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景悅此時,這渾身上下,已然是一片,湛藍的冰層。


    沐晨是臉色大變,迅速放出一絲炎炎之火,將景悅身上的冰層,是趕緊的化解一空,可沐晨還是,絕望的發現,現在的景悅,已然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呼吸。


    “我,要,你,去,死!”


    猶如一隻受傷的野獸,沐晨發出一聲怒吼,死字還未說出,身形就是一閃,“無影劍法”更是瞬間施展,隻在頃刻之間,就將這評判,絞殺成了一團碎肉。


    但就算如此,沐晨也是難消心頭之恨,又直接施展噬神術,將這評判的神識,直接吞噬一空,讓其落了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沐晨的手段,也過於凶殘霸道,以至於到了一種,足可震懾人心的地步,讓這比武場內,足足七八千之眾,一時之間,也是鴉雀無聲。


    “看你年紀輕輕,為何下手如此之狠,如若你束手就擒,依門規處置,還能留下一具全屍,如若不然,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此時一道陰寒的聲音,是驟然響起,在寂靜無比的比武場之中,顯的是如此刺耳,沐晨則循聲一望,發現這發聲之人,正是那聶安。


    十一歲,拜別父母。


    未滿十二,手刃王東。


    十七歲,屠戮太真門,上千之眾。


    十八歲,靈霧峽穀一行,絞殺上百邪修。


    清靈門之中,二十八年隱忍,受盡冷然嘲諷。


    這讓現在的沐晨,還哪裏有什麽,所謂的善惡之分。


    不知不覺間,一股極為暴虐的情緒,就在沐晨的心中升起,滅神弓一經顯現,沐晨就彎弓搭劍,直接劍指聶安。


    可就在此時,也不知為何,沐晨突然之間,態度隨即軟化,隻是開口道:


    “掌門明鑒,那王玉偷襲於我,死不足惜,那評判有失公允,又將景悅錯殺,實則罪該萬死,我隻是代替師門,清理了兩個敗類,又何錯之有?”


    沐晨如此一說,立刻博得了極大的同情,而且很多外門弟子,想起昔日裏,對沐晨的種種不是,更是心中隱隱發寒,生怕沐晨日後報複,幹脆接二連三的開口,大呼有失公允。


    這一人成行,三人成虎,當數千道聲音,此起彼伏,就連清靈門,現在唯一的長老,身處金丹期的孤獨煞,也是一籌莫展。


    可孤獨煞不知道的是,如若他今日沒有現身,沐晨必然會大開殺戒,發泄心中的憤恨之意,讓清靈門血流成河,以此來祭奠,枉死的景悅。


    “咳!咳!咳!”一陣難聽的咳嗽聲,在沐晨的耳中,猶如天籟之音。


    “小悅,你剛才怎麽回事,我以為你已經……”


    “咳…咳…沐大哥,我的功法特殊,剛才隻是本能的,進入了內息而已,倒是引起了你的誤會,你現在的實力,為何如此之高,那評判可是,核心弟子啊。”


    “景悅,你隻要知道,我們的掌門真人,在我的眼中,也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罷了,你現在不要說話,我帶你去殘月穀,穩住傷勢再說。”


    沐晨話音落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諱的抱起景悅,禦空而起,飛馳而去。


    這修仙之人,一旦進入金丹期,就可憑一己之力,無風自動,禦空而行。


    沐晨這情急之中,也讓自己的修為,在眾目睽睽之下,完全暴露了出來,在比武場之中,引起一片嘩然。


    “那沐晨,加入我清靈門,這才多少年,又是如何修煉到,金丹期的啊。”


    “我絕對沒有看錯,沐晨的修為境界,至少也是金丹期,真是天縱之才啊。”


    “沐晨……不是個靈植夫嗎?”


    “靈植夫怎麽了,靈植夫就不能,成功結丹嗎,沐晨實在是,我輩之楷模啊?”


    “沒事少說兩句,不管是掌門真人,還是那沐晨,咱們都惹不起。”


    “惹不起的是沐晨啊,那小子真是心狠手辣,我以前是不是,還罵過他賤骨頭啊。”


    “兄弟,你可以自裁了,免得死相難看。”


    “這沐晨,低調做人,高調殺人,扮豬吃虎,實在是高啊。”


    “可惜你與沐晨想比,也隻能算是一頭豬。”


    “沐晨好帥啊,如若能成為,他的雙修道侶,必然羨煞旁人啊。”


    “哎呀,你這一張臉,也實在太過牽強,可別犯花癡了……”


    “……”


    這清靈門的大比,顯然也是進行不下去了,眾人的興趣,也僅在沐晨一人之上,整個比武場,就猶如鬧市一般,實在是喧囂無比。


    加之沐晨的手段,也是震懾人心,導致足足半個時辰,也無人敢登台獻醜,生怕沐晨突然回返,白白丟了性命。


    聶安眼見於此,是拂袖而去,孤獨煞,卻兩眼放光,心中百思電轉。


    ***


    殘月穀。


    景悅不知為何,好不容易穩住的傷勢,竟然再次複發,讓沐晨一籌莫展。


    等好不容易,景悅悠悠醒轉,沐晨就迫不及待的詢問情況,以找到救治的辦法。


    “沐大哥,也不知為何,有一股怪力,在我體內橫衝直撞,讓我傷上加傷。”


    沐晨一聽此話,隻是思索片刻功夫,就立刻認定,景悅口中的怪力,必然是自己,幫助景悅化解藥力之時,所動用的真元。


    於是沐晨一手按在,景悅的後背之上,將自己的的真元,汲取回自己的體內。


    而景悅此時,一下子也感覺豁然輕鬆,於是馬上盤膝坐地,極力恢複傷勢。


    “沐大哥,你真是厲害,就連區區一縷真元,我也無法承受,你這當哥哥的,也不知道是準備救我,還是要害我,你快點說說,準備如何彌補我啊……”


    待到傷勢穩住,景悅再次恢複了,往昔的做派,口中嘰嘰喳喳的,那是說個不停。


    不過沐晨心中,卻是無比的溫馨,從“乾坤之戒”中,取出了一柄,法寶級別的飛劍,送給了景悅之後,沐晨更是十分關心的問道:


    “景悅,以你的修煉資質,為何二十年過去,也未曾築基啊?”


    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飛劍,景悅一邊鬱悶著說道:


    “沐大哥,我修煉的功法,叫做“真靈九變”,在煉氣期之時,體內的真元,就要反複凝練九次,築基期也是如此,一切都是為了日後,可以順利結丹,成為金丹修士。”


    景悅如此一說,沐晨非但沒有不滿,反而極為羨慕。


    之所以如此,還是沐晨的“星辰訣”,實在是過於特殊,沐晨早就發現,自己的真元,與其他修仙者,兩相比較之下,顯的是極為另類。


    這煉氣期的修仙者,在晉升築基期之時,體內的真元,就會得到極大的凝聚,日後施展法術之時,威能會獲得,更大的提升,但沐晨的真元,隻有量的積累,卻沒有質的提高。


    最讓沐晨感到,十分鬱悶的是,自己在晉升,金丹期之後,紫府之內隻是,出現了三顆,不停閃爍的星辰,雖然這也讓沐晨,得知了“星辰訣”的由來。


    可沐晨翹首以盼的“金丹”,也並未出現,如果沒有金丹,沐晨就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金丹修士。


    而且最為麻煩的是,沐晨更是隱隱推斷,在自己晉升元嬰期後,因為沒有金丹的緣故,也無法“碎丹成嬰”,導致自己根本,沒有一絲可能,成就自己的元嬰。


    可這元嬰的存在,不單單是元嬰修士,一身真元的所在,更是元嬰修士的,第二條性命,一旦肉身大損,元嬰就可離體而出,一樣可以存活下去。


    ***


    聽著景悅現在,不停的抱怨,自己的功法,如何的難以修煉,又吃了多少的苦頭,沐晨是苦笑不得,心中好生的羨慕。


    “景悅,這殘月穀,有人造訪,福禍難料,還先進入石室之內,免受無妄之災。”


    沐晨這說話間,五行盾已然施展開來,手中更是多了,造型誇張的滅神弓。


    可景悅此時,反而絲毫不亂,隻是笑著說道:


    “沐大哥,你現在可是,金丹修士啊,就是在這清靈門,也是首屈一指,哪怕你做出,什麽欺師滅祖,人神共憤之事,別人也沒脾氣啊。”


    景悅這說話間,隻見得一人的身影,也隻在片刻之間,就已然清晰可見。


    “參見孤獨長老!”


    景悅嚇了一跳,是趕緊躬身行禮。


    而沐晨的舉動,則更加的誇張,三叩九拜不說,雙眼之中,還淚流不止,這不但讓景悅,是心生疑惑,就是孤獨煞,也是錯愕不已。


    “孤獨長老,謝過你昔日,留下救命靈丹,沐晨方能在大災之年,得以苟延殘喘。”


    孤獨煞,一聽沐晨如此一說,心中也是驚疑不定,沉思片刻,方才道:


    “沐晨,我來問你,你可是那王家村人士。”


    沐晨嗚咽點頭,孤獨煞一聲輕歎,心中也是唏噓不已。


    在沐晨看來,這孤獨煞恩同再造,雖然當年因為,自己的修煉資質,沒有將自己,收入清靈門之中,但是這絲毫不妨礙,心中對其的感激之情。


    眼見氣氛過於凝重,景悅微微一笑,而後道:


    “長老明鑒,你與我沐大哥,即是昔日故人,又相聚殘月穀,實在是幸事一件啊。”


    孤獨煞微微點頭,雙眼之中是流光溢彩,對著沐晨笑道:


    “沐晨,你在這殘月穀,過的還習慣吧。”


    “孤獨長老,沐晨平日裏,照顧靈植,修煉功法,煉製靈丹,過的極為充實。”


    沐晨是實話實說,不過倒是讓孤獨煞,又是眼前一亮,隨即笑道:


    “沐晨,你修煉速度之快,簡直聞所未聞,你的煉丹之術,可別也是如此啊。”


    沐晨還未開口,景悅就一臉興奮的,搶先開口道:


    “孤獨長老,你有所不知,我沐大哥的煉丹之術,那可是宗師之境。”


    景悅如此一說,孤獨煞就臉色大變,宗師之境意味著什麽,孤獨煞可是心知杜明,清靈門的曆史,足有上萬年之久,可是時至今日,也是未曾有一位煉丹師,抵達宗師之境。


    而清靈門現在,看似蒸蒸日上,實則窘困異常。


    百年之前,青玄山脈爆發獸潮,清靈門飽受衝擊,單單被妖獸,毀壞的靈石礦藏,就達十幾處之多,也導致清靈門,近年來日漸窘迫。


    一位元嬰期的師祖,更是不幸蒙難,對清靈門而言,簡直就是彌天大禍,而靈霧峽穀一行,清靈門三大長老,一下子就隕落了兩個。


    好在清靈門,與大周的關係,乃是相輔相成,清靈門護佑大周安全,而大周則源源不斷的,給清靈門提供門下弟子,但就算如此,孤獨煞也時常,是憂心忡忡,這最大的症結,還是在於清靈門,靈丹的匱乏,哪怕是門下弟子,再過努力修煉,想要提升修為,也是千難萬難。


    不過此刻,孤獨煞也不失風度,並未因為自己,曾經有恩於沐晨,就提出什麽,所謂的要求,隻是如同一個,花甲老者一般,一臉笑意的說道:


    “沐晨,我等修仙之人,乃是實力為尊,無論你的修為,還是你的煉丹之術,皆是驚豔絕倫,因此你以後,可別叫我什麽,孤獨長老了,以免讓我落個,為老不尊的名聲呢。”


    “那我叫你什麽,孤獨爺爺?”


    沐晨隨口一問,孤獨煞先是一愣,而後擊掌大笑,景悅不由得,露出錯愕之色。


    景悅可是清楚,自己沐大哥,口中的孤獨爺爺,在清靈門之中,最為顯赫的,不是他的金丹期修為,而是他的秉性,也如同他的名字“孤獨煞”一樣,實在太過火爆。


    這孤獨煞,在平日裏,就別說在門下弟子麵前,露出丁點笑意了,就是一經出現,連整個清靈門,都能變的循規蹈矩,就連那聶安,都要小心從事。


    如此一來,這侃侃而談,又笑聲不斷的孤獨煞,景悅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不過孤獨煞的心情,顯然比景悅,想象的還要好上幾分。


    “沐晨,這清靈門弟子之中,拋開你之外,都要尊稱我一聲長老,你稱呼我為爺爺,也實在怪哉,不明“真相之人,還以為你是我的,後輩弟子呢,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這……”


    對於孤獨煞的問題,沐晨這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由得十分尷尬。


    不過在孤獨煞的眼中,沐晨這樣一個,如此年輕之人,修為又如此高深,就已經極為罕見,在煉丹之術上,又是如此驚豔,這兩者相加,所代表的意義,實在是過於震撼。


    孤獨煞活的久了,見識過太多的,意氣風發之輩,但如沐晨這般的,還是聞所未聞。


    “沐晨,你猶如蛟龍出海,前途無可限量,而我清靈門,也隻是一汪水潭,沒有足夠的空間,讓你大施拳腳,你不如就以客卿的身份,屈居於我清靈門之內,不知你意下如何?”


    眼見沐晨麵露疑惑之色,顯然不知這客卿,到底為何物,孤獨煞再度口道:


    “沐晨,本門客卿,待遇等同長老,每月可以領取,上萬顆中品靈石,無需擔負任何職責,此外來去自由,隻需在我清靈門,岌岌可危之時,施以援手即可。”


    沐晨聽聞此話,不由得心中暗想,這普天之下,居然還有如此好事,不過沐晨轉而又想,以孤獨煞的身份,也自然不會做那,信口開河之事,於是也是點頭應允。


    孤獨煞,老懷大慰,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而且孤獨煞的決定,清靈門之中,也不曾有一人反對,這主要的原因,還是在外人看來,沐晨實在是,殺伐果斷的,心狠手辣之輩。


    眼見於此,孤獨煞,幹脆將殘月穀,劃為清靈門禁地,而且還下令,在殘月穀之內,布置一套八荒無極陣,以此來保障,沐晨的安全事宜。


    這可是讓沐晨,心中大為心動,要知道這清靈門,身處妖獸橫行的青玄山脈,拋開借助靈脈,構築的五行大陣之外,主要還是仙緣城的存在,可以給清靈門,提供極大的庇護。


    一旦仙緣城有失,別說清靈門,就是青玄山脈,幾百個門派,也就沒了多少的退路,由此可以想象,仙緣城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


    而護佑仙緣城的陣法,正是這八荒無極陣,隻是在仙緣城之中,這大陣的數量,達到百道之多,也由此可見,仙緣城的規模,是何其的龐大。


    但在殘月穀,也布置一套,八荒無極陣的話,不說耗費如何,就是想要布置成功,也要精心策劃方可,沐晨心中的感激,也是可想而知了。


    可當一月之後,這八荒無極陣,被成功開啟,整個殘月穀,都被一個巨大的,透明護罩所籠罩之時,沐晨才隱隱猜測出,孤獨煞的真正深意,不由得也是苦笑不語。


    不可否認的是,這八荒無極陣,一旦成功開啟,怕是憑借清靈門,現在的實力,一日之內也休想攻破,但這八荒無極陣,在消耗靈石的速度上,也令沐晨暗自心驚。


    如若沒有受到攻擊,這八荒無極陣,一日下來消耗的靈石,也高達百顆中品靈石,反之,則會暴漲百倍不止,達到萬顆中品靈石,這對沐晨而言,也是一個誇張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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