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冰冷的小手拉過鳳染夜的手,不顧一切地向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身後的追聲和那些身穿軍裝的人並沒有追上來。


    兩人終於癱倒在一片廢棄的廠礦區外。


    唐憶九不說話,吃力的坐直身子,用襯衣袖口替鳳染夜擦去眼周的淤血。


    眼周的血跡有些刺目,且瘮人。


    接著,嗤拉一聲。


    聽到什麽東西撕裂的聲音,鳳染夜一把抓住她的手,“唐憶九,你做什麽?”


    無視他的問話,唐憶九用襯衣上再次扯下的布條,小心翼翼的將他受傷的雙眼纏起來。


    聲音冷淡而清麗,“一個人如果沒了眼睛,大不了不再看任何東西。可如果你為了我而沒了眼睛,我會愧疚一輩子……”


    忽又抬起頭看他那張妖孽般的俊臉,這張臉上似乎從來都沒有過煩惱痛苦。


    即便是現在,也是如此。


    還有這雙被蒙著的眼睛,以前總是有些邪魅和殺氣的黑眸,有著她所見過少有的幹淨。


    唐憶九頓了頓,“明天帶你去醫院。”


    這次鳳染夜卻沒有說話,第一次在唐憶九的麵前保持緘默。


    那些人居然會用石灰粉來對付他,確實有夠厲害的。


    半響,他轉向唐憶九所在的方向,側了側頭,嘴角帶著一絲壞壞的笑容,“萬一,我的眼睛治不好……”


    “沒有萬一。”她幹脆地打斷他的話,“就算走遍全世界,我也會把你的眼睛治好,如果真的治不好,我就把我這雙眼睛給你!”


    鳳染夜不由地愣了愣,那抹看似邪魅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帶著一絲不情不願,“這些年打打殺殺,早就覺得倦了,要是真瞎了,退位就好。”


    黑道第一霸主的名號,鳳染夜確實是當之無愧。


    唐憶九抬頭看他,從剛才眼睛受傷,他的情緒卻一直都毫無半點起伏。


    好像傷不在他身上似的!


    她挑眉,聲音清冷,“黑道不同於白道,你退位,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殺了你。”


    鳳染夜靠著破舊的牆壁,壞壞的彎起嘴角,“難道你舍不得我死?”


    唐憶九有些心煩,胸口的傷被牽動了,額間滲出一絲薄汗,“那些人估計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裏,你先睡一會兒。”


    “你的傷怎麽樣。”鳳染夜回應她的,是這樣一個問題。


    “還死不了。”唐憶九在他身邊坐下,有些吃力的靠倚在牆壁上。


    “在我眼睛沒好之前,你不能死。”他依然霸道。


    “放心,我會對你負責。”說這話的時候,唐憶九已經眯起了眼,一片雲淡風輕。


    “那我以身相許好了……”


    “滾!”


    “不如,我們再來玩個遊戲?”鳳染夜閉著眼輕輕開口,他用手輕輕碰她,“女人,一百天內,能偷走我的心就算你贏。”


    “除了心,你的五髒六腑我要想要,誰時都能偷走。”她的語氣依然冷淡。


    鳳染夜聞聲笑了,“唐憶九,你是怕輸。”


    眉頭微斂,她牽動唇角,“我唐憶九什麽都可以怕,唯獨不怕死和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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