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被嚇的身上一抖,手中的盒子險些扔到地上去。


    瞧見來人是誰後,她才撫了撫心口,捧著盒子站起身來,忙搖頭:“不用了公子,我平日裏不吃酒的。”


    陸從袛眉心一跳,也懶得同她解釋他方才話中的意思,而是將門關了上,自己進了屋子來。


    文盈終是將寶貝的盒子放在了桌麵上,給他找個圓凳出來:“您坐。”


    她沒著急吃東西,乖巧地立在他身側:“這麽晚了您怎得不在房間裏休息。”


    陸從袛抿了口她桌麵上微涼的茶水:“隨便走走。”


    他隨口說出的解釋,文盈也沒懷疑什麽,反倒是笑著道:“公子給奴婢安排這個房間,還從未來瞧過呢。”


    陸從袛瞧著她沒有半分偷吃東西的心虛,他倒是也沒了興致,隻用眼神示意她也坐下來。


    文盈仍就是老實聽話,靜靜等著他的吩咐,桌子上的寶貝也老實放著,不著急開。


    倒是叫他心頭有些異樣,便主動開了口:“方才瞧你碰著這個,裏麵是什麽?”


    文盈也不遮掩,直接將盒子打了開,裏麵放著大半盒的果脯。


    陸從袛覺得想笑,這丫頭眼皮子就這麽淺,一盒其貌不揚的果脯便能叫她這麽寶貴?


    文盈雙手將盒子碰到他麵前,眼睛裏閃爍著光亮:“這是我娘做的,您可要嚐嚐?”


    還沒等他說什麽,文盈便又些不好意思地將手往回縮了縮:“算了,您還是莫要吃了,這些都是窮苦人家吃著玩兒的,用的也不是什麽好果子,免得給您吃壞了身子。”


    她乖順的樣子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憫,陸從袛心頭似是軟了一瞬,倒是沒拒絕她,伸手拿了一個。


    甜,甜到發膩。


    隻稍稍咬一點他便有些控製不住要蹙眉,但一抬眸,便對上文盈欣喜的眸子,他倒是有些不好吐出來。


    轉而,他隻能灌下幾口冷茶,將口裏的甜膩全部壓下。


    “你愛吃這種?”


    文盈輕輕搖了搖頭:“倒也不是,隻不過小時候總吃不飽,喝水充饑時間久了也喝不下去,便吃些甜的,好能往下順水呢。”


    所以她今晚原本是想靠著這幾個甜膩果子,來喝個水飽?


    陸從袛不受控製地深深歎了一口氣:“這些東西,日後都扔了罷。”


    他還不至於叫一個女子在自己的院子裏麵餓了肚子。


    文盈又是搖頭:“不行的,娘親在外麵住著,總心裏掛念奴婢,這些果子做起來方便,不費事也不費錢,若是奴婢不要這些果子了,娘親定要在別處花心思,給奴婢的多了,她用在自己身上的不就少了?”


    陸從袛眉心一動,自己都未曾察覺,看著文盈的眼裏露出些柔光來。


    他母親過身的早,如今看見文盈同她娘親互相看中的模樣,他心裏倒是有些觸動。


    但這情緒很快便被他給壓了下來:“這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比那些富貴小姐難伺候。”


    文盈覺得被說的有些冤枉,抿了抿唇:“奴婢知錯了。”


    陸從袛又是一陣語塞,倒是不知該如何同她說話的好。


    她的心思是直的,說話也是直的。


    他視線向下,瞧見她似乎是因為局促,碰著盒子的手指尖稍稍用力了些。


    可他卻能清晰看到,她手背上還殘留著的痕跡。


    說來也奇怪,文盈在他麵前也晃了那麽長時間,他倒是今日才發現,而這個人,竟是受了委屈還得靠旁人來猜。


    他不喜這種感覺,好似她是在覺得他無能,不能為府裏麵的人撐腰,所以才忍氣吞聲不敢言語。


    “誰踩的。”他冷冷開了口。


    文盈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後往袖子裏藏了藏。


    她想說已經好了,可偏生大公子又開了口:“我問你什麽你便答什麽,若是再三緘其口——”


    陸從袛下意識想要說威脅的話,但卻又停了下來。


    他還真怕這個傻子什麽都當真。


    但文盈卻不敢再隱瞞了,隻能一五一十將那日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而後才道:“奴婢原本還不知該如何辦,但您將奴婢爹娘都接了出來,奴婢便不怕了。”


    分明是阿諛奉承的話,但從她口中說出來,則是含著萬分的真摯與懇切:“公子,日後奴婢便隻伺候您一人,做什麽都願意。”


    搖曳的火舌映在文盈的眼眸之中,倒是襯得她容貌都好看了不少。


    陸從袛喉結滾動兩下,他並非縱欲之人,可卻又難得生了些旖旎的心思。


    他將眸子轉到另一邊去,卻又覺得自己這逃避的動作莫名奇妙。


    文盈本就是他的人,他想如何便如何,又為什麽要躲閃?


    視線再次落在文盈身上的時候,陸從袛的眸子深邃了起來,他聲音也有些發啞:“安置罷。”


    文盈眨了眨眼,原本還沒懂公子的意思,但瞧見他眼底裏的欲,她才後知後覺明白了過來。


    之前的幾次,都來的比較突然,倒是不似今日這般,循序漸進,要在十分清醒的情況之下。


    文盈沒打算反抗,這本來就是她分內的事,但緊張的控製不住的。


    她身子又開始顫抖,竟是連手如何放都不知道了。


    “公子,那您……可是要歇在奴婢屋中?”


    她當初跟大姑娘身邊的嬤嬤也學了很多伺候人的規矩,但彼時要用的時候,腦中全是空白。


    “那就在你這罷。”


    他伸手拉過文盈的手腕,而後打橫將她抱起,安置在床榻上,棲身壓了上去。


    這次同以往不動,多了許多愛意繾綣,沒有宿醉的本能、沒有德勝的報複,隻是他對她的情動。


    他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印記,一路向下。


    隻是在關鍵時候,門突然被敲響。


    門外傳來墨一的聲音:“公子,出事了。”


    似是一盆熱水澆了下來,隻叫人清醒了幾分,但情欲反倒是不增反減。


    文盈羞的不敢見人,隻能扯過被子將自己的頭蒙住。


    “滾。”


    陸從袛壓抑著怒意,這個字似是低吼出來的。


    墨一不知裏麵情況,但聲音的急促更是明顯:“公子,主子那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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