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蕭虞蛻變賈環新生世間隻做你一人的小虞


    便聽見小虞道,“兩年了,這塊玉佩到底再見了......”


    徒臻寶聞言一驚,顫抖聲音,結結巴巴的道,“你、你、玉......”


    說的不清不楚,蕭虞卻聽明白了,握著徒臻寶因激動有些輕顫的手,道,“若我說這塊玉是我的,你怎辦?”


    徒臻寶聽了,呆愣很久,蕭虞也不打擾,靜靜的看著徒臻寶。


    許久,徒臻寶開口,嗓音有些幹澀,道,“我母親是個宮女,因被父皇臨幸有了我才封了貴人,而這貴人一直跟了十四年從未變過。宮裏那個嬪妃娘娘都能在我母妃麵前嗤笑一番,甚至一些新進宮的昭容都不將我母妃放在眼底,不外乎別的,隻因別的妃嬪都在得寵晉升,隻有母妃一直呆在傾華宮的偏殿,守著冷清的宮殿不見外人,平日裏也很少出去轉轉,你可知為何?”


    蕭虞看著徒臻寶,雖然徒臻寶很鎮定很自若,像是在說別人事情一般,可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藏著憂愁還有憤恨,蕭虞看的一清二楚,同時也在心底恨上了那些傷徒臻寶至深的家夥!不過此時卻靜靜的立在一邊,一言不,他知道徒臻寶根本沒指望自己回答,他隻想找個人說說,說說這些年的痛還有心底的恨!


    徒臻寶嗬嗬低笑兩聲,接著道,“我五歲那年,打翻了三皇子一支玉瓶,後來聖上罰了母親思過一月,你道理由是何?‘不善教養’?嗬,自那次以後,母妃便很少出宮去園子裏走動,在母妃心裏,一直認為是因為她的緣故聖上才不喜愛我的,自有了小芝,母親更是閉門不出,生怕讓聖上也厭棄小芝了......”


    徒臻寶口中稱他的父親為聖上,可見其恨意。以往的偏愛,徒臻寶尚可自欺欺人,可有些東西和人卻是被徒臻寶視若珍寶的,卻被別的人輕賤,這口氣一直憋恨在徒臻寶的心底,那時候便一次次的問,‘自己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兒子?’在等到他救災回來後,廟堂之上他的父皇絲毫不提他的功績,一語帶過,眾人常見沒有一人站出來給自己說說話,再待幾月後,他的父皇竟然聽從三皇子的意見,打算讓自己去邊關。他不怕去邊關,他不怕死,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請纓去疫情災區了,如今想來竟是好笑,當初為了讓他那位父皇高看自己一眼,為了小芝和母親過的更好。可回去之後,麵對母親擔憂憔悴的臉還有小芝紅腫的眼,徒臻寶真的後悔了,母親要的從來不是權勢,要的是自己平安要小芝平安,而小芝隻求得自己的哥哥能經常進宮陪自己,可那時候自己不知啊!


    如今他不想再為他那冷血的父皇拚打了,吃了不討好的事他徒臻寶真的不想做了!去邊關是送死他知道,自己從小雖說有騎射師傅還有武功師傅教導,可眾位皇子都會,有的比自己好不知多少賠,比如他的二哥。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真上了戰場不過是十死九生的事,母親得知這個消息不知哭了多少夜,冒著雨在乾清宮殿外跪了三個時辰才博得父皇一見。


    常年不見人的母親性子十分柔弱,卻為了自己能在那冷血的男人麵前說道一番。最後也不會一句,‘軍國大事哪是你一個後宮婦人可議的?’便打了出去。


    徒臻寶恨,怎能不恨?同是一脈血緣,同是皇子,為何心偏大那般大?若是真嫌棄母親出身,當初就應該一碗紅花灌了下去,省去自己受罪,省去母親浪費了這十幾年的大好青春......


    自那,徒臻寶心裏真的冷了,也開始恨了......


    蕭虞聽聞徒臻寶說完這些,伸出手緊緊的抱著渾身戰栗的徒臻寶,以往徒臻寶對皇上期待越大,如今就有多恨!


    緊咬著自己的嘴唇,蕭虞心底恨自己的年歲,恨自己的身份,恨自己權利,為何自己如今隻有八歲?為何自己隻是賈家的一個庶子?為何自己無權無勢?隻要自己年長徒臻寶,此刻就能將徒臻寶擁入懷中,給予溫暖的保護。隻要自己身份高貴,是不是能讓徒臻寶不被人小覷?隻要自己權勢滔天,徒臻寶是不是可以一直做一隻單純無憂的兔子?


    徒臻寶摸著玲瓏玉佩,低低的,聲音泛著哭腔,道,“這原本是有人獻給三皇子的,小芝年紀小,見了誇了聲漂亮,沒想到那三皇子以此做了借口,麵上說送與弟弟,哪有那般好心?我當初怎地不防著?轉身卻不知道對著父皇說些什麽,父皇宣小芝的時候,小芝很高興,眼睛裏閃閃的,回來時卻頂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子,眼裏的光亮也熄了......”說道‘父皇’二字時,徒臻寶口裏明顯是諷刺。


    後來,才聽說那個巴掌印子是他們父皇賞的,原因不過是‘小小年紀心機這般深沉?皇兒的東西是不是好的都想奪了去?’那般鬼話,也隻有他們的父皇才會聽信。後來,小芝要將玉佩摔了去,他攔住了,不僅是為了提醒自己這段恥辱還有的是,若真摔了玉,明日還不知會傳出怎樣的傳言!


    蕭虞心裏十分清楚徒臻寶對他的弟弟還有母親有多寶貝,自己放在心上的卻被別人棄之如履,踩在腳下的感覺蕭虞不懂,卻想著若是哪一天徒臻寶的父親將徒臻寶折辱,自己會是怎樣的心情?一想到這裏,蕭虞雙眼泛紅,怒氣錚錚。


    想到從來到這裏起,因為是在紅樓裏,自己不怎麽上心,過的如何也不過是書中所言,裏麵中人物像是戲子一般唱著戲,而他遊離在外麵,片葉不沾身,直到遇見徒臻寶,從未想過自己會這般的心疼,真實的痛感讓蕭虞意識到這裏是真實生的,自己也會痛也會生氣......手中緊緊握著徒臻寶的手,蕭虞閉著眼,心底翻濤洶湧,待睜開眼時,像是下了決定,呐呐自語道,“徒臻寶,自今日起我便是賈環,隻是賈環再也不做蕭虞了,若是小虞也隻是你一人的小虞......”


    徒臻寶那個時候因著心中恨意,未曾想明白蕭虞那日所言。卻不知,蕭虞那日下了多大的決定,放棄前世蕭虞的身份,隻做賈環,不僅是稱呼上的改變也是蕭虞的蛻變。


    自那日起賈環才算是真正的在紅樓中重生了。


    徒臻寶有些害怕這個樣子的賈環,拉了拉賈環的袖子,開口道,“你怎麽了?”


    賈環搖搖頭,展顏一笑,道,“沒事,隻是想起了這塊玉佩的故事,你可願聽?”


    徒臻寶對著手中的玉佩,此刻心情十分複雜,明明是一塊代表屈辱的玉佩,卻從小虞口中得隻是小虞的,唉!


    賈環笑了笑,倒也不在意徒臻寶對這塊玉的恨,他知道徒臻寶恨得不是玉而是給他帶來折辱的人,便撿著能說的道,“你可知曉我有個二哥哥,生而銜玉的?”待看見徒臻寶點頭,賈環拉著徒臻寶的手走至塌邊,推著徒臻寶坐下才接著道,“若我說你手裏這塊玲瓏玉佩也是我生下便有的你可信?”


    徒臻寶搖搖頭,有些不願騙小虞,道,“嬰孩嘴巴多小我是見過的,這塊玲瓏玉佩這般大,怎可能生而銜著?都是渾說的,我雖然沒有見過你那二哥,卻也想見見,好看看他的玉佩有多大?傳聞,你那二哥整日裏將玉佩掛在脖子,料想也不會小了去,倒也是怪事!”玲瓏玉佩被徒臻寶放在榻上的小幾上,觀其模樣也不過是小孩巴掌大小,對著才出生的小孩嘴確實大了!


    看到徒臻寶一副正色煩惱的樣子,賈環撲哧一笑,擰著徒臻寶肉呼呼的臉頰道,“我也是納悶著!怎地,心情好多了?”


    “奧~~原來你那說辭不過是逗著我呢!”徒臻寶將皺著的眉舒開,哼了哼道。


    “別氣了,我說的也不全是假的。那玲瓏玉佩雖不是我生而就有的,卻是在我四歲那年磕了頭,忘了前事的時候,睜開眼醒來時放在我枕邊的。我當時也疑惑,還以為是那個丫鬟留的,卻看著玉佩的成色也不會是府裏的丫鬟所有的,你也知曉我是庶子,院子裏哪裏有什麽值錢的寶貝。悄悄打探著,卻什麽也打探不到,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而自那時起,我身子慢慢好了,記憶也開始過目不忘了,所以說這塊玉跟著我有緣。”賈環連編帶哄,真真假假的一通下來,徒臻寶也無從懷疑。


    “既然你這般寶貝他,怎地還會流落到三皇子手中?”徒臻寶急著將手裏的玉佩遞與賈環,聽聞賈府裏的那個賈寶玉整天掛著玉,說是離了身,有禍。


    賈環拍拍徒臻寶的手,不接玉佩反而塞到徒臻寶手裏。笑著道,“我沒那些顧忌。”想到傻兔子為自己擔心,賈環心情也好了起來,笑眯眯的接著道,“你可知京中有一家專賣女兒用品的惜顏樓?那個是我開的,我是庶子每個月月銀不過三兩,想辦些事手頭緊,沒辦法隻好將玉佩當了出去,當時想玉是死的人是活的,況且我將玉佩當得活期,掙了銀子就會贖回去。”


    三言兩語的解釋,雖未說明最後玉佩怎麽會流到三皇子手裏,不過都是在家族世家泡大的,一些手段都是懂得。更何況從小在皇宮裏長大的徒臻寶?


    見徒臻寶摸著玉佩悶悶不樂的樣子,賈環像是想到什麽,扶著徒臻寶的雙手,看著徒臻寶的眼睛,嚴肅道,“現在的我們不夠強大,若是有一天你把他們都踩在腳下時,這玉佩就僅僅隻是玉佩了。”


    徒臻寶點點頭,將玉佩遞給賈環道,“你說的對,一些事記在心裏比掛在麵上深刻。我現在還沒有力量將他們全都踩在腳下,這塊玉佩你先拿去,若是真等到那一天,你在將這玉佩拿出來。”


    賈環收了玉佩,放在胸懷裏。站起身,終於問出他來這裏的目的,也一直逃避的問題,“你,何時去邊關?”


    “明年三月。”徒臻寶淡淡的說道。這個結果是自己母妃苦苦求來的,說好歹也要過個平安年吧?誰知到這一去可否能平安歸來!


    明年三月?現在是十月,那就是隻剩不到半年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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