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奇,你居然會在這種時期出現在寇寇裏市(這裏)。」


    「沒什麽,拿到出乎意料的好商品,機會難得就過來一趟了。」


    身為旅行商人的歐文,跟在寇寇裏市熟識店鋪的老板對話。


    他專門經營毛皮生意。從有交情的獵人那裏搜集毛皮,在寇寇裏市批發出去。就時期而言,他總是在冬天以前造訪寇寇裏市,這次卻早得誇張。


    正如歐文所言,運貨馬車上載有許多毛皮。每件品質都很好,勢必能賣個好價錢吧。


    「看樣子今年野獸跟魔物很活躍,經常被獵到呢。每年都這樣的話可真是感激不盡了。」


    「哈哈哈!對你們來說確實是那樣吧。」


    老板跟歐文笑成一團,開始交涉毛皮的價格。


    不一會兒交涉談定雙方都滿意的金額以後,歐文離開了店裏。


    這次則輪到在寇寇裏市進貨,到其他城市批發。旅行商人就是這樣賺取資金的。雖然也有立刻離開的情形,但這次他預計在寇寇裏市稍事停留。


    停留的原因是為了暫且消除長途旅行的疲勞,但另有原本的目的。


    歐文寄放好馬車後去預約旅館,他沒有直接坐下來而是離開了旅館。


    他有不足為外人道的副業。


    他是金等級的軍團,處刑人的外部協助者。


    當處刑人委托工作的時候,他首先得盡可能拿到對象的情報。


    對象的容貌、年齡、家庭成員、住家周邊情報、警衛係統、建築物的構造、街道內部跟四周的地圖、目標人物周邊人物的調查、出入建築物人物的調查等等。


    也有過團員順路來到當地,直接獲取情報的情況。


    但因為目標不同,處刑人的團員有時會很顯眼。


    比方說在小村莊或城鎮,由學者或有權者掌管的城市、宗教設施等等——隻要有外人進入就會在不好的意義上讓人覺得顯眼。


    一旦太顯眼目標就會有所警戒,會降低成功殺害的機率。為了不致那樣,要從日常中能在那附近出沒的人物那邊得到情報——那就是歐文那種外部協助者。


    處刑人透過利用並非正式軍團團員的外人,得以不將情報交給對手,而是單方麵得到情報。


    當然作為得到情報的代價,他們也會支付相應的情報費。


    此外若是背叛處刑人,協力者就會沒命。


    從前背叛了處刑人的外部協力者,跟家人一起受到「死了還比較輕鬆」的拷問後遭到殺害。因為知道那種事,所以外部協助者絕對不會背叛處刑人。


    由於歐文是來過寇寇裏市無數次的外部協助者,於是這回就被選中了。


    為了製造到訪寇寇裏市的原因,他還從處刑人那邊拿到上好的毛皮。


    這些毛皮賺到的錢不算在情報費裏,可以自己收下。


    充其量隻是當成必需經費。


    離開旅館的歐文,走向純潔少女騎士團。


    (沒想到那個差點毀滅的軍團,會找處刑人的碴……)


    他為了經商來過寇寇裏市無數次。


    因此也很了解前軍團「純潔少女騎士團」的事。


    也知道「純潔少女騎士團」成立的經過和「魔術師殺手」事件。


    故而他同情找碴處刑人的琉特他們。


    (雖然要把年輕的女孩子給賣了讓人內心愧疚,但我隻差一點就能存夠開店的錢。要恨就去恨不知天高地厚找碴處刑人的自己吧。)


    這次的情報費用幾乎可以存到目標的金額。


    不是路邊攤,而是能夠能買下土地、蓋建築物、購買販售權、實現成為一個地盤的主人的夢想。所以無論如何,歐文都想讓這次的委托成功。


    他抵達純潔少女騎士團總部。門是開著的,盡管應該是跟處刑人為敵,但他們似乎沒有特別戒備。在操場上的少女們,在訓練之中流下汗水。


    (她們真的知道是在找誰的麻煩嗎?)


    歐文對她們的戒備之鬆懈感到傻眼。


    明明敵人是整個大陸數一數二的暗殺者集團……


    (警戒心比較薄弱方便我工作,算是幫大忙了吧。)


    他緩緩地朝總部周遭邁出步伐。


    道路寬窄、並排在周遭的建築物詳情、總部的樣貌跟牆壁的高低等等,他都仔細記住了。畢竟無法一次就記好,於是他躲起來記錄。不光是文字排列,而是使用自己原創的暗號。


    乍看之下隻是店家的進貨或商品的販售價格,然而卻是隻有歐文才能分辨的暗號。在交給處刑人的時候,當然會修正成讓他們能夠理解。


    隔一段時間,有時候會隔天再來訪,把情報仔細整理。


    這是執行過無數次的工作。他用熟練的樣子陸續搜集情報。


    他成為外部協助者大約五年。


    就是這樣的工作。被懷疑是可疑人物關在牢房裏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


    也有在宛如刺骨的緊張感中,調查目標的周遭。


    跟那種時候比起來,這次的調查很輕鬆。周遭的人稀稀疏疏的,走在路上的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毫無關係的一般人。


    歐文本人也放鬆到甚至懷疑「她們真的有跟處刑人敵對嗎?不是錯誤情報嗎?」。


    托這的福工作輕鬆得不得了。


    他就這樣在輕而易舉地得到純潔少女騎士團的情報,離開了寇寇裏市。


    離開寇寇裏市之後,歐文要去的目的地是距離該市有三天路程的驛站小鎮。


    他一進酒吧就坐在吧台,點了酒跟小菜。


    幾杯黃湯下肚後,隔壁有男性雙人組坐了下來。


    男人們的外表雖然小頭銳麵,但並沒有特別顯眼。


    歐文從褲子口袋裏掏出紙張,放在吧台桌上。


    男人之一將戴的帽子蓋在紙上。


    過了一小段時間以後,送上了男人們點的東西。


    歐文徹底享受完酒跟小菜,接著放下酒菜錢離開店裏。


    他的目的地是停放馬車的旅館。


    之後就等處刑人詳查情報後支付情報費了。


    隻要收下那筆錢,就能擁有盼望已久的店鋪。


    (假如有間店生意上軌道的話,就能討個老婆了。身為一名小村莊裏農家的三男,真虧我能走到這一步呢。)


    如果沒有成為處刑人的外部協助者,就不可能這麽早擁有一家店。


    跟自己同輩的旅行商人,快的話還要十年,慢的話還要二十年,否則很難存到相同數字吧。也有不少人在那段期間會遇上意外、生病、山賊或魔物襲擊而送命。


    (我運氣真是好呢。)


    對自己的好運氣感到滿意,他一回到旅館就鑽進被窩裏。


    歐文享受著充分風乾的柔軟棉被還有陽光的味道,因為從明天起又非得在野外過夜了。


    ▼


    「早安。話雖如此現在還是深夜。」


    (怎、怎麽了?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歐文一回過神,發現身體無法動彈。


    看來自己是被綁在椅子上、遮住眼睛、嘴巴用布塞住了。


    耳際能聽見的是年輕男子的聲音。


    「要是大喊就殺了你。想要逃走也殺了你。說謊雖然不會殺你,但我會割下你的手指。要是明白的話就慢慢點頭。」


    雖然年紀很輕,卻是猶如刀刃般冰冷的聲音。


    他曾經跟處刑人的首領靜音暗殺者說過僅僅一次話。


    在交付情報的時候,為了確認他罕見地當場回答了兩三個問題。


    當時他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發涼到像要結冰似的。


    他在現在說話的對象身上,也能感受到不輸靜音暗殺者的那種冷酷。


    歐文流著汗緩緩點頭。塞住嘴巴的布拿了下來。


    男人用冷靜的語氣質問。


    「你是處刑人的協助者吧?」


    「協、協助者?處刑人?抱歉,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因為你說謊,我要割你的手指。哪根手指比較好?」


    「等一下!」


    「聲音太大了。我應該說過不準大喊吧?」


    歐文連忙壓低音量說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的。要錢的話給你。所以請不要割我的手指,不要殺我。」


    「原來你不知道啊。那為什麽你把紙交給酒吧裏的雙人組?那應該是記錄了有關純潔少女騎士團情報的東西吧。還是說你敢說那是做菜的食譜嗎?」


    「!」


    歐文大驚失色。


    (為什麽這家夥會知道我把寫有情報的紙交給處刑人的事?)


    男人冷冷地笑道。


    「隱瞞也沒用。從你進入寇寇裏市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大致鎖定你是處刑人的團員,或者是協助者了。」


    當歐文出現在常去的店鋪時,便已被視為可疑人物呈報給peacemaker負責外交的繆雅了。


    之後繆雅則搜集了歐文相關的情報,尤其是關於資金方麵的情報。


    進行冒險者狩獵那些男人們的情報,繆雅比起冒險者仲介公會還早到手。如果是她的情報網,要得到像歐文那種程度的人的資金內容,可說是易如反掌。


    那些情報則由老家是換錢所的三眼族邦妮仔細調查。


    結果雖然藏得很好,但弄清了他持有的資金顯然比他經商的規模要多。從那一刻起,他便已進入peacemaker的黑名單,一直受到監視。


    「之後就讓你自由行動,我們再跟蹤你。確定下來的是在你把紙交給可疑男人們的那一瞬間呢。」


    (從在寇寇裏市就被跟蹤了?不!那不可能!)


    歐文多年擔任外部協助者也不是幹假的。


    因為自己的人身安全直接攸關性命,所以他無數次神經質地確認了有沒有人跟蹤。縱然有幾輛馬車跟在他後頭離開寇寇裏市,但他們或是超過自己先行一步,或是在十字路口分開,連最後的一輛也不見蹤影了。雖然有時會跟從其他小鎮或村莊前來的馬車會合,但很難認為那是尾隨自己而來的。


    (那麽,他們是怎麽跟在自己後頭的?那不可能吧!就常理來考慮的話!)


    盡管他的心中在尖叫,但還是拚命地一次次回想,自己並沒有犯下失誤。


    「沉默就當你是肯定了。」


    「沒、沒錯。我是處刑人的協助者。」


    完全無計可施。歐文也隻能坦率地回答。


    冷汗流到讓人覺得惡心,他開口乞求饒命。


    「僅、僅止於調查情報交給他們收錢的關係而已。我不是正式團員,是徹底的外人。關於處刑人的問題即使你問我,我也什麽都不知道。我是說真的。所以請別殺我。求求你了,要錢的話,我手上有的全部金額可以統統都給你。」


    處刑人不會原諒背叛者。


    雖然對方會用比死更痛苦的處刑方法殺自己,但現在要是反抗,不管哪邊都會殺了自己。所以他認準不至於背叛的底線,毅然乞求饒命。


    不過男人的回答令人意外。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某種程度上的情報,我從其他那些是叫外部協助者對吧?那裏取得了。不如說我是帶能讓你賺錢的事來的。」


    「賺、賺錢的事?」


    「現在我把純潔少女騎士團總部的平麵圖交給你,希望你把這個交給處刑人。當然這不是冒牌貨,是真正的平麵圖。」


    他搞不懂對方的企圖感到混亂。


    不是為了給處刑人搗亂交出騙人的情報,似乎也不是要把團員們叫出來抓住。不過就算是多麽奇怪的建議,現在的歐文都無權反抗。


    一旦拒絕隻有死路一條。


    「我、我知道了。我就心懷感激地收下吧。」


    「交涉成立。平麵圖就放在床上了。你最好別做些別腳的小花招或是行動。我們隨時都在監視你。要是做多餘的事,我們會把你的腦袋瓜轟飛到天神大人的住處去。你應該了解這是什麽意思吧?」


    「我了解。我了解。我絕對不會做多餘的事。」


    歐文點頭如搗蒜表示同意。


    「現在把你手腳的繩索鬆綁。你就這樣在心底默念到一百吧。數完以後,就可以把眼罩拿下來了。」


    他聽見指令點了點頭之後,就照對方所說開始慢慢數到一百。


    手腳的繩索同時被割斷,他的背脊感到了恐懼。


    本以為房間裏隻有男人一個人,但除了他以外似乎還有幾個人在。


    (沒有胡亂做出反抗真是太好了。)他發自內心感到鬆一口氣。


    然後歐文慢慢地數到了一百,拿下眼罩。


    起初由於雙眼一直受到壓迫,要確認周遭景物很困難。等停止疼痛、雙眼習慣以後,他發現床上放有一疊紙張。


    那就是男人說的純潔少女騎士團總部的平麵圖吧。


    那是方才的事不是作夢或幻想的證據。


    不過窗戶和門都完全沒有打開過的聲音。


    因為是便宜旅館,所以要打開哪邊應該都會發出巨大聲響。


    歐文再次切身感受到自己被不得了的一群家夥給盯上了。


    他像家畜一樣順從地按他們的指令做。即使那是對於處刑人的背叛。


    隨後歐文下定了堅定的決心,以這次為限,今後他要金盆洗手不當外部協助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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