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開恩科賈環求得林海原諒周瑞來請賈家婆媳心思另起


    夜晚,帳內安靜。


    徒臻寶將賈環摟著懷裏,靜靜的享受分別前的安靜。徒臻寶此時心裏五味雜陳,一直覺得賈環待在營中不安全,一直想讓賈環回去,可,今日賈環真的提出要回去了,他的心裏可又有淡淡的憂愁。隻要一想到自己幾年見不到賈環,摸不到賈環,心裏便覺得難受。


    不過,徒臻寶心裏也清楚。明年聖上開恩科,憑著賈環的學識,定是能一展宏圖。這是個好機會,徒臻寶自然不願意讓賈環再為了自己而斷送自己的前程,心裏雖是不舍,不過還是決定早早送賈環回去,好讓賈環早早複習。


    心裏打定主意,不知覺得手上摟著賈環的勁大了些。


    賈環將頭埋在徒臻寶的胸前,硬硬的,跟個石頭一樣。抬頭對上徒臻寶的雙眼,賈環伸手摸著徒臻寶泛紅的雙眼,默聲。


    徒臻寶拉過賈環的手,悄聲道,“回了京,好好學習,別再惹林大人生氣了。”賈環為了上戰場跟林如海吵了一架,徒臻寶聽說了,不過卻沒想到那麽嚴重。


    提起林如海,賈環自然想到今日到手的書信。信中林如海字字為了自己前程擔憂,勸說自己趕緊回京,還能趕上明年的恩科......點了點頭,賈環道,“師傅待我自然好,我知道怎麽做。這個你別操心,倒是你,注意安全......今日我與吳猛吳智商量了,吳智是想留在營中馳騁沙場,而吳智也不願意回去,這兩人還是留給你用。吳智懂學問人又機靈,你用著當小廝或是別的隨你,吳猛我就不用多說。”想了一會,又接著道,“軍中我知道有一個叫薛蟠的,若是能力出眾不妨提拔一二。”賈環早早知道薛蟠入了新兵營,不過他早不告訴徒臻寶,自然是想看看薛蟠的能力。在訓練中,賈環聽徒臻寶談起薛蟠一二,知道薛蟠算是下了苦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賈環自然願意給個機會了。


    徒臻寶點點頭,攬著賈環,道,“小小年紀的,老是操著麽多的心,小心變成老頭子!”


    “你才是老頭子呢!”賈環氣道。而後一笑,徒臻寶見了,也跟著笑了。


    兩人倒是越的小孩氣了。


    翌日,徒臻寶請示了蔣忠,又派了一名親兵,拉過馬車,親自送賈環出了虎嘯關。一出虎嘯關,兩邊綠意蔥蔥,賈環坐在車沿,親兵遠遠守在十米開外。


    賈環拉過徒臻寶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裏麵一顆跳動的心砰砰作響。


    “徒臻寶他日相見,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不過我要從你口裏換得一句話,若是滿意了,秘密自然說與你聽,若是不滿意了......哼哼!”傻子,它因你而動。


    回應賈環的是徒臻寶在其額頭的一吻。


    一個月後,親兵不負重托,將賈環安全送回賈宅。而後,還未歇腳,便換了一匹大馬又匆匆而別,趕往虎嘯關。


    賈環一別數月,趙姨娘自然是想念的緊,圍著賈環轉悠,覺得又是黑了又是瘦了的,反正一頓的大補。倒是旁邊的探春見了,咦道,“怎地不見書童?”


    “哦,我將兩人留在書院了,有事要辦。”敷衍兩句後,賈環在趙姨娘的眼淚攻勢下,喝了大補湯,穿上了趙姨娘親手做的衣服。三人和和樂樂的坐在一起聊天。


    休整好了,當晚賈環便去了林府。


    黛玉早早歇了,林如海正在書房批文案,聽見管家說環少爺過來了。手底下的字一頓,接著若無其事,淡淡的道,“他來幹什麽?”雖是這麽說,卻也沒吩咐管家把賈環攆了回去。


    林忠這些年一直跟著林如海,自己了解林如海的性子,當下笑嗬嗬道,“老奴可是好久沒見環少爺了,這環少爺可是有心了,說是今日才回來的,還未休息這麽晚了還過來看望老......老奴......”林忠硬是把‘爺’字咽了回去,笑嗬嗬的對著林如海,道,“老爺看在這麽晚了,不如讓環少爺進來吧!這天兒還熱著呢,別中了暑氣!”


    門外的賈環真是佩服林忠,說謊都不打絆子的,這大玩的天兒,哪裏來的暑氣?


    “進來吧!”林如海淡淡道。


    聞言,賈環進去後,林忠將書房門關了,守在外麵。


    賈環見林如海高坐椅子上,二話沒說先是撩起袍子就跪在地上,磕了頭,道,“學生賈環見過師傅。”


    林如海望著地下的賈環,走之前也是跪在那處,也是磕著頭,可嘴裏全是威脅之語。對比今日的賈環,哪裏想得到這個乖順的學生會做出那麽叛逆的事情來!?


    眼皮也不眨,道,“我早說過,認不得你這個學生......”


    賈環眨眼,笑得一派天真,道,“學生可沒同意不認您這位老師!再者說,學生是對是錯,師傅您盡管放開手打,哪有攆了學生,不要學生的道理?”


    氣的林如海放下筆,反而笑嗬嗬的道,“怎地還是為師的不對了?”


    林如海這‘為師’二字才出口,就已經後悔了。這個小兔崽子,勁給他下套!


    “哪裏是師傅的不是,都是學生的錯!師傅您打我吧!”賈環打蛇隨棍上,賣乖道。


    “你別以為這麽說就能蒙混過關。”林如海冷哼。“讓師傅幫徒弟說謊,我林如海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這麽做!為了個男人昏了腦子,什麽都不想往外衝,那兒是你能去的地方?扔下母親、姐姐,一走了之,你還真是瀟灑啊!”瀟灑二字顯然不是賈環想的字麵意思。


    縮縮腦袋,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賈環道,“環兒隻是看四皇子可憐,跟環兒一樣,都是不得爹寵愛的......”


    “你少拿這個給我說辭!”冷冷的放下茶盞,道,“天下沒了父母的多了去了,怎地不見你又是送藥又是維護的?”


    聞言,賈環閉著嘴不說話。就那麽跪著。


    一時間,倒是清靜。


    林如海心頭有氣,撒也撒的差不多了。慢條細理的喝完了茶,這才道,“茶沒了?”


    賈環聽聞,知道林如海不在糾纏在徒臻寶這個問題上,往桌子上的空茶盞一看,樂嗬嗬的起了身,親自給林如海滿上茶,親手遞過去,道,“師傅,喝茶。”


    林如海晾了一會,才接過茶盞,喝了一口,這算是原諒了賈環。


    賈環見林如海喝茶,便知道這件事算是過去了。緩了口氣,心裏嘀咕,這林如海還挺傲嬌的啊!


    林如海見賈環心不在焉,便知道這心裏又在想什麽怪。當下冷哼道,“明年就是恩科,自明日起,每天晚上過來讀書寫文章。”林如海早上也上朝,下午又要值班,自然隻有晚上有時間了。


    賈環點點頭,雖說自己過目不忘,可這古代要考的東西不光是死記硬背,還有寫文章這麽一說,而這文章好壞占分還挺重的。賈環自然不願小覷。


    自此,賈環便開始白日用功讀書,晚上往林府去,讓林如海修改文章的日子。


    如此一個月後,某日也不知怎地,一大早賈府派了人過來,說是要讓賈環過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花廳裏,周瑞彎著腰給賈環行了一個禮,也不等賈環叫起,自動起了身。笑嗬嗬的道,“環三爺大好啊!”周瑞在賈府主事了多年,不管是媳婦還是兒女都是謀得了好差事,這些年來不管是府裏的下人還是府外求著辦事,誰人不叫自己一聲周大爺!自然眼界高了,忘了自己奴才身份。


    賈環不與這些刁奴說道,冷冷的點點頭,算是應了,卻也不搭話。


    周瑞見狀,心裏惱了,不過是個舉人老爺麽?沒有個一官半職的有什麽好囂張!這般拿喬!所幸也不做表麵功夫,淡淡的笑著,道,“老爺讓三爺回府一趟,請三爺回府。”說是請,不過態度可真不算是好的。賈府中的奴仆多了是了的奴仆欺主,賈環見多了,也不愛與這些小人掙口角。


    點頭,道,“我換身衣服。”便去了後院。


    花廳裏,氣的周瑞對著賈環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


    一盞茶的功夫,賈環便換了套銀白色袍子,腰間掛著玉佩,高高束起的也不過是一支墨玉簪子插了起來。舉手投足之間端的是大家公子的風流氣派,就是花廳上的周瑞見了也不得不誇聲好。


    門外小廝駕著馬車,那是周瑞剛過來坐過的,不過是頂烏青的帳子圍城的,普普通通,像是下人坐的。賈環見了,皺著眉,這也欺人太甚吧!


    周瑞自然是見了賈環不快,心裏卻快了。笑嗬嗬的道,“府裏的馬車今個都忙著,隻剩這一駕,還望三爺海涵!”


    身邊側立的戴榮見了,長臂一擋,阻了周瑞靠近的麵容,笑著道,“周大爺說哪裏去了?賈府哪怕是一朵花也比得宅子裏金貴,這馬車自然是好的,不過我們主子爺喜潔,這烏黑烏黑的馬車也不知誰坐了......”看到周瑞氣的鐵青的臉色,戴榮笑得更歡樂,道,“還是勞煩周大爺再等等,宅子裏雖小,卻也能拿出一輛馬車來。”說話間,門口小廝自角門牽了一輛馬車出來,戴榮見了,道,“誒呀!怎麽牽的是這輛?也不知打掃幹淨了麽?”說著,便走到車邊,掀了簾子,瞧見了麵幹幹淨淨,這才舒了口氣,躬身對著賈環道,“主子,您上車!”


    周瑞見小廝牽的馬車不過是頂黑色帳子圍著,便心中不屑,這才是烏黑烏黑的,能高級到哪裏?大言不慚!可,隨著戴榮掀簾子的動作,周瑞自然是能看見裏麵的擺設。


    馬車外圍是黑色沒錯,可裏麵竟然是銀白色的,白色長毛的地毯,矮幾,還有一套金絲茶盞......看來他媳婦兒說的沒錯,這個賈環還有幾兩銀子!可銀錢再多有何用?一個庶子,不能繼承賈府的家業,也沒得官職,還不是平頭老百姓?!酸溜溜的想著,周瑞上了自己帶來的馬車,一進去,頓時覺得寒酸,心裏想著回去後,就好好裝飾一把,記得老爺在庫房裏放了一個紫檀木的矮幾,好像放了幾年了,估摸著老爺也不記得了......


    馬車溜溜晃晃的到了賈府,下了馬車,賈環望著那扇熟悉的角門。這不是上次黛玉回來賈府給開的門麽?怎麽?這次輪到自己了?賈環自嘲的笑笑,一個趕出去的庶子還不如賈府中一個奴才來的地位高。這扇角門好啊!終有一天我要讓他們也從這個門走出去!


    想是這麽想,賈環此刻還是得委屈下,從這扇角門過去。他與趙姨娘從角門被攆了出去,如今還是隻能從角門回來,賈府就是這麽待人的!


    說不恨,自然是不可能!


    一路走過,到了榮禧堂停步。


    賈環進了後,現賈政根本不在花廳上,高位坐著賈母與王夫人。王夫人見了賈環,一反常態的拉著賈環的手,用帕子掩了掩沒有淚的眼角,親親熱熱的道,“你這小小年紀離了我身邊,也不知姨娘能否照顧好你?看看看看,才幾日不見,這都瘦成什麽樣了?都是自家人的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規矩,行了行了不請安了!”王夫人自己一個人連唱帶演,再看邊上賈環淡淡的樣子,心裏氣就不打一處來,不過為了珠兒就暫且忍了!


    賈母心裏仍是惱怒賈環以前的作為,不過今日好脾氣的沒作。


    倒是賈環手背後,一隻手默默的擦著被王夫人拉過的手,真是惡心,也不知道這次又是看中自己什麽了?


    王夫人哭了一會,自說自話也覺得沒意思,當下嗬嗬一笑,朗聲道,“明年開春就是恩科,承蒙聖上天恩,這次咱們賈府出了兩位舉人老爺,待明年又是一高升!”最好你落榜,我的珠兒那般才學定是能獨占頭鼇!


    一聽王夫人這話,賈環心裏有了譜,這次打著賈政的名義,叫自己入府,恐怕是為了王夫人的心頭肉賈珠吧?


    賈母見賈環不吭聲,心裏道了聲,小妾的孩子就是上不了台麵後。麵上擠著笑容,樂嗬嗬的道,“你母親說的是,咱們府就靠珠兒和你了。”懶得在於賈環打太極,賈母接著道,“聽說你近來在跟著如海學習文章,可是?”


    賈母問話,賈環心裏再怎麽厭煩這段沒安好心的談話,也不能頂嘴,當下拱手,道,“承蒙師傅不嫌棄環兒資質愚鈍細心照顧。”便閉了嘴,不在說一字。


    賈母一聽,氣的頭痛,心裏罵了聲,招人命的混小子,便不說話了。態度也冷了。


    倒是椅子上的王夫人聞言,笑嗬嗬的道,“如海學問是個好的,就是這恩科在即,珠兒一人在家學習未免孤單了些,反正與你是兄弟,不如一並交了如海怎地?”


    原來是打的林如海的主意!賈環麵上裝懵懂,笑著道,“我是做不了師傅的主,要不,母親再問問師傅如何?若是師傅同意了,賈環自當是掃榻相迎!”每一次叫王夫人母親時,賈環都惡心的想吐。


    王夫人聽見賈環叫自己母親時,何嚐又不是心裏憤恨!這個叫法,無一不在提醒自己,有多麽失敗!丈夫納了小妾,生的孩子叫自己母親,這不是打的自己臉麽?雖說男子三妻四妾很是稀鬆平常,可天底下又有哪個妻子希望自己在剛生下兒子沒多久,丈夫就經常往小妾那裏跑了!一個個的小賤人!


    若是能問林如海還要你作何?心裏恨罵,麵上卻笑著,道,“這事我知道你不好做,不過你與珠兒都是連著血脈的兄弟,這些忙自然是要幫的,對吧?”


    王夫人既然能這麽不要臉皮,賈環實在是拚不下去了。當下點頭,道,“不敢給母親準話,隻能問過師傅再來回話。”話說的句句有理,自然堵住了王夫人的嘴。


    王夫人沒聽個準信兒,麵兒拉了下來,又雜七雜八不過心問了些日常生活,便放了賈環回去。</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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