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盡管張春風的司機使盡各種招數,盡量放慢車子的度,但是因為時間太長,眼看著就要下來一半路程了。≧


    張春風已經是如坐針氈了,他不時地掏出手機看時間,希望能接到專案組的電話,好立刻回城。


    這個時候,專案組隻好立即調整方向,抓住主要矛盾,就導演了那段有關王常委已經招供的談話,故意讓尤克鬆聽到,讓他覺得王常委也已經和他一樣被辦案人員給盯上了,而且已經招了,他尤克鬆已經失去了掙紮的意義。


    連幹帶渴,又氣又怕再加上失望,尤克鬆的眼神開始出現死魚一樣的顏色,失去了光澤,不見了神采。


    他舔了舔裂口的嘴唇,兩眼盯著坐在一旁的辦案人員手裏的茶杯,看著那汩汩上揚的熱氣,一股濃烈的茶香讓他更加地渴望外麵的自由的世界——自己的辦公室,多好。


    “尤克鬆,想好了沒有?五號晚上有沒有人給你打電話?都說了些什麽?”辦案人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帶著嘲弄的口吻又說,


    “我辦了幾十年的案子,見過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還沒見過今天的怪事,人家打電話的倒是坦然承認,無所謂;你這個接電話的反而耿耿於懷,不認帳。真是啊——”


    另一個辦案人員也是會心地付之一笑,一副為他不值的樣子。


    “我,我想喝水。”當了多年的幹部,尤克鬆有在講話之前喝水滋嗓子的好習慣。


    。。。。。。。


    張春風總算等到了他想要的電話。他隨即就心情愉快地大聲對司機說:“你能不能開快點呢,這得走到什麽時候啊!”


    “好!”司機應著,僅僅兩秒鍾,就出一聲驚叫道:“哎呀!不好!”


    “又怎麽啦?”張春風反感地問。


    “張書記,壞了,壞了,車子出毛病了,得趕緊回頭。。。。。”司機道。


    “就不能將就一下?”


    “張書記,這一路上我都弄了好幾遍了,這還有一大半的路程呢,還是回去換輛車吧,安全第一啊!”


    。。。。。。


    回程途中,張春風再看王友其,覺得他還真有點像電影《毒刺》中的那個假老桑。


    眼看著離林懷縣城越來越近了。這時,王友其的電話響了,張春風一驚。


    “喂!什麽?”王友其驚道,臉色陡變。張春風看了他一眼,心理也突然地變得緊張起來。


    “哦,哦——那就這樣。”接完電話,王友其頭上的汗珠下來了。電話是他妻子打來的,告訴他尤克鬆可能出事了,縣城裏都傳遍了。而且自己的弟弟丁一飛也不知所蹤,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看著王友其失魂落魄的樣子,張春風問了一句:“老王,你沒事吧?”


    “沒,沒事,沒事。。。”說完這話,他突然眉頭皺了起來,雙手捂住肚子,嘴裏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


    “怎麽啦,老王?”這次是張春風皺起了眉頭,心說,壞了,這個老家夥要耍滑頭。


    “哎喲——哎喲——,不好,我的肚子突然間疼了起來。。。。哎喲——哎喲——”


    “要緊嗎?”張春風急了,心裏突然間生出些厭惡來,心說這些小伎倆平時見多了,都是別人在玩我們,想不到今天這個王友其卻自己也表演起來了。。。。。看來,危急時刻,求生是每個人的本能。


    “張書記,我要上醫院,疼得實在不行了。。。。哎喲——哎喲——”王友其齜牙咧嘴,形象生動逼真。


    司機回過頭,看了一眼張春風。


    “好!那就先上醫院。”張春風對司機說。


    隨即,張春風就打了個電話:“姚科長嗎?我是張春風。現在我們在回城的路上,王友其王常委突然不舒服,要上醫院,請你迅安排兩個人手過來,幫助照顧一下。我們十分鍾以後就到縣第一人民醫院。”


    在張春風打電話的時候,王常委的肚子似乎不是那麽的疼痛難忍,他眼睛盯著張春風,當聽到張春風讓安排人手過來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王常委已經意識到自己東窗事了,他趁張春風不注意,急忙悄悄地背過臉去撥電話。。。。其實張春風一直就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伸手拿過王友其的手機說:“老王,你身體不好,不能勞累,有什麽事就讓我代勞吧。”


    。。。。。。


    在幾個人的“眾星捧月重重保護”之下,醫生給王友其做了細致全麵的檢查,沒現什麽異常,說很有可能是受了風寒,得了空調病,給他開了點曖胃的藥,讓他多注意休息而已。


    在標準間裏,心知大勢已趨的王友其沒有作太多的抵賴,他知道以他的縣紀委常委的身份,既然能坐到這裏,那一定是人髒俱在,再抵賴已經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了。


    都說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兩個本來非親非故的關係,緣何會扯到了一起呢?而且連同三年前的那筆舊帳,也一並成了王友其和尤克鬆必須償還的貸款。


    提起三年前的那筆帳,就不能不說說尤克鬆的跡史。


    尤克鬆本是林城鎮的普通居民,小時候因為兄弟多,就憑父母掙工分養活家人,家庭經濟情況十分糟糕。尤克鬆也念過幾天書,長大後,就在村辦的集體窯廠裏賣苦力,同樣是掙工分。


    尤克鬆雖然識字不多,但是腦子卻非常靈光,為人處事十分的活絡,一張嘴對人也很親熱,見什麽人說什麽話,普通百姓喜歡他,領導也很賞識他。就讓他做了窯廠的現金會計。


    窯廠的經營十分紅火,作為現金會計,他收貨款工資,經常加班加點的工作。看著那每天來來去去的成堆的新嶄嶄的票子,尤克鬆心動了。


    一天深夜,就在尤克鬆加班的會計室,突然的一把大火焚燒了廠裏全部的帳目。上麵來追查,結論就是會計太累,無意中碰倒了煤油燈,導致了火災。其他也沒現什麽人為圖謀不軌的蛛絲馬跡。


    尤克鬆的會計是幹不成了,就是幹得成他也不幹了,他財了。因為帳沒了,一百多萬元現金全部落入了他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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