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從心底裏生出來的妒忌,陳茹默其實從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曾經,她一度想要讓自己平靜,可是根本就停不下來。夾答列傷每當看著舒歌窩在姑姑懷裏撒嬌,身邊還有眾多寵愛她的人,集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就控製不住內心的烈火,就像是從心底長出的蔓藤,一點一滴,不甘逐漸扭曲,編織的牢籠將她困鎖其中.....她隻能淪陷。


    忽然,不知道怎麽,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跟林榮晟聯手。那一次,她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姑姑。


    至今,她還記得那個鮮血染紅的畫麵,耳邊時常能響起,舒歌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那一聲聲稚嫩的呼救聲,刻在了她的心頭。


    那個時候,看著爺爺痛心疾首的難過,看著父親唉聲歎氣的無奈,看著舒歌因此患上自閉症,所有的一切,都因為姑姑的過世而發生了巨變。她卻正定自若,完全沒有害怕榛。


    後來,她一度反問自己,這樣做得到了什麽.....可而後,她出國留學了,跟林庭延越走越近,***蓋住了她淺薄的愧疚,一步步,將她拉下深淵。


    一行清淚滑落臉頰,陳信旋居高零下的望著地麵上,虛弱無力的女人。轉過視線望著一臉氣憤的唐棠。


    “讓我單獨跟她說幾句話。儀”


    被陳信旋推開的那刻,唐棠其實已經冷靜過來,雖然臉上還掛著憤憤,但不會像方才那樣衝動了。他抬眸看了一眼陳信旋,又看了看地麵上,癱坐流淚的女人,雖然沒有得到心中的答案,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回避。


    “謝謝。”


    唐棠從旁邊經過的時候,陳信旋忽然對著他,客氣地道了聲謝。


    “不用謝我,隻是看在舒歌的麵子上罷了。”


    唐棠停頓了一下腳步,酷酷地丟下一句話,眸光再次瞥了一眼陳茹默,而後大步離開。口袋裏,揣著戒指的手發狠的用力,可他卻絲毫未感到疼痛。


    陳信旋轉頭,望著唐棠單薄的背影,腳步聲漸行漸遠,不久後,走廊再次恢複一片寧靜。5許久,他才轉過頭,望著沒有絲毫變動的陳茹默。


    “爺爺走了。”


    他說著,用腳踢開地麵的隨便,也跟著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深邃的眼眸,帶著些許哀傷,望著眼前滿身狼狽的女人。忽然,他嘴角揚起弧度,無法理解她。印象中的她,是極愛美的,從小,她不僅將自己打扮得漂亮得體,更是嚴格的苛刻自己的行為。


    當聽見那些事情的真相,陳信旋根本無法想象,那是陳茹默所做的。可不管他怎麽逃避與不相信,事實終究還是事實。


    是她,親手毀了花樣年華的林初雪,扼殺了舒歌的孩子,更毀了她的雙手,讓她失聰失語,璀璨美麗的人生全部被她一夕傾毀......爺爺入院手術的那天,父親沉痛的跟他,是姐姐跟人設計害死了姑姑。


    聽見這個消息,陳信旋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原來,她從很久以前,就已經無藥可救了。


    陳茹默聞言,緩緩的抬眸,望著眼前棱角分明的男人,總算是有了反應。


    爺爺,她知道。


    那個知曉她過去,卻依舊疼愛她的爺爺,他走了。晶瑩的淚水吧嗒的掉了下來,陳茹默難受的閉上雙眼,空氣中,隻有她跟陳信旋粗重的呼吸聲。


    “什麽時候的事?”


    聲音因為哭泣而沙啞難聽,濕潤之中又夾著厚重的鼻音,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淚流得更凶。


    “五個小時前。”


    “他說了什麽?”


    陳信旋忽然抬眸望著窗外的參天老樹,透過幹枯的樹枝,天色好像一點點的朦朧亮了起來。“他說,出殯的那天,不許你出現,還有,不許告訴你他墓地所在的地方,以後連拜祭都不許。這是他生前,唯一提到你的話。”陳信旋的聲音很平靜,過來的時候,他一路在想,到底要不要如實告訴陳茹默這些,可回想起爺爺病重期間,幾次重複了這番話.....他也就說了出來。


    “縱使我想去,林庭延也不會允許的。”


    陳茹默聽完,淡淡的笑起來。事情公開的那天,外麵擠滿記者。後來,老周出現了,記者也就全部散開了,隻是她依舊被困在這屋子裏頭,半步也離不開。


    老周說,在林庭延還沒決定如何處置她之前,她是走不出這宅子的。


    所以,當聽見陳信旋說,爺爺不許她出現在喪禮上時,陳茹默沒有覺得不滿與怨念,而是寬心的釋懷。


    興許是因為過往的種種事情,對於陳洪,陳茹默是怎麽也恨不起來的。


    “姐,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做出那些事情嗎?”


    陳信旋抽回視線,凝望著陳茹默,再次低沉的開口。


    “你曾經跟舒歌還有初雪,都是很要好的不是嗎?”


    “你想聽?”


    陳信旋望著陳茹默,重重的點頭。


    陳茹默目不轉睛的望著遠處,破碎的玻璃,框架上還有殘存的幾片。“阿信,難道你沒有那種難受的滋味嗎?”


    “每一次看見舒歌的時候。”


    “什麽難受的滋味?”陳信旋蹙眉,疑惑的問道。


    “就是,看著她那樣幸福,那麽多的人寵愛她,你心裏,就一點兒嫉妒都沒有嗎?”陳茹默說著,再次回想起過去,自己憤恨不公的畫麵。接著又道:“難道,你不覺得上天很不公平嗎?”


    陳信旋沉默不語。


    “小時候,媽媽跟人跑了,我們一直是別人恥笑的話柄。所以我努力讓自己優秀,不讓爺爺跟爸爸擔心,可是他們總喜歡往舒家跑。他們根本不知道,每一次踏進舒家大院,我就莫名的壓迫感。那種讓我窒息,讓我瘋狂的停不下來的感覺,我根本就無力掙脫。”陳茹默一邊想著,一邊緩緩的開口。


    “他們根本無法理解,每當我看著舒歌窩在大人的懷裏撒嬌,生個病,一家子的人繞著她轉......那種被人關心寵愛的感覺,多麽的刺痛我。”


    “所以,你聯合別人,害死了姑姑?”陳信旋聽著,冷笑。所有的起源,竟然是因為自卑。我沒想過會是那樣的結果,那個人當時跟我說,隻是嚇唬嚇唬林庭延而已,我真的沒想到,那樣做會害死姑姑的。”說起陳秀雅的事情,陳茹默眸裏掠過一抹愧疚。


    腦海殘存的記憶裏,陳秀雅對她是相當不錯的。


    “那你為什麽?”


    “我真的不知道,阿信,姑姑的事情,我真的是.......你要相信我。”


    陳茹默激動的抬起雙手,想要抓緊陳信旋的手,卻被他冷冷的撥開。


    看著陳信旋冷眸,眼裏是從未有過的陌生與疏離。陳茹默緩緩的垂下頭,眸裏填滿了傷心的難受。


    “姑姑的死是意外,那麽舒歌跟初雪呢?”


    “是良子衡......”


    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的陳茹默,忽然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良子衡?”


    陳信旋冷笑:“到了現在,你竟然還推辭到良子衡身上?”


    “所有的證據都證明,當初對舒歌暴力相向的人是你,讓人侮辱初雪的人也是你......良子衡?那樣的話,你竟然也說得出口。”


    “沒錯,就是他。”陳茹默忽然抬頭,睜大著眼瞳,怒聲喊道。“是他,是他說要報複林庭延的,所以我才會......”


    “你的意思,是良子衡出言挑唆,所以你才做了那麽多喪盡天良的事情、”陳信旋聞言,也跟著惱怒的反駁。


    “姐,別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良子衡左右不了你的決定。”


    陳茹默咬牙,不語。


    “還有一件事情你還不知道吧,良子衡去自首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陳茹默聞言,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陳信旋瞥了一眼大門,“我說,良子衡去警察局自首了,林庭延之所以會將你困在這裏,是要通過法律的途徑來處置你,不然就你對舒歌跟初雪做的那些事,即使將你千刀萬剮,也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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