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杜卓陽慢慢地把手伸進懷裏。


    早已獲得登堂入室資格的房書平知道他會隨身攜帶一支m9,見狀立刻撲身向前把人緊緊摟在懷裏,還死死地按住他已經摸到槍柄的手:“親愛的你別激動,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驚喜嗎?”


    “去你媽的!”杜卓陽一手肘狠狠頂在男人胸前,他這次下手一點都沒手軟,直直地頂在了房書平還未愈合完全的槍傷處,接著腳下一個絆步把他勾翻在地,隨後就是一個力道狠毒的鎖喉。


    如果這一下鎖實了的話,房書平雖說談不上立時斃命,但是丟掉半條命還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但就在杜卓陽將要卡住他的脖子的時候,最先進入視線中的卻是男人脖頸間那條淺淡的傷痕……於是,手下動作不由得就慢了半分。


    “胡鬧些什麽!”杜二爺大怒之下抓起身邊最鍾愛的那隻紫砂茗壺摔在了杜卓陽的身邊,“當我已經死了嗎?”


    杜卓陽狠狠地攥緊了右手,一拳就砸在了房書平臉側的大理石地板上,激起的拳風吹得房書平臉側的頭發都隨之顫抖不止。


    但是房書平對自己剛才差點再次少掉半條命這件事情一點都不在意,反而很是緊張地看著杜卓陽因為用力過猛而被挫傷的指節:“卓陽,你的手怎麽樣?下次直接打我就好,別再傷著自己了!”


    杜卓陽聞言一拳就揍在了房書平臉上,打得後者臉上青紅一片,唇邊也沾上了不知是他還是自己的血跡。


    .


    在杜子鴻憤怒的咆哮連連之下,原本狼藉成一片的單方麵毆打現場才得到了有效的控製。


    手指上還帶著血跡的杜卓陽拒絕了醫生想要為他包紮的提議,甚至福肯教授都在他快要殺人的目光瞪視下有些戰戰兢兢。


    杜子鴻歎了口氣,讓人把房書平還有福肯教授一起先請到側室裏休息,等到正廳中隻剩下他和杜卓陽兩個人之後,才開口道:“看這樣子,你很不滿意房家那個小子?”


    杜卓陽冷笑一聲:“你很希望我滿意他?”


    “可是你剛剛的留手,我沒看錯吧?”杜子鴻用指節敲了敲身下的太師椅扶手,“我年紀雖然大了,但眼睛還沒瞎。”


    “那又能說明什麽?”杜卓陽強硬地回答,“隻不過怕弄髒了我的手。”


    “如果房家有一個女兒,”杜子鴻放緩了語氣,“我早在她剛生下來的時候就讓你和她定娃娃親了。但是現在,既然房家那小子提出了這麽個建議,我當然會考慮要一個融合了杜家和房家血脈的孩子。”


    “你大可和他一起生去。”杜卓陽陰沉著臉色說,“我相信你老當益壯,必然能給我再添一個幼弟!”


    杜子鴻揚手把手上的茶盞砸杜卓陽額上了。


    “哦?”杜卓陽不躲不避,任由茶盞狠狠砸在自己額角上,“真是風水輪流轉……去年的這個時候,你為了我想要一個男人拿鎮紙摔我。到了現在,又為了我不想要一個男人拿杯子摔我……您這套紫砂壺,還是我前年送您的生日禮物吧?您放心,今年禮物我隻會送您鵝毛厚枕!”


    “那小子對你是一片真心,”杜子鴻猛地拍了一下幾案,“假使杜家還留在國內,我怎會勉強你和他要什麽孩子?現在是什麽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杜家如今孤垂海外雖是求得了發展之機,但國內政府卻無法像之前那樣掌控住我杜家命脈,若由此心生疑慮,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真心又如何?我沒求著他一天到晚地騷擾我。”杜卓陽站起身來,頭都不回地往外走,“你今日拿杜家相逼,我照做就是。隻是……”


    他“哈哈”笑了兩聲,笑聲中一絲笑意也全無:“隻是,看你能逼我到哪一步。”


    .


    杜卓陽走得很快,甚至連阿基都沒帶就吩咐直升機直接飛離了洛奇山。


    顴骨被揍青了一塊的房書平一邊嘶嘶地揉著臉上的淤青,一邊和“嶽父大人”勾肩搭背著說:“爸爸,我能理解您想要早日抱孫子的迫切願望,但是您太心急了,把卓陽逼得太緊了。”


    杜二爺強忍住把他另一邊顴骨也揍青的衝動,用力地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礙眼胳膊甩到一邊去:“你離我太近了坐邊兒上去!”


    “哦~”房書平立刻作好孩子狀,還可恥地把雙手規規矩矩放在自己膝蓋上裝乖寶寶,“根據我的長期經驗總結,卓陽他比較吃軟不吃硬,您有話好好說就是,上回教育我要‘養心’時的覺悟都跑到哪裏去了?”


    “還沒輪到你來教育我!”杜二爺終於徹底體會自己兒子在麵對此人時的抓狂感覺,“快從我這裏滾開!”


    “得嘞!”房二少早已歸心似箭,聞言立刻抬腿就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說,“謝謝爸爸這次把卓陽惹毛,我馬上用寬廣的胸懷去安慰他啊。”


    “別再喊我‘爸爸’了!”杜二爺憤怒得難以自持,一把抓起幾案上的另一隻茶盞,正想扔過去時,又想起了這是杜卓陽送他的那套茶具裏僅剩的幾隻茶盞了,抓在手裏的杯子就再也扔不出去了,“……老子有你這麽個兒子早就被氣死了!”


    “半子嘛半子……”房書平一看“老丈人”都快真的動怒了,跑得飛快,嘴裏的話隻說了一半就被他甩手關上的門隔斷了。


    .


    揪著阿基一起回到杜宅後,房書平轉遍了整個別墅內外都沒有發現杜卓陽的影子。


    “奇怪……”他站在主樓門口,目光不斷巡視著整個院子裏,“就這麽短的功夫,人能跑到哪兒去了?”


    阿基氣喘籲籲地跑來了過來:“房總,我剛剛去問了,除了咱們回來這架直升機,沒見著杜少回來時那架飛機。”


    “鬧別扭了啊……”房書平喃喃地自語道,“這下麻煩了。別說整個美國了,就是單維爾市都這麽大,哪兒找人去啊。”


    他這樣說著,一把就揪過來了阿基:“快說,卓陽哪兒去了?”


    阿基撓騰著掙脫不開他的手臂,急得眼睛都紅了:“我是跟您一起回來的!我還想問您怎麽去的時候好好地回來杜少就沒人了!快還我的杜少!”


    “嘖……”房書平不爽地鬆開了阿基,“那你好好想想,卓陽不開心了會去哪裏?”


    “您打他手機直接問不就好了嗎?”阿基“咳咳”地撫著胸,“什麽智商175啊這麽簡單的辦法都想不到要不是你掐住我我早打電話了。”


    房書平“哦”了一聲:“都怪你平時總是拿他手機,我還以為他的手機都會放在你這兒呢。”


    “那是我跟在杜少身邊而且杜少恰好手裏有事的時候!”阿基張牙舞爪地說。


    返回客廳裏翻出來了個平板電腦後,房書平沒理阿基的咋咋呼呼,而是飛快地點著屏幕:“前幾天我在他手機裏裝了一個定位軟件……你還愣在這兒幹嘛?開車去啊!”


    .


    當車子按照定位地圖的指示開到目的地時,正是夜幕初降的夏日傍晚。


    車子停在了一座高樓大廈的下麵,這裏有一個維爾市最大的地下酒吧。


    “車子留下,你回去。”房書平拍了一下阿基的肩膀,“這裏沒你什麽事兒了。”


    “我還要去找杜少呢,”阿基一點都不配合,“而且我走了誰開車,這裏是酒吧!酒吧!”


    “隨便你,”房書平咬著煙用力甩上車門,“不要跟著我就好,卓陽他現在一定不想見你的。”


    杜少不想見的人是你吧!!!阿基少年把車子開去車庫的路上氣呼呼地想著。


    房書平找到杜卓陽的時候,他正坐在了酒吧裏的角落,麵前的矮桌上橫七豎八地擺放著各類酒瓶。


    “借酒澆愁啊……”房書平在喧鬧的電子樂背景音中大聲喊著,“我能坐這兒嗎?”


    杜卓陽沒理他,一仰頭幹了手裏的酒,在他身邊坐著的穿著暴露的調酒女孩已經一邊在他身上磨蹭一邊快手快腳地調起了新的酒水。


    房書平伸手抓起畫著黑色眼影和紫色唇膏的調酒女,一把把她拉下沙發,然後伸手掏出了皮夾,看都不看地抽出所有的鈔票甩在她臉上:“我從來不打女人,所以你最好現在滾開,否則我不介意為你破例的。”


    正要破口大罵的流鶯在看到了遠超自己預期的收獲之後,連被扯開的上衣都顧不上整理,抓起所有印著“富蘭克林”頭像的小紙張,飛快地消失在人群熙攘的吧池裏。


    “深水炸彈?”房書平緊挨著杜卓陽坐下,拿起被調了一半的酒水放在鼻子下聞了一下,然後全部倒在一旁的煙灰缸裏,“這個我也會調,看我的。”


    杜卓陽至始至終都沒拿正眼看他一眼,眼光放空在舞池裏扭動得熱火朝天和喝得酩酊大醉的人群裏。


    略帶笨拙但是認真度百分百地調好酒精飲料後,房書平帶著點討好地把杯子放在杜卓陽的右手邊上:“試試看?”


    拿起酒杯看都不看地再次一飲而盡後,杜卓陽把杯子放回矮桌上:“是說我怎樣都躲不開你嗎?”


    房書平幹脆點了點頭:“是。”


    杜卓陽轉過頭來看著他,雙眸中不見醉意隻見清明:“我這輩子躲不開的事情太多了,沒想到還要多加上一個你。”


    房書平回望著他的眼睛,眼睛深處有著濃得化不開的黑色:“不是你躲不開我,是我一直在追著你。”


    “真是榮幸得讓人感動……”杜卓陽掂起手邊上的高度白蘭地把喝空的杯子倒滿,接著又是一口悶下,然後再去倒滿,“堂堂杜家太子,居然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房書平一把攥住他拿著酒杯的右手:“你喝太猛了!晚飯有沒有吃?”


    他攥緊的地方正是杜卓陽下午被挫傷的指節,吃痛之下,杜卓陽想都不想地用力揮開。


    他的反應之大讓房書平一時間都來不及做出任何應對,整整一杯酒水就被劈頭澆了個滿頭滿身。


    溢出的酒液淅淅瀝瀝地灑了杜卓陽整個手背,酒精作用在傷口的痛楚讓他的指尖都在不受控製的顫抖。


    但是,心裏卻由此多出了一些甚至可以稱為借此平靜的東西。


    “我一直希望……”杜卓陽慢慢地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一直希望,我的兒子可以以後隨他母親的姓。杜家下任家主的位置,是選賢任能也好,是交給我大哥以後的孩子也好,都可以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我8歲那年,遭遇了第一次暗殺。12歲那年,被送到國外學習如何殺人。17歲那年,開始去做雇傭兵。23歲那邊,被人叫作那個所謂‘太子’的稱號……”杜卓陽搖晃了一下被倒空的白蘭地,伸手去拿離自己最近的一瓶威士忌,“這些事情,沒有一個人問過我想不想做,願不願意做。”


    房書平悶不作聲地往他的酒杯裏加了幾個冰塊,然後悄無聲息地往他身邊又蹭近了一點:“卓陽,如果你問都不問小孩子以後長大了是不是想做杜家的家主,那他跟你所遇到的這些,又有什麽區別?”


    杜卓陽聞言愣了一下,往嘴裏倒酒的動作也停滯了片刻。


    房書平趁機把他手中的酒杯不著邊際地換下,同時岔開了話題問道:“如果不做黑道太子,你想做什麽?”


    “……開一間酒吧。”杜卓陽環顧了一下沉浸在酒精和搖滾舞曲刺激中的人群,遲疑了一下開口道。


    “我們來要一個孩子吧?”房書平把自己的手塞進杜卓陽的掌心,再反轉過去狠狠握住,“等到他能接過你對杜家的責任後,我就陪你開一間酒吧。”


    杜卓陽轉過臉看了房書平第一眼——男人的臉在光怪陸離的燈光照耀下有一種被扭曲了的不真實感,隻有眼神裏的熠熠閃光在晃動跳躍的光線下依然真切得不摻一絲水分:“……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房書平搖了搖頭,“是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杜卓陽把自己的手從房書平的手中抽出,有些嘲諷地說道:“杜家夫人的位置,數百年來還沒有誰能在這個位置上壽終正寢的……你有必要這麽上趕著來‘英年早逝’嗎?”


    “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的!”這是房二少情真意切的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十一假期第二天活動實錄:碼字 = =


    哈哈,不過看到微博上很多旅遊景點都爆滿的消息,心裏平衡多了。


    謝謝我要戒小說啊喂(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哈哈)、疏,、玉、不卡不卡不卡、jan 妹子們扔給我的霸王票~恭喜你們獲得給作者士氣值+1的效果,=3=


    這篇文我寫的很開心也很用心,希望來看文的妹子也能開心:)</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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