父親想說的話先說了，讓父親一時無話可說。
石子義無奈地搖搖頭，而一旁的老太太卻笑得格外開心……
他兩手不空，提著精心準備的禮物。
石子義見狀，嘴上雖說著讓黎錦不要破費，顯得太見外之類的話，但臉上卻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畢竟，黎錦懂得人情世故，這表明他雖有清高之氣，但也接地氣，能融入世俗的交往之中。
黎錦將禮物交給保姆，然後與石子義的家人一一相識，這裏麵有石子義的愛人、兒女、兒媳婦、孫子孫女以及女婿等等，十幾口人濟濟一堂。
一番寒暄過後，石子義將無關人員支開，隻留下他的愛人以及大兒子石清川，隨後宴席方才正式開始。
老太太陪著坐了一會兒，見石子義等人開始抽煙，便起身離開。一時間，飯廳裏，乃至整個別墅，隻剩下三個男人。
石清川猛地喝了一杯酒，便被嗆得滿臉通紅，咳嗽不止。黎錦趕忙勸他別喝了，趁機借著中午已有酒局的由頭，也不能多喝，向石子義提議改喝茶。
石子義瞧著大兒子這酒量在黎錦麵前都如此不堪，心中無奈，也就同意改喝茶。
黎錦開門見山地找起話題，說道：“傅瑞麒和梁濤這二位，如果今年的經濟數據不理想，上頭會調整他們的崗位嗎？”
石子義反問道：“你對今年的經濟形勢，真的如此不看好？”
石清川在一旁插不上話，便默默負責泡茶。
黎錦回應道：“這段時間，我能獲取的相關數據有限，但我一直留意著省裏的投資情況。我發現，錢雖然投下去了，卻並未取得相應的成果。這裏麵肯定存在一些異常因素，而我看傅瑞麒和梁濤似乎並未察覺到這一點，自然也沒拿出什麽有效的應對措施。”
石清川突然插話道：“難道在你們江山市的投資，也沒個聲響？”
石子義狠狠瞪了大兒子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不會說話就別亂插嘴！
不過，黎錦並未多想，說道：“省裏本來給我的投資就不多，就算是轉移支付，分配到江山市的數額也是墊底的。錢雖少，但在江山市，還是取得了顯著的成果，我們解決了一部分教育、醫療、養老、三農等問題。”
石子義讓大兒子給黎錦續茶，接著說道：“清川，你有所不知，黎錦主政的江山市，是今年前兩個季度增長最快的地級市。若不是為了照顧兄弟城市的感受，江山市的數據會更加亮眼。”
“原來如此！黎市長，我為我剛才的話向你道歉，是我無知了！”石清川連忙致歉，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父親對黎錦的器重。
“不必如此！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話直說無妨！”
黎錦微笑著說道，目光轉向石子義，問道：“你所在的上頭部門，下半年有什麽目標規劃？除了考核章立明，還會考核傅瑞麒和梁濤等人嗎？”
石子義停頓了片刻，說道：“目前確定的隻有兩個人選，章立明和秦安懷。十月份考核章立明，十一月份考核秦安懷。”
黎錦略感意外，問道：“秦安懷的任期也到了嗎？”
石子義點點頭，說道：“他是傅瑞麒和梁濤帶來的人，對傅瑞麒的工作非常配合。若非萬不得已，傅瑞麒也不會同意換掉他。”
石清川問道：“爸，那你呢？你也要和他們共進退嗎？”
“我的情況不一樣……你別插話，好好泡你的茶！”石子義喝止大兒子，繼續對黎錦說道：“去年和今年，秦安懷還是做了幾件大事，兩個副省長，還有其他一些省裏的重要幹部，都被當作老虎給打了。老虎該打，我是支持的。但問題是，為什麽是他來打？既然他這麽有能力，是不是應該調出江東省了。”
黎錦直接問道：“這個調出，是平調到其他省份繼續擔任類似的崗位，還是直接升任其他省的省委副書記、省長？”
“省委副書記吧。具體如何安排，得看中紀中組的決定。黎錦，秦安懷一旦調離，你在江東省麵臨的壓力將會大大減輕。據我所知，秦安懷還時不時查看關於你的卷宗。能從他手上逃脫的，恐怕也就隻有你了。”
“我隨時接受組織和人民的考驗！我堅信，我也經得起相應的考驗！”黎錦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心裏清楚，自己現在還不能算完全擺脫嫌疑，因為給徐子龍等人提供舉報材料的人尚未浮出水麵，這始終是個巨大的隱患。
還是那句老話，隻有千日抓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接下來，三人又交流了一些話題和觀點。黎錦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看著黎錦的身影完全消失，石清川回到屋內，對父親說道：“爸，你為何如此看好這個年輕的黎錦？”
石子義反問道：“那你覺得他怎麽樣？”
石清川以為父親在考驗他的識人能力，便說道：“他年輕有為，儀表堂堂，談吐不凡，思維敏捷。就算不當官，也會是個成功的白領，甚至能成為公司高管。”
石子義又看向老伴，問道：“你怎麽看？”
那老太太說道：“我和清川的看法差不多，黎錦給我的第一印象挺好的，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以後你再請他來家裏做客，我也沒意見。”
石清川反問父親：“你是不是看到了黎錦身上其他的特質？”
石子義說道：“有些東西，隻能憑感覺。我覺得跟著黎錦能成就一番事業。當然，你們別以為他就一定是個正直忠誠、樂善好施等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他心狠手辣，富有城府，而且是極深的城府。”
石清川說道：“那他更像個梟雄？”
石子義說道：“我剛才所說的，僅僅是我的個人看法，不足以全麵定義和評價黎錦這個人。你們也應該有自己的判斷。但我希望你記住，與黎錦結交，就要絕對信任他！”
石清川說道：“爸，我怎麽感覺，好像是我們在主動結交他，我們處於被動的一方。可實際上，以我們的家境等各方麵條件，黎錦拍馬都趕不上呀。按理說，應該是黎錦主動來結交和奉承我們才對。”
老太太說道：“孩子，聽你爸爸的準沒錯！”
她其實也有些困惑，為何要對黎錦如此“禮賢下士”。
石子義說道：“清川啊，這些年，我和你媽媽把你們保護得太好了，讓你們生活在一個過於和諧的環境中，以至於你們看不到未來可能麵臨的危機。你這樣……”
“得了，得了，爸爸，你別再說了，我沒你想得那麽差勁！我遺傳了你的聰明才智，我媽媽年輕時可比你厲害多了！我也會看人的。對於黎錦，我和他沒什麽交集，也不熟悉，但我聽你的，我信任他，不坑他。”石清川趕緊服軟，把老父親想說的話先說了，讓父親一時無話可說。
石子義無奈地搖搖頭，而一旁的老太太卻笑得格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