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醫生不眠不休翻遍醫學資料,各科頂級專家一次接著一次會診,蘇雲雪悉心照顧……


    這一切,都沒能阻止王源的病情惡化。


    最初,王源還能自己進食,可是慢慢地,他連喝水都必須要有人把水倒好,插上吸管送到唇邊。


    曾經高大挺拔,在會議室裏揮斥方遒的男人,如今隻能虛弱的躺在病床上,任由病魔吞噬他的身體。


    王源的生命就像沙漏裏的沙子,每一秒鍾都在流逝,每一分鍾都在發生著看得見的減少。


    蘇雲雪心裏殘存的一點希望,隨著王源越來越虛弱的生命跡象消失殆盡。


    她翻江倒海地難過,卻不能王源麵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王源已經被病魔折磨得夠難受了,她不希望王源再為她操心。


    很快地,第一陣寒風吹來,十二月的時候,紐約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年初的時候,蘇雲雪曾經說過,她希望冬天可以快點來,這樣她就可以和王源一起堆雪人了,一起看雪了,她還要在雪人的脖子上圍一條綠色的圍巾。


    王源答應過的,不管蘇雲雪想做什麽,他都會陪著她。


    可是現在,他隻能躺在病床上看外麵大雪紛飛。


    “雲雪,對不起。”王源握|著蘇雲雪的手,“我答應過跟你一起堆雪人的。”


    蘇雲雪搖了搖頭:“你有沒有聽說過——時間長了,有些東西會變的。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堆雪人了,我喜歡跟你一起隔著窗看雪。”說著指了指窗外,“就像現在這樣。”


    王源何嚐不知道蘇雲雪是在安慰他,勉強牽了牽唇角,不一會,突然鬆開了蘇雲雪的手。


    蘇雲雪心頭一涼,忙叫了一聲:“王源!”


    “……”


    王源沒有回應,但是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也還有呼吸和心跳——他隻是睡過去了。


    病情加重後,王源常常這樣,可是蘇雲雪還是不能習以為常,隻能讓受到驚嚇的心髒慢慢平複。


    她害怕,每一分鍾都很害怕,害怕王源會突然離開,甚至連再見都來不及跟她說。


    這個晚上,蘇雲雪在病床邊陪了王源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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