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公主微微笑了起來:“本宮的意思是,郎情妾意的情況下,不如成全了他們。睍蓴璩曉”


    大家顯然還是不明白,她又繼續走到南宮翔麵前道:“臨平郡王,本宮問你,你是不是真心喜歡芍兒?”


    “當然是真心的。”南宮翔毫不猶豫地就點頭。


    “那麽好,既然是真心喜歡的,想必你也不介意等一個月吧?”


    南宮翔愣了一下:“臣不明白公主的意思。攴”


    “如果一個月以後,你依然還是非芍兒不娶,那本宮就親自幫你去求皇上,讓他給你們兩個賜婚!”


    “公主殿下……”北宮勤和南宮全急急想要開口阻攔。


    “本宮已經決定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了!”長平公主冷了臉,“父皇那邊,本宮自會交代!遐”


    說著,她看了北宮芍一眼:“起來吧,跟本宮出去見父皇。”


    北宮芍忙爬起來,一句話也不敢說,跟著長平公主就出去了。


    南宮翔抬頭看著父親,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南宮全冷哼一聲:“既然公主為你求情,先饒你一命,不過本王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娶那個女人進門的!”


    說著,他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主角都走了,剩下的見沒什麽好戲看,都各自做鳥獸散了。


    走在最後的北宮馥不聲不響低頭走過,寬大的衣袖仿佛不經意間拂過某處窗戶邊上,有些灰落了下來,還有半截香落入了她的袖子之中。


    那是催.情的廣藿香,裏麵放了有助於揮發的藥水,起效快,但是消散得也快。


    剛才眾人走進來的時候,氣味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


    眾人回到大殿,長平公主上前跟文帝小聲說了一些什麽,文帝連連點頭,宴會繼續,好像剛才的事情就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北宮家和南宮家這邊的人都是麵麵相覷,但家醜不可外揚,他們不可能在這麽喜慶的時候,把剛才那件醜事提出來說的,既然皇上不追究,那他們自然也是三緘其口的好。


    宴會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是夜,煙鶴樓內。


    長平公主躺在雕花的紫檀木床上,雙眸半開半閉:“輕眉,說來聽聽,什麽樣的女人才會讓男人倒胃口?”


    柳輕眉笑了起來:“自然是又老又醜的女人了。”


    “怎麽樣的女人在你們男人眼中算醜呢?”


    “醜分幾種,一種就是五官,五官長得非常難看,豁嘴,吊梢眉,三角眼,塌鼻梁,都是醜。第二種是身材,一個女人五官就算再漂亮,若是身材跟球一樣,或者把好看的五官放在一張燒餅一樣大的臉上,是個男人都不會多看兩眼的。”


    “那如果有個女人很漂亮,而曾經那個男人非常非常喜歡這個女人,如果這個女人忽然變醜了,男人還會不會喜歡她呢?”


    柳輕眉想了想:“正常男人,當然會厭惡了,夫人,我明人麵前不說暗話,輕眉有很多客人,可輕眉最喜歡服侍夫人,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夫人不止很懂情趣,出手也大方,最主要的是,長得十分美貌,你說,做我們這行的,遇到夫人這樣的客人,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呢。”


    長平公主聽得心花怒放:“說到知情識趣,輕眉你稱得上是個中翹楚啊,這馬屁拍得都不動聲色。”


    柳輕眉笑了起來:“夫人喜歡輕眉,也不過圖輕眉美色,若是輕眉現在忽然變成一個兩百多斤重的大胖子,公主還會喜歡我嗎?”


    長平公主垂眸,忽然笑了起來:“輕眉,你真是深得我心,為我排憂解難。”


    “能為夫人效勞,是輕眉的責任。”柳輕眉一臉的謙卑。


    翌日,北宮芍在百花宮內的廂房醒來,就有宮女上前:“芍小姐,奴婢幫你更衣,公主在等你一起用膳。”


    北宮芍起身,點頭:“有勞了。”


    “芍小姐是公主的貴客,能服侍芍小姐是奴婢等的福氣。”


    北宮芍淡淡一笑,沒想到長平公主還挺講義氣的,昨日宴會後,她說:“你這會兒回家,也得不到你父親的好臉色,不如留在百花宮,等一個月期限到了,皇上也賜婚了,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到時候太學士大人的氣也就消了,再回去,也是風風光光的。”


    既然公主盛意相邀,她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況且,出了昨天這樣的事,她確實也不知道該怎麽回北宮家麵對眾人的指責。


    雖然她很想看到北宮杏那哀怨的小媳婦模樣,不過隻要她能順利嫁入南宮家,到時候再看也不遲。


    現在她有公主當靠山,將來一定不用發愁。


    “昨日芍小姐的衣服已經髒了,公主讓奴婢拿了新衣服過來,公主說,以後一個月,芍小姐在百花宮的吃穿用度都要是最好最新的,衣服也要日日換,不可穿舊的。”


    北宮芍頓時喜笑顏開,她平生沒其他愛好,最愛的就是打扮,所以北宮家所有的女兒中,就數她的衣服首飾最多。


    自從未婚夫南宮宏出事以後,她被迫低調行事,接著母親又過世了,她必須戴孝,都不知道忍了多久,如今在百花宮,天天都有新衣服穿,豈不是因禍得福?


    “看來我還要多謝公主殿下。”她嘴上謙遜著,眼眸中已經帶上了迫不及待的喜悅光芒。


    “芍兒,本宮一向把你當自己人看待的,本宮的人,本宮自然會好好看顧的。”長平公主的聲影在門口出現。


    北宮芍忙上前行禮。


    “穿戴整齊了,還真是好看呢。”長平公主微笑起來,“走吧,你今日起得晚,本宮都已經吃完早膳了,讓禦廚專門又給你做了膳食。”


    “多謝公主。”北宮芍趕緊跟長平公主行禮。


    不一刻,十幾名宮女魚貫而入,各式各樣的餐點放得滿桌子都是。


    “要清淡的,有清粥小菜,若是你喜歡吃豐富點的,魚肉蝦都有,還有燕窩魚翅,喜歡的就多吃點,下次讓禦廚給你專門做。”


    北宮芍忙道:“這麽多,臣女哪裏吃得完?”


    “吃不完就分給身邊的人吃,隻要你吃得高興就行。”


    北宮芍趕緊謝恩,長平公主笑道:“以後我們姐妹相稱,本宮已經告知母妃知道,在百花宮,母妃跟你我都是主子,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特意請示。”


    北宮芍連連點頭,隨即又坐下,吃了一碗燕窩,又吃了一點糕點,隻覺得食欲大開,想想是昨夜事發之後沒吃什麽東西,又睡得晚了,所以才會這麽餓吧?


    吃了糕點,又喝了半碗白粥清了一下腸胃,北宮芍這才停了手。


    “看來我們百花宮的夥食挺深得芍兒你的胃口的。”長平公主很滿意地點點頭,對身邊的宮女道,“去告訴禦廚,本宮今日有賞。”


    “謝公主殿下。”


    飯菜很快被撤了下去,長平公主笑著上前拉著北宮芍的手:“今日外麵下雨,本宮在煙鶴樓宴客,請人來唱戲,一起去吧。”


    “這……”想起之前的事情,北宮芍心有餘悸。


    “放心吧,那時不知道芍兒你有情郎,如今知道了,本宮不會為難你的,這一次,隻是純粹聽戲罷了。”


    北宮芍鬆了一口氣:“那臣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定安侯府,聽雨軒。


    此刻,外麵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春雨綿綿,連綿不絕,不知何時才會停歇。


    北宮馥靠在窗口,手中還抓著一把瓜子慢慢磕著。


    “人家看戲磕瓜子,你在自己房裏也磕。”月恨水從她手心裏抓了兩粒輕輕放到嘴邊。


    人和人就是不同,別人磕瓜子總讓人想到三姑六婆,可師父就算磕個瓜子都能磕得這麽優雅從容,不知道要氣死多少市井小民。


    “喂,馥兒,為師跟你說話呢。”月恨水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聽到了,我又沒瞎。”北宮馥嘟嘟嘴,“人家看戲,我們不是也在看戲嗎?”


    月恨水想了想:“那倒是,這場好戲恐怕還得演些時候。”


    “對了師父,義莊那個冤魂如何了?”北宮馥忽然轉了話題。


    月恨水愣了一下:“我差點以為你忘了這件事了呢。”


    “說來聽聽。”


    “還是老樣子,我審了她,李同的冤魂也被她吞下肚了,我看過她的鬼齡並不是很長,應該也就幾十年罷了,不過她在義莊好像以吞鬼為生,吸取了其他鬼魂身上的氣息,所以才會這麽厲害。”


    “這樣算起來,倒是可以解釋了。”北宮馥點點頭,“不過她一直這麽瘋瘋癲癲的,也問不出什麽事情來,師父,你說我們可以治人,可以治鬼麽?”


    月恨水愣了一下:“你要治鬼?”


    北宮馥理所當然地道:“既然這個世上存在的鬼,而原來鬼也會瘋,那是不是說明鬼也會病,那應該也會有人專門可以治鬼病,就好像我們給大哥治病一樣,用藥渣給他的魂魄吃,結果他真的一日好似一日。”


    月恨水想了想:“如果你真的有興趣,其實為師這裏有一本講鬼病的醫書,當初用藥渣給你大哥的魂魄治病也是裏麵提到的。”


    “原來師父留著一手不教給我。”北宮馥忍不住叫起來。


    “不是師父不願意教你,隻是……”月恨水歎口氣。


    北宮馥笑道:“剛才馥兒跟你開玩笑的,馥兒知道師父擔心什麽,我的體質陰寒嘛,如果整日接觸那些遊魂野鬼,難免更加陰寒是不是?到時候萬一把病源給引了出來就不好了。”


    “你都知道,為師也不瞞你,這醫書你可以研究,但不許接近那些東西。”


    “那我怎麽知道是不是靈驗?”


    “由為師替你去驗證。”月恨水語氣很堅定,“不然為師不會讓你看這本醫書的。”


    北宮馥想了想,點點頭:“好,馥兒答應師父了。”


    “嗯,這才乖。”月恨水笑了起來,“醫術方麵你的造詣確實在為師之上,這一點,為師想不認輸都不行。”


    “但師父的玄術造詣世上無人能及,就算是大師伯也要甘拜下風。”


    “馥兒,你這是在安慰為師嗎?”


    “馥兒說的是實話。”


    “越來越會花言巧語了。”


    “師父不喜歡聽,大不了下次馥兒不說好了。”


    “誰說為師不喜歡聽?”


    ……


    門外,如雪進來:“小姐,二公子回府了,太夫人晚上設宴,讓東西二府的人都過去。”


    北宮馥愣了一下:“他怎麽回來了?”


    “聽說是連日下雨,軍營操練比較鬆懈,所以放了兩日假,讓他回府看看。”


    “原來如此。”


    北宮馥忽然想起那日她跟師父上街的時候似乎遇到過他,不知道當時以他的眼力,是不是可以看到他們二人呢?


    可惜師父剛才聽到動靜已經走了,不然找他商量一下也好。


    “我換身衣服就去。”北宮馥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這種場合,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反正也是躲不掉的,索性看看北宮成到底有什麽反應也好。


    北宮馥就帶了如雪一人,穿著輕便的家居衣衫便到了上房。


    上房內,已經有不少姨娘小姐在了。


    蔡姨娘自然是一馬當先,北宮珍跟在她身後,隻是靦腆地微笑。


    東府的趙姨娘也早早地過來了,帶著北宮杏,難為她這麽遠,竟然來得比別人都快。


    北宮芍這件事很快都已經傳遍整個北宮家了,北宮杏頓時就變成了整個北宮家最同情的對象。


    臨到成親,未婚夫被搶,這樣的事情不管是發生在誰身上都是沒法接受的。


    更何況,她還是親眼看到了自己親姐姐跟未婚夫在床上的場景。


    不過趙姨娘還是堅持帶她出門,真是難為這母女二人,早先在岑風欣眼皮子底下活得小心翼翼的,原來竟然這般堅強。


    連北宮馥都忍不住有些佩服她們二人了,隻見趙姨娘和蔡姨娘談笑風生,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北宮杏還是含羞帶怯的模樣,眼眸中雖然多了幾分哀思,卻並不多言多語,一副聽話懂事乖巧的模樣,讓人忍不住都想為她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就連太夫人,都多看了她兩眼,然後歎息了一聲。


    北宮馥垂眸,心中暗笑。


    這出場來賺取眼淚博人同情的功力,真是被北宮杏母女二人演繹得入木三分。


    那邊沈夫人也是剛剛到,一見到北宮馥忙道:“馥兒,你二哥難得回府,今日府中可是難得熱鬧了。”


    北宮成算起來是沈夫人一手帶大的,不過當時北宮玉才兩歲,沒幾個月,沈夫人又懷了身孕,十月懷胎生下北宮靜和北宮馥姐妹二人,想要帶北宮成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個時候,蔡姨娘提出搬到憶柳齋,一邊照顧親生兒子,還一邊幫沈夫人照顧大兒子和剛出生的兩個女兒,可謂是盡心盡力。


    到了後來,北宮馥被送走,沈夫人一直鬱鬱寡歡,甚至有一段時間怠慢了對北宮靜的照顧,那段時間裏,也都是蔡姨娘幫忙照顧北宮靜的。


    所以在這麽多位姨娘之中,北宮靜和蔡姨娘的感情算是最好的,而所有的兄弟姐妹之中,北宮成和北宮靜的兄妹之情也是最好的。


    “成兒見過母親。”北宮成一看到沈夫人,就急急跑來行禮。


    “成兒乖。”沈夫人一臉欣慰,“當了官以後,似是長大了不少。”


    蔡姨娘忙笑著上前道:“還多虧了姐姐教導有方,才能讓成兒這麽有出息。”


    沈夫人忙道:“其實我沒做什麽,都是你這個親娘在照顧,成兒如今能這麽出息,光宗耀祖,也多得你這位親娘給北宮家生了個好兒子啊。”


    這一邊母子三人上演母慈子孝的場景,幾分真幾分假,局中的人未必清楚,局外的人卻看得清清楚楚。


    北宮馥歎口氣,後退幾步,差點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馥兒姐姐,對不起。”說話的是北宮珍。


    算起來,今年北宮珍比北宮杏才小了一歲,已經十五歲了,也都是到了應該嫁人的年紀,不過她在北宮家像不存在一般,連她的親娘也沒有想到過她終身大事的這個問題。


    “沒事,是我退得快罷了。”北宮馥笑一笑,“珍兒妹妹沒事吧?”


    北宮珍搖搖頭:“沒事。”


    話剛說完,她又被人撞了一下,撞她的人是北宮家四小姐北宮珠。


    同樣都是十五歲及笄的年紀,據說這幾天虎威將軍蕭弛的親生兒子,太子妃的胞弟,有極大的可能是未來的國舅爺的蕭家大公子蕭子鴻已經上.門來提過親了。


    北宮政也正慎重考慮要不要答應這門婚事,聽說這位蕭子鴻和太子妃的兄妹關係非常好,今年剛剛二十歲。


    在蕭家,太子妃最寵愛的妹妹是蕭君琦,而她最崇敬的哥哥就是這位蕭子鴻了。


    蕭子鴻文采風流,武藝也是非凡,十歲起就跟在父親身邊南征北戰,如今已經是正四品校尉。


    以他的年紀,能做到這個官職,將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加上姐姐很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後,京中想嫁他的姑娘幾乎可以排起長隊。


    不過前幾日他無意中得到了北宮珠寫的一首小詩,從此就迷戀上了這位才女,發誓非卿不娶,隔了一日就差遣了媒婆上.門提親。


    算起來,這也是一門非常好的親事了。


    北宮珠就算是名操一時的才女,不過她畢竟是個庶出,嫁給一位年輕有為的將領,跟著他一步步往上爬,將來不管他是不是還會娶妾侍,她都算是糟糠之妻。


    糟糠之妻不下堂,這對京中任何一個官員都是一種忌諱。


    加上之前有南宮翔的事情在先,這次可是對方主動看中的北宮珠,並非北宮家高攀,所以也不可能出現變卦的情況。


    算起來,北宮家已經很久都沒有喜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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