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渾身處處酸痛,心裏泛著酸水的秀椏湧起從來沒有過的失落,


    “你居然為了一個臭妞真的對我動手!你簡直就是個見色起意,好色忘友的大色狼!我們二十幾年的朋友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八杆子打不著的小黃毛頭嗎?楚豹良,我饒不了你!”


    從不饒人的秀椏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扯掉頭上的帽子摘掉墨鏡,露出一張含怒的嬌臉,豪不客氣地上前當胸給了楚豹良一拳。 ≧


    女人的嗓子天生的出音,本就有點狐疑的迪迪聽到了秀椏那毫不隱諱的話語,她先是一楞,繼而全明白了。


    “可恥!可惡!紈絝子弟,不學無術,無聊之極!”迪迪連珠炮似的射一陣,猛甩院門,“咣當”一聲。


    那沉悶的聲響重得地擊中了楚豹良的頭顱,擊痛了他的那顆強壯有力生機勃勃的小心髒,擊散了他的笑容,也擊碎了他苦思冥想的計劃和牽心縈腦的美夢。


    楚豹良就好像做錯事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臉上立即一陣窘迫,特別是當他看到秀椏正看著他的時候。他有點沮喪。


    但是這沮喪的感覺隻維持了三十秒,一種溫暖的東西又在楚豹良的心頭慢慢地遊蕩起來,他輕輕地對自己會心的一笑,“這孩子!還真有脾氣!”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剛才被迪迪重重關上的大門上。


    雖然那一排別墅都是一個樣式,迪迪家的大門也和別人家的沒什麽區別,但他卻盯著那深紫色的大鐵門不肯移過目光,好像迪迪的影子還停留在那裏似的。


    他甚至想像著她會不會再次出現,就算是再回來罵他楚豹良兩句,隻要他看到她了,他就高興了滿足了。


    自己每天東奔西走的,皺眉簇心的,魂裏夢裏的,不就是想再見到她嗎?


    這樣想著,楚豹良不覺心頭又舒展開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雖然有些刺眼,但卻是十分的溫暖。


    他收回思緒,回到現實。便快地打開後車箱,從裏麵拿出幾大包麵包蛋糕牛奶火腿腸等孩子們愛吃的東西,大聲招呼著那群流浪孩子:


    “孩子們,快來吃東西,這是獎勵給你們的。”此時,他甚至覺得這些流浪的孩子都是那麽的可愛。


    “你就在這兒就了,也太過分了吧!”秀椏不停地搓揉著身上酸疼的地方,她和楚豹良是從來不計仇的,打完罵完說完就算。


    “沒事,反正已經被她識破了。怎麽樣,你也來一袋子啊?”楚豹良一抬俊目一揚長眉,開玩笑地說。


    “臉皮真厚,被人家羞了還有心情說笑!”秀椏挖苦他。


    “一個孩子,誰和她一般見識呀?”楚豹良心意甜甜地說,他真的希望有人和他說說迪迪這孩子,分享他內心的這份快樂。他覺得自己一個人想她愛她思念她似乎有點太沉悶了。


    “愛她”,自己怎麽竟會突然地想到這個詞呢?


    雖然自己已經二十好幾的人了,但無論在父母那裏朋友那裏還有在自己心底裏自己始終還是個孩子,一個父母疼愛朋友關愛的大男孩。


    可是突然有一天,就是那一天,自己開車在市委大院閑逛的那一天,遇到了她,遇到這個迪迪的時候,突然間覺得自己長大了。


    他看到她的背影,似一株清蓮一束海棠一枝牡丹一樣的映入自己的視線裏,頓時覺得是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驀然回的驚喜。


    那悴不及防的溫唇相貼,心中竟突然地生出好像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對著太陽盼月亮看過月亮數星星的千萬個日日夜夜,看花開花謝喜雲卷雲舒雨雪彩虹的年年歲歲歲歲年年,自己隻是站在路口,沒有尋找卻是一種等待,就是為了守候今天赫然萌動的驚鴻一瞥,風撥琴弦的燦然心動。


    楚豹良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的,總感覺得她在自己心裏就像個孩子,所以自己一定是長大了。


    現在回想起來,楚豹良還經常地想抽自己,那天自己居然惡作劇地用車子嚇了她一下,看到她當時花容失色,繼而眩暈在地,自己差點被嚇死過去。


    如果當時因為自己有什麽疏忽對她造成什麽樣的傷害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傷害,但他楚豹良這輩子一定會生不如死的。


    想想自己當時竟不顧一切地抱她在懷。。。。。每想到此,楚豹良心裏的血都會一陣激蕩,這個意外的本能的動作,已經給了他無數次的甜蜜回憶,每憶想一次,他就會不自覺產生出更多的情愫,如今這情愫越積越深,已經讓他感到自己都快要窒息。。。。。。


    他想喊出來,或者與人訴說。想著這些,他的車子開得很慢,好像是怕開得快了風會吹散他內心的溫暖,會卷走他心底的那個影子。


    他抬眼看了看身邊的秀椏,越地覺得人真的好奇怪。


    其實秀椏也很美麗,也是個十足的美女,渾身上下透溢著青春的氣息,播撒著浪漫的味道。


    秀椏的睫毛很長,一雙烏豆般的大眼睛在兩行濃密茂盛漆黑翻卷的長長睫毛的掩蓋下,忽閃忽閃的,很具迷人的魅力。


    但再怎麽漂亮,他始終隻會把她當作一種藝術品在欣賞,卻從未產生過那種心花綻放,燦若雲霞,莫名其妙的心動,那種心血忽熱的流動,那種無法言說的微妙。


    “紈絝子弟,不學無術。”楚豹良躺在自己那張寬大的床上,頭懸空地掛著,靈動的眸子在高高的眉峰簇擁下不停地閃動著,兩隻腳不老實地把玩著那隻軟弱無骨的日產真絲枕頭。


    “不學無術”他知道就是說他楚豹良整天不學習,沒什麽真本事。


    “紈絝子弟”?其實他也知道這個詞的意思,隻是有點模糊,不是那麽十分的清晰。


    突然他一翻身,飛魚似的躍下床來,快在書房裏搬出一本詞典,他要查找這個詞的確切意思:


    “一是指穿著絲製開襠褲的有錢人家的孩子衣著華美的年輕人。二是舊時指官僚、地主等有錢有勢人家成天吃喝玩樂、不務正業的子弟。”


    “她會說我是哪一種呢?”這個問題讓楚豹良糾結了好一陣子。


    “有錢人家的孩子”,冤枉啊!這是我楚豹良能決定的嗎?


    人無法選擇出身,但可以改變自身啊。對改變自身!怎麽改變?是要讓自己變成一個窮光蛋嗎?


    不行,那我怎麽讓她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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