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那個孩子!”北宮馥冷靜地看著岑風欣,麵色都不變一下。睍蓴璩傷


    岑風欣看向太夫人,太夫人冷笑一聲:“好,就讓她心服口服,帶那個孩子來!”


    很快有人將孩子抱給北宮馥,北宮馥仔細檢查了一遍,初步診斷這個孩子應該是窒息而死的,身上沒有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孩子是被人悶死的?”北宮馥目光定定地看著岑風欣。


    “不錯,準確地說,是被她親娘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悶死的!”岑風欣的語氣十分肯定輅。


    一旁的趙姨娘解釋說:“咱們已經再三跟秋姨娘說,這新生的孩子不能跟親娘睡在一起,她年輕,又是第一次當娘親,哪裏有什麽經驗,自然應該放在搖籃裏,可她就是不聽,這孩子,連碰都不讓咱們碰,日日睡在她身邊,這不就出事了麽?”


    可真是巧了,她一為晚秋出頭,孩子就出事了,而殺人凶手不偏不倚卻是孩子的親生母親。


    借由這件事,岑風欣可以輕鬆鏟除兩個人婊。


    一個是她最痛恨的,最受北宮勤喜愛的小妾晚秋,一個就是她——北宮馥!


    “我要見晚秋!”北宮馥盯著她看,就要往花園方向走。


    太夫人冷哼一聲:“她犯下這麽大的罪過,難道你還想她能高床軟枕睡在暖庭之中麽?”


    “她在哪裏?”北宮馥並不意外她們的處罰。


    孩子死了,其實最傷心的肯定是她的親生母親晚秋,但眼前這些女人所最關心的,隻是那個孩子,那個代表著北宮勤有人送終的兒子!


    人性這種東西,對她們來說都是多餘的。


    “關在柴房裏!”岑風欣冷哼一聲,“太夫人下了命令,誰也不許見她!”


    北宮馥忽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岑風欣有些不解。


    “沒有人見到她,她就沒有機會伸冤,沒有機會伸冤,你們把什麽樣的屎盆子扣在她頭上都可以了,反正她是沒有機會替自己辯解的。”北宮馥的話諷刺意味極濃。


    岑風欣差點跳腳:“北宮馥,你的意思是我們聯合起來冤枉她不成?”


    “是不是冤枉,也得聽秋姨親口告訴我,我才信!”


    岑風欣還要說話,卻見不遠處沈夫人匆匆忙忙趕了過來:“老夫人,剛剛媳婦去看了成兒。”沈夫人來的第一句就是這個,“那邊的丫頭讓媳婦來問問馥兒,世子今天早膳和午膳應該用些什麽?”


    太夫人的臉色一下凝重了起來,但是隨即又眯起了眼睛:“你別想借著世子的病情幫這丫頭求情,那成兒是我的孫兒,難道勤兒的兒子就不是麽?不過既然馥丫頭你不服氣,那好,我就讓你見見晚秋,讓你心服口服!”


    看來搬出北宮成還是有效的,沈夫人還想再說些什麽,北宮馥卻衝著搖搖頭。


    目前的情況,隻有先見到當事人才能做定奪,走一步算一步吧。


    但是既然太夫人願意讓她見晚秋,看來情況越發複雜了,晚秋這邊,怕是也問不出什麽來。


    北宮馥點點頭,太夫人對寒香道:“你帶她去見秋姨娘!”


    “是!”寒香點頭,對北宮馥道,“二小姐請跟奴婢走!”


    北宮馥跟著寒香身後,不一刻就已經到了北宮家柴房。


    柴房位於廚房旁邊,雖然幹燥,但終年陰森,見不到什麽陽光,為了防止火宅,屋子周圍甚至放滿了水缸。


    時值隆冬,外麵水缸裏的水已經結了冰,冷氣嗖嗖地往屋內灌。


    晚秋剛剛生完孩子才四天,就被關在冰冷的柴房裏,對她將來的身子一定有很大的影響。


    她們挑這樣一個地方,很明顯就是想要弄壞她的身子,最好她一輩子都好不了。


    北宮馥皺了一下眉頭,寒香在一旁道:“二小姐,你別怪老夫人心狠,老人家都疼愛孫子,眼見好容易有了個孫兒如今又沒了,遷怒他人也是正常的,等過些天老夫人想通了,就會放秋姨娘出來了,也不會再為難二小姐。”


    北宮馥笑笑,寒香是個能幹且善良的丫頭,雖然有時候礙於主子的命令不得不為,但她卻會在中間取得一個平衡點,既能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些,又不能完成主子下的命令。


    比如對晚秋,她地上鋪了厚厚的褥子,看來就是這位寒香丫頭的傑作。


    “奴婢隻能做這些了。”寒香看著北宮馥的目光一直盯著褥子看,倒也不否認,大方地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


    北宮馥點點頭:“謝謝你。”


    “時間有限,二小姐快些問吧。”寒香走到屋外,把空間留給她們二人。


    “秋姨!”北宮馥蹲下身子湊近晚秋,晚秋迷茫地抬頭看著她,眼神十分空洞。


    “秋姨,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會這樣?”雖然不抱太大希望,但她總歸還是希望可以知道更多。


    隻是晚秋呆呆地看著她好久,忽然抱緊自己喃喃地道:“我殺了他……我殺了他了……我竟然殺了他,我竟然殺了他……”


    “你殺了誰?”北宮馥扶住她的肩,一字一頓格外清楚。


    晚秋的眼睛有一瞬間地失神,隨即又翻來覆去地道:“我殺了他,我殺了他……我竟然殺了他,我殺了我自己的兒子,我殺了他!”


    北宮馥深吸口氣:“你怎麽殺了他?”


    “我……我悶死了他,我竟然壓死了他。”晚秋搖搖頭,一下坐在地上,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前方,“她們要搶走我的孩子,她們都要搶走他,我日日夜夜地看著他,連覺也不敢睡……不不,我睡了,我隻敢閉一會會眼睛,真的隻是一會會,隻要有一點點聲音,我就會醒,我從來沒有真的睡著過,她們搶不走我的孩子,搶不走的……”


    北宮馥皺了一下眉頭,口上她的脈搏,這晚秋,難不成是瘋了麽?


    “這麽多天來,你沒好好睡著過?”北宮馥聽到一些重點。


    晚秋似乎很認真地在考慮這個問題,隨即她搖搖頭:“老爺……老爺在的時候我睡著了,但是他指回來過一次,一次就走了,說衙門裏有很多事……”


    北宮馥眉頭皺得更緊,北宮勤不是一向很寵愛晚秋,很期待他們的孩子出生的麽?


    怎麽孩子出生了以後,他不僅晚了很久才趕到,而且這三天隻出現過一次就再也沒出現過?


    “你知道麽?”晚秋忽然神秘兮兮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她們說,老爺外麵有人了,那個女人,年輕貌美,比我漂亮,比我溫柔,老爺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她的眼睛是幹涸的,一滴眼淚都沒有,抓著北宮馥的手,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談心的閨中密友。


    北宮馥心中一動:“誰告訴你的,誰告訴你老爺外麵有人了?”


    晚秋想了想:“不,沒有人告訴我,我自己聽到的……”


    “聽誰說的?”


    “大姐跟世子妃說的。”晚秋忽然苦笑了一聲,“她們還說我好可憐,說一定要好好待我,後來……後來她們就待我很好了……其實我知道,她們在背後笑我呢,我攀龍附鳳嘛,我飛上枝頭想變鳳凰,結果還是山雞一隻,嘻嘻……還是山雞一隻!”


    晚秋的話沒什麽邏輯,思緒也很混亂,北宮馥卻已經聽了一個大概。


    應該有人特意告訴她北宮勤外麵又找了一個女人,對她的心理上產生了巨大的打擊。


    又用某些事情將北宮勤拖住,讓他不能等她生下孩子,甚至沒有時間陪伴在她身邊。


    產婦的心理原本是十分脆弱又多疑的,這樣一來,她就越發確信岑風欣給她的消息是準確的。


    北宮勤一定是在她懷孕的時候養了外室,已經開始嫌棄她,不要她了。


    而現在,兒子是她唯一的依靠,眼看就要被人搶走,她又怎麽能不死死守護著呢?


    但由於她的疏忽,兒子又離她而去了,她的情緒徹底崩潰也是正常的。


    但是北宮馥始終不相信這個世上有這麽巧合的事,晚秋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旦有情況會立刻驚得跳起來。


    在這樣高度緊張的狀況之下,她如果不小心壓到了孩子,一定會立刻跳起來,又怎麽可能完全睡死過去?


    想到這裏,北宮馥站了起來,她知道再問下去也沒什麽可問的了,所以她隻是對晚秋道:“秋姨,你在這裏待幾日,我一定會把真相查清楚的,你相信我!”


    說著,她推開柴房的大門,對寒香道:“走吧,我們回去。”


    寒香看著她有些擔憂:“二小姐,可有收獲?”


    北宮馥對著她笑笑:“暫時沒有。”


    寒香有些疑惑地看著她,既然沒有收獲,怎麽她還能笑得出來?


    “二小姐,你不用怕,畢竟你是老夫人的親孫女,她老人家生幾日氣也就沒事了。”寒香忍不住勸了幾句。


    北宮馥搖搖頭:“這件事,恐怕沒這麽容易過去。”


    “啊?”


    “回去再說吧。”北宮馥往聽雨軒方向走,眾人都在房內等著她,見她無功而返,大家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沈夫人的擔憂,岑風欣的得意,太夫人的憤怒,一一展現在麵前。


    這場戲,既然人人都已經粉墨登場,她又怎好掃了大家的興致呢?


    “怎麽樣,心服口服了吧?”太夫人坐在太師椅上冷眼看著她。


    北宮馥也不說話:“老夫人打算怎麽處罰我呢?”


    “根據家法,以下犯上,不尊長輩,是需要杖責二十麵壁思過半個月的!”岑風欣對家法倒背如流。


    北宮馥忽然笑了起來:“嬸嬸就這麽急著把我打殘麽?”


    岑風欣一愣:“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想逃避麽?”


    北宮馥樂不可支:“嬸嬸,如果我想逃,你以為這偌大的侯府能關得住我麽?”


    “你什麽意思?”岑風欣有些不解。


    “嬸嬸別忘了,當初秋姨的孩子是誰搶來還給她的。”北宮馥冷笑一聲,“而我,如果要對付你們,你們覺得你們還會好好地站在這裏麽?”


    太夫人大怒:“放肆!”


    岑風欣也幫襯道:“馥兒你這是在威脅你的這些長輩們麽?”


    北宮馥笑容越發冰冷:“不敢,正因為你們是馥兒的長輩,所以馥兒今日才會繼續站在這裏,但是你們敢不敢再給我點時間呢?”


    岑風欣看向太夫人,又看看她:“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我不要多,五天,五天以後是小年夜,我給大家一個交代,如何?”


    岑風欣眯起了眼睛,看向太夫人。


    沈夫人忙道:“老夫人,馥兒既然這樣說,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再說打壞了她,成兒那邊可還要她照料呢,不過是五天而已,老夫人也想過個好年是不是?”


    太夫人想了想:“好,我就看看你能搞什麽花樣出來!”


    北宮馥點頭:“多謝老夫人。”


    “對了,逸墨居那邊你也不可怠慢!”太夫人說完站了起來,帶著一眾女眷往外走。


    “是,孫女會上心的。”北宮馥行禮送她們走。


    岑風欣轉頭,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希望五日後,你真的可以給我們一個交代,也希望你真的可以等滿五日。”


    北宮馥眯起眼睛,對方是話中有話,到底什麽意思?


    看來,晚秋這件事,果然不會這麽輕易就落下帷幕。


    北宮馥看著一群人終於慢慢消失在路盡頭,如雪走過來:“小姐,咱們現在怎麽辦?”


    北宮馥笑:“去逸墨居吧。”


    “小姐,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去看世子?”如雪有些吃驚。


    “這個時候,大哥絕對不能出問題,我手上隻有她一張牌了。”北宮馥搖搖頭,“走吧!”


    如雪這才點點頭:“我去拿藥箱。”


    北宮馥看看外麵的天色,今天的陽光有些無力,這是要下雪的預兆啊。


    入冬以來,已經下了好幾場大雪了,看來明年的收成會非常好。


    北宮成的身體狀況調理得非常好,最近月恨水已經在搜集藥材再做鎮魂丸,因為有了上次的效果,現在他們也多了幾分信心。


    “馥兒,難得你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放棄你大哥,我這個做嫂子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呢。”岑可慧在逸墨居迎接她,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北宮馥笑笑:“大嫂多禮了,這是我親哥哥,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不會放棄他的。”


    “就知道馥兒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快進來吧,屋裏暖和。”岑可慧熱絡地拉著她進屋,和之前對著北宮馥就怒目而視的女子截然不同。


    北宮馥抿一下唇,見屋內燃著炭爐,北宮成還在熟睡,臉色紅潤,仿佛做著好夢一般。


    北宮馥盯著那炭爐看了一會兒,岑可慧忽然緊張起來:“馥兒,昨日你哥哥睡得不是很安穩,你快幫他看看吧。”


    北宮馥聽得這話,笑了起來,點點頭:“好!”


    她上前剛想看看北宮成的病情,卻見他忽然動了起來,翻了個身,整個人好似被什麽東西困住了一般,一臉的驚恐,額頭也開始冒汗。


    “啊,啊……”他叫了兩聲,然後開始不停地抽搐起來,還有白沫從他口中冒了出來。


    “怎麽會這樣?”岑可慧有些急了,對身邊的丫鬟道,“快,快去找老夫人來啊!”


    北宮馥取出金針紮了幾下北宮成的穴道,沒想到他的狀態並沒有改善,反而越發嚴重起來,整個人不停地抖動,連臉頰都在抽搐,冒出口外的白沫越來越多,眼睛有些睜開,卻是在翻著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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