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善姑動容道:“音兒,你真是我的好女兒!你爹雖然從來沒有當麵認過你,但是這九年之中,卻每日悄悄地來梅花院裏看望你,隻是你不知道罷了。他身為武國的左丞相,不知道天下間有多少的仇人,她為了你著想,不敢認你罷了,你要理解他的苦心。其實,他的內心也很痛苦。”


    白小音連連點頭,淚水漣漣道:“娘,我理解。其實,在武城裏,我好多次見到白丞相,他對我很是關懷,原來------原來他竟是我的爹爹。”


    武情義看著小音妹妹,她的臉真的很好看,她爹是武國的堂堂左丞相,這官也太大了,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假若日後他要娶小音妹妹為妻的話,不知道她爹爹會不會同意?


    梅善姑幽然回憶道:“許多年前,娘是蜀州滴血門的一名隱秘刺客,名叫‘血美人’,可娘誤聽了小人之言,害得我們滴血門一夜之間被滿門殲滅,娘本也要死於小人劍下時,是你爹爹來救了我,把我帶到武國來,自此我便把武國當做了家。你的親娘戰死時,你隻有半歲,你爹爹將你托付給了我。隻可惜,如今這個家也山河破碎,轉瞬消逝了,真是世事滄桑,難以預料。”


    白小音緊緊抓住梅善姑的手,落淚道:“娘,你從小將音兒帶大,真是受苦了。”梅善姑微笑搖頭道:“能看著音兒和君兒你們兩個一天天長大,真是娘這輩子最開心的事。”她說著叫喚武情義道:“君兒,你到梅姨麵前來。”


    武情義走到梅善姑身前,其實,眼前的這個梅姨,對於他來說,又何嚐不是他的親娘一般呢!


    梅姨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告訴他了,他本是赤焰山腳下一個武姓農家的孩子,當日他出生之日正遭逢大無國的無玄皇帝和武國國主無源兩方在赤焰山上大戰,雙方巨大的力量將赤焰山都震裂開來,赤焰山內洶湧的地火岩漿滾滾而出,向山下衝來,瞬間就要淹沒整個武家寨子,也是梅姨將他從繈褓中救出,而他的父母,卻沒能幸免於難。


    然後梅姨將他托付給武城一戶人家收養,而他的養父養母在他五歲時卻雙雙失蹤。


    武情義小時候對自己的身世信以為真,可後來漸漸覺得其中似有隱情,加之昨日天女來到他身邊時悄悄對他說“武小君”的名字是她給起的,他便震撼在心,不知這其中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此時梅姨又說她並不是小音妹妹的親娘,小音妹妹的親娘早已戰死,而她的爹爹竟是武國的左丞相白逍遙,如此類推,卻不知他自己的身世,又是如何呢?


    梅善姑慈和地看著武情義,說道:“君兒,你也不要責怪梅姨這些年來一直瞞著你,因為有些事,你還太小,我怕你知道了,會難以承受。”武情義心頭上下起伏,原來,在他的身上果然有著隱情,他看著梅姨親和的臉,慌忙搖頭道:“梅姨,我一點也不會怪你,其實,在我的心中,梅姨就是我的親娘。”他忽然睜大了眼睛,問,“梅姨,莫非,你真的是我的親娘,我就是你親生的?”


    梅善姑噗嗤一笑,臉上竟然有些羞意,含嗔道:“君兒,你說什麽呢?梅姨從來沒嫁過人,哪有生過小孩?”她撫摸著武情義的額頭,“君兒,你的身份從小便是一個極大的秘密。若是讓人知道了,恐怕這天底下,會有數不清的人想要來奪走你,取你的性命。”


    武情義驚得合不攏嘴,慌忙問:“怎麽會這樣,梅姨你快說來聽聽,我的命怎麽會有那麽值錢?”


    梅善姑喟然一歎道:“千年前,神洲諸州戰亂,眾國紛爭,人間苦不堪言,有一位天才的少年,不知他得到了什麽非凡的際遇,在他二十九歲時,便獲得了無上的法力,突破修生的極高階段,於是他仗著一把古劍,橫空出世,掃蕩天下,誅滅群雄,隻用了一二年的時間便平息了所有的紛爭和戰亂,將天下重歸於一統,創建大國,國號‘無’,號稱‘神帝’。”


    武情義和白小音雙雙脫口道:“這是神帝無界。”臉色都不由得敬仰無甚。


    梅善姑點頭道:“正是神帝無界。神帝在千年前用大無上的法力創造了八般神器,加之他的天地古劍,稱為九天神器。這九天神器幾乎都已失傳,如今還存在的,一為長生丹,可令人長生不死,起死回生,如今在玄皇的身上;二為幻生花,可塑造幻景,知過去未來,便是今日天女手中所持的那朵鮮花;三為原質子,可洞破空間,變造物形,不知已被何人得去;四為太虛珠,可化為太虛幻境,據說進入太虛境之人,可在短期之內修得無上的生命力;五為天地古劍,威力驚人,當年神帝無界就是手持此劍橫掃天下的。這天地古劍也下落不明。其他幾般神器,我也不知了。”


    武情義不解地道:“這九天神器,與我有何關聯?”


    梅善姑道:“若能聚齊九天神器,便能飛升神明之界。千年前,天穹被神帝封閉,神明進不來我們的世界,我們也飛升不了他們的世界。如今玄皇最想做的,便是將天穹打開,但這似乎是極其危險的事。當年太虛珠由建國女皇無冶保管,後來傳到無源國主的手裏,九年前無玄皇帝和無源國主在赤焰山大戰,為的就是搶奪太虛珠。為了平息大戰,無源國主將太虛珠交給天女藍素心。天女藍素心假裝將太虛珠投入地火之中融化掉了,其實,危急時刻,她已將太虛珠封入你的體內。”


    武情義“啊”的一聲,想不到這號稱九天神器之一的太虛珠竟然就在自己體內,而且還是天女將其封入進去的。


    怪不得他從來沒有見過天女,卻能在夢中依稀見到她,真是奇了怪了,原來他早已與天女有著這麽重大的聯係。


    梅善姑接著道:“當時君兒你還隻是一個剛出生不到兩個時辰的嬰兒,天女不到萬般危急,不會讓你承受這般重任的。天女重重托付於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她也會一直在暗中保護於你的。自此後,玄皇對天女半信半疑,九年來一直明察暗訪,終於得知太虛珠就在君兒你的體內。若是太虛珠被人取出,君兒你的整個身體將會灰飛煙滅。現在你總該明白了吧,梅姨從小對你管教甚嚴,不讓你修煉法術,就是因為害怕一旦觸動太虛珠,太虛珠的巨大神力會將君兒你撕裂成粉碎。”她說著,不由得掩麵痛苦起來。


    武情義更是吃驚,喃喃地問:“這麽說,我會死了?我一輩子也不能修煉長生之法,隻能等著變老變死了?”白小音即刻淚水漣漣,抱住武情義的手臂,搖頭叫道:“不會的,君哥哥你不會死,我不許君哥哥死的。”


    “小音妹妹,我可不想死。”武情義下半句沒有說出,“我長大了還要娶你為妻。”


    梅善姑撫摸著武情義的頭發,搖頭落淚道:“君兒,這九年來梅姨一直緊盯著你,寸步也不敢分離,總是擔心會被人發現太虛珠就在你的身上,會給你帶來什麽災難。總算這些年平平安安的過去了,可是就在昨日,天女秘密告訴於我,玄皇已探查到太虛珠的所在,她吩咐我帶上你立即就走,隻要到了東海,便會有人來接應我們,到時也就安全了。”


    武情義看到梅姨滿臉的憂色,便假裝不害怕的樣子安慰她道:“梅姨,你不用擔心我,就算是死,我也不怕,人這一輩子,能活七八十年,其實也足夠了。”


    白小音立即道:“不,君哥哥,你胡說,我不許你死。”


    梅善姑將武情義和白小音都擁入懷中,鄭重地道:“就算是讓娘死,娘也不會讓你們受到半點傷害的。”


    梅善姑說話累了,隻好步出屋子去,坐在一叢花樹下靜坐運功,收納天地靈氣補充內元。


    武情義和白小音牽手站在樹下,靜靜觀賞著月色下的花樹山景。良久,白小音湊到武情義耳邊悄聲道:“君哥哥,你跟我過來。”說著便牽著他的手,跑到一顆月桂大樹底下,然後她睜著一雙盈動的眼睛看著武情義。


    武情義心頭一動,此時從小音妹妹的眼中,竟然見到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深情。雖然她還隻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但她此時的眼神,足以印入他的深心。


    小音妹妹此時白衣無暇,紅裙好看,麵色柔柔的,在月光中,在鮮花下,竟是顯得如此的浣美。


    他睜大了眼睛,看著白小音問:“小音妹妹,你------?”白小音臉上一喜,伸手從懷中掏出兩個晶瑩玉潤的玉墜來。玉墜用紅線串著,玉麵上微光閃閃,竟然同時發出好聽的滴滴之音。


    武情義不解地問:“小音妹妹,這是什麽?”白小音將其中一個玉墜遞到他的手心裏,看著他的麵容說道:“君哥哥,這是同心鎖,是娘給我的。隻要有了同心鎖,無論你走到了哪裏,我都能找到你,無論我走到了哪裏,你也都能找到我。你看------”她說著在玉墜的小扣上輕輕一摁,武情義手裏的玉墜便閃動清光,響了起來。


    武情義歡喜道:“小音妹妹,這真是太好了。”


    白小音牽著他在月桂樹下跪了下來,對著明月雙手合十,默默祈禱道:“月神在上,白小音誠心誠意地請求你保佑君哥哥一生平安。”


    武情義心裏感動,也雙手合十道:“我武情義也求月神保佑小音妹妹一生一世,永遠的平安,永遠的開心和快樂。另外------”他想了想道,“我求月神一生一世讓我和小音妹妹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離。”


    白小音輕呼一聲,盈盈雙目看著武情義問:“君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武情義重重點頭,“我一輩子隻想和小音妹妹在一起,永不分離。”白小音隨即仰望上空,舉手對著明月,發誓道:“我白小音隻願一生一世,永永遠遠地陪伴在君哥哥身邊,我不離開他,他也不離開我。”說完,將武情義手中的同心鎖掛在了他的脖子上,說道:“君哥哥,同心鎖,將你和我的心永遠鎖在一起。”


    武情義握住白小音的手,難以置信地問:“小音妹妹,你爹是武國左丞相,而我隻是一個孤兒,從小流落到你家,你不會嫌棄我嗎?”


    白小音慌忙搖頭,“君哥哥,你怎麽這麽說?我一直喜歡你,可娘不許我喜歡你,所以我一直假裝不喜歡你。總之,小音的心中隻有君哥哥。”


    武情義對白小音重重點頭,兩人互相凝視,白小音將頭緩緩靠在他的懷裏。許久後,兩人牽著手回到屋中,各自在床上睡著了。


    武情義猶在夢中時,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將他從床上嚇得大跳起來,整個屋子隨著這一聲巨響顫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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