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莫措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便慘遭滅國之事,都要歸功於劉延與衛士雍的默契配合。

    說起來,兩人的結緣還是多虧了衛青。

    當年劉璟寒隨衛青一起被共平會的人押送到秦國,最後被衛士雍解救,衛青的身份在幾人麵前揭示,那些人要麽殺了,要麽被衛青收歸手下,唯獨放了劉璟寒一人。

    後來,他又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返回了衛府。

    當年在衛士雍還未被貶斥之時,他們曾在王宮有過數麵之緣,劉璟寒跟在衛青身邊,衛士雍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所以在衛青提出要放他走時,衛士雍並未反對。

    而在自己書房中看到去而複返的劉璟寒時,衛士雍自然也沒有太過驚訝,他早就料到劉璟寒會找他。

    也就是在那時,兩人便已經定下了相互合作,守望互助的協議。

    因為有過短暫的接觸,所以之後的幾年中,劉璟寒一直在暗中協助衛士雍收攏共平會,並在衛士雍的幫助下暗中替換了莫措的許多高級將領和官員。

    燕國滅亡,同樣也是他們兩人協商之後的結果,至於當時的“贏家”趙國,如今他們的國君早就不姓趙了。

    現如今時機成熟,山越今日必敗,從此天下就隻有他們衛劉兩家。

    劉璟寒沒有理會一旁還在叫嚷著有些失態的莫幹,在安撫了衛青之後便看向山越的那幾個殘兵剩將,見他們個個帶傷倒地不起,就連奇雅都失了往日風采,身為罪魁禍首的他,一時之間竟有些唏噓。

    “哼,別擺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樣來看我,敗了就是敗了,但想讓我低頭,你們還不配!”奇雅剛才也中了奉雄一掌,如今正強忍心口的痛意。

    “嗬,倒是個剛烈的姑娘,既然不願低頭,那本殿便隨你的心意,給你留個全屍如何?”他笑嗬嗬的看著奇雅,但是眼中卻遍布殺意。

    奇雅強忍著恐懼別過頭去,哪怕她已經做好了準備,此刻還是會感到害怕。

    從劉延出現之後,衛士雍一直沒有說話,此刻聽見他這般話語,便給奉雄使了個眼色,奉雄心領神會,上前一步將奇雅拽到了眾人的中間。

    衛青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幕,有心開口阻止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如今她自己也是安危難保,又有什麽資格去保下另一條人命呢。

    奉雄還在看衛士雍的眼色,在場數萬大軍,從劉延出現之後始終不發一言,此刻安靜的令人恐懼。

    “殺了吧。”衛士雍語氣輕淡。

    “撲哧”一聲,人頭落地......

    烏雲強忍淚水,烏蒙默默地別過頭去,此刻,他們二人清楚的感受到了無能為力。

    解決了山越的國君,劉延開始將目光對準衛士雍,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同剛才談笑間取了奇雅性命的模樣並無差異,“衛先生剛才是在與阿青說些什麽,怎麽氣氛不是很好的樣子呢?”

    “不過是談些家事,延世子不必在意。”

    “原來如此,對了,咱們先前的約定可還作數?”

    “不知世子說的是哪一個?”衛士雍故作不知。

    “當然是關於阿青的,我之前說過,阿青聰慧敏智,且極懂練兵之法,我漢國兵弱,若能讓阿青過來幫幫忙,或許會好上許多。”劉璟寒笑的一臉和煦。

    “......小女年紀尚幼,又缺曆練,所謂的練兵之道不過是紙上談兵,不算什麽,延世子若需要,本王可以為你另外推薦新的人才。”

    本王。

    衛青注意到了他的這個稱呼,看來,他現在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厲害些。

    “實不相瞞,阿青與我多次合作,對阿青的能力本殿還是比較相信的,至於衛先生所說的人才,自然是要留著為您訓練手下才好。”

    衛士雍稱自己為“王”,可劉延卻始終稱他為“先生”,看來衛士雍現在還名不正言不順,否則劉延未必會這麽明目張膽的拒絕他。

    奉雄舉著刀上前兩步,目光惡狠狠的盯著劉延,有著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兩個當事人也都沉默了下來,原本就凝滯的空氣此刻顯得更加壓抑,有些膽子小的甚至連呼吸聲都下意識放輕了。

    “爹爹!”衛青咬著後槽牙叫道,“女兒雖然在外曆練多年,可是始終沒有長進,自認還不到可以回家的時候,不如就讓女兒跟著延世子,多多學習曆練,將來也好回來......幫您。”最後兩字加重了語氣,帶著濃烈的殺意。

    劉延笑了,他一笑,場中的空氣便輕鬆了許多,許多將士們也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看吧,衛先生,阿青還是希望跟著我呢,她有自己的想法,您也該適時放手了。”

    衛士雍瞟了衛青一眼,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罷了,兒大不中留,既然阿青選擇了你,那我放手便是。”

    此話一出口,衛青終於放下心來,雖然不能打消衛士雍對自己的殺意,可是這卻能給自己留有很長的緩衝時間。

    待她緩過了這一陣,到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自己能殺他一次,便能殺他第二次。

    “好了,既然如此,便打掃戰場吧,衛先生,恭喜你了。”劉延笑嗬嗬的拱了拱手,主動帶人後退了幾步,為秦軍讓出了進入山越王宮的道路。

    “站住!”可憐莫幹在一邊苦大仇深,可卻被眾人無視了個徹底,如今劉延和衛士雍已經談完了,他這才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莫將軍?你有何事?”衛士雍冷臉看著莫幹,他對合作夥伴可以溫和可以退讓,可麵對無關緊要命不久矣的小嘍囉,他並不願意花費太多時間去理會。

    “你!”莫幹指著他,“還有你!”又指向劉延,“你們兩個,憑什麽說我莫措已亡,這般亂放謠言擾動軍心,本將今日必不會放過你們!”

    “嗬,可憐這位莫將軍,已經成了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兒,卻始終不敢接受事實。”劉延笑著,“既然如此,你便出來告訴告訴他。”

    “誰?”莫幹左右四顧,想要找出劉延口中的那人。

    隻見一名外貌憨厚的中年男人從趙軍的隊伍中走出,站在莫幹的麵前,臉上隱隱有些愧疚,更多的卻是坦然。

    衛青挑眉,意外的看了劉延一眼,沒想到,劉延竟布局如此之廣。

    “錢琥!你這個叛徒!”莫幹揚天怒吼,整個人宛若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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