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刑席上一人站起身來反對道:“鐵大人,按刑部所定程序,要處決完這十二人,方處決要犯戰火將軍。”


    鐵如風大怒道:“這裏我說了算。”那人便不做聲,坐了下去。


    幾名法警奉命啟動黑囚籠,囚籠一打開,他們伸手將戰火將軍拖了出來。眾人見戰火將軍全身赤光,手腳被縛,精壯的身軀隻在腰間係著一條短褲,全身上下滿布著一條條皮開肉綻的鞭痕,而麵上也有好幾處刀傷,被血漬掩映著,看不清其真實麵目了。


    幾個法警將隻有細微喘息聲的戰火將軍拖到淩遲架上,正要上綁時,突聽一聲槍響,其中一名法警頭上中槍,倒了下去。


    這一槍來得突然,所有人還來不及反應,整座法場就槍聲四起,不斷有守衛於各處倒地。異變抖生,鐵如風心裏“咯噔”一跳,執刑場上從來沒有發生過如此變故,而場上參觀執刑的上萬囚犯立時尖叫和喧嘩了起來,亂作一團。


    岑今見情況突發,大叫一聲:“兄弟們動手!”隨即雙手一揮,兩柄寒刃倏然飛出,身前幾個守衛閃避不及,被寒刃自喉間劃過,立時倒地。


    武情義卻沒料到異變陡生,一邊驚慌四顧,一邊不知所措。岑今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叫道:“要是怕死,就趕緊躲起來。”


    第三押送隊的所有警士一連開槍,擊斃了十幾個守衛。


    場上上百名的守衛和各押送隊的全部警士,數百人之間一時難辨真假,不知敵我,互相開起火來,頓時槍聲大作,全場混亂。許多人還沒明白過來,就已中槍。


    岑今將武情義按倒在地,伏低了頭,躲避飛射的槍彈。隨即翻身滾去,從一名警士手中奪過槍來,左右開射,幾個人瞬時倒地。


    武情義一邊趴在地上,一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女警士岑今殺起人來。


    執刑席上十數個刑部官員也沒料到會突發狀況,一時嚇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個個拔出兵器,保護自己。


    岑今望著鐵如風便掃射過去,無數顆子彈射向鐵如風,鐵如風大喝一聲,手中出現一對雙刀,揮舞之間撥開了飛射的子彈,其中幾顆打入一個死-犯的腦中,那人立即斃命。


    突聽樓外一聲震響,連大樓也震顫了一下,鐵如風麵色一抖,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岑今麵色一喜,大呼道:“援軍到了,兄弟們放手大殺一場,解救人質。”她一邊祭起手中短劍,一邊對數千囚犯吼道,“你們想要活命的話,就隨我一同殺出去。”


    武情義心頭“嘿呀”一聲,想不到這個岑今竟然功法如此厲害,連手中的劍也能禦飛起來,想必是練到了玄武境界了。這麽說昨日他將她反製在地上時,並不是她真的掙脫不開,而是不想殺他而已。武情義不覺冷汗直冒,心頭亂跳,要不是她手下留情,說不定自己昨日就已變成一具死屍了。


    隻聽外麵槍炮聲大作,伴隨著一聲聲死亡的慘烈聲,大多囚犯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有些狂吼起來,衝向身邊的獄警和守衛,撕打起來。


    第三小隊中有些囚犯大叫之中掙斷身上的枷鎖,將枷鎖猛砸出去,原來他們所戴枷鎖早已被動過了手腳,隻等動手的時機到來。


    一時間整個法場上戰鬥激烈,雙方死傷慘重,尤其是執法守衛們突然受襲,猝不及防之中已經倒下了七八十人。


    原來整座法場中滲透了重生軍的人,尤其是第三押送隊的二三十位警士和眾多囚犯,隨著岑今一同開火,攻擊得最為猛烈。


    槍彈無眼,一時間人眾死傷無數,眾多無辜者也隨之倒地,大多不明所以的人還在驚慌四散,到處躲閃,逃命要緊。


    幾位恨透了血手鐵如風的人咆哮著衝向這位冷血的執刑官,或機槍連發,或擲出兵刃,但鐵如風武力高強,雙刀揮舞時身影飄閃,將靠近他的人連連擊殺。


    武情義見鐵如風刀氣縱橫,功法很是厲害,十數人在他的刀下或死或傷,頓時怒從心起,從地上撿起一把槍械,大叫一聲飛跳過去,將那鋼槍砸向鐵如風。不想刀風一來,鋼槍斷做兩截。武情義翻身去踢,反被鐵如風一腳掃在腿上,劇痛之際橫飛了出去,左手臂上“噗”的一聲,好不灼痛,竟然被一顆子彈打穿而過。


    武情義“哎呀”一聲,重重摔落在地,心想起前些日子自己還很驕傲已能收納靈氣,縱然飛奔了,沒想今日一出手就斷然受挫。


    岑今飛跳過來,一把將他拽起,知道他手臂受了槍傷,連忙道:“你沒經訓練,不懂交戰,快躲起來吧,小心被打死。”說著將武情義推到石台之下,躲避橫飛的亂彈。


    岑今銀牙一咬,手中短劍光芒鼎盛,撥開子彈,大叫道:“鐵如風,拿命來!”便撲向刑台,雙手短劍飛擊出去,和鐵如風打在一處。


    鐵如風雙刀幻出一片刀影,飛身而起,將兩柄短劍磕飛,但岑今身影忽閃之際,內力又將短劍從半空吸了回來,兩柄短劍左右交織,絞向鐵如風。


    “原來你早就是叛軍的人了。”鐵如風一邊抵擋飛劍擊打,一邊怒不可遏。


    “我從一開始就是,今日要替死去的冤魂索你的狗命。”岑今雖然一身黑色的警衣,此時卻身姿飛舞,秀發飛灑之下,自有一種女兒巾幗的氣概。


    武情義見擁擠的人群瘋狂湧向圓頂的大門。


    咻咻子彈飛射而來,刑台上已有兩三個執刑官中彈,剩下的想要飛逃,卻被火力壓製得四處藏躲。


    隻聽“轟”的一聲,大樓側頂上被炸開一道缺口,一塊沉重的鐵石連著大大小小的亂石砸落下來,有那閃避不及的,被砸成肉餅,幾道刑架也被砸得粉碎。


    幾個重生軍的人飛身而進,槍彈接連掃射,撂倒了十幾個守衛。


    然後有人猛吼一聲,聲震如雷,身影如猛虎竄入,踏落在刑台上,雙腳處陷出兩個腳印,看來此人功力鼎沸。岑今大喜,“戰火將軍來了!”


    鐵如風猛然回頭,見此人身軀威武,赤麵粗眉,穿著一身紅豔豔的鎧甲,披風飄展時仿如一團烈火在燃燒。


    “你難道才是戰火將軍?那此人是誰?”鐵如風沒想到會出現另外一個戰火將軍,指著地上奄奄一息的那名“戰火將軍”,一臉的驚疑。


    戰火將軍手中大刀猛然斬出,裹挾著一團火焰,斫向鐵如風,“我才是真正的戰火將軍,你弄錯人了,此人隻是我的替身。”他的聲音如洪鍾巨響。


    鐵如風想要閃身避過,不想左右兩側已被岑今的劍路封死,危急中隻得拚死一搏,但巨大的力道將他頭頂的雙刀壓了下去,砍斷他的肩胛骨,痛得他大叫起來。


    重生軍的幾個高手圍攻過來,刀光劍影中,已將十數個執刑官員砍倒在地。


    鐵如風死力抵住戰火將軍的大刀,但岑今的雙劍飛刺而到,轉身不及之際,雙劍“噗噗”刺入他的體內。


    鐵如風狂叫一聲,雙目掃過全場,見己方的人已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想必外麵的狀況也是如此了,這次沒想到會被敵方一舉偷襲而成。待城內防軍趕過來,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鐵如風霎時感到一種意外的恐懼,滿臉的驚愕。


    在殺聲逐漸變小後,滿場的囚犯逐漸安靜下來,有的在往樓門處爭搶著逃命,有的在觀望刑台上所發生的事。


    戰火將軍大刀一翻,鐵如風兩隻手掌頓即掉落在地,雙眼冒著金星,已然來不及還手,被戰火將軍力道一吸,砸向一副刑具,兩個重生軍的人將其緊緊抓住,綁在刑具上。


    “你們要幹什麽?”鐵如風滿心驚恐。


    隻見殘活的幾名死-犯被放了下來,十來個執刑官被人強行在刑具上鎖了起來。


    一眾執刑官已然意識到對方要幹什麽了,頓時害怕得大叫起來,有幾個嚇得尿了褲子,哀聲求饒。


    鐵如風又急又怕,“你們這樣幹,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嗎?大軍一來,你們全都得死。”


    戰火將軍哈哈一笑,“現在是你們全都得死,這叫做天理昭彰,因果報應,我要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數千囚犯聲嚷起來,紛紛叫喊道:“殺了他!殺了他!”


    有人大叫:“將鐵如風碎屍萬段。”


    “惡有惡報,天理報應啊!”


    “將這個狗賊淩遲碎剮。”


    “死了算他便宜,應該拿他喂狗。”


    ……


    戰火將軍雙手一揮,大叫“住口”,大部分人停下聲音,隻聽他高聲道:“各位受苦受難的兄弟們,今日我重生軍一舉攻破這座血惡的法場,這裏是血惡帝國殺害我兄弟的萬惡之所,沾滿了無數的鮮血,我們要報仇,要讓這些惡人們血債血償!今日,我們將罪人鐵如風處以極刑,以祭死去兄弟的在天之靈!如果你們在場的人還有點血性,還有點勇氣的話,就隨我一同殺出去,加入我們重生軍,重建家園,重新做人!”


    許多人已然熱血沸騰,高舉拳頭大叫道:“殺出去,殺出去!”


    “報仇雪恨!”“重新做人!”……


    武情義包紮好手臂上的傷,見此時已經不再那麽危險了,便站起身來,隻見群情振奮,殺聲四起,戰火將軍更是神威凜凜,氣勢軒昂。


    鐵如風悲聲道:“你們……你們全都反了,你們全都瘋了……我要將你們……將你們全部處死!”他雙掌被斬落,一邊痛得哇哇大叫,一邊咬牙切齒、西斯底裏地大叫,但苦於全身動彈不得,又驚又怕。


    岑今對戰火將軍道:“將軍,我們要速戰速決,如若敵方反撲,恐怕難以抵擋。”


    戰火將軍點頭,“戰鷹已拿下各處要點,敵方再強,一時半會也攻不過來。”說著對鐵如風冷笑道,“今日,就讓我們大家見證一下你鐵如風到底有多鐵有多硬。你殘害了那麽多無辜的人命,怎麽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今日?這是你咎由自取,罪有應得,你就是死一千次,死一萬次,恐怕也不夠償還你十分之一的罪惡。”然後大手一揮,叫道:“行刑。”


    一位投降了重生軍的法警拉下刑具的開關,隻見森寒的鍘刀自刑架中間橫掃而過,鐵如風“啊呀”一聲呼嚎,其聲好不淒厲,他的下半身齊腰斷掉,粉色肚腸也隨之墜落,嘩嘩血水淌了一地。


    武情義看得目瞪口呆,這執刑官剛才還在威風八麵,此時竟然身子斷做了兩截,正在慘呼爹娘,哀聲淒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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