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遊和楚千葉一時麵色皆是難看,一向行走天下從未遇見過如此狂妄的小子,正要動手去搶夜明珠,一個人影倏飛過來擋在武情義麵前,嗬嗬暖笑道:“二位英雄息怒,這位武公子是在下新認識的朋友,最是頑皮任性了,他隻是出來玩笑玩笑,給現場增添點氣氛。二位不要見怪,接著比試,乘某將夜明珠歸還給二位便是。”來者正是乘風歸,他說著一把抓向武情義的雙手。


    武情義側身一避,“喲”的一聲道:“笑麵大俠,你也要來搶夜明珠啊,難道你也想收傅姑娘為徒?”


    乘風歸笑容可掬道:“武公子,你為何如此不識場麵,兩位英雄比武正酣,你橫加幹涉,太沒禮貌了吧?”


    台下的人都不認識武情義,紛紛議論,“這小子是誰啊,敢搶夜明珠?”


    “我看這小王八蛋欠揍,是在找抽。”


    有女子聲道:“這位公子爺,真是大大的帥哦!”


    “帥你媽個頭啊!”那女子被身旁的男子打了一巴掌。


    武情義一撩長發,看著傅柔情問:“傅姑娘,我願收你為徒,你意下如何?”


    傅柔情指著自己道:“你要收我為徒?你比我大不了兩歲,你想收我為徒,那你有什麽本事啊?”


    “我的本事可大了,你要拜我為師,日後功夫肯定能入一流呢!就這麽說定了,快送拜師禮……”


    “小子,我看你還乳臭未幹呢,”韓東遊打斷武情義的話,“你要是腦子沒進水的話,就趕快滾下台去。”


    武情義回頭斥道:“你別再對我說‘滾’字,要滾你自己滾。”


    韓東遊怒不可遏,舉刀道:“看來我今天非要教訓你這個混帳小子了。”


    台下有人叫道:“對,教訓教訓這混小子。”


    傅柔情妙目看著武情義,勸道:“武公子,我看你還是別逞能,你把夜明珠還我,我就不怪你胡鬧之罪了。你得罪了兩位英雄,快向他們賠個不是吧。”傅柔情看武情義年紀輕輕,定然武功好不到哪裏去,要是他與兩位高手打了起來,定要吃虧。


    隻聽樓上一個年老聲音道:“小兄弟,該鬧夠了吧?”說著身影已飄落下來。武情義見此人身著錦繡衣袍,鬢發蒼蒼,年紀古稀,雙目卻炯炯有神,麵容也不蒼老,隻是中年一般,眉間帶著英俠之氣。看來此人功力不淺,修煉得容顏不老。


    傅柔情跳到錦袍人麵前,牽手叫道:“爺爺,你看如何?”


    武情義拱手道:“原來是傅姑娘的爺爺,你來得正好,這夜明珠如此高貴之物,我說什麽也不會還的了。”


    “你說什麽?”韓東遊又大怒。


    “兩位英雄暫且息怒。”錦袍老頭看著武情義,“老夫是梅海山莊莊主驚鴻劍何宣公,小兄弟有這份膽識老夫也頗為欣賞,但這位韓兄弟和楚兄弟是老夫素為敬仰之人,因此邀他二位收我孫女兒為徒,你確實不該橫加擾亂。既然鬧也鬧了,就請韓兄弟和楚兄弟看在老夫的麵上,高抬貴手,恕這晚輩無禮。”


    武情義“哼”的一聲,“落魄刀和寒鐵劍又有什麽了不起,要你們饒的話,我可承受不起。”


    何宣公沒想到武情義會如此倨傲,不知這年輕人來自何處是何身份,莫非是身懷絕技之人,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便拂袖道:“既如此,就請公子亮你的高招,也叫老夫也開開眼界。”說著坐到椅子裏去。


    乘風歸也“哼”的一聲對武情義道:“年輕人,還是低調一些為好。”


    傅柔情仍仔細瞧著武情義,心想這俊逸非凡的年輕公子不知出於何門何派,功力到底如何,雖是初次相識,隻想與他說說話,問個清楚,若他要是與韓東遊和楚千葉動起手來,千萬不要受傷才好。


    “好,”武情義高聲道,“這枚夜明珠,我也不想取之不義,兩位高手若是想要,就盡管來取。”


    楚千葉向韓東遊努嘴,“此等頑皮小輩,就交給韓兄教訓教訓就是了,也叫他知些禮數。”


    韓東遊早就恨不得抓住武情義好好責打他一番,口裏道:“小子,你別不知好歹。”左手已如鷹爪一般扣向武情義的脈門。


    武情義疏影一斜,身影猶如電閃,“啪”的反手一掌拍在韓東遊的背上,韓東遊受力一撞,險些跌倒,落魄刀往前一拄穩住身形,胸腔滯悶之際嘴裏一甜,差點吐出一口老血,氣血衝到嘴邊又強行咽了回去,反手一刀橫削過去。


    卻覺刀背被一股巧勁捏住,韓東遊拖扯不動,武情義於後哈哈笑道:“孤山落魄刀法,原本源於我梅花派,韓前輩功力雖強,隻是在下得窺先機,故而勝之不武了。”


    韓東遊聽此心頭一驚,氣勁一旋,武情義隨即鬆手,拍了拍手。


    韓東遊滿麵羞赧問:“你到底是誰?為何會懂我落魄刀法?”他剛即出刀,就被這姓武的小子閃躲開去,而他一刀“回身斬”,這姓武的小子又空手入白刃將刀捏住,看來這小子不但招式淩厲,內力更是精強了。


    武情義輕描淡寫道:“我乃梅花派武情義。先師與祖上頗有淵源,於你這門刀法是懂得一些門道的。”


    韓東遊雙目懷疑,不敢再問,以免在這麽多人麵前泄露出自家武學的秘密,便即還刀入鞘,抱拳道:“你年紀雖輕卻很狂妄,本該好好教訓你一頓,不過既然你與我有些淵源,那今日也就既往不咎了。”


    大部分人還沒瞧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都詫異這韓東遊竟然這麽快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如此輕易饒恕武情義了,算是便宜了這姓武的小子。武情義也想為韓東遊保住幾分顏麵,便假意奉承道:“韓老兄落魄刀法實在精深,在下隻敢接這一招半式。”


    何宣公和乘風歸可不是一般的人,早就看清楚了武情義於煞那間便挫敗了韓東遊,可見其功力了得,深藏不露,心裏不免更加懷疑。


    傅柔情也心裏一奇,正要說話,卻聽楚千葉厲喝道:“小子,難道千葉劍法你也懂得?”說著劍光一晃,一連數串粉紅花瓣於劍尖纏繞和飛舞出來,然後他右手一甩,那花瓣如滿天飛雪,顆顆厲嘯著刺破寒空,卷向武情義。


    武情義不敢疏忽,雙手如大鵬展翅向後飛躍,飛花於後追擊。身側是一樹梅花,武情義單手一抄,那梅花簌簌抖下,飛旋在他雙手之間,在一圈黃光的裹挾下凝成一團,倏而蕩散出去,正好接著楚千葉的千瓣梅花。


    兩方梅花一接觸,所有人驚異出聲,隻見那真梅花和劍氣梅花一瓣一瓣地扣在一起,便即消彌了所有氣勁,梅花花瓣紛紛灑灑,於空飄落下去,好生漂亮。


    何宣公和乘風歸麵麵相覷,想不到這少年人的手法驚奇到了極致,要知道楚千葉可是凝運出了上千朵的劍氣梅花,這少年人用真梅花來抵擋,而且每一朵梅花與楚千葉的每一片劍氣花瓣相互抵消,可見其眼力、功力都運用到了極致。


    最為驚駭的要數楚千葉本人了,同時使出千朵梅花,可算是他的殺手鐧了,但被這武姓小子瞬間破解,他驚怒交加,劍氣縱橫過去,一劍破入亂花之中,隻望於這迅雷之際刺中對方。


    武情義揮散花葉,身形縹緲之際已穿花繞樹,猛然一拍梅花樹幹,頓時漫天花雨灑下,一邊消彌著楚千葉的劍氣,一邊凝成一個花瓣人形。


    有人驚得合不攏嘴,隻見滿空梅花結成楚千葉本人的樣子,那身形外貌極其相似,隻是楚千葉大紅的衣衫,這梅花人桃紅的衣衫。


    楚千葉的臉色霎時難看,收劍已然不及,利劍“噗嗤”刺入梅花人中,那梅花人任憑利劍刺入己身,呼嘯著氣勁旋轉起來,砰然一聲撞在楚千葉身上,楚千葉仿覺被一股重力擊中,身子如斷線風箏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


    “好!”有人鼓掌大笑,“這位楚千葉大人可真是會丟人現眼,用自己的劍刺自己的身,這麽想不開啊?”


    “這姓武的小子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妙哉,奇哉!”


    幸好何宣公及時出手,從半空中將楚千葉的身子接了過去,方沒有讓他在人眾麵前太過出醜。


    武情義踩著花瓣飛躍過來,臉上滿布笑容,抬手道聲“承讓”二字。


    楚千葉手撫前胸,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他轉目看了看韓東遊,隻見他一臉的嘲諷之色,又看向傅柔情,卻見傅柔情一雙妙目正注目在洋洋得意的武情義身上,楚千葉頓時滿臉如豬血之色。


    台下許多人對武情義露出欣羨的目光,暗讚他小小年紀卻有如此精深的功法,而不少人則眼神恨恨,嫉妒之心不言而表。


    傅柔情雙目露出蜜意,心滿意足地看著武情義向她走來,柔聲讚道:“武公子,剛才是我錯看你了,想不到你少年才俊,功法超凡。”


    武情義笑容燦爛,“傅姑娘,這麽說夜明珠我是收下了,那你可要拜我為師了?”


    許多人暗懷嫉恨,心想若是誰人能收得如此嬌媚絕麗的姑娘兒為徒,日後可有得美人欣賞了,這麽美好的事情卻叫這個姓武的小子攤到手了,真不劃算。這兩人郎才女貌,說不定馬上就能去行“師徒之禮”了。


    有人心想著若是能親手將那傅家姑娘寬衣解帶,還不知會是怎樣的一種妙趣呢。


    傅柔情眼波一轉,柔笑道:“我才不拜你為師呢!”


    武情義大覺意外,“為何?”


    傅柔情走前一步,“你雖然功法奇妙,但年少輕狂,高傲自大,我可瞧不上你。”


    武情義心意略為失落,“我可是真心的。”


    傅柔情眼波柔轉,不知在打著什麽主意。


    韓東遊和楚千葉經受了如此的挫敗,心裏受不得這種氣,走過來說道:“韓某今日總算見識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後生可畏啊,這便告辭。”


    楚千葉對武情義道:“山高水長,咱們後會有期。”


    武情義隻顧瞧著傅柔情,理也不理他二人。


    傅柔情急忙攔住韓東遊和楚千葉,“兩位前輩別急著走,既然來到梅海山莊,就盤桓幾日,好讓柔情多多請教。”


    韓東遊眉頭深鎖,“傅姑娘既然有了武英雄為師,又如何會看得上我這點技倆。”


    傅柔情眼瞧著武情義,嗤之以鼻道:“拜他為師,我可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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