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鵝毛般的大雪漫天飄飛,整個世界如同裹上一層銀裝。≧


    在一處小樹林裏,稀稀疏疏的有些動靜。


    “額,啊,好疼啊,渾身上下疼得難受,骨頭像是散架了。”一個穿著破舊的棉布衣,滿臉漆黑泥漬的人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的拍打著身上的積雪。


    漢子扶著樹枝走了幾步,腳下踩著厚厚的積雪出‘咯吱吱’的聲音。


    “這雪下得,真他娘的大,一腳踩下去,都快磨了膝蓋了。”嘴裏嘀咕著,腳下卻是不敢怠慢,這麽大的雪,在外麵呆的時間長點,就要活活被凍死,他可不想就這麽無緣無故的再死一次。


    禹澤原本是一名已經判了槍決的死刑犯,隻不過在死之後一睜眼就是這幅摸樣,雪亮的夜空,皚皚的白雪,而他自己的腦袋依舊好好的長在上麵。


    胡亂的抹了一把額前的亂,當他的手觸碰到臉上時,忽然僵住了。


    自己臉上有傷痕,確切的說應該是‘刺字’。


    禹澤緩緩的摸著臉頰,有些生硬冰冷的臉凹陷出橫七豎八的痕跡,上麵還帶著斑斑的血餎餷,硬邦邦的。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禹澤很想大聲喊出來,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抬眼望去,周圍盡是白雪和茂密的樹林,天空中還在密密麻麻的飄下鵝毛般的大雪花,聖潔冰冷的雪花落在臉上,脖頸裏涼颼颼的,外麵還時不時的掛起一陣陣刺骨的寒風。


    他迷茫了,有些不知所措,這裏究竟是哪兒?自己的臉上為什麽會有‘刺字’?還有自己不是已經死了麽?為什麽現在還好好的站在這裏?


    一時間,禹澤的心中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麽辦。


    北區石窟。


    這是一處采石場,隻不過在這裏勞作的全都是臉上刺字的刺配犯人,他們一個個臉色麻木神情呆滯,隻知道揮舞自己手裏的鐵錘,叮當叮當的開鑿山石。


    在周圍的幾個製高點,全都站著身穿鐵甲的軍士,一個個手執長槍,麵容冷酷,身上透著一股子殺伐之氣,離得老遠禹澤就感到心裏毛,脖子梗都是涼。


    這些鐵甲軍士的站姿如同一顆顆挺拔的勁鬆,站在亂石堆上巍然不動,比之前世電視上那整齊劃一的解放軍還要挺拔。


    禹澤環目四周,小心翼翼的掃過一眼,現所有可逃的去路全都有鐵甲軍士把守,而一些低矮的路段全都設置著哨卡,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就算是一隻蒼蠅都休想安全的飛出去。


    看來想要逃出去簡直是難如登天了,看這些士兵的氣勢和模樣,以及那濃濃的殺氣,都不是簡單的小角色,單對單的對決,自己恐怕一個都打不贏。


    禹澤的心裏默默的思索著。


    大雪過後,空氣中刮著刺骨寒風,頭頂上雖然驕陽高照,但卻沒有一點的溫度。


    這一段路崎嶇不平,加上厚厚的積雪,腳下也是十分的難走,監工將眾人帶到北區石窟就停住了,然後就開始在周圍巡視起來。


    開山采石是最耗費體力的活兒,一個身高體壯的漢子不小多長時間就能給你累的渾身是病,小半年的時間就得起不來床。


    可是禹澤跟在老刀,虎子的身後開始幹活兒時,卻現事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


    要知道這他們都是刺配的犯人,這三五百斤的石塊兩人合作,這一抗可就是一整天,放在現代,就是頂級的大力士都扛不住,可是這些個刺配的犯人雖然幹的辛苦但卻沒有那麽拚命,雖然苦了些,但還能夠承受。


    禹澤的心裏邊兒驚訝,但是手裏可不敢怠慢,周圍巡視的監工手裏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走到一塊石頭麵前,禹澤雙臂一用力,“嘿”可是接觸到這塊石頭的時候確實輕輕鬆鬆的就抱了起來,毫不費力。


    嗯?自己的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不對啊,這不是我的身體,那這個“小山”是幹什麽的呢?為什麽這兩膀的力氣居然這麽大,估摸著至少得有千斤之力,才能夠毫不費力的抱起這百多斤的石頭。


    自己回到了古代,這是毋庸置疑的,隻看這些人的衣衫,全都是古代的服裝,粗布麻衣,可是古代曆史上沒有任何一個時代人的身體素質會這麽高的。


    ***********


    勞作了一天的時間,彎月高懸,采石場點燃一排排的火把,又是幹了一個時辰才算是徹底的休息。


    幹這苦力,中午沒有飯吃,早飯隻有塞牙縫的一小點兒,隻有晚上才算是敞開了肚子吃,不過也隻是菜管夠,幹的隻有八個大饅頭。


    這些人的飯量十足的大,這八個大饅頭也就勉強填飽肚子,幹的的吃不夠隻能吃菜填肚子。


    晚上小木屋裏,禹澤看著正在兩旁烤火的老刀和虎子,笑嗬嗬的道:“刀哥,虎哥,我看今天幹活兒,你倆的力氣好大啊,既然有膀子力氣又為什麽被刺配到這裏做苦役呢,這膀子力氣幹點什麽不好,最起碼養家糊口是沒問題的吧。”


    從今天的情況來看,老刀歲數大點,在這裏幹了差不多有十年了,虎子年頭短點兒,不過也有七年了,照他看來這麽長時間的幹這些重體力活兒,身體肯定是吃不消的,沒個一年半載的就都得垮掉,不過事實卻不是這樣的。


    “嘿,小山兄弟你說笑了,就我和刀哥這兩膀子力氣算個啥啊,不消滿大街都是,隻要是會兩下子的都比我倆強,那雙臂一晃千斤之力的棒小夥子們多得是,哎。”虎子哀歎一聲,繼續說道。


    “要說我為什麽在這裏幹苦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前些年村寨子被馬賊洗劫一空,老人和小孩全部殺掉,年輕的女人和一些身強體壯的漢子就被他們擄走賣給天龍門做苦役奴隸和使喚丫頭。”說到這,虎子的一雙大眼中滿是淚水,也許是時間長了,他的內心麻木了,淚水隻是出來一點兒就被抹掉。


    禹澤心裏吃驚不已,同時暗暗心驚:天龍門?中國曆史上貌似沒有天龍門這個組織吧,看今天這采石場的規模,那勢力肯定小不了,如此大的勢力在曆史上肯定會有記載的,難道這不是古代曆史上的中國?


    禹澤的眼光看向老刀,老刀也是掛著苦笑,滿臉的皺紋堆在一起,哪裏還像一個正當壯年的漢子,分明就是一個快到遲暮之年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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